【145】浓情蜜意,燕城少女
甄氏躺在
上,连早饭也没去吃,一直气到现在。
珠奉了一杯枸杞花菊茶,轻声劝慰道:“夫人消消火吧,您最近老生气,对身子不好。”
“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是没人疼的!”女人在面临困难时下意识地会想到自己的男人,甄氏也不例外,她想诸葛
风了,想得心一
一
地疼“如果早知道结局还是姝儿被送回喀什庆,我和铭儿又何苦闹上这么一出?现在好了,姝儿回了,我与铭儿却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珠不语,当初他们几个谁也到想没四小姐是蓄意谋害了林小姐,都以为她是无心的,族长却执意要四小姐给林小姐抵命,而今细细想来,或许知女莫若父,族长一早便猜到了事件的始末,这才下了那样的决断。偏老太君、二夫人和安郡王不满族长的决断,想着法儿地折腾到了京城,结果呢,二少
滑胎了。害死郡王的第一任
子,又害死郡王的第一个孩子,难怪郡王这回也不替四小姐求情了。
当局者
旁观者清,甄氏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寻失败的关键,她只认为是别人起不对她、起不对诸葛姝,也起不对安郡王。她咕噜鼓励喝了半杯枸杞花菊茶,心气儿顺了些,仍
着道:“昨晚郡王不是在陪二少
吗?怎么突然来了湘兰院?也没人禀报我!”
“是郡王不让内院的丫鬟禀报的,说看看四小姐就走,不必惊扰夫人。”
珠答道。
甄氏冷冷一哼:“未免也太巧!水玲珑一边儿套着四小姐的话,郡王就一边儿在门口听墙角!还有萍儿!老太君留下她照顾二少
,她就给我照顾到四小姐门口了!一定是水玲珑,是她变着法儿地套了四小姐的话!”
珠暗暗摇头,夫人啊夫人,您现在不应该怪罪四小姐害了二少
的胎吗?四小姐没做亏心事,郡王偷听一百次墙角也不会发火,世子妃是可恶,但事情的症结在四小姐的身上,您在怪世子妃之前,得先怪四小姐丧心病狂才对。当然,这些话放在心里想想就好,真要说出来她是不敢的,世子妃恶也好,善也罢,只要二夫人与对方势不两立,她便也也只能站在二夫人的阵营。
甄氏一人唱着独角戏:“我以为她好欺负呢,原来不是啊!哼!上次世子以郡王的前途来要挟我,肯定也是她指使的!我就说呢,世子向来敬重长辈,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与郡王反目?分明是有人吹了枕旁风!”
这一点
珠听着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不由地开口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郡王是世子爷的堂弟,有血亲关系不说,战场上又一同出生入死过,世子爷怎么着也不至于拿郡王的前程开玩笑的。”
“是吧是吧?都怪那个狐狸
!”甄氏越说越恼火,将剩下的半杯枸杞花菊茶也喝进了肚子,忽而又记忆大公主的威
利
——“听说郡王在在吏部谋了份官职,可喜可贺啊,正好,吏部尚书与我公公是莫逆之
,今后郡王在仕途上若有什么需要肃成侯府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咱们肃成侯府比不得王府尊贵,但通融吏部的各种关系还是不在话下的,谁让咱们俩家是姻亲呢?我等着小慧诞下郡王的长子,好喝杯侄儿的满月喜酒呢。”
甄氏按了按隐隐发晕的头,累极了似的叹道:“安郡王和董佳琳行房后,别忘了喂避子汤。”
珠愣了愣,点头:“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甄氏忽而坐直了身子,看向墙壁上的沙漏道:“郡王下朝了没?”
珠看了看沙漏,轻声道:“下了,再过一刻钟就该回府了。”
甄氏的柳眉微微一蹙,
出几许倦怠之
:“叫他直接去二少
的院子,今晚哪儿也别去了,晚饭你稍后给他俩送。”
珠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甄氏的意思:“好,奴婢这就去门口等郡王。”
“慢着!”
珠刚走了几步,又被甄氏叫住,甄氏似笑非笑道“王妃的生辰快到了是不是?”
珠心想,老太君让你负责,你不是最清楚的么?问我干嘛?
甄氏意味深长地笑了…
紫荆院内,杏儿
了
快要断掉的腿,忍住疼痛问道:“郡王呢?回府了没有?”
杏儿咬了咬
,低声道:“回了,在二少
院子。”
董佳琳的心里一阵泛酸:“没…去天安居陪老太君用膳吗?”
“没,陪二少
在屋子里吃。”杏儿说着,来了几丝火气“姨娘,二少
已经说清楚您是冤枉的了,郡王怎么还不过来看您?难道,郡王真的…爱上二少
,从此不管您了吗?”
她们与府里大多数人一样,并不知晓诸葛姝的内幕。这便是
和妾的区别了,安郡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慧,却没向董佳琳解释半句。
董佳琳委屈得眼泪直冒,不动声
地拭去泪水,道:“别瞎说了,郡王不是那种薄情寡
之人,二少
滑胎身心俱损,我这点小伤和委屈和她比算什么?”
杏儿撇了撇嘴,愤愤不平道:“依奴婢看,郡王是怕了肃成侯府才这样冷落您的吧?大公主今儿来过,看来在权势和前途面前,什么情啊爱的都无足轻重了。”
这丫鬟真会戳人心窝子!董佳琳蹙眉瞪了瞪,闭上眼躺在了
上。
“姨娘,咱们是不是得做些什么?”杏儿天真地问,董佳琳不理她,她接着道“咱们从前住姚府候时的,小青是怎么与二少
争宠的,您还记得吗?”
董佳琳睁开眼,幽怨地看着她,示意她闭嘴。
杏儿却有话不吐不快:“姨娘,人贵在认清自己的身份,说句诛心的话,您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必须好生地走下去!当初二少
问您,是做寒门
还是做高门妾,您一直不表态。三公主生辰,姚府宴请四方,二少
为您制造了偶遇太子的机会,可惜你不仅您,郭小姐、栗小姐和姚小姐都没入太子的眼。”
这丫鬟的话术极好,若单说董佳琳没入太子的眼,董佳琳心里难免滋生抵触情绪,而抵触情绪一生,后面她再讲什么董佳琳也是听不进去了。
董佳琳撇过脸,杏儿又语重心长道:“再后来,王爷出事生死未卜,大姑
一蹶不振,二少
便让您留下照顾大姑
,其本意就是希望将您在大姑
心里地位往上提一提,这样,等大姑
痊愈,作为回报,必定对您的婚事有所照拂,高门
是不也不可能的。偏偏,您相中了郡王!唉!别的弯弯道道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郡王有个厉害的娘,决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娶个孤女。您比奴婢聪明,您肯定知道结局是什么,却仍飞蛾扑火地往上凑了。如今夙愿得偿,您成了郡王的女人,却反倒摆起嫡
的谱儿,不屑使那狐媚手段了?您不是嫡
,郡王没有义务照顾您的感受!就拿姚家二少爷举例子,二少爷有通房,还不只一个,可二少
哪怕是打个
嚏二少爷都特地嘱咐厨房的人炖一锅姜汤,这是男人对嫡
的尊重,打小爹娘就是这么教的!但是姨娘,您没有这种特权!您不去争取,就什么也得不到!”
董佳琳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下午,水玲珑闲来无事,又在房里捣腾起了美食,她昨儿发酵了牛
,今天正好做成浓浓的酸
,又切了一些水果如凤梨、蓝莓、橘子和
瓜放在里面,香
好吃看得见的水果沙拉横空出世!
诸葛钰下朝归来,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子酸甜酸甜的气味儿,他喜甜,馋虫一下子被勾来起了!
水玲珑笑眯眯地
了上去,像小兔子一般,脚步轻快得仿佛有些蹦跳,这可吓坏了诸葛钰,他大踏步上前将水玲珑抱入了怀里,说道:“不怕摔着自己吗?要做娘的人了,越活越回去!”责备的口吻,宠溺的眼神,隐约还有那么点儿得瑟的意味,初见她时,她通身的老成气质简直比他父王的还多上三分,不看她的脸,只听她讲话的逻辑和语气,权当她活了好几十岁呢!不得不说,能把她养得返老还童,他觉得自己很牛掰!
水玲珑也说不清么什为,反正最近见了他就特别高兴,水玲珑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又砸了砸嘴:“好咸!”
诸葛钰就笑,低头吻住她的
,含着说道:“好甜!”看着她
白肌肤依稀残留着他种下的爱痕,她或微仰着头,或咬住他肩膀,因承受不住愉悦而低低
泣的模样顷刻间像电
漫过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手,开始不规矩地抚摸她的
肢,尔后趁其不备滑入了她的云裳。
“啊?”水玲珑一声惊呼,赶紧隔着衣服按住他肆意妄为的手,幽幽地瞪他“不许胡来!”
大白天的做这个,他到底知不知羞?
诸葛钰恶趣味地在他儿子的口粮上咬了一口,水玲珑恼羞成怒,捶了捶他
膛,道:“真的不许闹了!赶紧换身衣裳、洗个澡,我做了好吃的!”说着,就抬手解他朝服的扣子。
诸葛钰摊开双臂,眉头却是一皱:“你又下厨房了?”
水玲珑笑得眉眼弯弯:“没,在房间里弄的。”
诸葛钰神色稍霁,瞟了一眼她微凸的肚子,眸光微微一颤,按住她的手道:“我自己来,你坐。”
水玲珑也不矫情,就在桌边坐下。
诸葛钰
了朝服,入净房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件宽松的金线兽纹月牙白锦服出来。
水玲珑伸出手,咫尺之距却仍想拉拉他的手,诸葛钰握住她的手坐下,嗯,他是真感觉到水玲珑越来越粘人了,他笑着看向她,有些意味难辨。
感受到他异样的注视,水玲珑颇不自在,探出手按住他眼睛:“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她按他的眼睛,他就按她的…
水玲珑遽然
回手,哭笑不得:“
氓!”
诸葛钰将她纤细的十指合握掌心,望着她幽若明渊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道:“是不是爱上爷了?”
水玲珑眨了眨眼,一把端起桌上的鎏金珐琅圆盅,清了清嗓子道:“不吃算了!我给
送去!
可是馋得不得了呢!”
“哎哎哎——谁说不吃了?”诸葛钰抢过圆盅放回桌上,打开盖子,又拿起盘子里的勺子,看都没看清便舀了一口
进嘴里,冰冰的、酸酸的又甜甜的,还有一股他以往特讨厌的
味儿,但现在他觉着格外香浓,好像还有凤梨,他
下嘴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水玲珑含笑道:“能吃出来么?”
诸葛钰又吃了几口,简直…爱不释手啊!难怪老魔头和父王都变着法儿地往墨荷院送食材,这女人的手艺真是太好了!菜做得好,零嘴儿也做得好。
“宝贝儿!”诸葛钰笑着唤了一声。
水玲珑狠狠一怔,
皮疙瘩掉了一地!
诸葛钰痴痴地笑:“爷真娶了个宝!”
千穿万穿马
不穿,水玲珑一边掉着
皮疙瘩,一边也颇有些洋洋自得:“到底吃出来了没?”
诸葛钰喝了口清水,满是赞许地道:“几样水果爷还吃不出来了?凤梨、蓝莓、橘子和
瓜。”
“还有呢?”水玲珑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追问。
诸葛钰的舌尖
了
瓣,道:“醋!”
“哈哈哈哈…”水玲珑倒在一旁的贵妃榻上,肚子都要笑疼了,哎哟,他怎么吃的?竟然吃出醋味儿了。
诸葛钰浓眉一挑,一本正经道:“难道爷猜错了?你没放醋,牛
怎么酸酸的?”
过程就别告诉他了,很多美好的事物一旦被知晓了其制作过程大概都会失了三分味道,比如酸
,比如臭豆腐。水玲珑坐直了身子,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堪堪忍住再次发笑的冲动吗,说道:“好吧,你就当放了醋吧。”
这是没放?想继续问,可一对上她那憋得通红的脸,诸葛钰又
下了浓浓的好奇,端着水果沙拉走到她身边,舀了一勺喂至她
边。
水玲珑张嘴去含,他却忽而调转方向送进了自己嘴里,尔后抛了个闪亮亮的媚眼,仿佛在说,要吃吗要吃吗?过来呀!
水玲珑觉得好笑,弱弱地睨了他一眼,没有中招的打算。
诸葛钰的眸子一眯,迅速递过身子吻住了她的
,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小俩口“
舌战”了良久,也不知一盅水果沙拉到底进了谁的肚子,反正晚膳时分谁也不觉着饿。
夜深时分,二人**了两回,水玲珑香汗淋漓地跨坐在他腿上,他靠着
头,正好搂住她。
水玲珑
得不行,又不敢完全贴着他怕
到了小柿子:“把…我放下…来。”
诸葛钰哪里肯放?得不恨二人就这样一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水玲珑闭上眼,有气无力地喝道:“快放我下来,肚子不舒服。”
诸葛钰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才拥着她躺好:“不么怎舒服了?”大周摸上她小腹。
水玲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道:“现在舒服了。”
诸葛钰笑了。
水玲珑的眼珠子左右一动,试探地道:“四妹的事,你怪不怪我?”老太爷仿佛是怪她下手狠了些。父王没发话,不清楚他的想法。但他们怎么想她可以不在意,她只想在乎他的。
诸葛钰亲了亲她鬓角:“你希望我怪你?”
水玲珑很直白地摇头。
诸葛钰侧了侧身子,与她分开些距离以便二人更好地对视,也不知是想看清她的表情,还是让她看清自己的表情:“你很喜欢乔慧?”
水玲珑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诸葛钰我的心思其实复杂得不得了,所以碰上乔慧这种单纯善良的人就像蜜蜂见了花似的,住不忍想亲近。”
竟然是在解释!
诸葛钰心头一喜:“看着我。”
水玲珑依言抬头,看向他微微眯着的眼眸,清净如水,波光澄澈,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斑驳或闪躲。
而她的,在诸葛钰看来却有些强壮镇定的彷徨,不细看发现不了,她总是这样把自己伪装得像一个没有血
的玩偶,她笑或哭,你都不知她内心是否真的一样,但这回,诸葛钰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不安了,她在害怕,怕自己会怪她。
傻瓜!
诸葛钰拉住她纤细的手放在心口,道:“你做得很对。”
水玲珑如释重负,紧绷了一天的弦总算得以松弛,打了个呵欠,渐渐有了困意。
诸葛钰一手搂住她肩膀,一手摸着她肚子,眼角,溢出浓浓的幸福来。
府里接二连三出了不好的事,却没影响冷幽茹的生辰小宴,该发的帖子照发,该准备的事项继续准备,大家忙得不可开
。甄氏却称病告假,老太君索
把心一横,要回中馈复又给了冷幽茹。
甄氏越发来火,真的气倒了!
经过几
的休养,加上安郡王全心陪护,乔慧恢复得不错,水玲珑今天上午去探望她时,她还笑了几声。
身体创伤是其次,水玲珑最担心乔慧会落下心理暗影,患上某种程度抑郁症,那样,往后可有苦头吃了。但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乔慧正在慢慢接纳新的生活。
回了墨荷院,岑儿来了,冷幽茹有事找她!
冷幽茹夜间留宿诸葛
云的主院,白天却在清幽院打发闲暇时光,水玲珑去的正是清幽院。
暖风和煦,阳光明媚,屋里疏明开阔,两扇梨花木绣孔雀屏风将空间格成三个房间,从左到右依次是书房、明厅和卧房,水玲珑进的是明厅。
明厅内的陈设与上次见到的又有所不同,椅子上了新漆,绘各式各样的孔雀图腾,茶几上摆了四
水果,分别用形态各异、颜色各异、质地各异的果盘装着,譬如,装葡萄的是水晶长叶碗,装柚子的是翡翠盘…
总之,一厘一毫都搭配得完美无瑕。
这算不还多宝格上琳琅满目的玉器、瓷器…
水玲珑暗付,皇后的柏翠阁也没这般讲究。
冷幽茹今儿上着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下穿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青丝挽成惊鸿髻,戴一对镶宝凤蝶鎏金银簪,并左边一支四蝶银步摇,右边一个点翠嵌宝石蝠蝶花卉钿子,衬着她如玉肌肤、精致五官,端的是国
天香、雍容华贵。
水玲珑心生惊
,原来王妃打扮起来,竟比水玲溪还美上三分!
冷幽茹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没怎么打量水玲珑。
水玲珑行了一礼,依言落座:“母妃唤我何事?”
冷幽茹翻了翻手里的账册,又看了看眼前的厚厚一沓子账册,云淡风轻道:“从今儿起,你过来帮我料理庶务。”
甄氏被夺了权,如今冷幽茹当家,乔妈妈在世时,府里的事儿多由乔妈妈打理,冷幽茹只做个甩手掌柜,乔妈妈不在了,冷幽茹便得亲力亲为。
可是…冷幽茹居然叫了她帮忙?
试问,毒蛇和狐狸能诚心相处吗?答案是否定的。但想到一则故事后,水玲珑又觉得冷幽茹与她的和平共处似乎…是情理之中!
故事是这样的:老虎、大猫和毒蛇因一场洪水同时困在了山
里,它们都是食
动物,又彼此互为天敌,于是,老虎想吃了大猫,大猫想干掉毒蛇,毒蛇想咬死老虎。但麻烦的是,老虎如果吃了猫,毒蛇没了天敌,瞬间便会朝老虎发威,老虎不敢;大猫如果干掉毒蛇,老虎便也没了掣肘,立马就要
掉它,大猫也不敢;毒蛇如果咬死老虎,就再没谁制得住大猫,所以,毒蛇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三动物相安无事地呆到洪水退却,结局如何,荀枫没跟她讲,唉!
但起码短期内,她、冷幽茹、甄氏就如同老虎、毒蛇和大猫一样,谁也不该轻举妄动。
么什为从前没这种逻辑关系?那是因为从前的冷幽茹要宠爱有宠爱、要权力有权力、要毒牙有毒牙,与水玲珑和甄氏完全不在一个战斗级别,而事实也的确证明,哪怕是强悍的冷幽茹,也一作就“死”
想通之后,水玲珑释怀,不动声
地点了点头:“好。”
冷幽茹选了一本最简易的账册并着算盘一起给她:“算算有无纰漏。”
“是。”水玲珑拿起算盘和账本,麻利地算来起了,前世她跟着荀枫行军打仗,几十万大军的军饷物资都是她带头核算的,相比之下,府里的账目就简单多了。
一刻钟,水玲珑收了手,说道:“第十七页的合计多了三两三,二十七页的合计少了一两二,总数多出二两一,还有,这记账的人明显学问不
,好几处菜名都写了错别字。”这事儿可大可小,记账而已,银子正确,能辨认就行,可万一她是采购,碰上相似的字,岂不是闹得底下的人跟着买错菜?说到底,水玲珑这人,有时候也
钻牛角尖。
冷幽茹的睫羽颤了颤,眼底有诧异之
一闪而过。
一旁的岑儿却嘴角一
,得,王妃,您总算找了个跟您一样斤斤计较的人,还真是婆媳!
冷幽茹用帕子碰了碰
角,又把剩余的五本账册全部推向她:“再算。”
水玲珑很乖巧地接过任务,耐心地打起了算盘。
冷幽茹这才好生看了水玲珑几眼,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把她和寺庙里那个
得栗程哑巴吃黄连的青涩少女的印象融合,真是叹时光荏苒、岁月蹉跎,晚辈越来越美丽,自己则一步步走向衰老。
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冷幽茹的嘴皮子动了动,
言又止!
半个时辰,水玲珑算完了所有的帐,她不是天才,不具备过目不忘的本领,刚刚那本错处少是以她记得,这几本…简直漏
百出,她便记了笔记,她翻着笔记,禀报道:“库房的册子问题不大,一月三十号入项的十桶油漆,最后用完时记成了十一桶,也不知是买候时的少算了,还是用候时的多算了。膳房的错处较多,几乎每次的采买和最终的消耗都对不上,二月初三:进十八条鱼,夜间用了五条,次
用了十条,三条不翼而飞…三月初四…还有工钱这一本,错处更多了,仅墨荷院就每月的份例银子就有五十两,这里却只支出了四十五两,也不知是谁代替公中掏了这五两银子,天安居的倒是多记了五两二…”
不像贪污了,而像单纯的不会做账,因为总数的差别不大,多是中途的细节对不上。
这些冷幽茹不说,水玲珑也猜得到是甄氏掌家期间的杰作,甄氏没有目光狭隘到利用在职期间中
私囊,这令水玲珑稍稍侧目了一下。
冷幽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玲珑也口渴,伸手去拿面前的茶杯,冷幽茹按住她的手,对岑儿道:“水要凉过六分,味道喝着就不对了,还快给世子妃换茶?”
“是!”岑儿忙不迭地撤走杯子,去茶水间重新泡了一杯蜂
花茶进来。
水玲珑扶额,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挑剔的了,和冷幽茹一比简直不够看!
当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另一个现象:冷幽茹在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她。
这是什么预兆呢?
水玲珑眨了眨眼!
冷幽茹将账册一本一本放好,四边绝对整齐,连有翻卷起来的页脚,她都一一抚平,并在最顶端
了一块观赏
质的砚台,适才问道:“除了账册的数目,你没看出其它问题?”
水玲珑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唉!庶女…”冷幽茹没讲出后面的话,目光一扫,柳眉微蹙道“首先,花园的园艺非常有碍观瞻;其次,每
菜肴太次,这是王府,不是救济仓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年资提升不够,下人过得猪狗不如,谁还替王府效命?”
有碍观瞻?
救济仓库?
猪狗不如?
甄氏是寒门之女,冷幽茹是冷家千金,甄氏认为勤俭节约能令人夸赞,冷幽茹觉得钟鸣鼎食是理所当然。
水玲珑不接话,就发现冷幽茹奇奇怪怪、隐约有点儿焦躁的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刚刚算账候时的她就感受到了,却忍着没问,现在…她也不打算问!
后边冷幽茹又与水玲珑
代了一些生辰小宴的注意事项,水玲珑一一记下,诡异的是,冷幽茹隔儿会一便像雷达似的在她身上扫视一圈,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都记住了?”冷幽茹看向水玲珑的袖子,蹙眉问。
水玲珑拢了拢袖子,道:“记住了,母妃若没别的吩咐,我先告退了。”
言罢,起身行了一礼,待到冷幽茹点头,水玲珑退了几步转身朝门口走去。
刚要跨过门槛,背后响起冷幽茹一声轻呵:“你回来!”
水玲珑走向冷幽茹。
冷幽茹对岑儿道:“一号剪刀。”
岑儿微怔,瞧了瞧水玲珑,转身行至梳妆台前拿了了一把不足巴掌大小的袖珍剪刀,冷幽茹称之为“一号”可见还有二号、三号甚至四号。水玲珑不明所以,冷幽茹一把拉过水玲珑的皓腕,水玲珑猛烈一震,下意识地想反抗,冷幽茹却麻利地翻开她袖口,用剪刀剪了一个大约五毫米长的线头。
“好了,你回吧。”冷幽茹舒心一叹。
…
冷幽茹生辰当天,府里来了许多客人,连三公主也来了,她完全是不请自来!
老太君坐炕头,旁边是大病初愈的乔慧和怀着身子的水玲珑,三公主坐右手边的上首处,身侧依次是姚大夫人、冯晏颖和郭大夫人,在她们对面,是甄氏和一名水玲珑没多大印象的中年妇人、一名姿容
丽的年轻女子,妇人容长脸,敷了脂粉来起看
白,穿一件豆绿色撒花褙子和一条白色暗花细丝褶缎裙,发髻和珠宝的样式都不算繁复,看着
端庄。
在她身旁的女子则明
许多,鹅蛋脸,柳叶眉,眼睛不大明亮有神,笑起来眯成两道月牙儿,配上长长的睫羽,很喜
、很舒心的感觉。她上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着漩涡纹纱绣裙,显得特别大气明媚,能让人想起三月天金灿灿的打在枝头的阳光。
水玲珑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正好她也在看水玲珑,四目相对,她率先笑来起了,那是一种能融化冰雪的暖笑,水玲珑怔忡了一秒,阴暗如她,不适应这样的存在,强按住心头的异样,水玲珑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君和蔼地问:“姚老太君身子可好啊?”
姚大夫人笑着答道:“有孙儿逗弄,她好得很,只是今早蕙姐儿有些咳嗽,老太君不放心蕙姐儿出门,小汐便一并留在府里照顾了,说是晚些时候再回来看亲家。”讲到最后,视线投向了冷幽茹。
母亲生辰,女儿不回家探望,大家…没什么想法!在她们看来,亲生母女嘛,若非真的有事,必不会缺席。
冷幽茹温和地笑着:“这才像个做娘的样子。”仿佛也不在意诸葛汐的失礼之处!
姚大夫人看着水玲珑道:“世子妃也快做娘了,害喜严不严重?”
水玲珑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面含笑意道:“不怎么严重,一切如常。”
冯晏颖轻轻一笑:“我怎么觉得你胖了些?胃口特好,根本住不了嘴吧?”
听她这么一讲,三公主望向了水玲珑,果然发现她的脸颊有了点儿
,三公主抚上了自己的脸,是不是胖一点才能怀孕?
水玲珑故作愕然道:“二少
火眼金睛的么?这都被你来出看了?我家相公还夸我苗条呢!”
一屋子人全都笑来起了!
妇人和女子也笑,却多看了水玲珑一眼。
郭大夫人就面向乔慧,面
关切地道:“听说前些日子小产了,怎么回事儿啊?”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一度,但很快,三公主也难掩好奇地道:“你小产啦?么什为?”
乔慧好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忍住心痛,她苦涩地笑了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三公主惋惜地叹了口气,摸上肚子,她要是有了小郭焱,一定不让自己摔倒!
郭大夫人摇了摇头,正
道:“不是我唠叨,现在的人轻年真没我们那时稳重,我们怀孕了多小心啊,别说房门,连
都下得少,就是怕一个不留神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现在呢?都让小年轻自个儿折腾,结果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折腾出啥名堂!”
三公主撅嘴,不就是拐着弯骂她给郭焱下了**媚香,纵
了几天几夜吗?她儿子
死了好不好?痛苦的是她才对!别以为她道知不,那熏香的效果没那么久,最后一天都是郭焱自己不乐意停的!
委屈地撇了撇嘴,三公主幽怨的视线掠过面色沉静的水玲珑,还是这个婆婆好!
姚大夫人看了三公主一眼,打了个圆场:“无碍,人轻年好生将养一段时
,很快便能有孕了。”算是将郭大夫人含沙
影的东西给绕了过去!
甄氏微扬起
角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小慧的,郡王与她感情甚笃,还愁没孩子吗?”
乔慧红了脸。
冯晏颖的眸光微微一暗,扭过头望向门口,
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太君岔开话题,问向有些走神的冯晏颖:“佟哥儿长几颗牙了?”
佟哥儿已经满了一岁。
冯晏颖意识回笼,巧笑嫣然道:“没他哥哥那时长得好,才六颗,愁死我了!”语气分明是欢喜的!
那位端庄娴静的妇人温声道:“长牙晚有长牙晚的好处,我记得蓁姐儿四个月大便出了牙,我们全家喜的呀,得不恨放鞭炮,谁料她长得早也坏得早,不过四五岁年纪,一口牙全没了!她弟弟长得晚,一直好好儿的!”
被称作“萱姐儿”的美丽女子含羞地低下了头,嗔道:“娘!这么多人您揭我的短做什么?”
妇人拍了拍她的手,宽和地笑道:“又没外人!你羞什么羞?”
“这位是督察院左副都御使颜夫人和颜小姐。”冷幽茹仿佛明白水玲珑的疑惑,主动给了她答案。
但冷幽茹的眼神闪了闪,明显地,话未说完。
颜蓁起身行了一礼:“世子妃吉祥!”
水玲珑微微一笑:“颜小姐请坐,来者是客,你是我母妃的客人,不必如此见外。”
“是!”颜蓁坐下。
冷幽茹的睫羽颤了颤,再次
言又止!
老太君入京不久,对京城的形式不大明白,若非早早儿地颜氏母女向她请了安,她也不认得她们,老太君笑着问:“既是幽茹的朋友,小钰和玲珑大婚,怎么没见到你们?”
颜夫人恭敬地道:“我们与王妃是早年认得的,三年前我相公因公调到燕城任知府,直到大年初一三年期满,我相公才又被调回京城了。”
燕城…
水玲珑挑了挑眉,听着好熟悉啊。
---题外话---
七月份华丽丽地结束啦!现在是八月,吼吼,八月了哦!祝大家新月新气象!开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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