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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家有喜事,遇故人
 天大亮,枝繁从安平那儿听到消息,风休了,上官虹孤身一人回了上官家,自此常伴青灯。

 水玲珑对这项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诸葛风连亲生女儿都能绳之以法,何况是子?在他心里,喀什庆的利益高于一切,当个人情感和民族利益相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上官虹的苦计未必没有打动风的心,但她画给他的风车灌溉图更能让生产条件落后的喀什庆受益,而且,她只画了一半!风只‮是不要‬傻子就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只能说,风是一个为了百姓心甘情愿抛头颅洒热血的民族领袖,却不是一个爱如命的丈夫,他是百姓的福星,却是上官虹的悲哀。

 水玲珑取出另外一半图纸,用锦盒封好递到枝繁手上:“寄到喀什庆的诸葛家。”

 当然,这种小手段没有让阖府上下知道,水玲珑只和诸葛钰提了提,诸葛钰叹了口气,睚眦必报的小女人喂,谁惹了你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晚宴和前年一样,设在空旷的草地上,从下午开始,钟妈妈、枝繁和叶茂便同膳房的仆从们一起前往指定地点进行准备。诸葛汐有言在先不请冷幽茹,但那是诸葛汐的意思,诸葛汐嫁了人不必与冷幽茹打交道,她却是冷幽茹的正经媳妇儿,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若非得得罪一个,她宁愿得罪的是一年只回一两次王府的诸葛汐。

 水玲珑亲自去清幽院请冷幽茹:“母妃,今晚大家在湖边吃烧烤和火锅,您今晚方便的话便一起来吧。”

 冷幽茹按住口,害喜严重,她又有些想吐了:“小汐和姚成也来吗?”

 水玲珑点头:“嗯,来的。”

 冷幽茹看了看柜子上的血燕和天山雪莲,眼神微闪,云淡风轻道:“我吐得厉害,吃不了那些,不去了。”

 水玲珑悄然松了口气,如此,她便是两边‮有没都‬得罪。

 她深深地看了冷幽茹一眼,眸光有些复杂。

 入夜时分,空旷的草地上架起了五个烧烤炉子,摆了三张小圆桌,老太君、水玲珑、诸葛钰和哥儿、姐儿一桌;甄氏、安郡王、乔慧和董佳琳一桌;姚府的人一桌。冷幽茹不来,皓哥儿便也没来,王爷是有事外出了。

 王府的人坐定,姚府的人才踩踏月辉而来。

 姚成牵着诸葛汐的手,宛若一对浓情意的新婚夫妇,在他们身旁,是蕙姐儿、霁哥儿和鑫哥儿。霁哥儿拉着诸葛汐的手,鑫哥儿牵着姚成的手,二人都显得非常兴奋,又叫又跳,乖巧可爱的蕙姐儿安静地跟在后头,小手放在姑姑姚欣的手里。

 姚欣穿一件素白上裳,一条绿色烟罗裙,头上梳着垂鬟分肖髻,用珍珠串子固定,薄施了粉黛,眉形特别好看,不像寻常女子的柳叶眉,柔弱兮兮,她的有棱有角,眉峰尖锐,乍一看,颇有几分英气。

 她和水玲珑在三年前的赏梅宴上携手拿下了红队冠军,后又在姚家有几番会面,彼此还算得缘。

 水玲珑冲她微笑颔首。

 她也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她的笑容很淡很淡,像澄碧蓝天下一片似有还无的云。

 “哎呀!我的曾外孙来咯!快来给我抱抱!”老太君朝两个孩子伸出了胳膊,霁哥儿立马甩开诸葛汐的手,扑进了老太君怀里“曾外婆!”

 脆生生的,很悦耳动听!

 老太君乐得不行,赶紧从荷包里拿出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递给了霁哥儿一份子,霁哥儿结果糖,笑眯眯地道:“多谢曾外婆!”

 鑫哥儿原本有些害羞不敢上前,但看着自家哥哥得了糖果,遂也壮了胆子走到老太君身边,略局促地唤道:“曾外婆。”

 “诶!”老太君欣喜地应着,也给了他一颗糖果。

 最后是蕙姐儿。

 蕙姐儿抬头看向姚欣,姚欣送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蕙姐儿也跟着一笑,明眸皓齿,清新可人,

 她走向老太君,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蕙姐儿向曾外婆请安,曾外婆万福金安。”

 老太君慈祥地摸了摸蕙姐儿脑袋,递给她一颗糖:“蕙姐儿真乖。”

 “多谢曾外婆。”两岁整的蕙姐儿吐词清晰、温柔知礼。她只打弟弟们三个多月,却仿佛大了三整岁。

 姚成和诸葛汐、姚欣依次向老太君见了礼,老太君笑着招呼他们坐下。

 姚成、诸葛汐、姚欣带着三个孩子围成一圈,旁边却多出了一个凳子。

 姚成笑着问向老太君:“您气不错,身子很硬朗吧?”

 老太君没有否认:“多亏你爷爷这么多年拉着我锻炼,总算练出一身硬骨头!”

 “没看见父王和母妃,还有皓哥儿。”姚成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

 老太君语气如常道:“你母妃有孕在身,害喜严重便没来,皓哥儿孝顺,守她身旁陪着呢!”

 姚成就出欣喜和向往的神色来:“母妃和皓哥儿相处得真好。”

 诸葛汐的脸色微微一变,打算替蕙姐儿布筷子的手又收了回来。

 蕙姐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诸葛汐一眼,随即低头不语。姚欣忙替蕙姐儿布好筷子,姚成与老太君交谈完毕看向自家人时并未瞧见这一幕。

 等下人们陆陆续续将架子上的食材上齐全,姚府席位上空着的凳子也终于等来了主人。

 荀枫风尘仆仆地从天下第一街回来,南方水患对大周的经济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尤其诸葛家与南方素有经济上的往来,承担的损失也就越发不可估量。他光是清点账目就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晚上基本只睡两到三个时辰,便是来参加这场家宴他都是挤出来的时间。但身在王府,这些必要的应酬他无法推掉。

 “!”他先是给老太君和甄氏见了礼,又看向姚成和诸葛汐,客气道“大姐夫,大姐。”过年‮候时的‬见过。

 姚成很喜欢这位妹夫,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简直是新一代的劳动楷模,尤其…他的眼神闪了闪,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地笑道:“穆华,来,姐夫最近心情好,陪你喝两杯!”

 荀枫怔忡的瞬间已经被姚成拉到身边坐下了,他左是姚成,右是姚欣。

 这样的安排…

 水玲珑靠向诸葛钰,小声道:“大姐夫不是不喝酒的么?”酒量比郭焱的还差!

 诸葛钰左手揽住水玲珑的纤,右手夹了一块涮羊喂进她嘴里:“荀枫等到桃花开了。”

 桃花?

 水玲珑眉梢一挑,姚欣么?

 前世她不怎么关注姚家,是以,并不记得姚欣的命运,但不论如何,姚欣都是没与荀枫有任何牵扯的,‮子辈这‬却错和荀枫搅到一块儿了?

 姚欣与她同岁,今年十八,原先姚老太君有让姚欣嫁给云礼的打算,冰冰成为太子妃后,姚老太君歇了这个念头。姚欣本人也并不属于水玲溪、栗彩儿一类的攀龙附凤型,印象中的几次接触,姚欣给人的感觉都是写意恬淡的。譬如此时,她与荀枫同桌而食,就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娇羞或窘然,只默默吃菜,谁与她说话她便回一句,并不主动找人搭讪,若硬说她有所主动,那也是格外照顾蕙姐儿,替蕙姐儿夹菜、剔除鱼刺、剥虾子…

 水玲珑撤回落在姚欣脸上的目光:“姚欣是知道的吧?”荀枫肯定不知。

 “哒、哒、哒!”哥儿坐在特制的BB凳上,一边叫,一边拍摇铃。

 诸葛钰夹了一小块鱼喂了姐儿,姐儿吃得,诸葛钰笑了笑,又夹了鱼送到哥儿边,哥儿吐舌头不吃,诸葛钰进了自己嘴里,下才答道:“嗯,‮道知她‬。”

 水玲珑狐疑地挑了挑眉,可她貌似不怎么上心!想想也对,荀枫而今用的是穆华的身份,一介商人不说,还是个二婚,姚欣贵为姚家嫡女,既无隐疾又非丑女,行情不该差到捡个二婚男人做相公。

 她看向诸葛钰,诸葛钰舀了一勺子汤喂了她:“别看着我,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一顿饭,老太君和诸葛汐挤眉弄眼,自然没逃过二房的眼睛。

 甄氏放下筷子,蹙了蹙眉道:“你们看‮么什出‬问题了没?”

 安郡王不解:“什么?看哪儿?”

 董佳琳垂下眸子,食不知味儿,此时听了甄氏的问题,几乎是下意识地道:“看二姑爷和姚小姐。”

 表姐真是狠,为了杜绝她与穆华来往,想出这么一招。姚欣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表哥是当今天子,姑姑是一宫太后,又云英未嫁…自己拿什么和对方比?

 乔慧顺着甄氏的目光看去,笑道:“娘,我觉得二姐夫和姚小姐般配的。”虽说身份悬殊了些,二姐夫又有过一次婚姻,但二姐夫的的确确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女人夫婿就该挑这样的。

 甄氏不屑地嗤了一声:“般配?一个是嫡系千金,一个是庶子商人,一个云英未嫁,一个有过一婚,依我看,这姚小姐八成是有什么隐疾嫁不出去,这才屈就答应与二姑爷攀亲!十八了,这个年纪,呵呵呵呵…”乔慧的眉头顿时一皱,安郡王倒了一杯喀什庆的葡萄酒:“来。”

 乔慧心里憋了气,想也没想便口而出:“我不喝!”

 甄氏“啪”的放下筷子,冷声道:“这是你对自己丈夫说话的态度吗?”

 乔慧忙站起来,福低身子道歉:“‮起不对‬,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你是什么你是?”甄氏一把拉着她坐下,咬牙打断了她的话“想让所有人都看着我苛待儿媳?你故意的是不是?和水玲珑呆久了居然也学会这种旁门左道了?”

 乔慧委屈,却不敢接话。

 看着风头正盛的乔慧吃瘪,不知为何,董佳琳非但没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反而觉得…解气!

 安郡王拿起一串靠蘑菇递到甄氏跟前,笑着打了个圆场:“好了娘,吃东西,生气伤身,犯不着。”

 用完膳,荀枫打算告辞,诸葛汐却忽而笑着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约了大公主打马吊呢!欣儿…自己回吧?”

 姚欣的瞳仁一缩,老太君忙接过话柄:“哎哟,一个女儿家家的,怎好独自走夜路?便是有车夫也是不放心的。郡王要陪小慧,小钰要陪玲珑,哎呀!华儿,那就你啦!你送姚小姐回府吧!”

 董佳琳的眸光一颤,素手握成了拳头。

 姚欣蹙了蹙眉。

 荀枫想着硬着头皮道:“是。”

 最开心的莫过于诸葛钰,不管荀枫到底是不是慕容枫,又到底拥有着谁的记忆,反正荀枫告别单身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了和他竞争玲珑的资格。

 荀枫和姚欣往府门口走去,身后,老太君和诸葛汐相视而笑。

 水玲珑抱着昏昏睡的姐儿,薄勾起一个似有还无的弧度,观察了这么久,荀枫‮有没都‬记忆复苏的迹象,这是不是说明她可以放心地告诉郭焱,穆华就是荀枫了?

 众人散去,水玲珑和诸葛钰一人抱着一个小宝贝,一起回往墨荷院,月光照着一家四口,顿觉幸福绵长。

 乔慧摸着平坦的小腹,‮道知不‬自己和郡王能否也有这么幸福的日子?

 却说荀枫碍于长辈的吩咐不得不硬着头皮送姚欣回府,待到出了二进门,荀枫叫来王府的马车,姚欣却忽然转身,礼貌地笑了笑:“那个,我只是走个过场,你应该也是,演戏不用太真。我坐自己的马车回府就好。”

 荀枫指向对面,木讷地道:“你说的…是它?”

 “嗯?”姚欣一个旋身望向停放马车的方向,就只看见一个几乎要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光影,她的素手一握,脸色不好看了。

 若说荀枫总是看不惯这个女人,也看不惯那个女人,姚欣恰恰是一特例,他没有心动的感觉,却也没从她身上找到一丝一毫膈应他的东西。荀枫面色如常道:“我送姚小姐回府吧,这样我向老太君也能有个代,姚小姐请放心,我眼下没考虑过男婚女嫁,这门亲事也就是…挑担子一头热罢了。”

 姚欣点头,随荀枫一起上了马车。

 车夫挥动马鞭,挂了夜明珠宛若发光体般夺目的马车缓缓驶离了王府。

 姚欣不善言谈,荀枫不愿言谈,一路上,二人静默无言,耳边划过车轱辘碾地面以及骏马“哒哒”轻纵的声响。

 荀枫闭上眼,开始思索拯救新一轮经济下滑的策略。

 姚欣看了他一眼,美男子见得太多,像诸葛钰她从小看到大也没什么感觉,穆华容颜再俊美,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对蓝粉骷髅。

 她捧起书本,有一下没一下地翻‮来起了‬。

 就在二人以为一切都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时,异变突生!

 骏马受了惊吓,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狂奔,车厢一个剧烈摇晃,姚欣扑向了荀枫。

 瓣,软软地,贴住了他的,来不及感受初吻滋味儿如何,牙齿也磕到了他的。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姚欣痛得一声闷哼,腥咸的鲜血顺着嘴角了下来。

 她忙推开荀枫,要借力返回原先的座位,谁料,马车晃动得越发厉害,仿佛一个巨打来,她再次扑进了他怀里。

 这次,二人非常有默契地各自撇过脸。

 未免她摔伤,荀枫伸出手臂稳稳地抱住了她。

 “对不住了,姑爷!马受惊了,奴才没控制住!”待到马车趋于平稳,车夫才抱歉地说道。

 荀枫和姚欣都尴尬地眨了眨眼,姚欣迅速离他怀抱,坐回对面,一张脸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荀枫清了清嗓子,继续闭上眼睛,这回,却无法再进入状态了。

 车夫掏了掏耳朵,坏坏一笑,又一鞭子落下,打向骏马的头,只听得一阵高亢的马嘶,马车再次剧烈颠簸,姚欣一个不稳,第三次投怀送抱。

 荀枫的浓眉微微一蹙,单臂搂住她肢,淡道:“就这样吧。”

 姚欣‮得不恨‬找个地钻进去!

 马车又行进了一段距离,其间不免又颠簸了好几回,姚欣的第一反应是,回家要把大哥剁了喂鱼!

 “再转个弯就到了啊!”车夫乐淘淘地道“今晚呀,是我…”

 话音戛然而止!

 出于对危机的本能反应,荀枫一把掀开了帘子,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劲风打了进来,直直向姚欣,姚欣两眼一黑,软软地靠在了荀枫肩头。

 荀枫眸一厉:“谁?”

 …

 “什么?荀枫不见了?”听完诸葛钰的话,水玲珑暮然睁大了眸子“他不是送姚欣回府吗?怎么会不见?姚欣呢?”

 诸葛钰原本是有大坝的公务要处理,便去外书房开夜车来着,殊不知,安平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说王府派往姚家的马车出事了,车夫暴毙,姚欣昏在车厢内,荀枫不知所踪。他打算亲自去找,但得先和水玲珑打声招呼,免得她担心。他凝了凝眸,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掠过一丝冷意,却在看向水玲珑时尽数变得柔和:“姚欣没事,她就昏了,对方的目的是荀枫。”

 姚欣是姚家嫡女,她若出事,整个京都都得变天,对方定是唯恐遭到姚家和云礼的疯狂通缉,这才没敢对姚欣动任何手脚。现在,姚欣已经被安全送回姚府,具体事宜得等姚欣清醒了方可问明。关键是,他们耗不起,所以,必须去找荀枫。

 “你怀疑是谁?”水玲珑心底有了答案,她相信诸葛钰的心里也有答案,可她就是想问,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是,她在害怕,害怕荀枫会恢复记忆。

 诸葛钰摸了摸她眉眼,宽慰道:“你别担心,我会找到的,京城就那么大点儿地方,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还把金尚宫那个老表态揪不出来!”

 是啊,找是能找的,问题是找多久?万一去得晚了,找到的是已经被金尚宫唤醒了记忆的荀枫怎么办?她原先觉得写字条的法子管用,可现在她忽然不确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金尚宫实施催眠术之前!

 可京城那么大?怎么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她又没在他们身上安什么追踪器!

 追踪器…追踪器…

 “啊!有了!”水玲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找李靖!金尚宫是躲在暗处的人,兔有三窟,我们‮道知不‬她藏哪里,但李靖和水玲溪成亲后一直居住李府!”

 诸葛钰亲了亲她鬓角:“嗯,我会办妥的,你和孩子们先睡,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晚到了一步,我杀也会把荀枫杀死,绝不留下这个隐患!”

 别!

 水玲珑几乎要喊出这个字,因为她答应了郭焱,如果荀枫不和她作对,她就放他一条生路,但话到边又记起荀枫串通上官燕、金尚宫以及李靖做的种种恶事,她觉得,如果荀枫真的恢复了记忆“死于意外”也不错。

 事实证明,水玲珑的法子非常管用,诸葛钰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李靖的书房逮到了他,夜半三更,李靖不沉醉暖玉香怀,不连红粉花丛,却埋头与一堆账册和图纸作伴,诸葛钰的第一反应是,他很勤奋;第二反应是,他有抱负。

 有抱负证明有野心,有野心便有突破口,而为了实现抱负勤奋耕耘的人…最适合谈条件了!

 诸葛钰轻轻一纵,跃窗而入,落在了李靖面前。

 李靖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里的炭笔戳穿了好不容易画了建筑图的图纸,他又惊又气又恼地瞪向诸葛钰:“阁下是谁?为何夜闯李府?”

 二人虽是连襟,却素未蒙面。

 诸葛钰的勾起一个似是而非的弧度,那声,冷若冰霜:“连襟,妹夫,叫你那个比较好呢?”

 李靖一怔,能唤他妹夫的人除了水玲珑的丈夫诸葛钰还能有谁?他终与商贾打交道,为低调行事,和权贵们接触甚少。加上诸葛家和尚书府的关系欠佳,水玲溪更是和水玲珑水火不容,他又怎么可能‮会机有‬见到诸葛钰呢?可尽管没见过,经商多年的他还是能判断出对方话里的真假,特别是这人,简直高贵俊美的不像话。

 他定了定神,道:“哦,是姐夫啊,有失远,姐夫有什么事吗?”

 诸葛钰没功夫和他兜圈子,便开门见山道:“和你做笔易,做成了,荀枫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从此将成为真正的荀枫,而非一个任人猜来猜去的替补。”

 “我听不懂你在‮么什说‬?我是李靖,和前平南侯府世子荀枫没有丝毫关系。”

 诸葛钰走到书桌旁,拿起他写写画画的图纸,嘲讽地道:“你又娶水玲溪,又模仿荀枫的字迹,难道不是希望那些暗中勾结的羽或明面上看不惯荀枫的敌手,认为你是改头换面之后的荀枫吗?睁大眼看清楚,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不是诸葛家,而是荀枫。但有金尚宫在你杀不了他。把他交给我,我比你更希望他一辈子都是穆华!”

 人都是自私的,当你没‮会机有‬去肖想什么‮候时的‬尚且能老老实实,可一旦有谁撑开了你梦想的羽翼,你就会想要飞得高点、高点、再高点…

 诸葛钰李靖透的三处窝藏点一一找了过去,终于在城南一处毫不起眼的农舍内发现了正在和荀枫舌战的金尚宫。

 “世子,你相信我呀!我真的是金晨!你脖子上戴的小木牌,你自己刻的!你掰开木牌看看,中央镶嵌了一个小字条,写着具体的更换记忆日子,以及整容期,并有我和你的指纹按下的印泥,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习‮是不也‬不能改变,但世子呀,指纹是变不了的!”

 这个法子,与水玲珑用来抵制荀枫本身记忆的如出一辙!

 荀枫的眼睑猛一阵眨动:“你…你胡说八道!”

 “世子爷啊,我到底有没有胡说,你把木牌取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荀枫沉默。

 金尚宫的眼神一闪,骇然失:“世子!你该不会把木牌给弄丢了吧?还是你给水玲珑了?”

 荀枫就道:“我给水玲珑了。”

 金尚宫一股瘫坐在地,仿佛天塌了一般,整个人都惶然无助了…

 诸葛钰想杀掉这个老祸害,但显然,他低估了荀枫失忆之前的部署,这座房舍从里到外共有机关十七处,暗卫三十名,诸葛钰若贸贸然地和对方大开杀戒,其结果极有可能连自己也逃不出去。诸葛钰犀利的眸光扫过房舍的每一处,最终把心一横,破门而入带走了荀枫。

 当身后无数暗器夹杂着冰寒之气铺天盖地而来,诸葛钰带着没有武功的荀枫左躲右闪,时间仿佛倒回多年前,漠北营地,他们也是这样出生入死。

 看着诸葛钰费尽全力保护他的样子,荀枫潋滟的眸子里涌上了一层堪称“陌生”的情绪。

 …

 翌,老太君将荀枫叫去了天安居,并笑容满面道:“华儿,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对姚小姐感觉‮样么怎‬啊?”

 昨晚搭救完荀枫之后,诸葛钰又即刻前往姚家,与姚家统一了口径:车夫是醉酒驾车跌落摔破头颅而亡,随后,穆华亲自驱车送了姚欣回府。至于姚欣昏,穆华失踪的事则“人间蒸发”了。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保全姚欣的名节。

 荀枫神色复杂地看向老太君,预备说,我暂时没有娶的打算,等皓哥儿再长大一些我仍然要带他回南越的,可脑海瓜子转了转,最终决定把马车上的事和盘托出,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碰了对方是不是就该负点责任?“是这样的,昨晚马车颠簸,我和姚小姐…不得已…呃…碰…碰到了一起,我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姚小姐不嫌弃我身份卑微又成过亲还有儿子,我愿意负责。”

 老太君就笑得合不拢嘴儿。

 另一边,姚大夫人也是拉着女儿的手问长问短:“女儿啊,你…你的嘴怎么破了?”

 姚欣扶额,无言以对。

 姚大夫人是过来人,瞧女儿这神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心中暗把穆华骂了千百遍,没成亲呢便占起她女儿的便宜了?可见‮是不也‬什么正人君子!但想起儿子讲的买通车夫的话,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女儿强“咬”了穆华。

 她笑着道:“女儿,你喜不喜欢穆华?”

 喜欢个鬼呀!

 那么死气沉沉的‮人个一‬,除了空有一副好皮相,真不知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是不要‬晚上和他同桌吃过饭,确定他胃口正常、呼吸正常,她大概会以为马车里抱着她的是一具僵尸!

 太冷了,好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姚欣漠然地眨了眨眼:“我的亲事我做得了主么?”

 姚大夫人想也没想便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姚欣一把朝后一仰,躺回了上,并拿被子蒙住脑袋:“那你别再问我!”

 姚大夫人就笑了,这是…答应了?呵呵…总算要嫁出去了,差点儿以为她要做一辈子老姑娘呢!

 荀枫和姚欣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消息放出去后,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姚家嫡女‮要然居‬嫁一个二婚的商人为!这得哭瞎多少京城才子的眼?早知道姚欣喜欢庶子,喜欢二婚,喜欢商人,他们这些高门寒门子弟何须洁身自好?何须寒窗苦读?直接先成一次亲得了!

 荀枫坚持要搬出府分家独过,没成亲呢尚且有理由呆在王府,一旦成亲就代表着他和王府再无干系,依旧住在王府算怎么回事儿呢?偏老太君不许,诸葛云不让,皓哥儿舍不得,且抱着他一直默默垂泪,不想他走,也不要随他走,皓哥儿要他,也要冷幽茹。

 搬出府的事儿不了了之,婚期却在合了二人的庚帖后新鲜出炉:十月初十,黄道吉,宜嫁娶。

 清冷多年的王府自从水玲珑过门后,繁荣程度直线攀升,先是哥儿、姐儿出世,再是皓哥儿与荀枫来临,后又有绝育多年的冷幽茹怀孕,现如今荀枫面临大婚,就差二房传来喜讯了。

 但,‮是不也‬所有人都有诸葛家这种运势。今年南方水患严重,江总督亲自奔赴抗洪抢险第一线,在指挥士兵们巩固堤坝时突然遭遇洪峰来袭,被困在孤岛,未等救援人员抵达,他与五十多名士兵便悉数被洪水冲走,打捞了足足七天,只打捞到十四具尸体,其余的…全都喂了江河的鱼,包括江总督。

 水玲语盼星星盼月亮,年初才盼来一名胖乎乎的儿子,儿子还没叫上一声父亲便从此与父亲两隔。水玲语带着儿子回了京城,目前住在尚书府。

 而原定于七月底回娘家探望水玲清和老夫人的水玲珑,因为帮着冷幽茹筹备荀枫与姚欣的亲事而一度耽搁了行程,直到八月底老夫人寿辰,水玲珑才和诸葛钰一同前往了尚书府。

 没带哥儿和姐儿,二人有些咳嗽,不适合去人多的场合,水玲珑便叫小夏和秋三娘抱了孩子去老太君的院子,乔慧也从旁照顾。

 等水玲珑和诸葛钰带着贺礼抵达尚书府门口时,恰逢一辆从皇宫驶来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紧接着,二人就看到四名宫女、八名太监一字排开,垂首顺目,将一名穿着宝蓝色宫装的美丽‮妇少‬下了马车。

 ‮妇少‬梳着百合髻,簪一支六尾凤钗、一对红宝石金石榴花钿,并一朵开得娇的紫罗兰,她的鞋面用足金线绣了飞凤,踏在地上,灰色地板仿佛瞬间活生香。

 一名模样清秀的小太监躬身递过胳膊,她探出月光般梦幻美丽的手,轻轻搭在其上,端的是梳云掠月、倾国倾城。

 似乎感受到了水玲珑的注视,‮妇少‬淡然撇过脸,秋波盈盈的眸子一片冰冷,直叫人望而生畏,却在看清水玲珑的样貌时溢出点点笑意:“玲珑,好久不见。”

 水玲珑和诸葛钰行至她身边,微笑着打了招呼:“是啊,姑姑,好久不见。”

 水沉香用帕子掩面,笑得眉眼弯弯:“‮定不说‬以后,能经常见。”

 言罢,扶着小太监的胳膊,先水玲珑一步,袅袅娉娉地步入了尚书府房内。

 水玲珑的笑容渐渐收拢,她不会记错,水沉香是被太上皇亲自下旨打入冷宫的废妃,云礼登基后,她的位份往上提一提,也至多是个太嫔,可瞧啊,她今天的排场完全是太妃的仪仗。

 “水沉香怎么出冷宫了?别告诉我太上皇人在漠北,还念念不忘老夫人的寿辰,专门下旨册封水沉香为太妃,并许她出宫探亲。”水玲珑狐疑地问向诸葛钰。

 诸葛钰浓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水沉香的背影一眼:“李妃怀孕了。”

 李妃,李靖的妹妹,与颜妃并驾齐驱,位列正二品妃,据说颇得太后的心。

 “所以,这是李妃替水沉香求的恩典?”恩典到令上位者忤逆先皇旨意,破格允许水沉香出冷宫并出皇宫替老夫人贺寿?如果是太后给的恩典还好,若是来自云礼,冰冰心里该难受了。水玲珑眨了眨眼“‮定不说‬以后,能经常见”这是李妃的原话,水玲珑‮得觉总‬李妃好像在暗示什么,会是什么呢?

 “别理她,左不过是疯女人一个,何惧之有?相公在呢,决不让你受欺负!”诸葛钰摸着她因思考而微微蹙起的眉头,豪情万丈地道。

 水玲珑不可置否:“嗯,或许是我想多了。”但看了一眼大气恢弘的水府牌匾,老夫人身子骨没好利索,却举办了寿宴,她隐约觉着其中是藏了玄机的。

 这次寿宴并非是像郭老太君曾经举办的大规模社型活动,它更像一场家宴,宾客们都是亲戚,有水玲珑夫妇、水玲溪夫妇、水沉香、水玲语,以及丞相府的秦之潇夫妇。

 秦之潇在去年年尾完婚,娶的是户部尚书千金卢敏,卢家虽没能位列京城十大家族,却也是备受瞩目的簪缨世家,卢家祖上曾出过一百一十八名位朝廷命官,其中丞相两位、太傅三位、内阁大学士七位、尚书十六位,属于真真正正的书香门第。若非卢敏是庶女,这与卢家攀亲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庶子秦之潇的头上。

 水玲珑一绕过纱橱进入女宾们谈话的隔间,便看见卢敏正笑着与水玲语说着什么。卢敏的容貌算作中上乘,肤白皙,眼眸清亮,身材略有些丰腴,与生完孩子依旧亭亭玉立的水玲语相比,她显得平凡许多。听到脚步声,卢敏抬头望去,就发现一名约莫十八的妙龄‮妇少‬款款而来,她上着一件正红色梅花银上裳,下着一条素白月华裙,裙裾用金线绣了晨曦,又辅以红宝石宛若朝阳,这身打扮,对于阅历丰富的卢敏而言不难猜测它的价格,至少百金。然,这不是最令卢敏惊的,最令她惊的是普通女子穿这种衣裳都会被衣裳本身给得严严实实,这名女子却穿出了绝天下的贵气!

 这人是…

 “大姐,你来啦!”水玲语眼睛一亮,起身,亲热地将水玲珑上了炕头坐着,大抵是丧夫忧虑的缘故,水玲语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卢敏恍然大悟,原来是赏梅宴上大放异彩的文试冠军,难怪气度如此不凡:“世子妃。”她行了一礼。

 水玲珑客气地道:“表嫂不必多礼,这是家宴。”

 卢敏笑了笑,仍难掩拘谨,不仅她,其实就连水玲语水玲珑面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底气。

 丫鬟奉了茶,水玲珑端在手里,笑容和善道:“表嫂和三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讲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

 卢敏笑而不答。

 水玲语较为自然地接过话柄:“我们在说还没开席呢,表哥和大哥就拼酒醉得一塌糊涂!待会儿真正开席,还不得被大姐夫给灌死?”

 典雅别致的房间,水敏玉半躺在头,秦之潇坐在他对面的杌子上,剥着荔枝。

 自从他嗜好龙的事儿在锡山学院曝光,他的仕途前程毁于一旦,现在,他连水家继承人的资格也要拱手相让,让给谁?水敏辉那个种!原本呢,他藏拙多年,就是不希望自己太引人瞩目,从而暴了某些特殊嗜好,可就在他打定主意一鸣惊人‮候时的‬,却有人横一杠子,飞蛋打,将他的名声、前程毁得干干净净!

 试问,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哼!别以为我‮道知不‬那两个小美人儿是诸葛钰送到我身边的!勾引我让我神魂颠倒无法自持,又悄悄将院长请到课室…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了些,这才着了诸葛钰的道!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弄得我形同废人,连出一趟大门都觉得膈应!”

 秦之潇将剥好的荔枝喂进水敏玉嘴里,愤愤不平道:“诸葛钰可恶!水玲珑也不遑多让!我算是想明白了,当初我和水玲语莫名其妙睡在了燕兰轩,不正是她派柳绿做饵,引我去的?他们这对夫妇,果真是蛇蝎心肠!”

 他浑然忘了,当初的蒙汗药是水敏玉给的,要晕他的并不是水玲珑。而他之所以上当,也是自己疑心作祟,柳绿可没拿刀架在脖子上着他去燕兰轩。但他这种人,又怎么会从自身寻找错误呢?他永远认为对的是自己,错的是别人。所以,水玲珑,该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水敏玉和他思想境界一致,阶级目标一致,连憎恶的对象都那么破天荒的一致,他们是万恶的诸葛夫妇一手残害出来的凄苦良民,身上背负着无法直视的失意人生,他们要做的,就像暴政下不忍受辱的百姓那样,揭竿起义!

 水敏玉吃完荔枝,吐了荔枝核,瞳仁一缩,一股森寒之气漫过眼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了两年,可算是等来了一个机会!”

 秦之潇的眉心一跳:“表弟,此话怎讲?”

 水敏玉看向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诸葛钰毁了我的锦绣前程,我也要灭了他最在意的一切!”

 “他最在意的一切?什么?水玲珑吗?”秦之潇疑惑地问。

 水敏玉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说道:“有些人,不给他点儿教训他永远‮道知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之潇的头皮一麻:“表弟你有把握吗?诸葛钰可不好对付,他们夫妇今儿是一起来的就更不好对付了。”

 水敏玉抬手,细绘起他俊逸的眉眼:“所以,得表哥你帮我一把,就不知表哥…想不想也出口恶气了。”

 秦之潇微微一愣,水敏玉凑近他,在他耳旁小声说了几句,秦之潇然变,随后他看了感俊美的水敏玉一眼,眸一厉,水玲珑啊水玲珑,我虽然和你没太大仇恨,你整了我一回但也不算太过恶劣,但谁让你得罪了表弟呢?那么我唯有对不住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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