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南柯一梦
一周之后,我拿到了鉴定结果,火灾现场的骸骨经过dna比对,就是我母亲。
天地瞬间崩塌,痛断肝肠。
哭晕又醒,醒了再哭晕,眼睛肿成了一条
,眼泪慢慢哭干,最后只剩下干嚎。
爸爸没了,凌隽没了,现在妈妈又没了,我所有的至亲一一失去,这世上只剩下我孤单一人。
上天一次一次地夺走我仅有的亲人,就像割去我身上的一块块
,世界末日来临般的绝望笼罩着我,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将自己锁在卧室里,哭到天黑,再哭到天明。
如果同在地狱般的煎熬,我想到了死。
道知我死是懦弱的行为,但真的扛不住了
我暗自决定,给妈妈办完一个体面的葬礼,我就下去陪她们,陪爸爸,陪妈妈,陪凌隽。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生无所恋,生不如死。
我在巨大的痛苦中煎熬,我累了,想逃脱,最好的逃脱方式就是去死。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想死。
青山陵园。
齐氏企业的高管都陆续到齐,他们都是来向母亲告别的。
天空下着绵绵
雨,我站在雨中,拒绝阿芳撑过来的雨伞。不一会,我全身已经淋透。
妈,你一路走好。
我已哭不出眼泪,只是身体剧烈的
咽。
秋荻,你要坚强,节哀。三叔走过来说。
我没有答话,我心如死灰,谁我也不想理。
秋荻,你妈妈生下有没有留下什么遗嘱?齐氏企业的资产未来如何分配?二叔走过来说。
我的心再次像被刀剜了一样的疼,妈妈尸骨未寒,这个时候,二叔想的竟然是齐氏的资产。
他的心难道不是
长的么?难道金钱真的能让人六亲不认么?
我现在没有心情讨论这个话题,这事以后再说。我冷冷地说。
虽然我出嫁了,但在法律上,我还是齐家资产的合法继承人,二叔应该是担心我会回齐氏去和他们争抢利益吧?
二叔有些尴尬,三叔在旁边也说:二哥,今天是大嫂的葬礼,你说这些不合适吧?
我也只是
别说了!二叔,我妈还没走远,你这样不担心会遭报应么?我哭着说。
我
二叔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因为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一件事上。
一个男子打着雨伞走了过来,将手里的花放在妈妈的墓前,然后弯
鞠躬,他的伞
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身形如此熟悉,我
不住叫了一声:凌隽!
他并没有回应,我走了过去,很不礼貌地扯开他的雨伞。
我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表情僵硬,左脸有一块黑色的大面积的胎记,让他整张脸来起看诡异而丑陋。
您认错人了。他声音嘶哑。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妈妈的葬礼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我问。
其实这样的问话是非常不礼貌的,在妈妈的葬礼上,来的都是客,不管他相貌如何,我都不应该这样问的,只是他身形实在太像凌隽,所以我才会问得如此突兀。
我叫冯永铭,是齐家的表亲。他哑声道。吕氏外戚/12105/
我妈妈叫冯佳怡,如果他姓冯,那确实有可能是我妈妈娘家那边的人了。
你叫我妈妈叫什么?我问。
当然叫姑姑,你是秋荻表妹吧?请节哀顺便。
他虽然相貌丑陋,但说话却非常有礼貌,只是声音太沙哑,听起来让人浑身不舒服。
那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我还是不相信。
我相貌丑陋,平时也不敢出现,听闻姑姑去世,特来悼念。他说。
秋荻,你不要这样盘问人家,人家好心来凭悼三叔在旁边说。
你叫冯永铭?我并不管三叔的话,自顾问道。
是的,冯永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请表妹节哀。
他说完撑伞走开,我从他的背影看去,就是活
的凌隽!
这人就是凌隽!我心里大叫。
只是他的相貌和声音都和凌隽相差甚远,这又是为何?如果他是凌隽,么什为不和我相认,而且凌隽英俊不凡,他的相貌丑陋之极,这也解释不通。
也许是我思念凌隽过度,所以才有如此幻想吧,我又对自己说。
陵园门口,邹兴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阿芳将失魂落魄的我扶上车,我靠在椅背上,心里荒芜得像无边的沙漠,没有一丁点的生气。
阿芳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邹兴
了下他的外套让阿芳给我披上。他们想用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形式来温暖我已经快要死去的心。
太太,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走了,你还有我们,你别忘了,你还有轩儿。
阿芳也许是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了死亡的味道,道知她了我的求死之心,所以她有意提起了轩儿。轩儿就是齐志轩,是我那苦命的儿子,现在正在外地的孤儿院里避难。
提起轩儿,我心里总算有了一点悸动,不吃不喝已经两天,我身体虚弱得厉害,嘴
也干燥得裂开,阿芳,我要喝水。
阿芳赶紧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我喝了两口,可能是胃里长时间没有进食的原因,才喝下去就想呕吐,我强忍住没有吐出来,阿芳看到我虚弱的样子,哭出了声。
我搂住阿芳的肩膀,是安慰她,也是安慰我自己,心如死灰生无所恋的滋味很难受,眼睛里看到世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心里死寂得像冬天的荒野。
我再次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住在郎林的诊所里,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全身无力,身上剧烈疼痛,郎林也没有说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自己心里清楚,心死了,多
不进食,身体自然要出问题,心病难治,我要好起来,只有心先活过来。
本来等妈妈的后事完了之后就让自己死去,但阿芳提起轩儿,又让我犹豫不决,轩儿在还没有明白爸妈是个什么概念候时的就失去爸妈,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我现在失去双亲都这么痛不
生,我如果死了,谁来保护轩儿?
我是齐家财产的合法继续人,又是凌隽的
子,我有义务将凌隽未完的事业继续下去,我担心如果我死了,那么凌隽的仇人会找到轩儿斩草除
,我可以死,但凌隽留下的血脉不能没了。
恍恍惚惚中,凌隽来到了我的
前。
他面容模糊,但我认得是他,我伸手抚摸他的脸,泣不成声。
秋荻,你不能放弃,你不能死,你要将轩儿抚养成人,你要替我报仇。凌隽说。
可是隽,我受够了,我好辛苦,我撑不住了,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我真的想随你们而去。我哭道。
你是坚强的女子,也是我们两家唯一活下来的大人,你怎么能死,你要是死了是不负责任,你怎么能让轩儿成为孤儿?凌隽说。
可是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我真的太累了,我想死了。我说。
凌隽伸手过来搂住我的头,有希望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再坚持一下,就能见到曙光。凌隽说。
真的么?那我这一辈子还能见到你么?我问。
当然能,心有希望,一切都会美好起来,坚持住,我的爱人。凌隽说。
说完他飘然而去,我大叫出声,又是南柯一梦。
一切都那么真实,我手心还是
润的,也不知是我自己的眼泪还梦里凌隽的眼泪。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跳下
追去出了,夜已深了,走廊里有惨淡的灯光,却并没有人影。
值班护士见我冲出病房,赶紧过来拦住:齐小姐,你身体弱,好好躺着,不要到处
跑,一会郎医生知道了又得骂我们了。
刚才,你看到凌隽了吗?我拉住她问。
凌隽?没有啊?报纸上不是说他出车祸死了吗?齐小姐,你身体虚,肯定是产生幻觉了。护士说。
我摇摇头,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他了,我摸到他的脸了。他就是凌隽,我能感受他的气息。
齐小姐你快别这么说了,我们护士见过的生死太多,不相信鬼神的说法,要是其他病人听见了,会造成恐慌的,你肯定是身体虚弱产生幻觉了。护士说。
好吧,那就当我是产生幻觉了。我说。
回到病房躺下,我回忆着梦里的情景,觉得非常的真实,凌隽分明就在我身边,但么什为我冲出去他就不在了呢,而且护士也说没见过有人经过,难道我真的产生幻觉了?
还是我
夜思念凌隽过度,所以会觉得凌隽就在我身边?
我分明清楚地记得凌隽在梦里让我要好好活着,还让我要把轩儿抚养大,还说让我要替他报仇,难道真是他托梦给我?
可是,如果他是要托梦给我,那么什为不直接说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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