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弱肉强食
从县衙出来候时的,温夫人送了不少回礼,就是温柔也送了两方亲自绣的帕子给她,并让她常来玩,和她作个伴,田敏颜都应了。
回到铺子,谭工匠已是带着人忙活开了,锤锤打打的,田敏颜周围巡视了一遭,便回到后院写招伙计的公招。
人个一气旺的酒楼,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出品,这厨师,她就得要慎重的请了,否则,做得再好,名人请得再多,食物做得不好吃,这生意也好不起来。
她将招伙计的要求写了,又将铺子的那份计划书完善了一下,敌不过午后周公的召唤,便歪着身子睡了过去。
外头,冯钟氏将自己跟着田敏颜去县衙的所见所闻给一一和冯掌柜说了,又是敬佩又是兴奋的,道:“你是没看见,二姑娘那作派,哎哟,就跟那官小姐似的,一点都不比那温大人的闺女差,那气度可好了。这是不要知道,我
不相信她是大乡里出来的,可会说话做事了。”
冯掌柜听了眉眼疏开,说道:“我瞧着她也是个有能耐的,你看这铺子,都是她主张买的,这真正的东家,其实算是二姑娘才对。一个女娃子,才多大,这事事想到极周到的,我都不如她,哎。”
冯钟氏见他好一阵怅然,便安慰道:“你也别想了,这铺子,要是在二姑娘手里重新做起,做大,也不枉了。好歹咱们一家子都还留在县里,你也还在这当着掌柜。”
“也是这样,我只要看着这铺子,将来也有面目去见爹了。”冯掌柜叹了一声道。
冯钟氏嗯了一声,又说了田敏颜让她当这院子的管家,就是
后他们不在,这里里外外的打扫什么的都交给她的了。
冯掌柜便道:“这样也好,咱们慢慢守着,将来要是风儿能考个官儿出来,就是不要了那卤猪肘的手艺,也不用愁了。”顿了一顿他又道:“现在二姑娘身边也没个丫头,你让珊儿在她跟前侍候几天吧。我觉着二姑娘是个有大造化的,要是她看得上珊儿,将来珊儿也能有个好出路。”
冯钟氏有些不乐意,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之前也是当小姐般养着的,可想到田敏颜今
的那一身作派,便嗯了一声。
两夫
又说了一会子话,各自去忙活不提。
第二
,田敏颜才起来穿戴好,冯掌柜的那个女儿冯珊儿就端着盆水进来,笑眯眯的道:“二姑娘,你起了。”
田敏颜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她放下水盆在架子上,又踮着脚去绞帕子,将那半干还滴着水的帕子递给自己。
“珊儿,你这是在么什干?”田敏颜看着手中
漉漉的帕子问道。
“我爹爹说姑娘这几
没人在身边,让我来侍候你。”珊儿睁着一双大眼脆生生的说道。
田敏颜有些无语,看着她天真不知事的样子,摸了一下她的头道:“珊儿知道什么叫侍候么?你还小呢。”
“我七岁了,二姑娘也才十一岁,就这么能干,我也想像二姑娘一般能干。”珊儿皱了皱眉抗议,又道:“道知我的,侍候人就是当丫头,就跟小花一样,她也是去给何员外家的小姐当丫头了,可是我听人说,那何家小姐很坏,常常舀鞭子
她的。”
“二姑娘,你也会舀鞭子
人吗?”珊儿抿着小嘴儿问。
田敏颜的嘴角
了
,温和地笑道:“我不会
人,
待丫鬟那是坏人才干的,颜姐姐不会这么做的。”
“真的吗?”珊儿眼睛一亮,道:“那你把小花买回来当丫鬟吧,她很能干的,她力气也特别大。”
田敏颜有些汗颜,便蹲下和她平视道:“珊儿,小花去当丫鬟,肯定签了卖身契的,不是说买就能买回来的。”
“多花点银子也不能吗?”珊儿很失望,抿着嘴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摊开来,里面是一小把铜钱,她双手托着全部给田敏颜道:“二姑娘,我这里也有铜钱,都给你,你把小花买回来吧,不然她会被那何小姐打死的。”说到这,她双目含泪,很是可怜。
看着那小把铜钱,田敏颜心里好一阵堵,动了动嘴皮,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珊儿却是很坚持,大眼睛看着她,带着隐隐的期望,直到冯钟氏来打扫,见了这情形,忙问:“咋了这是?”
“娘…”见田敏颜不答应,珊儿低下头,弱弱的叫了一声,将手上的铜板放在桌上,走到冯钟氏身边。
“让你好好侍候姑娘,你这是掉的什么金豆子呀?姑娘还打了你不成?”冯钟氏皱着眉。
“不是的,冯嫂子,你别说她。”田敏颜见珊儿瘪着嘴,一副可怜的样子,心里一软道:“珊儿,如果那何小姐不要小花了,定一我将小花买回来,好不?”
“真的?”
“真的。”田敏颜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出去玩儿吧,一阵再跟我出去县里走走。”
“哎,我给姑娘舀早点去。”珊儿展颜欢笑,蹦跳着跑了。
“二姑娘,你甭理她,那丫头成天就记挂着小花。”冯钟氏啧了一声道。
“冯嫂子,那小花是谁啊?真的给何员外家当丫头挨打了?”
冯钟氏舀着扫帚一边清扫屋子一边道:“你说小花呀?那也是个可怜的。是前头杂货铺子的闺女,打小就没了娘,她爹给娶了个后母,可泼辣了,三天两头就打,那孩子也是倔的,愣不哼一声。”
“那她爹也不管啊?”田敏颜皱起眉。
“她那个爹不提也罢,没打上一份就阿弥陀佛了,怕是枕头风吹多了,觉着自己闺女是个野种呢。这不,那女人后边接连生了个闺女又生了个带把的,这就把小花给卖了,真是丧良心,那何员外的小姐,出了名的跋扈,之前就听说打死了个丫鬟,可厉害了。”
田敏颜的眉皱得更紧了,没娘的孩子像
草,这遇着坏继母,那更是惨上加惨。
“这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姑娘你也别想太多。”冯钟氏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劝了一句。
田敏颜笑了笑,沾了青盐漱口,又重新绞帕子洗脸,确实是的,这个世上有太多不平,太多不幸,这弱
强食适者生存,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用过早点,田敏颜就将自己昨夜写好的招伙计的公招贴到了铺子门外,对冯掌柜
代一声,若是有人来应征,让他们统一在未时前来。
昨儿谢城忠和田怀仁走了一转县里,已经将田敏颜要的东西给置得七七八八,只是二楼雅间的窗帘子和台布他们大老
的定不下来,田敏颜便带着珊儿和谢城忠前去挑选。
谢城忠找的铺子是朋友的成衣铺子,除了卖布匹还会量制衣裳,所选的窗帘也是在这里。
田敏颜看了好几个颜色花样,最终挑了一只浅橘
的薄纱帘,因为暖
会使人食欲大增,食物看上去也美味得多。
这家成衣铺子的价钱也很公道,田敏颜决定
后铺子伙计的衣裳也统一在这里定做,都定下后便带着两人出了铺子,她还要去选些花草摆设,便让珊儿带路去专门养花的地方去。
珊儿年纪虽小,却在县里长大,常常穿街过巷的,便带着两人转来转去,田敏颜渐渐的就觉得不对了。
“珊儿,你想带我们去哪?”她停下脚步。
珊儿脸一红,嘴角动了动,低下头扭着衣角,一声不吭。
田敏颜看她这样忽然就明白了,小丫头是想带她去看那个什么小花吧?
她叹了一口气,这各人有各人的命,她是不也救世主,那里救得了这么多不幸的人?
“二姑娘,你看。”
谢城忠忽然出声,田敏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斜对面的巷子里,许是一户人家的侧门,两个婆子抬着个丫鬟扔了出来。
那丫鬟看不清样子,披散着发,衣衫凌乱,手脚有些怪异,只见她伸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一个婆子的裙摆,哑着声道:“把卖身契还我。”
“呸,你这不要的表子,敢勾引少爷,还提啥卖身契?赶紧滚,不然打死了事。”那婆子往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冷笑着道。
“把卖身契还我。”那丫鬟却抓住她不放。
“放手,我叫你放手。”那婆子想拽回自己的裙摆,那丫鬟却像是使进了吃
的力气死也不放,那婆子恼羞成怒,脚一抬就往她的背踢去:“我叫你抓我衣裳,你这下/
的小
/货。”
那丫鬟半声不吭,紧咬着
,只重复着一句:“把卖身契还我。”
田敏颜看到她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红,不由皱起了眉。
“想要卖身契,舀银子来啊,当初你那继母可是收了咱们夫人二两银子的,还来啊。”那婆子一边踢,一边道:“银子舀来就给你。”
“算了吧,她都这样了,给她吧。”另一个婆子见那丫鬟倔的可怜,皱着眉道。
“你傻了,二两银子,不要白不要。”那婆子哼了一声,说道:“夫
人将她交给咱处置,她就是死也想要回这卖身契,我就不信了,她不舀银子来?”
“但是…”那婆子皱了皱眉,不敢看地上那丫鬟的眼睛。
“咋的,小
/货,舀银子来,我就把这卖身契还你。”那婆子从身上掏出一张纸。
那地上的丫鬟见了,顿时挣扎着爬起,双手张开就想去抢。
田敏颜叹了一声,正想要走,珊儿却忽地尖叫一声,嘴里叫着小花,就跑了过去。
这是小花?田敏颜一愣,那丫鬟看上去也有十二三岁了吧?
既然遇着了,就不能不管了,田敏颜对谢城忠使了个眼色,两人忙走了过去。
“小花。”珊儿眼见小花被那婆子一脚踹在地,眼泪顿时
了出来,对那两个婆子吼道:“你们怎么打人?小花,天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呜呜。”
“珊儿?”小花被打的
迷糊糊的,
出一个虚弱的笑。
“小花,别怕,我找人来救你了。”珊儿拨开她的头发,见她额角血
模糊的,眼泪又哗哗的
,忙的对赶上来的田敏颜噗通跪在地:“姑娘,你救救小花吧,她要被打死了。”
田敏颜还没来得及细看,身旁的谢城忠却先是
了一口冷气,紧接着叹了一声,她心里不由一沉,看了过去。
那小花衣衫凌乱,
出雪白的
口,上面布着几条红痕,再看她的下身裙子,沾了点点血红,
出两条光
细细的小腿,脚上的鞋早就不知所踪,只有一双绣着梅花的白袜。
田敏颜心里猛地一
,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半大的孩子,十成是被里头的人给毁了。
这么小的孩子,他们竟敢!
田敏颜的心里猛地窜起一团火焰,面目阴沉,目光狠厉地瞪向那两个婆子。
“干干嘛?这小
/货勾引我们家少爷,理应打死,你们谁啊,多管闲事。”那抓着小花卖身契的婆子瞳孔一缩,强硬着道。
“把卖身契还她。”田敏颜冷冷地开口。
“凭什么,这是我们何家的丫鬟,她签的可是死契,就是打死官司也理不着。”婆子冷哼了一声,
起肥胖的
部高傲地道。
“胡说,赖氏说把那卖身契还我的,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魔鬼,还我,还我,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小花瞪着血红的眼吼,挣扎着想要扑去。
“给她吧。”另一个婆子心里发
,害怕地捅了捅那婆子。
田敏颜见了,冷笑一声,道:“谢城忠,去和温大人说一声,这两婆子打死人了,让他速派人来,对了,再告一条,何员外草菅人命。”
“是。”
“快给她,敢给家里惹麻烦,你想夫人打死你不成?”那个一直劝说的婆子听了顿时脸色一白,连忙抢过那婆子手上的卖身契往小花身上一扔,匆匆的跑回去了。
小花忙抓起那卖身契,打开一看,确认是自己的卖身契,哈哈的一笑,边笑,边将那纸张撕成碎片,将它
进肚里,眼泪无声息地
了出来。
“小花。”珊儿见了,抱着她呜呜的哭。
田敏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又扫到她那两条纤细的腿,这姑娘,以后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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