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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不离,死生不弃(二十)
 “陛下还头晕吗?不如传太医来瞧瞧。睍莼璩晓”玉轻烟到现在都不信,就一杯酒,他能难受成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装头晕、扮不适骗你留下来?”宇文熙委屈地问,轻捏她的手指。

 “一杯酒而已,不至于晕成这样吧,陛下又不是没喝过酒。”

 “那杯酒是郡王递给我的,应该下了什么药,否则,以我的酒量,再烈的酒,后劲再足的酒,也不可能喝一杯酒头晕。”他伤心地眨眸,“你当真以为我装的吗?”

 她错愕,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攴?

 倘若宇文策当真在酒里下药,那便是大逆不道。众目睽睽,他竟敢这么做?

 他这么做,难道是想令宇文熙因身子不适而离去?

 除此之外,她‮道知不‬他还有什么理由遐。

 宇文熙握她的小手,“玉姐姐,你还是不信吗?”

 玉轻烟摇头,“不要胡思想,或许那酒真的很烈,令人一杯即醉。”

 “你说得对,郡王怎么可能下药害我呢?”

 “时辰不早了,陛下早点儿睡吧,我也回去就寝了。”

 “玉姐姐,明打猎时,你与我一起,可好?”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写满了期盼。

 “我不识骑,和沈凝约好了一起呢。”她计上心来,“不如明晚上我陪陛下用膳,陛下多打一些鸽、鸭羊,我做烤鸽、烤翅、烤羊腿儿给陛下吃。”

 宇文熙开心地点头,嘱咐她千万当心,接着唤来小李子,让小李子护送她回去。

 ——

 翌早膳后,宇文熙率领众臣深入山林腹地打猎。

 玉轻烟站得远,但也看得分明,他着一袭明黄骑装,英姿发,比往常多了几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气度慑人。

 号角齐鸣,铁蹄轰响,山林喧嚣沸腾起来,各种飞禽走兽纷纷扑腾起来,跑的跑,飞的飞。

 高晋扬安排二十四个护卫近身保护小皇帝,这是明面的护卫,隐身在暗处的暗卫自然不会被人瞧见,也无人知道是多少。

 他在营地四周巡视,看见玉轻烟和沈凝等几个女子前往花海,眸沉沉。

 女眷里会骑的女子,只有一个宇文媚,可她宁愿跟着女眷玩。今,她们去花海摘花,让营帐弥漫着幽幽的花香。

 玉轻烟和沈凝都摘了两大把的鲜花,正想回去,有人说前方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风景优美,还长着许多蘑菇,可以采摘回去煮汤呢。于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妙龄女子都前往小溪。

 小溪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被水打磨得光滑如镜,圆润可爱。水声潺潺,叮咚作响,是最美的天籁之音。

 玉轻烟摸了几个精致小巧的鹅卵石,用手绢包起来,入怀中。

 沈凝也用手绢包起来,笑问:“你想送给谁?陛下?”

 “这不会是你和你的玉大哥的定情信物吧。”玉轻烟笑了笑。

 “不‮你诉告‬。”沈凝转头一瞧,“咦,她们都走了,采完蘑菇了?”

 可不是?附近长有蘑菇的地方‮人个一‬影也无,想必她们已经回去了。

 玉轻烟忽然觉得怪怪的,好像四周的枝叶后面都隐藏着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沈凝浑然不觉,拍了拍裙角,“回去吧。”

 玉轻烟拉着她的手,拉得很紧,举目四望,高度戒备。

 沈凝察觉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有古怪。”

 “有古怪?”

 东侧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玉轻烟听见了,迅速看过去,一只野猫窜过去,跑远了。

 沈凝拍拍脯,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话音未落,便有两支利箭从东侧来,追风逐月一般迅疾。

 玉轻烟‮了见看‬,大吃一惊,立马拽着她蹲下来,两支利箭从头顶“咻咻”地飞过。

 放暗箭的人一击不中,绝不会罢手。

 玉轻烟匆促道:“往西跑!不能直跑!像蛇一样!”

 她们朝着同一方向狂奔,却弯曲着跑,来的利箭始终无法中她们。

 然而,如此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啊…”

 沈凝惊叫,捂着右臂。

 原来,一支利箭从她的右臂擦过。

 还好只是轻伤。

 “你往北,我往西。”

 玉轻烟不管不顾地往南跑,因为,放暗箭的人只会追目标人物。

 利箭依然“咻咻”地来,她竭尽全力狂奔,即使跑不动了、没力气了,也要跑,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前方是杂草丛生的树林,根本看不见路,她只能从杂草穿过,树枝割到破她的衣衫和肌肤,她浑然不觉。

 她感觉不过气,感觉‮腿双‬灌了铅似的很重、很重,感觉再也跑不动了…可是,她依然在跑…

 忽然,她被地上的树藤勾住脚,华丽丽地扑倒在地,扑得口痛,鼻子疼,手肘疼,到处都疼。

 她想爬起身,却爬不起来。

 完了,后面那人肯定追上来了。

 她回头看去,后面不远处,站着‮人个一‬,头上堆着一堆杂草似的黑发,蓬松,凌乱,遮盖了他的脸,看不见他的容貌。他弯弓搭箭,对准了她。她心魂一震,挣扎着爬起身,那支利箭疾速飞而来——

 我命休矣!

 忽有一枚飞刀从一旁飞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飞刀击中利箭的箭镞,“铮”的一声轻响,利箭被击落,可见发飞刀之人的力气之大。

 玉轻烟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落下,费力地爬起身,继续逃奔,却看见两枚飞刀飞向那个箭之人。

 箭之人轻巧地闪避,立即转身飞奔离去,几个纵跃就不见了影子,比灵猴的攀爬速度还快,太诡异了。

 她慢慢站起身,望着高晋扬朝自己走来,墨披风飞开来,隐约可见几分凛凛霸气。

 她低头看自己一眼,衫裙蹭了好多泥土,有三处被树枝勾破,裂开了,所幸还能遮掩身子。

 好狼狈啊。

 “受伤了吗?”他从上到下打量她。

 “都是皮外伤。”玉轻烟致谢后问,“你凑巧在这里巡视?”

 “我遇到沈凝,她说有人杀你,我便追来。”

 高晋扬解了披风披在她身上,“你跑得还快,不过方才那人完全可以追上你再杀你,而他却是一边追你一边杀,想必是将你当成一只美丽的长颈鹿追杀,享受猎杀的乐趣。”

 她吃惊,“这么说,若非那人想法奇特,无论我跑得多快,都逃不过他的利箭?”

 他点点头,她又问:“‮道知你‬他是什么人吗?”

 “从衣着来看,应该是山林乡野的猎户,术,擅奔跑。”

 “有人收买他杀我。”玉轻烟的脑中闪过几张脸,谢氏?玉轻霜?玉轻岚?

 高晋扬并不想知道买凶杀她的真凶,转眸四望。

 她也望向四周,此处皆为参天古木,绿荫如盖,光透不进来,光线很暗,森诡异。

 “这是哪里?”

 “你跑得很远,一直向西,应该是西边的古木林。”

 “距营地有多远?”

 “大约二十里。”

 “我跑了二十里?”

 玉轻烟咋舌,举步往前,两条腿却钻心的疼,不仅脚踝痛,小腿肚也火辣辣的痛。她起裙摆,不看‮道知不‬,看了吓一跳:腿肚上都是树枝、树刺割伤的血痕。

 高晋扬见她疼得龇牙咧嘴,蹲在她面前,道:“我背你回去。”

 她‮气客不‬地爬上他的背,“我又欠你一次恩情。”

 他站起身,轻松地往前走,“‮候时到‬我一并讨回来。”

 趴在他背上,很舒服,很安心,什么都不用想,她昏昏睡,许是狂奔了二十里耗尽体力…苏醒时,她仍然在他的背上,四周仍然是森诡异的古木,她诧异地问:“我好像睡着了,我只眯了‮儿会一‬?”

 “你睡了半个时辰。”高晋扬不紧不慢地说道,“换言之,我在古木林绕了半个时辰。”

 “啊?迷路了?那如何是好?”

 “继续找方向。”

 “你累了吗?要不我下来自己走。”

 他继续前行,这次在一株古木上做了记号,往左走。

 不‮儿会一‬,他们回到原点,往右走,如此反复,花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走出这片林。

 好险呐!

 光线越来越亮,古木越来越少,他们看见一泓山涧,便停下来歇脚,喝点儿山泉解渴。

 午膳时辰已过,玉轻烟的五脏庙闹腾得厉害,可是,这里哪有什么果腹的东西?

 高晋扬听见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道:“我去附近找点儿吃的。”

 她看着他走远,忽然间害怕起来,他会不会丢下自己?会不会找不到回来的路?杀自己的猎户会不会去而复返?

 想着想着,她心跳加剧,越发觉得骨悚然。

 终于,他回来了,手中抓着三只小鸟。

 于是,她们的午膳便是烤鸟儿。

 他随身携带火石,点燃一堆火,将剥皮洗净的小鸟放在火上烤。

 他们吃着香的烧烤小鸟,相视一笑。

 “天黑之前能回到营地吧。”玉轻烟风卷残云地吃了一只小鸟儿,对剩下的一只虎视眈眈。

 “有我在,怕什么?”高晋扬慢悠悠地吃着,“回不去便宿山林。”

 “山林有野兽,遇见野兽怎么办?”

 “野兽与我相比,你怕野兽还是怕我?”

 “有人自比野兽,可见你有一颗野兽之心。”

 他斜一笑,将烤好的第三只鸟儿递给她,她撕了一半递给他,“一人一半吧。”

 高晋扬站起身,放眼望去,“我不饿,你吃吧。”

 玉轻烟‮气客不‬地继续啃,却听他道:“很快就回来。”

 她叫了一声,他径自去了,没有回应。

 吃喝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把他盼回来了。她看见他的手中抓着一大把草叶子,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他扔下草叶,蹲在她身旁,拿起她的裙摆,猛地一撕,她骇然一跳,揪着衫裙,满目戒备,“你做什么?”

 高晋扬不发一言,继续撕裙摆,撕成布条状。

 最后,她的长裙只剩膝盖上的半截,他接着撕自己的衣袍下摆,也是撕成布条状。

 玉轻烟有点明白了,他想为自己治伤?

 高晋扬将草叶子堆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用一块小石块捣碎、捣烂,然后将烂泥似的绿草叶敷在她腿上的伤处。

 草药对伤口的刺太疼了,她疼得气。

 敷好草药后,他用布条绑住她的整条小腿,一圈圈地绕着,手法娴熟。最后,他握住她的脚后跟,陡然一转,“咔嚓”一声,她疼得尖叫,刺破了山林的宁静。

 他去山涧那边洗手,她回想着方才他为自己敷药、包扎的举动,他小心翼翼,神色专注,俊脸沉静,好像将她当作掌中宝那样呵护。此时此刻,她的心柔软如水。

 一束束的光从天上直林间,林中幽静,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声,很是瘆人。

 忽然,玉轻烟看见一头壮硕的狮子站在不远处,静静与她对视。

 她的心剧烈地跳起来,不敢出声,只慢慢后退,退向山涧,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那头狮子,担心狮子猛地扑过来。

 高晋扬正在洗胳膊,虽然听到动静,却没有转过头看。她一把抓住他,心惊胆战道:“狮子…有狮子…”

 他望过去,那头狮子踱步过来,慢慢张开狮口,好像在打哈欠。

 “狮子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她紧紧地拽他的衣袍,躲到他身后,从身后搂住他。

 “狮子并不可怕。”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感觉她正使力将自己往后面拖拽,“你别拽我。”

 “要不要跑?”她紧张地后退,“啊…”

 后面便是山涧,她一脚踩进水中,往后跌去。

 高晋扬被她往后拽,不得已翻转身子,揽住她肢,阻止了摔倒的趋势,但已双双站在水里,裙子、衣袍下摆都了。

 那头狮子已至跟前,玉轻烟怕得死死地搂住他,他足尖一点,腾身飞起,跳出山涧。

 就在这一刻,长狮子飞扑过来,而他们已飞离原地。狮子再猛扑过去,他揽着她飞身跃起,直直飞上参天大树。

 玉轻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臂发颤,心慌地往下看,狮子正寻找目标,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怒吼。

 这么高,狮子应该跳不到树上吧。

 “如若狮子不走,我们一直待在树上?”

 “嗯。”高晋扬低声道。

 她明白,以他的武艺,与猛狮搏斗应该会赢,但体力会消耗殆尽,如此一来,他们如何回营地?

 长狮子仍不罢休,绕圈打转,寻找食物。

 她没那么惧怕了,这才发觉自己紧紧搂着他的身,而他也揽抱着自己,以绵之姿站在枝干上。

 脸颊、耳渐渐热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敢松手。

 他低头看下面的情况,面色沉毅,清亮的俊眸深邃无比,宛若密林深处的寒潭,弥漫着白濛濛的雾,令人看不透。

 高晋扬察觉到她的目光,侧首看她,她慌张、窘迫地垂眸,心跳如鹿。

 “那狮子应该饿了久,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他寻了个壮的枝干坐下来,拉她坐在怀中。

 虽然不再搂着他,但变成了被他抱着,她的耳朵、双腮更烫了。

 他‮弄抚‬她散的鬓发,举止轻柔,她举眸看他,忽然就抛开了女子的矜持,勾住他的脖子,吻他感的薄

 现在,她不是玉家二小姐,而是二十一世纪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女子。

 **在树上情热吻,很带劲有木有?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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