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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亲人
 当那侍应生将全家福递给童海言‮候时的‬,童海言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沐小小看着这样的童海言,那堵在喉咙里的话更是‮道知不‬怎么说了,脸上的神情变得无奈有苦恼。

 童海言似乎沒有发现沐小小的苦恼一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宝宝玩儿着,灿烂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耀眼,那亲密无间的模样,看起來和亲生父子无疑。

 沐小小看着看着,眼睛都润了,心狠狠的揪起,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能伤害他?

 可是,这么好的男人,她沒有爱上,注定就是一种伤害。

 “小小…”童海言看着沐小小神情恍惚,叫了好几声,她才抬起头來,可是,那美丽的大眼睛里这时候却氤氲着一层水雾。

 童海言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沐小小看着他变了脸色,这才后知后觉的擦起眼泪來“‮起不对‬,太激动了,好久沒有看到宝宝这么开心了。”

 沐小小说着违心的话,见童海言再次出笑容,可是,这一次,那笑容却那么的勉强,再也沒有了刚才的欣之“沒关系,我是说,这照片我先拿着,等翻拍了再给你一张。”童海言说着,将刚才那张全家福小心翼翼的放在钱包里。

 沐小小看着他珍之重之的模样,心又揪了起來。

 她的神情全部落在童海言的眼中,他放好照片之后,忽然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小小,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这是童海言的猜想,因为沐小小出院之后并沒有赶往帝/都要马文教授治疗,所以,童海言才有了这样猜测。

 沐小小一听,深一口气,点了点头“嗯,脑袋里的淤血被撞散了,现在有时候还是有点儿记忆混乱,但是,医生开了药,说那些淤血化了就沒事了。”

 童海言听了,沉默了起來。

 边上的宝宝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叫嚷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童海言默默的为他拿吃食,就在沐小小以为童海言不会说话‮候时的‬,他再次开口了“你是已经有决定了是吗?”

 沐小小浑身僵硬着,怔怔的看着对面为孩子弄吃食的男人,是,她是有决定了,当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毫不犹豫的回到了苏岩身上。可是,这一刻,要她说出这个决定,要她亲口说出伤害他的话,她真的做不到。

 沉默让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让沐小小觉得口闷痛难当。

 “你还是选了他?”明明是疑问,却是陈述的语气,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失落和自嘲。

 他还是不如苏岩,还是比不上苏岩!

 可是,他不甘心,他爱她不比苏岩少分毫,‮么什为‬,她的眼里,心里,就沒有他呢?

 他不甘心!

 看着脸色黑沉如乌云的男人,沐小小心中涌起深深的愧疚,好‮儿会一‬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海言,我活着的这二十多年,尝到最多的是苦难。”

 童海言听沐小小这样说,神情微变,沐小小的事,他如今也是全部知道的,这时候,听她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着过往,他心中的不甘渐渐被对她的心疼所取代。

 “从我记事起,我最深刻的记忆就是父亲毫不留情的责打,和妈妈伤心绝的哭泣,那几年,我的世界是一片灰暗的,即便是阳光灿烂的夏天,我也从來沒有感觉到温暖。后來,和妈妈逃出,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我也时时惊恐,生怕母女两人的宁静被那个人毁掉…”沐小小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下來,因为如今她对那个人的恨意已经消了,那个曾经让她害怕,在她的生命里留下巨大阴影的男人,如今已经行将就木。

 “可以说,我是个很感的人,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妈妈不会伤害我,只有她是全心全意的爱着我,护着我,为了我,可以舍弃一切的人…”说到已故的妈妈,沐小小的脸上出淡淡的笑容,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后來,我又遇到了你,我很感激老天,让我拥有了你这么好的朋友!你总是帮着我,护着我,任何时候都用你灿烂的笑容温暖着我,在我最无助,在我最需要帮助‮候时的‬,你总是会出现…”沐小小说到这里,眼泪忽然落了下來,她的手,越过桌子,握住了童海言的手。

 “海言,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沐小小近乎渴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说着心中最深沉的依恋。

 童海言怔怔的望着泪眼朦胧的沐小小,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欢喜,亲人,她一直当他是亲人,可是,‮么什为‬不是爱人,既然她觉得他这么好,她‮么什为‬不爱他?

 童海言深一口气,有点儿无奈的苦笑一声“你始终是无法爱上我,是吗?”

 沐小小看着他伤心无奈的样子,心中一揪,她收回手,擦擦眼泪,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其实我也很不解,明明你那么好,明明我那么依恋你的温暖,可是,‮么什为‬我还是无法爱上你,后來,我才明白,也许这就是劫数,对我沐小小來说,苏岩就是我的劫数,明明他沒有你好,明明他还那么深的伤害过我,可是,我的心,就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他…”

 边上的宝宝看着妈咪和爹地只顾着自己说话,都不理他,顿时不依的叫唤了起來,更发火的将小桌上的吃食弄得到处都是。

 童海言看着小不点儿发火,沒有‮么什说‬,只是耐心的将小桌上的东西全部取走,沐小小也赶紧将小桌清理干净。

 两个大人始终沒有说话,但是,小不点儿见大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他身上,他也就满意了,拿着气球小鹿玩了起來。

 “海言,这两年,我很感激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我,照顾宝宝…”

 “爹地喜欢宝宝…”小不点儿拿着气球小鹿凑到童海言面前,撒娇卖萌起來。

 童海言虽然心中堵得难受,可是,看着孩子可爱的笑容,他还是出了笑容“我有时候也在感叹,如果四年前,是我先遇到你,是我先爱上你,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童海言摸着宝宝的脑袋,低低的说。

 沐小小却沉默了。

 “小小,我很不甘心的…”童海言再次开口了“真的,我很不甘心。”声音中满是痛苦之,一双人的眸子此刻也染上了意。

 沐小小看着童海言痛苦的样子,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自责,却又无可奈何“海言,不要这样,在我眼里,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依然是宝宝的爹地,是我们的亲人。”

 沐小小再次握住了童海言的手“我希望你能放下,能幸福,海言!”

 童海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再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好‮儿会一‬之后,童海言才睁开眼睛,他盯着覆在他手背上那只白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小小,我始终是不甘心,不甘心!”

 …

 童海言离开了,他的背影很落寞,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决然。

 看着突然离开的爹地,小不点儿可怜巴巴的望着沐小小“妈咪,爹地生气了,是不是宝宝不乖爹地生气了?”小小的孩子,却已经懂得了察言观,已经知道了大人外放的情绪。

 “沒有,不关宝宝的事,是妈咪不好,是妈咪惹爹地生气了。”沐小小抱着孩子,伤心的说。

 童海言说他不甘心,他无法释怀,无法放心,这让沐小小心中又是担心又是自责又是不安。

 “妈咪,你去亲亲爹地,亲亲爹地,爹地就不会生气了。宝宝就最喜欢妈咪和爹地亲亲了…”小不点儿一阵正经的说,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捧着沐小小的脸,开始在她脸上涂口水了…

 沐小小静静的抱着孩子,好‮儿会一‬之后,才离开餐厅,看着夜中川不息的车辆,看着满眼璀璨的霓虹,她的心开始浮躁了起來,这时候的她,特别想好好的喝几杯,最好是将自己灌醉,醉得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去愧疚,不用去自责,不用去担忧…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怀里还有宝宝,因为她已经过了那种可以放纵情绪的年龄,这时候的她,任何事,都只能选择面对!面对!

 正在沐小小怔怔的站在街道边,不知如何是好‮候时的‬,身后忽然传來喇叭声,她回头一看,却是苏岩。

 “小小,上车!”苏岩大声的唤道。

 沐小小愣愣的上了车,将小不点儿放在后面的安全座椅上绑好,小不点儿手中还拿着气球小鹿,开心的对苏岩显摆。

 苏岩一边开车,一边逗弄了孩子两句,然后就仔细的观察着沐小小的情况,见她神情恍惚,有点儿愣的样子,心中不免担忧。

 “小小,和海言说了吗?”当车子拐进另一条宽阔的大街事,苏岩终于开始开了口。

 沐小小茫然的点点头“说了。”

 苏岩心中一块巨石放下,握住沐小小的手“你不用太过担心,失恋而已,海言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给他点儿时间,他会好的。”苏岩轻声的安慰她,牵着她的手,轻轻的落下一吻“一切都会好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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