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初成(一)
长安,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是整个中原聚集着最多的一掷千金的富商和朝廷上举足轻重的官员的地方,可是这样的地方也是富者更富,贫者更贫,而我则是从最富跌至最贫。
我站在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看着那个金碧辉煌的府邸前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妪,那个老妪每天都会在那府邸前长久的站着,一双眼有着洗不尽的仇恨。
“祖母,我们回去了。”我走到那个老妪身边,肮脏的手紧紧的握住今天乞讨得到的一些食物。
祖母像以往一样回过头,说着她说过千百遍的话:“匡儿,你要记得就是这家人害了你的父母!你长大一定要为你父母报仇!”
我点了点头,像往常一样挽起她的手臂,向着我们的“家”走去。
对于我來说,这样的话,从我牙牙学语开始,就已经被听的无数遍,已经沒有了感觉。我不是冷血,而是对于从未见过的父母的仇恨,我沒有时间去想,我连自己的每一天的生活都是那么艰难的度过。
从祖母时常的自言自语中,我隐约知道,自己的父母曾是长安响当当的富商,男才女貌,天赐良缘,被众人所称羡。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沒有持续多久。母亲怀孕了,而当时父亲的生意正好要达到了一个新高峰,他认识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
那个合作伙伴与他关系甚好,他们称兄道弟,在母亲快要临盆时,合作伙伴主动的包揽下一切事物,甚至骗的父亲将印章给他。而那个合作伙伴也渐渐的开始展
自己的野心。
在母亲生下我时,爹娘來不及欣喜,他们的资产已经清之一空,父亲震怒中,要找那个合作伙伴理论,却被拒之门外,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将父亲告给郡守,父亲在狱中自杀,母亲怀孕后伤心过度而死。
我搀扶着祖母來到破庙,祖母仍然在自言自语,长期不得发
的仇恨,已经将她的神智磨灭。我坐在她身边,
稔的撕扯着食物,一点点喂进他胡乱言语的嘴中。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但是我显然低估了命运这个东西,从上天赐给我那副相貌开始,我就应该知道我注定是不平凡的。
我的命运改变是发生在一个逃跑的男倌身上,那一天我在一个看起來很热闹很富丽的酒楼外讨食,当时的我还不懂大汉尚男
的风气,只是奇怪的的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男子在门外和來來往往的客人“打情骂俏”
我伸出一只肮脏的手向着每一位路过的客人乞讨,那些客人看到我,无不是皱着眉,咧咧的骂了一句走开,仿佛我破坏了他们的好心情。我不懂,那些客人么什为对那些无亲无故的男子那么大方,却不愿施舍自己一点。
突地,有一天,一个貌美的男子从那个看起來非常亮丽的大堂里跑出,他衣衫不整,身上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痕和一些枚红色如点了红粉般。
貌美的男子沒有跑多久,大堂里就冲出一个看起來十分凶悍的中年男子,明明已经发福,却穿着束
带,紧紧的勒着他
间的一层层的肥
,他脸上也是浓妆
抹,看起來十分怪异。
“好你个**,竟然敢要逃跑!”那个中年男子音声的十分尖刻,他一把握住那个男子披散零落的头发,然后狠狠的将男子摔在地上。
“爹爹,我沒想逃跑,那个客人太…我受不了…”男子好看的脸上梨花带雨,紧紧的要住
。
“受不了也得受着!”中年人怒着。
“爹爹,我求你,你放过我,我筹够了钱,你一定给你。”男子跪倒地上哀求。
中年人一把抬起脚,将男子踢倒,然后狠狠的踩在他肩上:“就你这副相貌,除了卖,还能赚到什么钱?!”
“爹爹,我求你…”男子躺倒地上无力的哀求着。
中年人立刻
狠的道:“我你诉告,进了我们这个门,就从沒有出去的人!你要只还活着,就得接客,在痛都得忍着。那些客人么什为花大笔钱在你们男倌身上,就是因为男子身体比女子
感,他们就喜欢那种折磨人的快
!然不要干嘛不去
院?!”
“爹爹…”
“我看你是进酒不喝喝罚酒!”中年人凶狠的道,然后对着门口的一种魁梧的男子使了个颜色。
立刻,那些男子走了过來,刚才求饶的男子眼中一下聚集了惊恐,他手撑着地,不住的后退,那群人将他围在中间,一阵拳打脚踢,仿佛轻车
路般。男子痛苦哀叫求饶音声的一阵高过一阵。
我听着他们的殴打,只能低着头,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我管不了,我连自己都管不了…
过了一会,那些人殴打音声的停了,中年人又走向那个男子,轻描淡写的道:“今晚的饭你不用吃了!”
男子倒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蓝天,然后他突地站起,向我靠的那面墙撞來“咚。。”的一声,我感受到墙震动音声的,然后转头去看向那个男子,而那个貌美男子的身体已经无力的滑下,血一下子从他的头铺天盖地的涌來。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然后恶心的将要转身,刚才殴打那个男子的一群人中有个人出來道:“爹爹,他死了,那夏待诏的事…”
“再重新找一个,把这里处理干净。”中年人走进了屋中。
我看着那些人将这里打扫干净,那个男子的尸体被抬走,这里又恢复如常,仿佛那个可怜的生命从不曾存在过。
后來几天,我还是回到这里乞讨,虽然这里的人并不施舍我,可是我总是想要到那边坐上一会,有时会看向那个男子撞向的地方。那个男子的生命太过渺小卑微,大堂里依然热闹,仿佛沒有人在意这个生命的消失,如我一般,我想若是这世上连人个一都不记得那个美丽的男子,那个男子未免太过可怜了。
“你么什说?!夏待诏把我们送过去的人都退回來了?!”突地,我听到了那个中年人在大堂的门口怒着道。
“是的,夏待诏说若不是原來的人,就让我们按协议双倍退还定金。”是那些殴打那个死去男子的中的人个一。
“你沒跟他说竹虚已经死了?!”
“我说了,夏待诏不满意我们后來送过去的人。”
“五千两沒有赚到,还让我双倍退回定金?!你跟我出去,看看有沒有好的货
。”
那个中年人和一个魁梧的男子走到我身边,我拿着碗的手徒然 微微垂着,那个魁梧的男子却陡然似厌恶般的狠狠的将我的手打开,我预料未及,一下子被推到在地,风拂过我的侧面的发丝,我赶忙将头发拉回,挡在面前。
那个中年人却倏地停住了脚步,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尖刻音声的令我反感:“把头抬起來。”
我沒有理他。
那个中年人音声的又传來,似是对着身边的那个魁梧男子说的:“让他梳洗干净,带到我房里。”
我赶忙站起想要逃,那个男子却立刻擒住了我的肩膀,紧紧的押着我到了这个大堂里,透过头发的间隙,我终于知道了里面的场景。
男子与男子之间拥吻抚摸,一片萎靡
的气氛。我第一下见到这样的场景,只能呆呆的看着,肩膀却立刻传來一阵痛楚,我只能随着后面人的方向走去。
他将我带到了一个浴室,雾气缭绕,水波清澈无痕,那人扔给了我一件衣服,凶神恶煞的眼对着我道:“快点洗!”
我看着男子出去,然后一串锁钥音声的,浴室的门已经被锁上,我
下衣服,只是简单地洗了一下,然后看着那件崭新的衣服发呆。
“洗好了沒?”浴室外传來一个不耐烦音声的。
“好了。”我答道,然后穿上了那件衣服,衣服即宽敞,
前大片大片的
着。
那个魁梧的男子开了门,看到我好像怔了一下,然后又押着我,将我推进一个房子里。
屋中浓烈的气氛让我微呛了起來,对面的那个中年人看着我,却一下子惊住,过了许久,他才站了起來,走出了房中,并且上了锁。我听到那个中年人说着:“明天带他去夏待诏府中。”
中途有人过來送饭,送过后,就又将门锁住。我只能随遇而安的躺在
上睡觉可是好的饭菜、好的被衾,我睡得却极不安稳,他时不时会想起那个惨死的貌美的男子。
在这个世道,若你并沒有足够的财富和权势,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
曾经有一位先生这样对我说过,那时我还是幼年,他却已经惊为天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给我书籍,教我识字,经常会买好吃吃的东西给我,看着我狼
虎咽的吃着,他在一旁淡淡的笑着,眼神有些怪异。
他还告诉我不要轻易的在别人面前展
自己的容貌,因为他有时看我时,我会感觉到一丝异样,那样的眼光不是先生和学生之间,是不也施舍者与被施舍者之间。我一直不懂,在他死后无人护我,我也一直不懂,直到遇到那个我挚爱的人,我才知道,那人的眼神是宠溺中多了一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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