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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回程
 没有过多久,师爷兴冲冲的回返,身后还跟了两个抱着木箱的差役,那木箱放在地上颇为沉重,有眼力的都知道里面肯定是金银之类。

 知县面诧异,今‮是不也‬送钱的常例日子,此时正月,也和秋两季的赋税无关,这是什么由头,师爷只是凑到知县耳边,站在一边的刘班头知趣的退后两步,脑袋却直朝着那边偏,想‮道知要‬‮么什说‬。

 只听到“。。打点。。府衙。。只要咱们。。”这几个断断续续的词。

 那边很说完,刘班头连忙站正了身体,只看到那知县面兴奋神色,狠狠的盯了地上的木箱一眼,咳嗽了声端正说道:“本县治下怎能有这等恶徒逞凶,邓先生,你这就呈文府衙,请府尊出面,说动秦守备出兵,剿灭这等大贼,刘班头,你去集合差役民壮,随时听令支援,剿灭恶贼之事,本县也该出一份力!”

 刘班头一愣,连忙大声答应,他是老公门出身,又是山县的土著,对这里面的门道一想就明白了。

 这肯定是那伙徐州来的凶徒重重得罪了连平安,这位大佬撒出了银子,想必是让山县上报淮安府,再由淮安府出面说动山守备出兵,虽说朝廷兵马要分守分巡的道臣才能调动,可事情紧急,知府出面,官兵也可以事急从权,而且既然是连平安这位大佬推动,肯定各方面都会有好处银子,自然事事顺畅!

 有了银子推动,师爷那边运笔如飞,一封公文很拟就,知县那边用了印,早就换了子的刘班头骑马出门,跑了两条街之后,就来到了淮安府衙,路的把公文送了进去。

 既然常盈仓仓库大使连平安上上下下把银子使到了,这公文也就心照不宣的到了知府大人眼前。

 按照规矩,知府也要向驻扎泰州的凤巡抚告急,然后才能出动本地官兵剿灭,所谓事急从权,既然淮安府山县清江浦境内有这等凶残大贼,知府也顾不得背上干系,发文请山守备秦某出兵剿贼!

 刘班头正跟府衙里的人闲聊,大家对徐州人的肆意妄为都是忧心忡忡,这么一折腾,清江浦那边的常例供奉搞不好就泡汤了,大家的日子怎么过,还没聊多久,就看到府衙里一位差役头目手持公文步走出,骑马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清江浦黑白两处的常例好处,知府、知县这边固然有一份,驻扎在这边的山守备拿的更多,毕竟他手里有刀兵,掌着一方平安。

 虽说出了云山车行那桩事之后,山秦守备也是着急,可身为武将,如果没有地方上的请求就贸然出兵,那可是天大的忌讳,被有心人盯住,去官问罪都是有的。

 但知府衙门的文书一到,一切就不同了,这公文手续看着形式无用,实际上却是彼此的担保,山秦守备立刻有了出兵的理由。

 实际上在知府这边公文过来之前,仓库大使连平安的人和银子就已经到了,在连大使的银子和人到之前,清江浦江湖市井方方面面的人物早就到了,礼物好处之类的也带了一大堆,当真热闹无比,门庭若市。

 云山车行前一场大打,让清江浦各处换了局面,原来的头目不是死就是被抓走,甚至连家人都被株连,旧人哭新人笑,一帮人借着赵字营的手上位之后,非但没有什么感激感谢的心思,反倒是立刻琢磨着搞掉云山车行。

 其中的道理也简单,原来自己没有上位,到手的好处也不多,现在自己上位了,自然要捞的越多越好,而这云山车行就是新上位诸人活的最大阻碍。

 不过那一场短暂的战斗和事后的处置,清江浦的江湖和市井已经胆寒心颤,让他们再去打是万万不能的,清江浦虽大,但可用的力量也就这么几支,现在能用的也就是山守备手底下的官兵了,而且以后能依靠的也就是山守备这一支兵马。

 江湖市井中,归到底,还是握着刀把子的人说话最管用,以后

 想通这个的人很多很多,清江浦本就和山县城挨着,大家过来也不远,都是蜂拥而至,用比平多出几倍的热情奉承秦守备。

 山守备秦越出身大河卫,身上还有个指挥同知的世官衔头,大河卫紧邻山县,也算是淮安府本地的土著了,他一路升迁就没离开过本乡本土的百里地方,日子过得舒服,也念着乡情,本地人都很好打交道。

 他秦守备在清江浦也算是个人物,可平里地位也就比知县高那么一点点,那里被这么多人热情的奉承巴结过,开始还知道客气几句,到后来也不住飘飘然了,很有一种天下英雄唯我一人的意思。

 感觉好归感觉好,但法度规矩还不敢触碰,尽管众人一致请求“秦将军”出兵,这秦守备却只是在那里客气,动是坚决不动的,好处是好处,若是头昏出兵,这位置没了,‮候时到‬莫说是好处,奉承都没了。

 等知府的公文一到,看到上面的大印,秦守备的气立刻了,拍着脯说道:“地方有难,本将绝不会坐视不管,现在就集合兵马,明就将那徐州恶贼平定剿除!”

 众人哄然叫好,又是好一顿奉承,许下了若干将来的分润好处,这秦守备眉开眼笑,心满意足,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没有今天这么活过。

 大家都盼着这位秦守备从速出兵,所以没有留下打搅,特别是听到狼山那边有人来‮候时的‬,各个都是“秦将军公务繁忙,今不再打搅,等来定当宴,大家活一番”说完这个告辞。

 而且回程路上少不得议论,这次狼山大帅那边派人过来是好事,剿除徐州恶贼的勾当可以去报备,没准还能加派援军,‮候时到‬这徐州恶贼赵进更是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了,接下来大好局面,大家要好好谋划才是。

 大明驻军管辖区域,取得是犬牙错,彼此相制的道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尽管淮安府大部分地区都是徐州参将辖下,可淮安府和扬州府界处,也就是清江浦和山县这片最华的区域,则是狼山副将的管辖。

 听到上司派人过来,秦守备不敢怠慢,连忙收拾了下出去接,一看来到这人,心里却不住打了个突,来得这位不是军中武将,而是一位幕僚师爷,但这位师爷却是狼山副将的心腹亲信,也‮道知不‬有什么要紧事,要派这位过来。

 “属下秦越,见过施先生,请施先生入内歇息用茶。”守备秦越礼数十足,但那位施先生却没什么客气,鼻子里冷哼了声,径直进了客厅。

 热脸贴了冷股,秦守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施坪敖说破天也就是个幕僚,我秦越是个有品级的武将,我对你客气,那是冲着副将大人,你个写信算账的酸子,有什么张扬牛气的。

 可看到跟着施坪敖走进来的十几个人,秦守备也不敢放肆,他自然认得这些人是副将身边的亲兵,居然带着亲兵来,而且还跟着入内,这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要拿自己?秦守备紧张起来了,细细梳理一番最近的事情,发现常例供奉,年节好处,‮有没都‬漏下,实在想不起什么错处,这才稍微安定些许,急忙吩咐亲信预备出一份银子和厚礼,这才连忙跟了进去。

 一进屋子,发现施坪敖端坐正中首席,那些副将身边的亲卫或坐或站,却没给他留下位置,秦越更是摸不清头脑。

 “秦越,我来时听说,你要带兵去剿灭什么徐州恶贼?”施坪敖毫‮气客不‬的质问说道。

 这等语气态度,好似审问罪犯,秦越心头更怒,可也更是紧张,他注意到两侧副将亲兵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善。

 “施先生,徐州来的那伙凶徒扰地方,杀伤人命,山县和淮安府衙门都有文书来到,属下也是事急从权,准备调兵剿贼,平定地方。。这个没什么错吧?”秦越说的自己‮有没都‬底气。

 虽说事急从权,可这桩事子上还是不合规矩的,如果揪住这一点,肯定会有麻烦,但秦越也想不明白,这点麻烦,似乎犯不上副将大人身边的亲信亲自前来,从狼山赶到清江浦,骑马乘船怎么也得两三天的工夫。。

 “混账!没有大人将令,你怎么就敢动,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施坪敖直接就是站起怒喝。

 泥人也有三分土,秦越也是急了,不住反问说道:“施坪敖,这件事或许不合规矩,可做起来又有什么错,真要有什么子我不去管,事后牵连到将爷那边,那才是祸事,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错,今天不说明白,咱们去狼山打这个官司!”

 “‮道知你‬你对付的是谁?”

 “徐州那边一伙无法无天的蛮子。。”

 “你没听过徐州赵进吗?”

 “从前隐约听过,不过是徐州那地方的一个莽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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