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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遂欢情方悟南珂梦
 第十五回 遂情方悟南珂梦

 诗曰:

 杨柳风吹何大怠,桃花雨骤苍苔冷;

 今宵倦把银缸照,千金难抵驾鸯配。

 且说那程奉喜得美人相伴,不使出浑身解数,‮得不恨‬将其点点食,尽消兴,真个是:

 半若有馀,柔若无骨。

 云寸初丹浃藉。

 若远若近,宛如转娇怯。

 伊如处子,含衾初坼。

 程奉客中荒凉,不意得了此味,真个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实出望外,喜之如狂。

 那美人也自爱着程奉,枕上对他道:“世间花月之妖,飞走之怪,往往害人,所以世上说着便怕,惹人憎恶。我非此类,郎慎勿疑。我得与郎相遇,虽不能大有益于郎,也可使郎身体康健,资用丰足。”

 程奉听得惊诧,那美人仍道:“郎君倘有患难之处,亦可出小力周全,但不可漏风声。就是至亲如兄,亦慎勿使知道。能守我戒,自今以后便当荐奉枕席,不敢有废;若有一漏言,不要说我不能来,就有大祸临身,我也救不得你了。慎之!慎之。”

 程奉听了,不觉忆起当年张月溪店的那狐妖来,今这美人莫非也是甚妖怪不成,只是听了这美人说能携来康健与丰资,当下合掌罚誓道:“某本凡,误蒙真仙厚德,虽粉身碎骨,不能为报!既承法旨,敢不铭心?倘违所言,九死无悔!”

 誓毕,美人大喜,将手来勾着程奉之颈说道:“我不是仙人,实海神也。与郎有夙愿甚久,故来相就身。”

 语话绵,恩受万重。不觉邻已报晓二次。美人揽衣起榻:“于今去了,夜当复来。即君自爱。”说罢,又见昨夜东西坐的两个美人与众待女,齐到前,口里多称:“贺喜夫郎君!”

 美人走下来,就有捧家伙的诗者,各将梳洗应有的物件,伏侍梳洗罢。仍簪穿冠披,一如昨夜光景。

 美人执着程奉之手,叮咛再三不可漏,徘徊不忍舍去。从女簇拥走,尚回顾不止,人间夫妇,无此爱厚。

 程奉也下了,穿了衣服,伫立细看,如痴如呆,欢喜依恋之态,不能自

 转眼间室中寂然,一无所见。看那门窗,还是昨关得好好的。回头再看看房内,但是:

 土坎上铺一带荆筐,芦库中拖一务布被;

 欹颓墙角,堆零星几块煤烟。

 坍塌地炉,摆缺绽一行瓶罐;

 浑如古庙无香火,一似牢房不洁净。

 程奉恍然若失道:“莫非是做梦儿?”定睛一想,想那饮食玉琼以及合之,盟誓之言,历历有据,绝非是构寐之境,肚里又喜又疑。

 顷刻间天已在明,程奉思量道:“且到哥哥房中去看一看,莫非夜来体,他有些听得么?”

 走到壁间,叫道:“阿哥!”程建闻唤,忙从上起来,‮了见看‬程奉,大惊道:“你今神彩异常,不似平时光景,甚么缘故?”

 程奉心里踌躇,道:“莫非果有些甚怪样,惹他们疑心?”只得假意说道:“我与你时乘远室,失张矢志,落魂在此,归家无期。昨夜暴冷,愁苦的当不得,辗转想叹,一夜不曾合眼,阿哥必然听见的,有甚么好处,却说我神彩异常起来。”

 程建道:“我也苦冷,又想着家乡,通夕不寐,听你房中静悄悄地不闻一些声响,我怪道你这样睡得,何曾有愁叹之声,却说这个话?”

 程奉见哥哥说了,晓得哥哥不曾听见夜来的事了,心中放下了疙瘩,与程建梳洗了,一同到铺里来。

 那铺里的人见也程奉,没一个不吃惊道:“怎的今程奉哥面上,这等光彩?”

 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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