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忽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一阵犀利的风猛地从我头顶上掠过,随即眼前一亮,紧接着倾盆大雨立刻从天而降。
这一切在眨眼之间发生,我道知不出了什么事,本能地将无双搂进怀里。半响,我终于回过神,原来身旁的芭蕉被什么东西拦
截断,芭蕉叶部分已不翼而飞,只剩下一桩齐刷刷的芭蕉杆。
眼前站着怒气冲冲的几个人,无双的师傅大胡子叔叔和几个侍卫。
“少主为何擅自出来?少主知道知不这里有多危险?万一风临利用她做什么手脚,你怎么死的都道知不!”大胡子叔叔手持长鞭,指着无双的鼻子大声吼道。
他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大堆芭蕉叶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打得屋顶的瓦片哗哗地往下落。
我吓了一跳,将无双搂得更紧。
“少主,还不快过来!”大胡子叔叔的如洪钟般音声的震得我耳朵发麻。
无双依依不舍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眶红了。
我咬咬牙,鼓起勇气安慰他:“别,别,别怕,有姐姐在这,谁,谁都不能打你。”
“姐姐。”无双抓紧了我的胳膊。
大胡子叔叔见状,喝道:“
儿,放手。”
我搂着无双往后缩了缩,摇了摇头:“不,不准打我弟弟,他不想跟你回去。”
“长老,你把鞭子扔掉,哄她,哄她。”有人说道。
大胡子叔叔略一沉
,将鞭子扔到一边,慢慢地蹲下身和我齐平:“
儿,让无双过来好不好?你看,无双衣服
了,他得回去换衣服。”
刺骨的雨水淋得我浑身发冷,也让我双眼朦胧,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虽然我打不过他们,但无双不想回去,我就会尽力
足他的愿望,我是他姐姐。
突然,无双在我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道:“姐姐,让我跟师傅回去吧。”
我惊讶地低头看着他,他点点头:“放心,师傅不会打我的。”
“真的?”我冻得快晕过去了,抖抖地问。
他又点了点头:“真的,姐姐,我冷,我要换衣服。”
听他这么说,我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无双踮起脚,替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安慰道:“姐姐,等我长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院门走去,立刻有侍卫走到他身后,给他打上伞。
我的心空落落的,雨水还在鞭打着我的身体,轻薄的衣衫已
得紧贴肌肤,可我什么感觉有没都了。
无双的身影刚在转角处消失,大胡子叔叔就站起身,愤愤地骂道:“你想害死你弟弟吗,你这个傻子!”
“少主,”若雨举着一把伞跑出来“少主,咱们回屋换衣裳。”
可还没等我拉住她,若雨忽然闷哼一声“嗖”地一下从我眼前弹开,摔进了不远处的泥地,溅起大股漫天的泥水。
大胡子叔叔收掌,咬牙切齿地骂道:“婢女若雨,看好你的主子,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若雨捂着
口,挣扎着想爬起身:“是,长老。”
大胡子一甩衣袖,气哼哼地离开,其他人紧随其后,院门“吱呀”一声,重新关上。
我被大胡子叔叔火辣辣的掌风骇住了,摸着生疼的脸发呆,直到若雨喊我我才回过神。
“少主,扶我一把,我起不来。”
我赶紧跑过去,架着她的胳膊往上拽。
她面色惨白,嘴
已完全没了血
,身体不停的哆嗦,像是疼得很。
“若雨,很疼吗?”
若雨
着冷气,眼神散
:“有点疼,少主扶我进屋,休息一会就好。”
雨已渐渐停住,我架着若雨避开水洼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屋子。
若雨本来就不舒服,被雨一浇,又受了伤,刚躺在
上便
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就连我给她换衣服她都没反应。晚上我被她的呻
声惊醒,一摸她的身体,滚滚烫,还在不停地发抖,吓了一跳,忙问:“若雨,你怎么了?”
她没回答,仍然不停地呻
着。
我慌忙起身找火石点灯,可摸遍桌子都没找到,只好坐在
上,抱着她的头,祈祷黎明快点来临。
好不容易熬到蒙蒙亮,我翻身下
找能帮她的东西。我以前也生过病,回忆了一下爹的做法,我找了些茶水给她润嘴
,用
巾搭在她额头上给她降温。可这些好像没有任何效果,若雨还是不断地呻
着,脸色苍白如纸,嘴
上也掀起了大块大块的皮。
我守在
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若雨突然费力地
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我走不动,少主饿没饿?”她望着我,神情恍惚“饿了就去院门口敲门拿,饭,别忘了带伞,儿会一可能又要下雨,别,别浇着。”
见她有了一点精神,我欣喜若狂,飞快地点头:“好好好,你放心躺着,我去拿饭,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环顾四周,伞不在,我回忆了一下,伞好像忘在外边了。出门一看,果然,伞还浸在泥水里呢。
我拎起裙边,走过去,将糊满的泥浆的伞举来起了。伞面上好像挂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好奇地抓过来一看,是一挂破碎的蛋壳。
鸟蛋碎了,不会再有小鸟飞出来了。
小雨如针似线,软绵绵地在我身旁落下,院中升腾着一层淡淡的烟雾,芭蕉叶被雨水润得青翠
滴。这是我和若雨的院子,他们不让无双来这里,我不让他来就是了,我不能再给若雨添麻烦。
走到院门处,我敲了敲门。一个婆子将门拉开一条
,看到我,她愣了愣,然后
给我一个食盒。
我急忙说道:“阿姨,若雨病了,又被人打了一掌,能不能请个大夫来。”
婆子犹豫了一下:“堂主等等,我去问问。”说完拉上了门。
我听话地站在门边等着,慢慢的,雨又大来起了。雨花打在屋顶上,溅起了一朵朵晶莹的水花,还有一缕缕薄薄的雾。不儿会一,屋顶就被这种轻雾笼罩住了。大股大股的水
从屋檐上奔涌而下,将底下的芭蕉砸得左右
扭,像一只只在雨中狂舞的妖
。
就在我看得入
候时的,院门再次打开,我忙转身望着门
中的人。这次来的不是刚才那个婆子,而是一个和我年纪大差不多的女孩。她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嘴角一挑:“喂,堂主,你去告诉若雨,就说夫人说了,她永远是若雨的妹妹,只要若雨愿意,随时都可以出来。”
“真的,只要若雨愿意,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去看大夫吗?”我又惊又喜。
闻言,女孩眉毛倒竖,嘴
也在瞬间翘得又薄又硬:“真是个傻子,别多问,快去通知她,按原话说就行了。”
等回到屋子,一进门,我愣住了,屋里有十几处正哗哗地漏着雨,
上已成了一片泽国。若雨费力地抱着被子和褥子,缩在一张椅子上。
我急忙放下食盒和伞去帮忙抱被子。
“肯定是昨天被芭蕉砸的“若雨有气无力说道“这屋住不得人了,少主,主屋那有几间空闲屋子,我们搬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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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害怕进娘的屋子,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若雨扶着墙在前走,我扛着被褥在后面跟着。到了娘的屋子前,若雨掏出钥匙串,抓起铜锁拨弄了几下,铜锁咔嚓一声打开了。
若雨推开门,我站在门口,不敢进。
若雨回头望着我,苍白地笑着:“少主,别怕,夫人那么爱你,这是她的屋子,没什么好怕的。”
我点点头,哆哆嗦嗦地走了进去。
屋里积满了灰尘,所有家具上都蒙着一层白布。
我看着娘紧锁的卧室,回忆像汹涌的泉水,不停地往上泛。
有爹爹撕心裂肺的哭声,有娘冷冰冰的身体…
若雨揭开蒙在卧榻上的布,靠着塌沿直
气:“少主,把被褥放在卧榻上吧。那边是主子和夫人的房间,不要去打扰。”
我听话地将
褥在卧榻上铺好,扶着若雨躺了上去。若雨出了一身虚汗,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水珠。
我看得心疼:“若雨,他们说你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
若雨听完没说话,只是轻轻咳嗽着。
“若雨,你出去看看大夫吧。”我劝道“等病好了再来陪我。”
若雨看着我,干裂的嘴
上
出了一丝苍凉的笑:“少主,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
食盒里的青菜半生不
,还很少,厨师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差了。我笨手笨脚地喂若雨,若雨吃了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
我急得团团转,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忙跳下卧榻掀开了屋角的白布。
太好了,爹爹的梳妆柜里果然装着各种各样的幻药。
我抓起几瓶,高兴地跑回若雨身旁:“若雨,这东西能止疼,爹爹常用。”
“主人的东西?”若雨有些手足无措“我不配用,不行。”
“什么不行,爹爹的就是我的。”
“不行,我能忍住疼。”若雨背对着我躺下了。
法办没,我只好作罢。
若雨很快又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担心她,靠着塌沿和衣闭目养神。
夜里雨下得更大了,狂风呼啸着从窗前掠过,卷着鞭子一样的暴雨,狠命地往木窗上
。若雨睡得很不安稳,凄厉的呻
一声接着一声,与雨声和在一起,说不出的绝望。
我有些害怕,掏出火石点燃了油灯。
若雨突然睁开眼睛,轻声问:“少主,你闻到什么香味了吗?”
她全身都是冷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昏黄的灯光闪烁着,把她的脸染上了一层蜡黄
。
“没有啊。”
“有的,”她缓缓地扭头,看着娘的房门,苍白的嘴
上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一定是主子为夫人熏的香,主子对夫人真的很好。”
“若雨,你要不要试试幻药?”我问。
“我真羡慕夫人。” 她答非所问,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爹爹为娘熏的香么?
我怎么没闻到?
“额——”
正在纳闷之时,若雨忽然急促地
着气,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
口,身体痛苦地起伏起来。
“若雨,若雨,怎么了?”我惊慌失措地想叫醒她,却发现她的十个指甲盖全变成了黑色。
“若雨,你的手指…”
还没等我说完,她刷地一下扯开自己的衣襟,白皙的
膛上赫然印着一个漆黑的手掌印。
“疼,生,不如,死。”她断断续续地呻
着“疼,救命,好疼…”
“别怕,你等等。”我冲到梳妆柜前,手忙脚
地找幻药。宽大的衣袖很碍事,带灭了油灯,遮住了药瓶。我找得火起,干脆一把将外衣
下甩在一边。
好不容易找到药,拔开药
,一缕轻纱状的
白浓烟慢悠悠地从瓶里飘了出来。我赶紧念起心法口诀,将白烟尽数
入我的体内。
很久没有碰这个东西,我的身体里猛地腾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将我的所有
细孔都冲开,舒服得如同置身于温泉。
我晃晃脑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低下头,吻住了若雨的嘴
。
若雨轻哼一声,似乎想挣脱,将一口药烟顶回来,直接呛进了我的肺。
我伸手捧住她的脸,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将白烟渡了进去。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在她娇
的
上辗转
,攫取着醉人的蕊香。
她也停止了呻
,搂住我的脖子,回应着我的吻。
雨声,很急。
…
“化骨烟,化尽哀愁,只剩极乐,除了爹爹没人能抵挡,
儿,帮爹爹用药时要当心。”
…
清醒的
隙,爹爹的话从脑海中闪过,我一个
灵。
耳畔的雨声慢慢地清晰。
雨风沿着门
溜进来,扑在两人微微发烫的身体上,一阵清
。
“主人,道知我你不是真心的。”若雨依偎在我的
膛上,喃喃地说着“你亲我,只是为了哄我在你走后好好照顾少主。”
她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的眼睛,就像一只缩在花朵中避雨的蝴蝶。
“主人,我心甘情愿,你道知不我多爱你。她那么像你,我怎能不保护她?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两滴清泪落在我的
膛上,又迅速化开。
“主人,主人…”
纱帐在雨风中微微震颤着,若雨音声的也微微颤抖着。一切如梦似幻,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
…
在幻药的作用下,若雨终于安静地睡去。
我起身,动了动手指,真实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我点燃油灯,收拾好散落的衣物,然后呆呆地坐在爹爹的梳妆台前,盯着雾蒙蒙的镜子。
窗外的雨声时疏时紧,如泣如诉,仿佛讲述着遥远的神伤。
不知坐了多久,我伸手,轻轻擦去镜面上的雾气,里面的人儿酷似爹爹,倾国倾城。
我慢慢地爬过去,离她越来越近,金眸相对。
“你是聂倾念,还是聂
儿?”我问。
她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我淡淡地一笑,抵住了她的额头。
“别人想你,可以看我。我若想你,又能怎样?”
晶莹剔透的眼泪沿着光滑的镜面滚下,将镜中聂倾念的脸划得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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