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十世,千年梦(后五百年)
这并不算大的楼船在溪
的右侧已经停了不止一
一夜了。
随行的侍卫死伤了不少,留下的就只有船上的五六名,还有几个船夫了。
甲板上,那俊朗的男子一脸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黑眸低沉着,十分认真地看着小火炉上煎的药汤。
没了平
里的盛气凌人,没有平
里的高高在上,亦没有那一贯的凌厉精明。
他就这么赤足盘腿坐在甲板上,手中持着一把蒲扇,认认真真,旁若无人地轻轻煽着火,额上都出了薄汗,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抹了一把黑。
远处,老船夫走了过来,见了这场景便愣了,险些没认出来这便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怎么让太子爷亲自煎药了,他身上的伤可没好呢。”老船夫低声问到一旁亦是远远站在的侍卫首领。
“殿下不让其他人
手,我也法办没。”侍卫首领无奈说到。
“他会熬药?”老船夫又问到。
“勉强吧,其实那火候可以再大一点的。”侍卫首领低声。
“这船上的退烧草药可不多了,万一给浪费了,那可没有人手在去采了。”老船夫蹙眉,显然对凌司夜很不信任。
“我劝过几回了,没用。”侍卫首领之所以退到这边来,亦是被凌司夜给吼回来的。
“我去劝。”老船夫说着便要上前,只是侍卫首领却是一把将他拉住了,道:“你若过去,我保准你会被扔河里去!”
老船夫迟疑了,而侍卫首领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凌妃娘娘这高烧怎么就退不下来呢?”
“其实,也不太像高烧…”老船夫蹙着眉头,船上,除了太子殿下,就他懂医术了。
凌妃娘娘前
被带回来后,就一直昏
到现在,殿下体内的蛇毒都解了,她却还没醒,额上的温度可高了,而身体却是冰冷的,也不能算是风寒,着实诡异。
“若是中了蛇毒,或是哪里伤了这说得过去,就是没伤没痛的,也道知不是不是内力消耗太甚,走火入魔了。”侍卫首领亦是思索着。
“这万一要是醒不来了,那可怎么办啊!”思及此,老船夫又担忧了,这船着实不能在这险滩停太久。
“要不,先启程,前面的河道都宽了,颠簸不了的。”侍卫首领提议。
“你去问问。”老船夫这下子学乖了,没想自己过去。
“你去,这行船可是你的事,殿下问起来,你也在行啊。”侍卫首领可不想再过去烦那太子殿下了。
那个男人,打从一醒来见到凌妃娘娘昏
不醒,就一直沉着脸,话都不应几句的。
老船夫又犹豫了儿会一,终于是深深
了口气,大步朝凌司夜走了去。
而凌司夜此时,正趴在船板上,眯眼看着小炉子里那似乎渐渐要灭掉的火焰,俊朗的眉头紧紧锁着,一丝不苟。
“殿下…”老船夫已经走近,怯怯问到。
凌司夜没有回答,依旧专注在那火焰上。
“殿下,这险滩可不能停太久,这穿船底经不起折腾,前面都是深水区了,行船不会颠簸的,还是先启程吧?”老船夫请示到。
凌司夜仍旧没有回答,却是坐来起了,重重吐了口气,终于把这火给搞定了,再过儿会一,这药应该能好了。
“殿下?”老船夫退了一步,又试探到。
凌司夜终于是抬起头来看他了,那黑眸却是凌厉,脸上是那被打扰了的不悦,冷冷道:“等唐梦醒了再走。”
“是。”老船夫不敢反驳,心理准备了好多劝说的理由就这么硬生生
下去了。
这太子殿下,真真复杂,方才远远看着他这幅模样,着实像个大男孩,只是,走近了才知道不管对年纪多大的人来说,他都可能还是个孩子!
也道知不见了淑太后,这对主子会有什么反映。
老船夫就这么退了回去,同那侍卫首领一起看着凌司夜独自一人将那汤药熬好,又是亲自端进了船舱去。
船舱内,唐梦静静地躺在竹塌上,额头始终冒着冷汗,眉头时不时紧蹙起来,似乎做什么噩梦一般。
凌司夜将那热呼呼的汤药搁在一旁,俊朗的眉头始终有没都松开,在唐梦身旁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替她察汗。
见她这幅沉浸在噩梦中的模样,几回都试图摇醒她,只是却任由他怎么打扰,她都不醒,双眸紧紧闭着,完全不知晓周遭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这痛苦和惊慌的神态却不儿会一便会被欢喜,惊诧,欣慰,种种表情所取代。
她若是做梦,定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梦吧!
这梦太长了,都两个
夜了,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而高烧亦是不退,凌司夜自是差人去寻大夫来了,却失踪不肯让这船走半步。
他宁可相信唐梦很快就会醒来的!
“白素,我警告你,不许回去。”冷冷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无比,看着她这一脸苍白,他等!
而此时,她的梦确是依旧在继续着。
这么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梦境,一场一场熟悉而又陌生场景,仿佛穿越了一个千年,路过了好几个世界。
这一回,她出现在了一个魔刹帝国的皇宫里。
依旧是以一抹孤魂的形式存在着,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深宫里飘
着。
直到前方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孩子朝这边快步走来,那孩子是夕儿。
一身鲜红的衣裙,稚
的小脸上却是空空
的神情,比起她来,或许,夕儿更像是一抹孤魂吧,一抹没有任何思想的孤魂,真正的漫无目的地漂浮着。
她道知不这又是那一世,只知道这已经是魔刹帝国了。
血影不生不灭,永为魔刹大帝。
她突然蹙眉了,好奇起这后五百年的历史究竟是怎么结束的!
她跟在夕儿直直朝前而去,前方是魔刹大殿,是唐影住的地方了。
一侧几名侍卫架着一个个颤抖着的人往这边而来。
他们是魔刹每
的食物,新鲜的血
,魔刹只有夕儿这么个直系的血奴,其他人皆是必死无疑。
夕儿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一个个人高壮的男子被送入大殿。
而唐梦亦是停了下来,更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根本不敢去看现在的唐影,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突然,夕儿身影一闪,却是将那几个高壮的男子拦了下来。
“血魔大人,你做什么?”一旁侍卫连忙厉声呵斥,是魔刹的贴身侍卫,从不给任何魔者面子的,何况是夕儿这么个小娃娃。
“把这些人带走,他该戒掉这坏习惯了。”夕儿终于开了口,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一眼,低沉地可怕。
“还请血魔大人不要为难属下。”侍卫的语气亦是不善,冷冷说到。
夕儿却是没有再多话,身影一闪,不过转了一圈很快就回到了原地,然而,就在她落脚之时,那几个高大强壮的男子却瞬间到底,而血就这么从他们的七窍
了出来!
“血魔大人!”侍卫首领亦是惊,亦是怒。
“你可以下去了。”夕儿冷冷说到,这才一步一步朝大殿走了上去。
侍卫首领蹙眉,转身便要进殿禀告,只是,还未踏入大殿之时,只见一个白影从殿内飞出,落在了夕儿身后。
唐梦就这么远远看着,眸中早已噙满了泪。
是他,依旧是这一身纤尘不染,依旧是戴着银白蝶形面具,依旧是负手而立,身姿颀长,墨发飘飞,犹如谪仙。
然而,那一贯温软如水的双眸却是冰冰冷冷的!
“来人啊,把血魔带下去,杖责千杖。”语气亦是冰冷,看都不看夕儿一眼。
“师父,你还不如杀了夕儿。”夕儿转过身来,亦是一样冰冷的语气。
唐影却是笑了,
畔泛起一丝冷
的,道:“你何时也管起本尊的事来了?”
“还是喜欢师父以前的样子,至少以前师父还会唤唐梦这个名字,现在的师父只会终
以血为伴。”夕儿亦是笑了。
“来人,还不带下去。”唐影依旧笑着,却是转过身,缓缓朝大殿走去,挥手示意方才那侍卫首领继续寻人来。
他那话音一落,几名侍卫便包围了上来,夕儿一动不动,似乎不打算挣扎了。
然而,就在方才那侍卫首领要退下去之时,她却冷不防身影一幻,便是落在他面前了,魔爪不过一扫,轻易要了这侍卫的命,根本来不及令人缓过神来,更别说是防备了。
唐影心下顿时大惊,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明显,那个三生三世的传说一下子浮现出脑海。
“唐影!不要,她才是唐梦!”
话喊出了,联系只见在夜光树下所见的夕儿,终于明白了过来。
她是唐梦,她才是真正的唐梦!
那是魔刹大帝和十三王妃三生三世的第一世!
然后,话喊出了,却没有人能听到她音声的。
这是历史,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她不过是一个路人看客,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自己的位置,无力改变什么。
话音未落之时,唐影的手已经落下了,夕儿就这么笑着倾倒而下,鲜血飞溅而出,在唐影那白衣上染出了几朵鲜红的花儿,犹如夕儿的笑靥一样,那么美。
“以此警告七魔,再有违逆者,下场当如此。”唐影冷冷说到,双眸依旧是冰冷,转过身,继续朝大殿走了去。
这究竟是彻底觉醒的他,还是根本就是彻底了封闭自己的他呀!
谁都道知不,或许,连他也道知不了吧!
“唐梦…唐梦…”
他喃喃自语着,
畔却是泛起了一丝冷笑。
白素都这么走了,而上天既然让他遇到了唐梦,为何还要这般带走她?
她就站在他身旁,看着他这幅冷血模样,心一阵一阵疼着,连连摇头。
还有四百年,他究竟怎么傲过来的?
十三王妃会出现在哪一世?
这一世,她没有看到自己,也再没有看到白素花了。
连连摇头,连连后退,而眼前顿时又是急速的场景转幻着。
又仿佛是地动山摇,天旋地转了一般。
当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她最先看到的是一个青楼女子,就站在楼顶,望着下方人来人往。
她惊了,这是她自己,她终于又看到了自己!
这是她第七次回到了这里,魔刹帝国,血族统治着的世界。
“素儿,有什么想不开的和妈妈说,你先下来啊,今
可是魔刹大帝立十三王妃为后的日子,DìDū可不能出现血光的!”
楼道口的人未到,声音已经先到了,是老鸨。
“我管他什么魔刹大帝,管她什么十三王妃,妈妈要是不把我那十两私房钱给我,我现在就跳下去!”女子说着,转过头来,一脸的气定神闲,哪里有寻死的神态啊!
她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亦是住不忍笑来起了。
知道这是她自己的,却道知不这是她第七次回到这片大地上来了。
“臭丫头,你这是威胁老娘!”老鸨显然现在才明白这是威胁。
“是!”女子说罢,竟然是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便跳了下去。
而就是她这么一跳,一阵阵下坠感直直朝唐梦袭来,仿佛她也在下坠一般,不儿会一,果然,她是在下坠!
已经很熟悉周遭不断变幻着的场景了,她默默记着,这还是魔刹,是十三王妃出现的时代,是三生三世的最后一世。
原来,没有她的
入,故事就是这样子的了。
魔刹大帝和十三王妃的三生三世就是这样子了。
只是,她穿越来了,似乎没有改变多少,真正的唐梦确是神秘失踪的,而夕儿亦已经入了魔,故事究竟会不会改变呢?
下方似乎是一个无底
,和上一回一样的,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一幕一幕在眼前转过。
她看得清楚的却只是自己,第一次是一个龙脉宫的婢女,第二次是酒店的酒酿,第三次竟是个尼姑!
那一幕,她看得并不清楚,只依稀看见那尼姑一脸愤慨地刺了前来上香的魔刹一刀,然后,整个人世界便天翻地覆了,然后,所有的场景便都破碎了。
好儿会一,一切才又平静了下来。
只是,此时,眼前闪过的一幕一幕便都是她十分熟悉的了。
是她,是现代的她,在维也纳,在纽约,在拉斯维加斯…每一个地点都再也无关魔刹!
她愣愣地看着,任由周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这已经是第十一世了。
十世的轮回,没有遇到命定的那个人,记忆永久被尘封,她离开了!
当她进入跟在那探险的伙伴进入万重大山,踏入那片山林的场景
面扑来之时,她似乎完全明白过来了,一口鲜血就这么
出,而眼前,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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