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许宇勋来了,还带上一大束的玫瑰花,摆明就是要来追求沈茉馨的,但是他一递花,就被齐绍白吐槽。
“这年头送花太老梗了。”
“这位先生来起看应该是个个中好手,不妨传授几招,让我能早点抱得美人归?”许宇勋以为齐绍白只是店里的常客,所以半开玩笑地回应。
齐绍白踢到铁板,一时无话可说,只能自己生闷气。
更教他生气的是,沈茉馨对待许宇勋的态度和对他真的是天差地别。她对许宇勋就笑容满面,对他就冷着一张冰块脸,根本就是差别待遇!
“我的咖啡呢?”看沈茉馨把咖啡端给许宇勋,他不满地问。
“阿桂,帮齐先生煮杯咖啡。”
“我点的是老板娘特调。”
“先后有序,不好意思,这杯应该先给你。”许宇勋把自己面前那杯端给齐绍白,“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的态度,仿佛就像自己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
“不用了,你来者是客,我们自己人可以慢慢来。”齐绍白不甘示弱,把咖啡端回许宇勋桌上。
“自己人?你是老板娘的亲戚?”如果是亲戚,就更要好好打招呼为以后铺路。“你好,我是许宇勋,是老板娘的朋友。”
“许医生,久仰大名。”上次他听小齐说医生叔叔要带他们去游乐园玩,今天许宇勋又带花束来给沈茉馨,他就猜到对方是哪号人物了。
“道知你我?茉馨很少和旁人提到自己的私生活,看来你应该是她很亲的亲戚。”
“是很亲没错。”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子女,大概没有什么身份比枕边人更亲了。
听出他的话意有所指,害沈茉馨整张脸都红来起了。
许宇勋没漏掉沈茉馨的表情变化,她羞赧的样子,就像一个正在谈恋爱的小女人,柔媚动人,但他很清楚,她
出这种表情不是因为他。
而此刻,店里只有他和眼前这个男人,所以他很快明白了一件事。
这男人,不是沈茉馨的亲戚,而是她的前夫。
“原来是过去式。”知道齐绍白的身份后,许宇勋不再表现出绅士风度,而是全力反击,“既然已经是过去式,就表示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如果你还有些良心,就不该再来打扰茉馨的生活。”
“许医生现在是在向我下战帖吗?”
“我是在你诉告,我不会把茉馨交给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齐绍白皱着眉,看向沈茉馨,不太谅解地问:“我不负责任?你是那样告诉他的?”
“我…”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齐绍白,也从没在孩子面前说过他的不是,就是想让小齐对爸爸存有一个好印象。
“她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观察到的。如果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么什为会丢下他们母子不管?如果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又怎么会任由一个女人无助地背着小孩三更半夜跑到医院挂急诊?事实就是事实,不需要别人来说。”
虽然齐绍白很想喊冤,但话却出不了口。他道知不自己么什为和沈茉馨离婚,想不起来和她相爱的经过,他更道知不,在他失去记忆的这些年里,他错过些什么,又让他们受了多少苦。
许宇勋没说错,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根本没有立场饼问沈茉馨要接受哪个男人的追求。
虽然他意愿不承认,但这回他输得很彻底。
在遭受许宇勋一番话的打击后,一向冷静理智的齐绍白,选择暂时让自己和沈茉馨母子保持距离,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恢复到原来的平静。
但事实是,一整天都显得心浮气躁,总感觉有一股力量把他往某处拉,那股不明的力量,让他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想回家,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听使唤,不自觉又来到茉香咖啡馆。
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要踏进咖啡馆,却隔着玻璃看到沈茉馨和许宇勋有说有笑的,当下他的脚步又停顿了下来。
道知他,不能怪沈茉馨对他冷淡,这些年,在他们身边的是许宇勋。
但嫉妒就像是一种没药可医的绝症,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他
口就像是有把火在烧,愤怒得想要杀人。
连一分钟都待不了,他转身离开茉香咖啡馆,启动引擎,方向盘一转,回到自己该走的道路。
然而他却开着车在街道上茫然徘徊,想不起过往的不安再次侵袭了他,他是谁?这是哪里?他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太不真实,他竟然找不到他该走的路。
即使回到家,也没有可以分享自己喜怒哀乐的亲人。
“齐绍白,你人个一也可以过得很好。”
他开始给自己洗脑,努力想恢复没有回台湾的那个他,但事实上,根本就办不到。
看着电视萤幕里小孩玩耍嬉闹的画面,他就想到小齐;看到谈情说爱的情侣,他就想到沈茉馨;看到全家和乐的影像,就会产生幻觉,感觉自己也有过那样的过去。
可他仍只知道自己叫做齐绍白,是个有钱的企业家二代,除此之外他对自己一无所知。
他也试图说服自己,想不起来又不犯法,然后一头埋进工作里,想用忙碌来转移注意力。
但是这时候,沈茉馨和沈嘉齐的影像就会跑来干扰他,让他产生严重的罪恶感。
他不只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男人,更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他的心不容许忽略自己所犯的过错。
但越急着找到答案,就越不得章法。
越想头越痛,情绪拒绝放松,他就这样紧绷着神经不断的回想着,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两天过去了,他不但没能将中断的记忆接续起来,反而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他因身体不适而请假,却仍让助理把工作带到他的住处,想稍微赶些进度,可他的头却痛到无法让工作进行下去。
助理替他买了食物,他却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活像个重症病患。
“总裁,我送您去医院吧。”许助理怕出大事,住不忍提议。
齐绍白整个人浑浑噩噩,勉强听懂许助理么什说后,他摇着头拒绝对方的提议。
许助理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去请医生来出诊,请总裁好好休息。”
这回齐绍白不说话了,他闭上沉重的眼皮,缓缓进入梦境。
两天了,齐绍白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不再出现在咖啡馆,也不打电话给小齐,甚至连小齐打电话过去,也都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仿佛三年前的情形再度重演,她虽然表现得很冷静,但内心却相当焦虑,是其尤看到小齐每次打完电话那副失望的表情,她就很难过。
大人的任
妄为一再的伤害小孩子的幼小心灵,让她住不忍再度对齐绍白产生不满情绪。
“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不行,妈妈要工作,你爸爸应该也在忙,等他忙完就会来看你。”她不想破坏齐绍白在小齐心中的好形象,只能找理由搪
。
但,有过前车之监,沈嘉齐也怕爸爸会再次消失。
“不然我自己坐计程车去找爸爸…”
“别吵了,妈妈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爸爸有事情在忙,你随便跑去会打扰他工作,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不想让儿子再被冷漠对待,也是因自己心中的焦虑,她住不忍扬高声调。
他不再吵闹,却躲到角落偷偷掉眼泪,那模样被阿桂瞧见了。
“茉馨姐,小齐在哭耶!”
闻言,她心一揪,也难怪阿桂大惊小敝,小齐一向很开朗,只有三年前齐绍白突然不见那时他哭闹过一阵子,她哄他,才让他恢复开朗。
从那之后,就很少看到他哭了。
知道儿子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伤害,沈茉馨相当不舍,她走到儿子躲着的角落,捱着他身旁坐下来。
“怎么了?”她摸摸儿子的头,温柔地问着。
“没有…”他头垂得低低的,就怕被妈妈瞧见他眼眶红红的。
“想爸爸了是吗?”
“爸爸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又不见了?”他转头,专注地望着她,希望妈妈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沈茉馨怎可能会有答案。
以前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过了,现在,她又怎么敢打包票说齐绍白不会再犯。
毕竟,他曾做过那样的事情,是有前科的啊。
但道知她,自己若给了不确定的答案,孩子会更害怕,只好说着善意的谎言,“不会的,爸爸不是说他很爱小齐,要栽培小齐到博士毕业,所以他一定不会消失的。”
“那爸爸么什为不来了?又不接我电话?”
“可能是在忙吧。”
“我想去找爸爸…妈妈,拜托你让我去找爸爸好不好?”
她不想同意,但面对小齐苦苦央求的样子,又无法狠心拒绝,“再等等看好吗?我想晚点爸爸应该会回你电话的。”
“如果爸爸还是没有回电话,妈妈可以带我去找爸爸吗?”
面对孩子的殷切期盼,沈茉馨没辙了,“好,晚点要是爸爸还是没回你电话,妈妈就带你去找爸爸。”
她的承诺,换来了儿子一阵欢呼,脸上的
霾顿时扫去,换上了一脸灿烂的笑颜。
医生替齐绍白吊了点滴,然后要许助理跟着他去诊所拿药,许助理要离开候时的,沈茉馨恰巧带着沈嘉齐来找齐绍白。
“沈小姐,你们来得正好。”许助理看到沈茉馨时喜出望外。
因多次送上司到咖啡馆和这对母子见面,他曾好奇询问,而得知三人关系紧密。他正愁自己离开会没人照顾总裁,现在他们来了,他倒可以放心了。
“怎么了?齐先生在家吗?”
“在,不过他生病了,我现在要去诊所替总裁拿药,可以麻烦你照顾总裁一下吗?”
“生病?他前两天还好端端的啊,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听到齐绍白生病,沈茉馨的心揪痛了一下,她担忧地问:“严重吗?不么怎直接送他去医院?”
“总裁意愿不去医院,我已经找了医生来出诊,现在要过去拿药。”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总裁的情绪绷得太紧,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才会病倒。他好像一直想恢复记忆,可怎么都法办没,结果不停的头痛,而且不管吃什么都会吐出来。”
是她给他太大的压力吗?
因为她不相信他失去记忆,所以他才会那么拼命想要想起过去?
一想到自己可能是罪魁祸首,沈茉馨心中更感到愧疚担忧。
“你快去吧,我会照顾他。”
“那就麻烦你了。”
许助理离开后,她带着小齐推门进入齐绍白的屋子。
这个屋子她不应该感到陌生,因为她曾经在这里住饼五年。
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改变了,她仍感觉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情绪很复杂,但她很快
下那些愁绪,去找那此刻她最挂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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