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既然答应了车汝月会找出事实的真相,闵奇善便不再逃避,许多当年不愿细想的事,他都自尘封的记忆中全翻出来,想了一遍又一遍,脑海中自然也出现许多可疑的人物。
毕竟闵家在京城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宗族派系何其复杂,若真有人想他死,那嫌犯就绝对不只一两个。
不过事情已过去多么那年,再要追究只怕人事全非,真的查下去,担心的是劳师动众却又徒劳无功。
幸好往事难追,可这回的刺客要查就简单多了。
再说那人想要谋害他不打紧,竟然也对车汝月痛下杀手,光就这点,他要是不将人给揪出来怎么对得起自己?
想着想着,他悄然翻身下
,步出房外向店小二要来了纸笔,然后回房落笔挥毫,写下了一封文情并茂的信。一待墨干,他便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折妥,立即封缄。
他又步出房外,伸手掏出一锭银子,连同那封信一起交给店小二。
既然要捕鱼,那就得撒网,首先他便要昭告众人他没事,如果那人知道自己多年来的精心布局即将毁于一旦,保证会心焦难耐…
到想没再次遇到那个丫头,他的日子果真无聊不起来。
踏着悠闲的步伐回房,闵奇善才要到推开紧闭的房门,突然间一道人影打里头撞了出来,他一惊,连忙伸手捞住对方的身子。
“你怎么下榻了?”他皱着眉头看她赤足奔跑,慌得好像失去理智,住不忍放柔了声调,就怕吓着她。
“你…你去哪里了?”一抬头见扯住自己的人是他,车汝月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马上滚落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儿。
她这模样仿佛万分委屈,我见犹怜,惹人心疼极了。
伸手抹去她颊畔泪痕,闵奇善对于她的惊慌失惜完全不明所以,但仍耐着
子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过去了趟大堂找店小二。”
她的双手忽然紧抱住他,毫不害臊地在他身上游移着,想要确认他是否安好。
虽然清楚她的举动不含任何暧昧,可他身上磨人的燥热却已成功被引发,让他口干舌燥,再也无法气定神闲。
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闵奇善赶紧伸手制住她胡作非为的小手,“你究竟怎么了?”
这么慌乱一点也不像她,他还记得在刚重逢时,她可是伶牙俐齿杀得李总管片甲不留。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车汝月这才从
蒙的梦境中回神。
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她的惊慌,她只好敛下眼眸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尽快摆
心中的那抹恐惧。
其实,这个梦她并不陌生,在还不晓得他仍活着候时的,她几乎天天都是在他浴血而亡的画面中吓醒。
是不要一心想为他守护着一切,她想,她或许早撑不过那些没有他的日子。
“说话!”闵奇善沉声命令。久等不到她开口,他干脆伸手挑勾起她的下颚,
得她无法回避他的视线。
“我没事。”
“你是要告诉我,你光着脚夺门而出,只是因为无聊?”他的眼神充满警告,仿佛是在告诉她,只要她敢点头,他绝不会轻饶她的敷衍。
“我…”不想让他担心,她倔强的抿着
,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要进屋。
偏偏虚弱的身子因为方才的惊动气息早
,重伤未愈的她忽地感觉一阵晕眩袭来。
即使勉力自持,不希望让他瞧出自己的不适,但她那副摇摇
坠的模样哪里逃得过闵奇善的利眼。
望着她站不稳的样子,还有固执起来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
的倔强,闵奇善住不忍摇头。
一声长长叹息后,他蓦地几个大步踏上前,伸手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啊!”车汝月因为他这举动轻呼了一声。
每回他这样的骤然接近,都让她慌得不知所措,却也欣喜万分。
“没了我,真道知不你这几年是怎么活的?”
俊眸横瞪她一眼,闵奇善自然地叨念着,语气听来虽是老大不
,可那仔细呵护的动作却让车汝月的心窝发暖…
闵奇善就像是个尽责的丫鬟,将车汝月妥当地安置在榻上,怕她冷着,他还用软绸的被子密密实实地将她裹住。
他终究还是那个最疼她的奇善哥哥!
车汝月在心中叹息,身子突然往他
膛钻去,似是不能餍足般,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源源不绝的暖意。
“你这是在做啥?”早已不是青涩懵懂的年纪,闵奇善因为她这样的举动,下腹顿时出现令人难耐的燥热。
“奇善哥哥,咱们是夫
吧?”其实就算他们还没成亲拜堂,她也早已将他视为今生唯一的夫婿。
她想要和他彼此拥有,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感受他真实的存在。
“我们不…”他张口想要否认他们的关系,可话到
畔,见到她充满希冀的眼神,再想到她方才一没见到他时的慌张,他所有的话就全都咽了回去,只剩沉默。
“那…咱们来做一对真夫
吧!”车汝月主动伸手环住他的颈项,语气亲昵地让人听了脸红心跳。
这话乍听之下似在央求,可却有着他人无法撼动的坚持。
此时此刻的她柔弱可人,这样的要求只要是男人都会毫不迟疑地答应,闵奇善却只是凝望了她儿会一后,就伸手想要拔下她环着自己的手。
车汝月双手死命地在他颈项后方
握,不想放开,她再也不要经历刚刚那种像是再也见不到他的恐惧。
她得感受他的存在,得确定他是真真正正的活着。
“你不肯吗?”她语气幽幽地问道:“即使只有一回,也不行吗?”
瞧她那委屈兮兮的模样,闵奇善想要阻止她的手顿时停住,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进退两难。
“道知我你还防着我、不信任我,可没关系,我信任你就成了。我始终信你不会伤害我,所以就算到最后你还是不能相信我也没关系,咱们早该是夫
了。”车汝月诚恳地软声诉说,眸光中的哀求让人目不忍睹。
从这回的狙杀事件来看,她很清楚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并没有放弃杀了闵奇善的念头,这样的发现让她心很慌,慌得甚至顾不得女人该有的矜持。
“或许,咱们该等所有的事都水落石出的那天,再来做夫
。”虽然住不忍对她好,但闵奇善却很清楚,只要他心里的疙瘩一
不除,那么他就无法完完全全地接受她。
“我不在乎。”凝望着他,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就算最后查不出事情的真相、不能还她清白,她也不在乎了。
对她来说,只要他好好活着,万事足矣。
“可是…”闵奇善还想开口,车汝月已抢先一步凑上前,菱
既快且准地吻上了他的嘴。但她的动作生涩而笨拙,要勾引男人还早得很。
可偏偏就因为这份笨拙,令他想要拒绝却又不忍伤她,将自己
到了困境,进退两难。
“今生,我认定了自己只能是你的
子!”一吻既罢,她睁着水灿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我却还不能认定你是我的
子。”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必须解开,在真相还没清楚之前,他着实不想让彼此的关系更加复杂。
“那…也无妨了。”缓缓勾起一朵凄凉的笑花,车汝月就像扑火的飞蛾般不改其志,小手忙碌地在伟岸的
膛上点起一簇簇燃烧着
望的火苗,望着他的眸光中,渐渐染上一丝挑衅,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裹足不前。
一个男人能忍受的究竟有多少?闵奇善道知不,不过他也快被
疯了。
正当她再次送上自己的红
,并大胆地缓缓下移至他
膛上时,他终于像是忍无可忍地低吼了一声。
其实他很清楚,要摆
这样的困境并不难,只要推开她然后起身走人,一切就会没事。
只是,每当他想要这么做时,就会被她目光中透
出来的哀求和不安给阻止。
接着,方才她那因为见不着他而惊慌的模样,就会在他脑海中再次浮现,所以他狠不下心。
“你会后悔的。”他再次警告道。
“我不会。”车汝月毫不迟疑地说道,再次将自己的红
下移,那生涩却狂野的举动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
轰地一声,闵奇善脑中残存的理智消失无踪,他瞪着任
的她,蓦地低吼一声,颀长的身躯倏地俯下,反客为主地衔住了她的红
。
他的舌灵巧地描绘着她的
形,汲取着她口中的
汁,大手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走,原有的矛盾和忧心在这时已全都被抛诸脑后。
在这个时刻,所有的仇怨、误会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他们对彼此的情生意动。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她,而她的眼底、心底,更满满都是他…
要恨,也是之后的事了,至少在这一刻,闵奇善相信他们是两心相属的。
或许…他只是说或许——他能为了她放下心中的仇恨,只要她真心相待。
“又失败了吗?”
“是的,派去的人死了。”
闵长谦冷目一扫,手中的毫笔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怎么?那小子是九命怪猫不成?那年他大难不死,如今再次狙杀还是失败,你们这群废物!”他愤愤地说道。
“爷息怒,这次本来可以取了闵奇善的命,是不要车汝月那女人从中作梗,硬是以身相护,闵奇善早已不在人世。”
“又是她吗?”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又敢坏了他的好事,简直不可饶恕。
这几年,他本可顺利将闵家的家业鲸
蚕食,若非那女人在闵奇善失踪后老是来闵家做客、拉拢老夫人,还口口声声地说闵奇善没死,自己要为他守护闵家里属于他的一切,老夫人又怎会开始起疑,对他多所提防?
这到想里,闵长谦更怒更恨。
本以为车汝月去
县对他来说会是一个助力,毕竟当初他为防闵奇善有可能没死,所以布下了一局棋,让闵奇善以为是车家夫妇和车汝月想要他的命,也让他断了车家的援助。
他以为心怀怨恨的闵奇善一见车汝月就会气得要了她的小命,可到想没那车家小姐好大的本事,不仅没让闵奇善杀了她,甚至还说动了他回到京城里。
只要闵奇善进了京,那不愿闵家大权旁落的老夫人必定会热烈
,到时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计谋就会付诸东
了。
可恶!身为闵家旁系之子,打小他的心里就不平,他不懂为何一个青楼女子所生的孩子,竟比他这个身世清白的闵家人更有资格继承一切。
只因不是嫡传子,即使他再努力,宗主和老夫人的眼光也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
所以他恨!恨极了!
“我怎么息怒?那老女人将所有财产都握在手中,一旦让道知她闵奇善没死,怕还不风风光光的把他给
回来做当家?”届时他处心积虑了那么久的计划,不都泡了汤?
“咱们还是会机有的,
县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只要咱们加派人手,一定可以取了闵奇善的性命。”
“这…”听到属下的建议,闵长谦的心里犹豫起来。
要是大举调动人手,只怕风声早晚会走漏到老夫人耳中,要是打草惊蛇,莫说荣华富贵享用不着,只怕自己这条命都会没了。
“爷,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老夫人也一起除掉?”
闵长谦敛下眼思索。因为不是出自大房的嫡子,所以族里人对他想掌权多少有点杂音,若非老夫人稍微护航,他想要在闵家立足也并非这么容易。
因此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忍气
声这么多年,如今虽觉时机未到,可为了避免闵奇善的再次出现毁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或许该放手一搏…
“你有什么想法?”
“属下的意思是,咱们一方面先将老夫人软
起来,另一方面再继续派人狙击闵奇善和车汝月。若能杀了他们,自是安枕无忧,若是不行,咱们就来硬的,
着老夫人先宣布爷为家主。”
这个想法其实和闵长谦心底的盘算不谋而合,虽然冒险了点,但不入虎
焉得虎子,或许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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