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地窖
当时她看我的眼神,我子辈这都忘不了。
不是绝望,是不也悲哀。
是一种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小心翼翼。
“是。”我点点头:“来救你们的人不光有我,还有别人。”
“你真是来救我们的?”
这时候,蹲在旁边的那几个女人都围了上来。
她们跟这个小姑娘的打扮差不多,只不过脚腕上没拴着铁链,看着倒是自由不少。
在这几个女人里,年纪最大的不过才三十多,虽然称不上漂亮,但身材绝对是一顶一的,有那种成
女
特有的韵味儿。
当然,非礼勿视这四个字我还是懂的,稍微打量了她们几眼,我便移开了目光。
“这是哪儿?”我问。
那个年纪最大的女人爬了过来,
着嗓子跟我说:“这是他们挖来藏人的地窖。”
“藏人的?”我想了想,又问:“你们都是被拐卖过来的对吧?”
“是!我是从河北来的!”那女人急忙说道:“我姓杨!你听说过我没?!是不是我家里人让你们来的?”
“他们人呢?”我转开话题问道。
“道知不。”杨姐摇了摇头,很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说:“他们把你扔下来就走了,好像是去吃饭了。”
“你们么什为会被关在这儿?”我住不忍问道:“他们不是把你们买下当老婆吗?不在家里关着…怎么关地窖里了?”
“因为我们不听话呗。”
最边上那个姑娘开了口,冷冰冰的说:“意愿不给他们开枝散叶,刚上。
就要死要活的闹自杀…像是这样的人,都被关在这个地窖里了。”
“在这里就是受刑,又是被打又是被骂,要是再不听话,一辈子都出不去。”
说着,她自嘲着笑了笑。
“要是被他们一辈子都关在这儿倒也不错,总比当生育机器强。”
“别说了。”杨姐低声劝道:“既然咱们都在这儿好好活着,谁也没自杀,那就代表咱们谁也不想死,所以…”
“大前天不是才死一个吗?”那姑娘反问道:“你忘了晓清是怎么死的了?就撞在你旁边那堵墙上,说死就死,比谁都干脆!”
杨姐不说话了,身子有些颤抖,似是在害怕。
“你们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咱们肯定能出去!”我安慰道。
“救我们?”那姑娘冷笑道:“如果你有这本事,你会被他们抓住关在这儿?我看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别吵了!”
被拴着脚腕的小姑娘劝了一句,眼睛通红,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咱们一定能出去的!一定可以回家!”
听见这话,那姑娘叹了口气也不吱声了。
“你叫什么?”我问她。
“我?”小姑娘说:“我姓秦,叫秦小岚,是南京人,家里是…”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便接过话茬,很疑惑的问她:“么什为只有你被拴着,她们没被拴着?”
“因为她是新来的。”杨姐叹道:“新来的都得吃几天苦头,这是那帮畜生的规矩,不信你看这儿。”
一边说着,杨姐一边抬起腿来,将脚腕伸到我面前,示意让我看。
她的脚腕上也有一道伤疤,跟秦小岚脚腕上的一样,是被铁链勒进
里留下来的。
“其实吃这些苦头也不错,总比被他们侮辱要好得多。”杨姐很乐观的说着,笑来起了。
我一愣,问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刚被买来不久的,他们对付我们就两套方案,要么是哄,要么是吓。”杨姐深深的叹了口气,表情也有些无奈了:“哄过了,现在是吓,再过几天他们没了耐心,恐怕就…”
“要是他们敢欺负我们,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秦小岚咬紧了牙。
在这时候,秦小岚跟杨姐的肚子都叫来起了,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你们饿了吧?”我试探着问道。
杨姐嗯了一声,说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他们只送来点水,根本就不送饭。
“他娘的…这帮子畜生…”我咬了咬牙:“这是真不拿人当人看啊!”“还好吧,多少还拿咱们当人看。”杨姐说道:“他们也清楚,有的人是得在村里过一辈子的,所以一开始没有强上我们,都是哄着来。”
“你这是帮他们说话啊?”有人问了句。
杨姐摇摇头,说不是,只是就事论事。
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在场的这些姑娘,谁能把身子保到现在?
“那帮畜生一共买了多少人?”我问。
“就道知我的,加上我们,大概有十一个,现在只剩下…”
忽然间,一阵悉悉索索音声的,打断了杨姐的话。
地窖的出口在顶上,那人掀开铁板子,拿手电往里晃了晃,见我醒过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喊:“那个姓沈的醒了!叫大哥过来!”
大哥?
狗
的就说看他这么熟悉…这不是村长他儿子吗?是老三还是老四来着?
“你们先过去,离我远点。”我低声说道:“有人要来了。”
杨姐嗯了一声,带着秦小岚跟其他姑娘就退了回去,蜷缩在墙脚,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
过了两分钟左右,村长他大儿子下来了。
“哟,还活着呢?”大儿子拿着电筒,直冲着我脸上照着,问我:“感觉咋样啊?”
“还行。”我说。
大儿子点点头,没说话,一脚把我给踹翻了,呸的一声往我衣服上吐了口唾沫。
“狗
的!还敢跟老子装?!今天非得杀了你喂猪!”
“其他人呢?”我躺在地上,倒是没有爬起来,逆着光,半眯着眼睛看他:“胖子他们呢?也被你们抓了?”
在问这个问题候时的,我心是提着的,丝毫不敢放下。
情绪之中,紧张是一部分,最多的还是害怕。
因为即将得到答案而害怕。
如果他说常龙象已经被做掉了,其他人也没留下活口来,只有我还活着,那…
“他们命好啊,也聪明,把你丢下来,跑得比狗都快。”大儿子咂了咂嘴:“道知你他们往哪儿跑了吗?”
得到这答案,我住不忍松了口气,很干脆的说,道知不。
“道知不?”大儿子笑道:“是不是切你两
手指头,你就能知道了?”
“我真道知不啊。”
我很无奈的看着他,虽说心里害怕,但也没敢表现出来,强装镇定的问他:“胖子他们是咋跑掉的?”
“本来是跑不掉的,道知不从哪儿钻出来一只大耗子,嘴里往外
着黑烟,连着咬了四个人,硬是给他们博出了一条生路…”大儿子感慨道:“不过那耗子也没落好,被我拿着铲子砸了两下,身上全是血,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就紧张来起了。
爩鼠被砸伤了?
“心疼了?”大儿子问我,猛地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表情都狰狞来起了:“我的妈他才应该心疼!被那只耗子咬的人都死了!谁都没能活下来!你个狗
的…”
他一边骂着,一边踹着,像是踹上瘾了,一脚比一脚重。
“你到底想咋的?”我蜷缩着身子,用手紧捂着头,咬着牙问他:“你留我一命肯定是有要求!有话直说!”
“我爹被他们掳走了!你说我留你么什干?!”他咆哮道。
闻言,我顿时就明白了。
他留下我,是想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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