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曹复惊骇地后退几步,扶着桌子坐下。
“何淮安?你跟何淮安?你疯了!”曹复瞪着眼前这位他委予重任、悉心爱护最信任的戴秘书,几乎当女儿般疼爱的戴秘书。他给她全公司最高薪资,甚至心疼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打算分一部分财产给她,结果她爱上他的死对头,那个令他唾弃严重迫害他的何烂人?这无疑是在他脸上重甩一巴掌。事业上已经输给何烂人,倚重的员工也跳槽到何烂人处、还被何烂人革职,现在,明知这些往事的戴英霞竟还去爱那个何烂人?
戴英霞回避曹复暴怒的眼色。“道知我您很难接受,很抱歉。”就连她自己也被这意外的缘分惊骇到。
“你们互通款曲多久了?”他大声问,手握拳在发抖。
“刚决定开始交往,我认为道义上需要知会您,所以说实话。”
“怎么,连你也想去那里上班吗?想沦落到跟郭达明一样的下场?被糟蹋利用后一脚踢开?戴英霞,我以为你聪明,到想没你这么糊涂堕落。”
“他没有利用我什么。”
“是吗?现在让我这么痛心,抢走我最信任的秘书,这不就是他最想达到的目的?他故意拿你打击我!”
人最惨的就是无自知之明,戴英霞很想跟曹复说,“若谷”已经胜过“安颐”,何淮安哪需要用心在打击他上面?
“老板。”戴英霞叹息,真诚道:“我理解你对他的敌意,但是,我想对我的感情诚实,正是因为您对我的信任,所以我不能隐瞒您,偷偷摸摸和他交往。道知我您很受伤,明天我就递辞呈。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很抱歉辜负您的期待。”戴英霞收给文件,决定离开。
曹复看她毫不留恋,内心更是火山爆发,可是就让戴英霞这样走了?
这带来比愤怒更强烈的不安,还有不甘心。倚重的员工被抢走,现在连秘书也跑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变成一个笑话,彻底的失败者,一个输家。
“戴英霞。”曹复强抑愤怒。“我没有要你辞职,道知我你为人正直,谢谢你跟我说实话,我刚刚是太震撼了,所以讲话大声了点。我相信你的人格,我信任你,你不要辞职,请留下来,我需要你。”
“可是…我跟何淮安交往——”
“道知我,道知我。”曹复深
口气。“他年轻英俊又有才华,女人当然喜欢他。我又老又丑又病,行动都不方便了,我大势已去,我法办没跟他比。”
“老板——”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坚持和他交往,我不会阻挠你追求幸福,女人都想有个好归宿。可是,英霞,恋爱归恋爱,我是男人,你听我一句,男人恋爱时的话听听就好,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你何必为了他放弃工作?我相信我给你的待遇非常好。”
曹复走向戴英霞,拍拍她的肩膀,像慈父那样关怀道:“现在你和他才刚开始,你怎么知道未来怎样?我不只是把你当秘书,我把你当女儿照顾,我是真的为你好才生气,我不是只为了我自己啊。我也不要意气用事,你也不要感情用事。你留下,我听说何淮安常换女人,万一你们感情发展不顺,至少还有这里可以依靠,是不是?你那么聪明,怎么忘了为自己着想?说走就走,你真傻。他也支持你离开吗?他怎说?”
他?何淮安没有支持什么,事实上何淮安不在乎她这方面的挣扎,他认为工作只是工作,他觉得她太感情用事。这会儿,曹复这样体谅她,倒让戴英霞有点感动。
晚上,何淮安约戴英霞到他家,他亲自下厨做晚餐给她吃。
他厨艺极佳,重视菜
摆盘,每一道菜端出来都漂漂亮亮,宛如一幅画,戴英霞吃得津津有味。现在放下心中大石,能光明正大跟何淮安交往,她感觉轻松多了,心情很好。
吃完饭,她收给碗盘,问何淮安:“有没有围裙?我来洗碗吧。”
何淮安揽着她回茶几前。“女人洗碗手会变
,晚一点我自己洗。来,坐下,泡茶给你喝。”说着掐她**。
“喂,乘机吃豆腐喔。”
“谁叫你穿牛仔
这么
感?”在她耳边悄悄道:“晚上不要回去。”
“我考虑考虑。”
“我教你弹钢琴,我们的钢琴课已经荒废好多天了。”
“欸,这主意不错喔。”
“还是…弹别的东西?”他咬她耳朵,戴英霞在他怀里咯咯笑。
他把戴英霞按倒在榻榻米,手也开始不老实,戴英霞搔他肚子反击,两人扭成一团闹着。戴英霞手机响了,何淮安正在啃她脖子。
“我接一下电话,唉,你先让我接电话啊。”戴英霞拿来手机,看到是妈妈来电,给何淮安使个眼色。
“是我妈。”
戴英霞接听电话。
“你今天回不回来?你没发生什么事吧?怎么最近常在外面住啊?都没看到你。”戴妈妈终于有些担心了,觉得女儿不太对劲。
“喔,我没事啊,我睡朋友那里啊。”
“还是你
男朋友了?有的话带回来给妈妈看嘛,你都二十八岁了,妈也希望你找到好对象,以后老了才有人照顾你啊。你老是这样人个一的,妈也很担心——”
“没有啦,妈,我不说了喔,我还有点事要做,回去再讲,打手机很贵的。”戴英霞尴尬地关掉电话,但一阵的内疚。妈妈担心她晚年没人照顾,可是她却阻止妈妈跟喜欢的男人结婚。戴英霞,你好不自私。
何淮安过来,搂着她。“怎么了?你妈还好吧?”
戴英霞笑着,摇摇头。“没事。”她偎进他暖暖的
膛,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好舒服,好安心,好愉快的感觉。
人毕竟是需要爱的动物啊,即使爱情有时令人焦虑不安,患得患失,心情七上八下,可是仍然渴望爱的滋润。再成功再多人青睐,也不能胜过被心爱的人拥抱的温暖。当她被何淮安拥抱呵护着时,似乎更能体会母亲人个一扶养她长大的心酸与孤单。
深夜里,何淮安跟戴英霞热烈的
绵过,两人
足地偎躺着,赤luo的身体盖同一条薄被。戴英霞枕在他臂弯,跟他谈心。
“我已经跟我老板报备我们交往的事,我认为他有权知道。”
“喔?”何淮安反应很冷淡。
“你介意吗?”戴英霞有点不安,难道何淮安希望隐瞒两人的关系?
“我不介意,但是我认为你这么坦诚有点愚蠢。”
“难道我应该不顾他感受,还是你认为我们应该偷偷摸摸的交往这样才聪明?”戴英霞火气又上来了。
何淮安看她快发飙了,微笑着,仍不愠不火地说:“不要生气,我这么说只是担心你以后在公司会很麻烦。”
“这你放心,曹复气归气不过已经接受,我说要辞职他不同意,毕竟在专业上他还是很肯定我,他信任我。”
“嗯哼。”何淮安对曹复人个这有些了解,他不认为曹复有这么大器。
“你很不以为然。”
“我是不予置评。如果你想听实话,实话就是我不认为你跟老板坦诚和我交往的事是明智的。”
“因为他对我很信任,我尊重信任我的人,我不想骗他让他受伤。”
戴英霞义正辞严,她被信任的男人骗过,她憎恨那种滋味。“我希望我们的交往基础也能建立在对彼此的坦白上。”
“坦白到什么程度?有些事坦白只会造成困扰,让关系变得复杂。”
什么?!戴英霞翻身,跨坐他身上,虎视眈眈瞪着他。“喂!”
“嘿。”他笑咪咪,戴小姐又要生气了。
“所以你觉得,对我,你不需要坦诚?”
“你是不是被我养胖了?很重,快下来躺好睡觉。”
“少转移话题。”戴英霞捧住他的脸。“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就算了,我不能强
你跟我想法一样,毕竟你不是那个要拿人家薪水的。可是男女朋友之间,彼此坦白是互信的基础,我最讨厌被瞒,这我们要讲清楚。”
“喔。”他还是轻松的,笑笑的。
“打比方说——如果你跟别的女人吃饭,要先跟我报备。”
“如果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么什为要报备?”
“那么如果有女生向你示好,你认为你要不要跟我说?”
“我一向很习惯女人对我示好,连这都要讲那我事情都不用做了。”
很好,戴英霞的火气越烧越旺,声线更紧绷。“假如,假如——跟女生有肢体上的碰触,你认为需不需要跟我坦白?”最好你是连这项都说不需要!
“肢体上的碰触,哇,这范围太广泛了。走路时手肘不小心擦到呢?”
“啊——”戴英霞揪住他头发,气炸了。
“冷静,冷静。”他大笑,抓她的双手。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为以你我可以忍受男朋友处处和别的女人
搞?”
“有时候商场拜会什么的总要
换名片握握手嘛,你不要这么激动。道知我你的意思,我只是闹着你玩,唉呦,冷静,我头发被你揪痛了。”
他又笑又求饶,可是戴英霞觉得他不诚恳。
“何淮安我都道知不你的爱情观这么宽——”戴英霞沮丧,怀疑他骨子里根本是个感情没定
的
子,而曹复那句何淮安常换女人更让她惶恐。道知她自己不是那种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女人,她要的是可以互相扶持照顾,心灵上能沟通,很冷的冬天可以躲在被子里一起取暖,伤风感冒时另人个一呵护备至,她要这种像穿旧了也不会扔掉的
衣的那种感情、相守到老,她不要贪图新鲜的
情,可是何淮安也有自己的主张。
他捧住她的脸,严肃道:“英霞,我爱你。但是,我喜欢在恋爱中,各自保有自己的天空。你不需要事事向我报告,我也不必样样向你坦白,就像国画中说的留白,给彼此保留一些自由的空间,彼此信任,这样感情才能美丽而长久。”
“我睡了。”
听不懂,不想听。戴英霞躺下,背对他,不谈了。多么耳
的话,给对方自由?给对方信任?直到被卖了都道知不。想想江明芳不也是给萧华最大的自由跟信任?想想自己当初两段感情不也都完全的给予信赖吗?再想想男人,就觉得男人很残酷。
不得不承认当初母亲跟爸爸恋爱,造成爸爸抛家弃子,那个原配
子肯定也痛不
生。男人么什为在感情上都这样自私?要自由,要信任?可是当女人接受了你的追求,陷入了爱情里,却只想着给予,想着付出,想着一生一世,毫无空间再去想着什么自不自由。
“还在生气?”何淮安轻声问。
戴英霞淡淡地对身后的淮安说:“我认为从决定去爱某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失去自由了。”
何淮安抱住她。“我们干么浪费精神辩论彼此的爱情观?放轻松,顺其自然才对吧,何必给彼此压力。”
“不把原则谈好,我法办没放心跟你交往,那才是对我真正的压力。”
何淮安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太唱高调了。戴英霞不安,和他走下去会有未来吗?还是哪一天忽然这个说着要自由的男人撇下她,一句缘尽了然后换新伴侣,结果她掏心掏肺已经投入太深感情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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