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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没有忘记和饶子罕、唐勖的赌约,他一心想得到唐伯虎的画,所以屈治不允许自己产生这种“不正常”的心理。

 生怕自己真会爱上武儿,所以他不想再和武儿继续相处下去,然而,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想失去武儿。

 一天不见武儿,他的心就莫名其妙的感到不安,但当他见到武儿,他的望反而更加莫名其妙的高涨。

 他体内有股可怕的焰正在熊熊燃烧着,但他不要火爆发,他不愿承担难以收拾的残局,只因他自始至终都相信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

 可是,正常的男人又怎会爱上男人?

 矛盾极了!他矛盾极了!

 他怎会爱上男人!?

 他怎会轻而易举就被一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给勾走了心!?

 太荒谬了!

 太苦恼了!

 太离奇了!

 “武儿,为何你要出现?”屈治痛恨着自己体内那不正常的细胞。

 低头俯视他的肩头,发觉伤口包扎的有些凌乱,他‮住不忍‬笑出声来。武儿的包扎的技术仍是没有进步,不过,他却感觉到一股温暖过他的心头。

 武舞儿错认为他是在询问她的过去,于是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逃家的。”

 “什么?逃家?你‮么什为‬要逃家?”

 屈治以为自己听错了,像武儿这般柔顺、温和的情,竟也会逃家?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屈大哥。”武舞儿腼腆的笑了笑二面解释事情的始末,一面小心地帮他包扎着伤口,当然,她隐藏了自己根本是女儿身的事实。

 “我十五岁时就决定孤独一生,放弃成亲的念头,然而我爹怎么也不肯,在知道我的决心后,便十万火急的许了一门亲事给我。我为了躲避亲事,便带着我的书僮连夜逃出府第,离开故里,想趁着尚未被我爹寻获,抢先一步出家。

 但因为人生地不,我和我的书僮竟失在荒山野岭中,直到遇见了你。对了,屈大哥,你又怎会遇上那群山寇?你是准备去哪儿?”

 屈治嘴边噙着一贯的淡笑,毫无隐瞒的道:

 “我是打算到银花村去娶一个姑娘。”

 武舞儿一颗心瞬间支离破碎——

 不知为何,在知道他有意中人,并已论及婚嫁,武舞儿就感觉自己的心房仿佛被刀刃狠狠地划了过去,令她的心绞痛起来。

 如果这感觉只是淡淡的,相信她不会察觉,但问题是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心痛如绞,她无法忽略如此强烈的痛楚。

 “恭…恭喜你…她一定很漂亮吧?”武舞儿浑身颤抖不已,为那萦绕在耳畔的磁嗓音。

 “很多人都赞扬她美若天仙,有着菩萨心肠。”屈治的心矛盾的搐着,无药可救的他再也无法觉悟了吗?

 他还记得他们兄弟三人在决定签下注的当儿,他是兴高采烈的。

 他还记得自己中武舞儿时,那种莫名狂喜的心情,为何现下再也找不到那种高亢的情绪与斗志了?反而有点儿不想去银花村“勾引”武舞儿了。

 荒唐!可知现下的他在想什么?

 他竟有股冲动想陪武儿出家当和尚!

 呵,太可笑了,他发觉自己愈来愈不正常了。

 迸曰:爱美女,不爱江山;他则是:爱武儿,宁放弃天下?

 他疯了吗?天啊!他真的宁愿自己疯了,也不要自己产生如此可怕的思维。

 ‮道知他‬自己对武儿产生了妄念,他要趁妄念尚未蔓延,将之打入地谷,否则若有朝一妄念坐大,恐怕就难以收拾了。

 “希望有朝一,我有荣幸能结识嫂子。”哑的语音是哽咽的,妒嫉的感觉在知道他有了心上人后,就一直存在武舞儿的心中挥散不去,虽然她已有了不自旦力的奢求,眼底也不自觉的浮出一层泪雾,武舞儿仍强力控制着,不想被他瞧出她的不安。

 “八字都还没一撇,你言之过早了。”

 屈治感受到武儿的情绪变得不太稳定,脸色也倏地刷白,莫非武儿吃醋了?怎会呢?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屈大哥,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我尚未见过她本人。”

 “哦?怎会…”她阴暗的心情瞬间晴空万里,她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变得这么坏心眼。

 屈治一五一十的道:

 “这事说来有点儿荒唐。我和我那两个拜把兄弟,为了一幅唐伯虎名画,而打下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我们三人各自去追求邻村的三位姑娘,谁先娶到手,名画便归谁所有。所以我只是打算去娶她,至于她人长得是圆是扁,我就‮道知不‬了,只听闻她生得貌美如花。”

 “你们这种游戏人间的作法,对那三位姑娘很不公平,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武舞儿有点生气他们荒唐的作为,也为那可怜的三位姑娘打抱不平。

 “说的也是。”屈治脸上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黑眸睨睇着她。“如果现下后悔还来得及,那我就听武儿的劝,不进村了。”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他人的笑意再度触动了武舞儿的心,她匆匆别开头,心儿怦怦直跳。

 “我想护送你上山。”他没道理为了一幅画而毁掉武舞儿的将来,今他娶她的目的并非为了爱,而是另有目的的,这事若让武舞儿知道,不知会有多伤心。

 这也许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放弃追求武舞儿的原因,是屈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望,他希望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武儿能多陪他一段时

 可是眼看着自己的箭伤就快要痊愈了,这也表示着,距离武儿离开他的日子也愈来愈近了…

 是的,武儿一定会离开他,他会上山找间庙宇皈依佛门。

 而屈治没那个权利去阻止武儿的决定,既然武儿已看破红尘,他只有全力支持的份。

 “不!不用了!”武舞儿受惊的险些儿跌倒,她拚命的挥舞着双手。

 她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为的就是不想被他揭真相,倘若屈治当真护送她上山,知道华庵看个尼姑庵,那她女扮男装的真相不就会被揭穿了?

 不行,她怎能让屈治知道她的身份?

 她连到湖檐洗澡都小心翼翼的,为的就是不想被屈治知道她的别,更不想被‮道知他‬,她就产他在湖边所搭救的那位姑娘,她害怕他会因而恨她…

 武舞儿很梦楚体内有股望在动,她一再的告诉自己绝不能为他动心,现下她是男儿的身份,屈治就待她有如亲兄弟了,假若再让屈治发现她是女儿身,或许会对她更温柔,如是她就几乎把持不住自己了,他若再加倍对她好,舞儿惟恐自己会改变削发为尼的主意。

 “你没有武功,生得又犹如潘安再世,夜行山路不好走,再说山寇难防,在我没遇上你之前,你身边还有个书僮可相互照料,如今你只身一人,我不放心让你一个独自上山。”屈治抿直了刚毅的嘴,眼中迸出两道不悦的怒光。

 “屈大哥,你甭担心我,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别拒绝我的好意,这些天来,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应当向我求一些回报才是。”

 “助人为快乐之本,我不要你的回报。”

 “别说了,谁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

 扔下话,屈治迳自起身,准备离开。

 倏地,屈治无意间瞥见武舞儿左右两边耳垂的小,他孤疑的蹙起剑眉,伸手想触摸。

 “武儿,为何你有耳?”

 武舞儿忙不迭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双耳,以为身份就要被拆穿了的她,心跳如擂鼓,“这…这是我姥姥帮我穿的…”

 “你姥姥为何要帮你穿耳?堂堂男子汉怎能像个姑娘家?”像陷入五里云雾,屈治狐疑地再度把她从头到脚瞧了一遍。

 太不对劲了,武儿无论神情或举止,怎么看都像个女人!

 莫非武儿真是女人?屈治心里有了打算,他决心解开心里的雾。

 “这…这…”武舞儿努力思索着理由搪,支支吾吾的道,“是这样子的,因我出生时并不好养,姥姥带我去算命,算命仙说我五行之中缺金,七岁时将会有一个大劫难,倘若能在耳朵上穿,必能破除掉这个劫难。”

 “江湖术士的话岂可当真?”对于她所说的话,屈治一笑实之。

 “家里大大小小事情,全是姥姥作的主。”武舞儿尴尬的笑道。

 “任何事都瞒不过我的双眼,武儿。即使我明知你是在撒谎,但我宁愿选择相信你的话。况且我尚未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你真实的别,而我想,你会这么做必然有你的原因。武儿,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赤luo告白。”屈治莫测高深地抿一笑,随之拂袖离去。

 “屈大哥…”武舞儿唤不住他的脚程,仅能将视线锁定在那匆匆离去的颀长背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夜已深沉,屈治却尚未归门,武舞儿感到些许不安,站在门前左顾右盼着。

 “武哥哥,我回来了,咦?你怎么站在门口?好开心哦!你是在等我吗?”屈小蝶像阵风似的出现,手里拿了一束花,飞快的挽住武舞儿的手臂,笑嘻嘻地将她拉进屋里。

 武舞儿很喜欢和屈小蝶相处,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才觉得轻松自由,不会产生那种脸红耳热的怪异感觉。

 “这…”武舞儿难以启齿的看着她。

 “武哥哥,这花是送给你的。”屈小蝶笑得好甜美,将手中的花束捧到她面前。

 “谢谢。”武舞儿接下花束,忧虑的皱起眉头,“小蝶,怎么摘个花要这么久呢?整天都见不着你的人。”

 屈小蝶嘟起了嘴,迳自走到桌前坐下,用手撑着下颚,“才不是呢!我是闲着无聊,到瀑布底下玩水去了,真讨厌,大哥也不快点好起来,都没人陪我打拳练功,住在这里真的好无聊哦!”

 “姑娘家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太好吧?小心没人要哦!”武舞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吓唬着她。

 屈小蝶笑得甜如糖,将小脑袋搁在武舞儿的肩上,“没人要的话,那就更好了呀!这样一来,我就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和武哥哥培养感情了。武哥哥,你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这么善解人意,直教人疼进心坎里。武哥哥,你老实回答我的话,你喜不喜欢小蝶呢?”

 武舞儿爱怜的望着她,“当然喜欢了。”

 “有多喜欢呢?比起穹苍上的点点白光呢?”喜悦涨满了小蝶的心,不断在她口扩大。

 “哦,它们儿就不够看。”武舞儿喜欢她天真无的笑容,多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啊!

 “哇!真的吗?还要更多啊?你没骗我吧?”小蝶天喜地的鼓着掌。

 “当然。”武舞儿抿笑道。

 “武哥哥,我今年已十五岁了,可以成亲了。”屈小蝶开心的道:“将来‮定一我‬要和武哥哥成为眷属,武哥哥虽然没有武功,但斯文有礼的模样好教人动心哦!小蝶看了好喜欢。”

 武舞儿以为她在说笑,也一时忘了自己现下是男儿身,伸出纤细的手指爱怜地点了小蝶的鼻头一下,笑道:“嗯,那我就奉陪到底!”

 屈小蝶自第一眼见到武舞儿,就被她乔装后的俊美外表所吸引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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