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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闪过这个念头,刑远树也就起了戒心,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可颐,如果你还不打算和我告别,那我们聊会儿天好了。对了,佳轩有跟你说过我吗,譬如家世背景?”

 有什么关系吗?方可颐满脑子还想着借口的事,随口答:“她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一看就是生活很优越的人。”

 “那你觉得我‮人个这‬‮样么怎‬?”

 “呃…大概一看就会让人羡慕吧!”方可颐茫然地看了看他,又‮住不忍‬转头看公寓楼上自己家里的玻璃窗。

 这女孩的意图实在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刑远树不感到一丝好笑。

 好吧,虽然她邀约的意图很可疑,不过他一走了之,大概她今晚会急得睡不着觉,何况他都被她搞得很好奇,不妨就跟她上去一探究竟好了。

 “你家在几楼?”

 “啊?”方可颐呆呆地反应过来,“七楼。你打算去我家了吗?”

 “嗯。”刑远树笑着点点头,“我上去在窗口吹吹风,底下的空气比较污浊。”

 方可颐果然喜出望外,也不管这明明是一个很扯的理由,立刻打蛇随上,说出一串表达之情的话。

 于是,刑远树把车开进公寓前的一个空车位,然后‮人个两‬下了车,一起搭电梯上去。

 方可颐住的这栋公寓可以算得上老古董了,住户乘用的电梯更是又小又破,方可颐和刑远树走进去,就显得空间有些窒闷。

 刑远树站在方可颐的旁边,随着电梯一路上升,目光扫到她弧度优美的侧脸,又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好闻的香皂气味,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她努力找借口邀他上去,难不成想在今晚就跟他“假戏真做”?

 真是男人的劣,他一边想如果进了门方可颐真的勾引他,他也许会把她看作一个轻佻的女孩,可是另一方面,他居然又有些期待。毕竟方可颐这个女孩一点都不让他反感,长得又很甜美呢!呃,如果她真的做出勾引的举动,搞不好他会舍不得拒绝…电梯到了七楼,方可颐脸上的神情像极了要“英勇就义”,也让刑远树的猜测加深。

 她将钥匙进锁孔,手都有些哆嗦。

 打开门,摁亮小客厅的灯,像下定了一个大决心,她急急地转身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房里拿样东西,拜托!你千万不要走开哦!”

 刑远树点头答应,施施然地走到窗户边。

 呼,着清凉的夜风。心头却发热!幸好没有在佳轩那份合约上签字,不然等会很可能发生的场景,他还不被佳轩这个护友心切的管家婆骂死?

 此时他心里已经开始幻想一幅画面:等会儿方可颐从卧房里走出来,披散着长发,全身到只剩一件细肩带的感小睡裙,扑进他的怀里…正想人非非,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刑远树急忙转身,结果失望得几乎垮肩。

 喔,扎起的马尾辫、白衬衫、牛仔,她根本还是老样子嘛!

 甚至那件款式很小巧可爱的白衬衫领口处,连一颗钮扣‮有没都‬多打开。

 “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方可颐紧张地递给他一个信封。

 她才没空去管对方脸上那副很失望的神情!

 刑远树疑惑地接过鼓鼓囊囊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千元大钞,厚厚的一叠。

 “这里面是五万块,是找打算付给你的报酬。”方可颐解释道:“我的薪水不高,而且还要寄给家里,我自己省吃俭用才攒下了这些钱。为了我的事,佳轩一直硬你免费答应帮忙,我其实很不好意思,虽然你不缺钱,但这些已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她说得一脸沉痛,眼睛义一直恋恋不舍地盯在那叠钞票上,刑远树才恍然大悟她先前那一些让人误会的神情和举动了。

 早说嘛,害他想入非非,搞半天,原来她是心疼钱!

 “你那么费心请我上你家来,只是为了给我五万块作为帮你的报酬?”刑远树拿着这些对他来说并不起眼的钱,声音里出失望。

 本来,他送方可颐到公寓楼下,她直接跟他道别的话,他也可以保留一个不错的心情,可是,偏偏这女孩做出了那些让他误会的举动,害他现在从满脑子的绮念惨跌下来!

 他话里的失望,方可颐听出来了,立刻说:“你是不是嫌这些钱少,觉得我不够诚意?”

 方可颐的想法跟他的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她怎么会这么想呢?刑远树无奈地摇摇头,回复笑容安抚她,“我只是觉得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我既然答应了无偿帮你,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你又何必给我报酬?”

 “不行!”方可颐却很坚持,一脸认真地看着面前那张俊帅非凡的脸,“你肯答应多少也是因为佳轩的缘故,‮道知我‬在这件事上她一定让你觉得很烦,所以我刚才在餐厅就下了这个决心,拿出自己的积蓄来补偿你。不管怎么说,我做人还是很有骨气的,我们连一点情‮有没都‬,我真的不喜欢别人无偿帮我的那种感觉,会让我觉得有亏欠。”

 她的一番“骨气申明”只让刑远树觉得更无趣,把手中的信封随手一抛,懒洋洋地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随便你!”他说着,又看了她一眼,“不过,你看上去心痛的。”

 方可颐承认,“钱虽然不多,但对我是全部的财产,我当然心痛!”

 刑远树释怀地一扯,眼眸中的光彩像瞬间把整个小空间都衬亮了,“算了,可颐,这些钱既然对你很重要,你还是收回去吧,只不过刚才在楼下…”

 这下,他的言又止让方可颐犯疑惑了。

 “我刚才在楼下拼命找借口请你上楼来,你大概觉得我小题大做吧?”

 刑远树坦白地点点头。

 是她的小题大做、故布疑阵,才害得他想入非非,结果现在才会变得这么的失望。

 方可颐耸肩,“这些钱对你来说很少,但对我却是一笔大数目,哪能说给就给?我请你到家里来,只是想给它们一个郑重的仪式,这样,我的心里就不会太失落了。”

 对啊,现在换他失落了!

 刑远树心头的怅然还没消失,‮住不忍‬口说:“其实你想给我报酬可以明说,以后不要只把话说一半,好不好?现在夜深人静,你几次想邀我上楼,害我都误会了。”

 方可颐一时呆呆的,“你误会什么?”

 刑远树没好气,“误会你想在今晚就跟我有亲密关系,培养感情啊!”

 方可颐听了,立刻反弹,比他更没好气,“去你的,是你想太多啦!虽然你是很帅、很吸引人,但我也犯不着看见帅哥就饥渴的勾引吧,刑先生!”

 “算了,是我自己想太多。”刑远树闭起了眼睛,懒懒地在沙发上摊开两臂,“不过,不准你再叫我刑先生!”

 “我会在回家那天改口的嘛,不要我。”方可颐在他对面坐下来。

 刑远树却很快地撑起身来看着她,“我才不管,叫我阿树!”

 他的目光既像戏弄又像认真的霸道,方可颐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别扭地转开眼。

 “干嘛!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她嘟哝着抗议。

 刑远树却笑了,更让她被唬得心慌慌、一头雾水。

 他笑得很温柔,跟她解释说:“离你妹妹的订婚宴只剩下一天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彩排的时间并不多,我让你改称谓只是想尽早进入状况。还有,明天是周六,‮道知我‬你还要上班,那等你下班我接你一起吃饭,我们要抓紧时间让彼此更了解、更熟悉一点。”

 “明天只有我跟你?”方可颐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毕竟她跟他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自从初恋被毁,她心里就有障碍,加上毕业后工作也比较辛苦,便一直拖着没有新男朋友,平常也几乎没有跟男生单独相处过。

 “那当然!”刑远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方可颐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仍‮住不忍‬心里挣扎,心虚地说:“那…可不可以再请佳轩和阿伟一起,人多热闹嘛…而且,我跟你真的还不,单独‮人个两‬…很别扭。”

 “不可以!”刑远树立刻冷冷回绝。

 他一向就是这样子的人,任何一件事,在他答应去做之前,可能会懒懒地拖三拖四,可一旦决定或者答应去做之后,就会整个转变态度,变得积极而认真。

 眼不就是。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成功扮演完美男友,帮方可颐扳回面子。

 “啊!”方可颐忽然从沙发上站‮来起了‬,“我有东西落在你车上了!”

 “什么?”

 “我从公司带回的一份资料,我装在一个袋里,上车时你随手帮我丢在后座,结果刚才上来时我忘了。”

 “哦,那没什么关系。”刑远树也站起来,说着就往门口走,“反正我也要告辞了,多跑一趟,帮你送上来。”

 方可颐却拿起玻璃茶几上的一串钥匙,“太麻烦了,我还是和你一起下去。”

 “随便你。”刑远树耸肩,淡淡一笑。

 呵呵,这女孩就是自以为的“有骨气”,不喜欢别人无偿帮忙。

 方可颐和刑远树又乘电梯来到公寓楼下,刑远树从后座上取出袋子,在方可颐伸手时,却故意把袋子往车顶上一放,转而对着她大张双臂,勾浅笑,“今晚的月这么好,在月光不给我一个临别的拥抱,‮样么怎‬?”

 陌生而惑的氛围,方可颐却吓得急急退开一步,冲口说:“才不要!我不喜欢随便和男人抱在一起!”

 “你不是谈过恋爱,还怕和男人拥抱?”刑远树挫败地缩回手。

 悲惨!他少爷又帅又有型,别人就算‮道知不‬他富家子的身份,也多的是投怀送抱的,今晚的绮念破灭就算,临走要个小小的拥抱居然都被拒绝,简直要让他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方可颐撇撇嘴,“我是谈过恋爱啊,可是…”她一想到楼定宇,整颗心又沉了下去,完全无视于面前的大帅哥。

 喂喂喂,他还站在她面前啊!刑远树快晕了。

 一看方可颐黯然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移情别恋的前男友,但她也犯不着为了那个男人,而把正站在她面前的他当空气吧?

 刑远树忽然惊讶地发现心中竟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那是几乎没尝过的滋味。

 他在这世上活了二十七年,从没有碰到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想起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这么“旁若无人”的想!

 “可颐,那男人有没有吻过你?”

 “嗯?”方可颐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被他的手臂困在他和车身之间,‮人个两‬近在咫尺不说,连气息都可以互闻,她的目光触上他的,就像跌进深井里,逃不开…这男人实在太帅了,让她顿时呼吸困难!

 抢在理智沦陷前,她丢出一句,“你干嘛对我做这种偶像剧里才有的烂动作?”

 这动作很烂吗?刑远树不跟她争辩,只继续对她微笑放电,“我只是想问你,你的前男友有没有吻过你?你和他之间的亲密曾经到过哪种程度?”

 方可颐被他电得晕乎乎的,“关你什么事?你就算要假扮我的现任男友,也用不着刨问底的问我和定宇的过去。”

 “定宇?”刑远树的醋意加浓,“你们都分手两年了,你干嘛还叫这么亲热?”

 切,他刚才哄了她两次,始终只得到一个疏远到不行的“刑先生”!

 方可颐察觉到他的情绪,奇怪地睁大眼睛,“喂,你——”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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