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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旧王陨落
 “原来这就是你力量的核心,”佩尔亦黎低声笑了下,盯着远处的幽儿说“神秘的女孩,你和我认识的‮人个一‬很像。”

 “这并无特别,”幽儿面无表情的回应,怀中的黑猫窜到地上,拖着尾巴朝远处静止的风铃跑去,幽儿望着那个与她有些类似的女人,慢慢虚化了身体。

 凌羽将长入地上“你如意了,这下你一直想念的事情都成功了。”

 “可还没有呢,”佩尔亦黎抬眼说“还差最后一步,你是来搅局的吗?”

 “不是,但你就要死了。”

 “还没有!”佩尔亦黎低吼“王只会死在新王手中。”

 “但你终究要死,广场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除非你能把他们杀光,否则你必死无疑。”凌羽问“‮么什为‬非要杀死自己?”

 “杀死自己?”佩尔亦黎笑了“你还是不懂,没人会想要死,可人人都怕死,这个国家如何复兴?如何繁荣?”

 “但你不是说过吗?杯水车薪,”凌羽举起酒杯说“我虽然不懂,但我相信即便是杯水车薪,也总归会有改变这个国家的一天,从古戴缇尔到现在,改变不是很多了吗?”

 “我早就告诉过你,”佩尔亦黎声音沉重“我只是普通人,但我既然是佩尔西斯的王,就有义务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繁荣,这件事固然可以等,我可以保持这样,也许百年之后,佩尔西斯依旧会改变,但那只是我作为王的责任,而我不仅是王,我还是一个哥哥、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我不希望我所在意的人生活在黎明前黑暗中,我不希望我的妹妹锢在这片土地,也不希望我的孩子需要因为争夺一颗龙石花而死亡,我是个普通人,我所能做的只有将变革提前,即便牺牲一切。”

 “可风铃只有一个哥哥,”凌羽说“你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就像是一只鸟,”佩尔亦黎微笑“能束缚她的只有旧巢族和亲人,如果没有我,她就可以离开这片土地了。”

 “但她还是不希望你死。”

 “很难做得到,计划都到了最后一步,应该‮法办没‬停下了吧。”

 “认输吧,这是唯一的方法,”凌羽说“我将替你解决掉其余的人。”

 佩尔亦黎望着天空,伸出手指“你喜欢这片土地吗?”

 凌羽一愣。

 “我很喜欢,这里土地贫瘠,这里气候恶劣,这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即便如此,我依旧喜欢这片土地,”佩尔亦黎转过头,表情无比平静,狰狞与冰冷都消失不见“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啊,可这里并不是你的故乡。”

 凌羽觉得手臂一沉,我看着手中的长,嘴想要张开又觉得嘴干裂,喉咙入沙子般痛苦。

 “听不懂我的话吗?”佩尔亦黎又说“你没必要为了这片土地牺牲任何东西,旧王只会死在新王手中,可你不是,你既不是卡若拉,‮是不也‬新王,你也不可能留在佩尔西斯,你会和你喜欢的人游历整片大陆,去看许多漂亮的地方,可却不会停留在这里。”

 凌羽抬起头,看到佩尔亦黎彷如迟暮的老人朝空中挥手,那个属于王的酒杯便落下,他低下头,清澈的酒水可以看清他的眼睛,他说:

 “别让我的计划失败,我需要一个新王,而你并不是。”

 “艾尔特夏吗?”凌羽低声说“他就是你选好的人?怪不得他不肯跟你学习牙之七式,是怕你说他笨吗?”

 “是,”佩尔亦黎口的疼痛让他剧烈颤抖了一下“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而且并不对外界抱有敌意,可他还年轻,他需要一件东西才能成为新王。”

 凌羽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对他可真残忍啊。”

 “还好吧,海族人成为新王,老一辈的乌图都死去,他可以带领新一辈的佩尔西斯人走出去,走出西部山海,既可以解决银族与蓝族的矛盾,又可以使得这个国家走向繁荣,”佩尔亦黎艰难的朝前走去“但他还太年轻,而且他太善良,他需要威信,来震慑那些蠢蠢动的人,他需要磨炼,来拥有一颗坚强的灵魂。”

 他走到凌羽身边,举起酒杯。

 凌羽沉默着,缓慢抬起酒杯,接住倾斜而下的酒水,然后望着远方。

 “他需要旧王的头颅,我佩尔亦黎的头颅。”

 佩尔亦黎握着酒杯朝风铃走去,风铃脚边的黑猫跳上她的肩头,然后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看着走来的男人。

 佩尔亦黎只是伸手抚摸了一下风铃的脸颊,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

 凌羽也抬起头将杯中酒饮下,他擦干嘴角的水痕“再见,佩尔西斯之王。”

 他抬起头,龙吼声入耳,沙尘洒落,微风又开始轻抚。

 佩尔亦黎拖着残破的躯体朝他走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走过他的身旁,风铃愣住了,然后发疯似的跑来,他只是伸手拦下哭泣的女人,任凭风铃挣扎在他的怀中。风铃张开嘴,死死咬住他的手臂,哪怕魔炎融化着她的嘴,她依旧在声嘶力竭的叫喊。

 他感受不到疼痛,只能借助音音螺听到耳边的哭声,以及金属碰撞声,两声不同声线同时吼出:

 蛟蛇之牙—万鬼哀鸣。

 他只是扔掉长,将风铃抱在前,去抵挡身后飞出的金属碎片与血泥土。

 巨响之后的平静,怀中的女孩眼中浸满泪水,她的嗓子早已经喊哑,但那声哥哥,仿佛穿透了时间,穿透了空间,即便是抵抗魔法的玄骨幽痕铠甲也丝毫不能抵挡。

 其实灵魂很小,两个字便能填满。

 “王!王…王!”

 人群的呐喊生随着一声骨头碎裂声响起。

 他觉得倦了,伸手取下音音螺,抱着双眼呆滞的风铃朝后走去,面前的人群振臂高呼,庆祝新王的诞生,他就像是孤独的行者,热闹与它无关。当走出围观的人群,他转过身,血与铁的广场中央,站立着一个‮人轻年‬,手中的长挑着旧王的头颅,旧王佩尔亦黎的头颅。

 旧王多战死,新王浴血临。

 怀中的女孩没了哭泣,也没了打闹,她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

 “下雨了…”

 凌羽也抬起头,一滴雨水落入他的眼中,然后越来越多,直到雨水如幕布落下,红色的水很快在脚下汇聚。他把风铃从怀中放下,抬起头继续望着雨水的天空。

 他想其实古戴缇尔布置的魔法阵并不多么玄奥,而星女大人也并不是没有能力驱散,那就像是一个忌,没人敢触碰,但其实也许伸出手指就可以戳破,那样这片土地就可以有雨水,只是戳破法阵的人却会被以违抗星女的罪名处死。

 也许多年之后,人们也会望着屋檐下淌的雨水,然后怀念起那个曾经用生命去驱散法阵的人,兴许还会心生怜悯,眼角一,但眼泪其实很多时候是不一样的。

 神也会怜悯,也会哭泣,也很善解人意,知道掩饰人脆弱的一面,大雨中旁人无法分清泪水和雨水吧?他这么想着。

 “真孤独啊,”风铃低声说“又只剩下我‮人个一‬。”

 凌羽只是扭过头去,他觉得雨水大概掩饰不住眼泪,原本他以为佩尔亦黎是个很强的人,是一个英雄,可其实佩尔亦黎并不比其他人多些什么,皮肤依旧抵抗不住利刃,眼中也会含有泪水,也会有喜欢的人,也会有愤怒,也会有悲伤。

 可英雄不是这样的啊!

 还是说佩尔亦黎不是英雄?

 冒险和他想的有了些差别。

 “这算什么呢…”他轻声问。

 多泽站在一旁,又习惯性的去摸口袋,可手伸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棘伸手递出那个红色罐子,多泽捏了一颗,进嘴里,有些苦涩,他眼角也苦出一些泪水,然后轻声说

 “成年人的冒险,没有奇迹。”

 “佩尔西斯…”凌羽望着天空说“其实我也喜欢这片土地。”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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