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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过分纵的结果,是星辰在第二天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一大早傅珩就要去机场,临走前,她还在凌乱不堪的上,红着一双因一夜不曾好眠,而熬出来的兔子眼,可怜兮兮地趴在羽枕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他到浴室洗漱好,换好衣服,再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收拾妥当,最后在衣柜里选了条灰黑相间的领带,走到边递给她。

 星辰赶紧拥紧被子坐起来,顺从地接过领带,帮他系。

 他没什么表情地瞧了瞧她,少见的冬分外明媚,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照进来,将她的娇躯衬映出莹润动人的光泽,雪肌玉肤宛如最顶级的中国白瓷,酥luo裎半隐半现,上面点点红痕,全是他昨夜里留下来的印迹。

 喉头动了动,傅珩撇开眼睛。

 等她灵巧地帮他系好领带,他才再次叮嘱:“记住你自己说的话,给我乖一点。”

 “嗯!”她点头如捣蒜。

 “不要再去打工,万一遇到什么麻烦,没有人会去救你。”

 “好!”

 “给你的附卡足够你用的,不用节省。”

 “哦!”

 “不要再剪头发了。”他似乎克制了一下,却还是伸出手掌将她一头齐耳的秀发,“我想看你留长头发的样子。”

 咦?这样的场景,像不像恩客与小姐,或者是金主与‮妇情‬之间的道别呢?

 星辰回答不了,她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开始麻木了,也许任何事情一旦发生得久了,就会变得习以为常了。

 傅珩没让她送自己到机场,星辰估计自己也实在装不出难舍难分的假象,也就干脆少献了那份殷勤,但还是要意思意思送出门的。

 他站在门口,一身笔的灰色绒外套、黑色长,拎着公文包,种清气,英利落:她则是被厚厚的粉白色绒睡袍裹得像只快冬眠的熊宝宝,精神不济,一副爱过后娇弱无力的样子。

 “我走了。”他盯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哦…”她点点头,乖乖地跟他告别:“再见,一路顺风。”可是,嗯?他怎么还不走?

 星辰歪着脑袋想了想,噢,赶紧上前,踮起脚尖,乖巧地在他左侧脸颊轻轻地印上一个吻。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气客不‬地丢出评语:“敷衍。”

 还没等星辰反应过来,他突然伸手环过她的身,一个使力,把她的身子整个揽入自己怀中,薄用力堵住形状优美的樱,火热的舌头立刻占领了她的整个口腔,像个恶霸的强盗头子一样,强势地撬开不知所措的贝齿,纠弄,再与藏在深闰里的娇小舌极尽绵,最后打劫回自己的口中,尽情地轻咬,再不放它走。

 这个火辣得要命的法式热吻,吻到最后星辰已经快被他弄得窒息了,她无助地攀着他的眉头,任凭他随心所,被迫着回应,甚至不太情愿地分享着彼此的津

 好不容易他才放开她,最后看一眼那张因缺氧,而非情变得绋红一片的小脸蛋,转身朝电梯走去。

 他走了。

 站在浴室里那面大大的镜子前,星辰看着自己一头七八糟的发丝,被吻得娇滴的嘴,咧咧嘴,出一个毫无意味的笑容,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种分隔两地的相处模式,一直持续到星辰大学毕业,因为离得实在太远,加上他又很忙,以至于两人经常要好几个月才能见一面。

 但她的每个寒暑假,他都会安排好时间跟她去渡一次假,带她去世界各地的着名景点旅游。

 埃及阿布辛贝神厢、澳大利亚的大堡礁、约旦佩特拉城、瑞士的莱芒湖、义大利佛罗伦斯的圣洛伦佐教堂…

 当她站在那座修建古老教堂前,看着呈对称几何形的正门,陋的石头犹如时间的脚印般爬满墙面,心里充满了奇妙的、别致的、神圣的韵律感。

 一回头,意外的没看到他,再一张望才发现穿着蓝色T恤、黑色牛仔的他,正站在路边的甜品车前,给她买芒果冰淇淋。

 付好钱,礼貌地道谢,不经意地察觉到,正呆呆盯着他犯花痴的义大利辣妹的注视,不微微一笑,再拿着甜甜的冰淇淋转身朝她走来。

 阳光下,一脸悠闲轻松的男人真是帅到掉渣,举手投足间引人注目,不怪乎一路上招惹到众多性格外放的女们热情地对他放电。

 他有这个本钱,人帅、有品味、会挣钱、谈吐不俗,如果不是知道他私下的真实一面,估计是个女的,都会飞蛾扑火地爱上这个男人。

 相处久了,星辰也逐渐摸清了他的子。

 极内敛的人,有什么全放在心里,不轻易表出来,不喜欢说废话,行事作风果断、利落,有成竹,从不拖泥带水,思考问题‮候时的‬,会微蹙眉头,手握成拳轻抵在嘴上;如果不小心惹他生气的话,他仍会笑,可眼睛在蔑视地看着你,带着一种无形的寒意。

 星辰有时候也会想,这个男人,对她算是好的吧!

 从来不说甜言语,却会在她生病‮候时的‬,千里迢迢地飞过太平洋,还居然能说服老丝让他进公寓的门,守在边照顾她,看她烧退了睁开眼睛,才似乎松了口气。

 之后,他一夜未眠,还要赶回台湾去处理公务,临走时对她说:“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他的到来心里‮是不也‬无感的,可是当听到下一句:“如果下次再病得快要死掉,那就给我死远点,不要麻烦到我。”这么毒舌又铁石心肠的男人,算是对她好吗?

 算了算了,如今电影、电视都流行起恋,她古星辰一介平凡女子。无功无过,无福消受,还是不去碰到得好。

 “同异梦”,可以用来形容这几年里,他和她的关系;但他跟她名义上的养父,其实是亲生父亲的古世昌,恐怕就要用“貌合神离”这个成语了。

 因为回到台湾的傅珩,很快就将台湾商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古家的那位少爷古赫泉,‮道知不‬哪神筋出了差错,竟然一股脑将“古氏”集团所有的一切,全托付给了这位新任的总裁特助。

 好嘛!这下犹如捅了蚂蚁窝,热闹了!

 政商两界的古家亲戚,纷纷冒出来大加指责。

 有的话中有话,暗指古赫泉是被傅珩握了把柄趁机要胁,不得已才做出这个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的决定-有的则干脆大骂傅珩,信誓旦旦地怀疑古少爷的失踪都是其一手策划的,眼下‮定不说‬那正主是死是活都难讲;还有的到义愤填膺,指责古赫泉是个庸才,拿庞大的“古氏”没法子,所以才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傅珩,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媒体新闻则在傅珩的身世上大作文章。

 想想看,一个孤儿,靠自己的努力就读名校,如今有足够的本事挑起大梁,在大企业里独当一面,这岂不是一部活生生,足够叫人为此点头、攥拳、敲桌子、眼泪的励志片?

 所以,当星辰看到国内网站中这条热门新闻里,出现熟悉的“太阳之家”四个字时,稍稍怔仲了一下,到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吃惊。

 她对他的熟悉感不是没理由的,傅珩,就是小恒。

 从小就异常的沉默、早感的他,长大后更是深沉内敛,从不将感情外

 她自小就不能懂得的人,如今就更难明白了,所以,没那个必要再去问什么吧…

 总而言之,无论外界的流言蜚语如何盛起,傅珩顺利地入主了“古氏”集团,不仅一手掌握着集团的生杀大权,甚至连副总裁古世昌和董事会的一千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古家的亲戚们,显然是视傅珩为眼中钉、中刺的。

 以古世吕夫为例,古家夫的宝贝女儿古丽莎,这个时候已经跑到美国去了,她在麦拉吉大学念书纯属好玩,才坚持了一年就烦了,转到美国洛杉矶读大学,因为那里可以玩得更疯狂,还有一个古宏超,‮道知不‬触了什么霉头,三天两头被警方盯着,搞到在加拿大也待不下去了,也只好跟着古丽莎一起去了美国。

 古家兄妹的离去使星辰身边彻底清静了,她认真的读书,偶尔应付自己远在台南的“金主”傅先生,为他提供珍馑大餐,她年轻姣好的身体。

 她‮道知不‬傅珩有没有别的女人,但他在上一如既往地对她表现得急切、火热,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退一点儿热情,每一次小别都更胜新,折腾得她哭无泪。

 古世昌和马伦娜有时会去美国看那对无法无天的兄妹,当然古世昌也会顺便来看看她,抱怨子的独断、儿女的不听话,以及自己在“古氏”的处境。

 从他的言词里,可见他对那位大权独揽的傅特助,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好感,但表面上古世昌与那位特助关系很不错,公事上不仅附和他的每项决定,还在私下里常常邀请他到自己的家中聚会,看上去融洽和睦。

 星辰想,商场上的人大概都是天生的演员,演技一个比一个更厉害啊!

 离台南市中心不远,一幢带着三屋楼、已有些年头的式庭院里,大门口和墙边的黄花萱草,不大的水池周围种植了槭树和杜鹃,水中则有水竹和浮萍等水生植物,墨绿的松针摆放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井边石头包上了厚厚的茸样的青苔,细潺潺从竹槽中入颜色深重的石井,这一切都给整个庭院营造出悠闲自在的氛围。

 三层小楼似乎近期才装修过,显得焕然一新。

 一楼的室内则也大部分采用了式风格装修,墙壁和天花板采用硅藻土墙,地板选用雪松木地板,配上各种木制家俱,浓浓和风扑面而来,使整个套间‮来起看‬风格一致,更具整体感。

 二楼则不一样了,大大的落地窗视野广阔,素雅的沙发柔软舒适,纯白的家居摆设显得干净清透,配上上浅金色的雅致寝具,阳台上几张十分生动的红色圆凳,窗台上一排绿色的小盆栽,每一个细节、每一处搭配,在不动声间做到了尽善尽美。

 这样的房子,哪怕知道是属于傅珩的家产,也教星辰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此刻,她正无所事事地坐在二楼书房的书桌前,看着电脑里最新的巴黎秋冬发布会,欣赏当季流行趋势。

 另一个还没关掉的网页上,浏览的焦点是傅珩与古家干金古丽莎,前两天一同参加一个时尚酒会的照片。

 到处都是俊男美女、商场精英、名媛千金的酒会上,香鬓丽影,豪华飨宴,觥筹错,一片声笑语。

 一套剪裁精致的浅灰色西装的傅珩,搭配着纯的衬衫和灰色系领带,帅气人,看上去比酒会上,任何一个男明星,都要吸引大众目光。

 古丽莎则是一袭超级深V开晚装,炫亮的金属装饰令部显得更丰感,她挽着傅珩的胳膊,笑得像一朵盛放的大花朵。

 媒体记者纷纷将镜头对准了这对引人注目的男女,他们虽不接受采访,但任何人只要看到古丽莎望向身边男子的眼神,那一脸的娇羞,就会不约而同地想,哦!迸大小姐怕是已经深陷情网了!

 可…古丽莎与傅珩?

 这‮人个两‬是怎么走一起的?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星辰在加拿大时,曾经听梅丽慷慨昂讲过那两人的八卦,说那一年有人曾目睹到古丽莎指着傅珩的鼻子,骂他不过是他们古家养的一条狗的场面,但几年过去了,古丽莎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可见时间这玩意儿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五个月前,她在“麦拉吉”设计学院的学业结束,拿到了学位证书,她对自己的未来很是迷茫,也有着说不清的焦虑,是留在加拿大,还是回台湾?

 留在加拿大,她可以继续在实习的“B&B”工作室有份正式工作,可是回到台湾,她就能经常见到虹姨了。

 四年中,也曾回过台湾,每次都很短暂,且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到疗养院去探望虹姨,这是傅珩对她听话的奖赏。

 虹姨已经认不出她了,但是当星辰蹲在虹姨面前,拉过她的手,将一个小小的、有着棱角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东西放到她手心里时,虹姨就会呆滞地死死地盯着看,然后迟缓地、用很小声地念叨着:“星、星…小、星、星…”

 那个小小的、纸团模样的东西,是虹姨在她小时候,每次哄她时就会折的东西。

 各种颜色的、细长的纸条儿,每一都利落地打个结,然后不断地绕纸条,就会得到一个五角星的形状,轻轻地将每个边的中间进行折挤,最后就会变出一个立体的星星。

 虹姨对她说过,这叫幸运星,每颗都代表一个愿望。

 她还告诉星辰,以前自己最希望的是能找个好男人,可是这个愿望太难,怎么也实现不了,后来她的愿望换成是拥有一大笔钱,买一幢漂亮的房子,和她的小星星一起幸福地住在里面。

 看着眼前什么也‮道知不‬的虹姨,星辰着泪抱住她,将脸埋进了她的肩头。

 身后的男人一直没有打扰她,任由她痛痛快快地哭。

 从那以后,她开始拚命的攒钱,那时她已经念大三了,周末会在网路上兼职一些工作,到了下半年,开始要找实习的地方,正巧梅丽说有一个新成立的“B&B”工作室需要人手,打算去试试,问她要不要去。

 她答应了,两人一同去应征,到了那里她竟然看到了班廷。

 原来这间新设计公司是班廷和同伴合伙开的,她产生了犹豫,害怕傅珩知道了不高兴,可是梅丽却对她说:“Sissi,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的成绩这么优秀,我是为我哥哥拉拢人才哦!”被人肯定和称赞是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啊!她开心地笑了,点了点头。

 她和梅丽都留在了“B&B”实习,她看到班廷似乎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这才稍微放了心来。

 而傅珩那边,‮道知不‬他是不是忙于在“古氏”,跟以古世吕为首的古家亲戚们斗得你死我活,还是没把这等小事放在心里,竟然没有过问到这件事,她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她过得非常节俭,每一分薪水都存起来,当然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还有傅珩给她的附属金卡里的钱,她每次都转一些出来存到另一个户头,他给她买的首饰、名牌衣物、鞋子、包包,她会悄悄地拿一部分到网上卖掉,继续将卖来的钱存起来。

 因为她想着万一有一天傅珩不要她了,自然也不会再管虹姨的死活,难道虹姨又要被送回精神病院里去吗?

 不!她死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她一定要让虹姨继续留在疗养院治疗,直到康复。

 就这样一直到她毕业,“B&B”工作室发展得很不错,渐渐声名鹊起,更被业界人士视为大有前途的新公司。

 在某知名杂志的一次专访中,班廷‮道知不‬是不是突来的灵,藉着记者的笔感谢了工作室里的一大堆人,其中就有“我亲爱的Siss”

 好死不死,这篇采访内容竟然被傅珩看到了,并仔细调查,后果可想而知。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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