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邝睿冷笑,表情变得轻浮。“你就这么喜欢我?那好吧,你做我的情人,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回头去说服简优莉,让她同意我们偶尔偷情一下。”
倒
口气,孙晓湘听得一阵心寒。他竟然能够说出这么无赖的话!
“怎么,不甘愿由正史变野史啊?那就法办没了,因为你真的不适合做我的正史,你能给我的帮助实在少得可怜——事实上,根本是没有。”
喉头像是卡着石头,好干好痛。“你不是这种人…”她只能重复这句话,完全不相信他说变就变。
对于她的冥顽不灵,他一脸没有办法的表情。“这跟你说不通了,反正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希望你也能够尽快鉴定,就这样,我先走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他起身而去。
由于太吃惊了,孙晓湘一时无法反应,脑袋里
成一塌糊涂,直到好几分钟后,她才意会到手上拿的是一份真切的离婚协议书,苍白的脸上积极滚下泪来,她起身,开始去追他的身影。
“不,不要走,跟我说清楚,邝睿!”她奋力地跑。他却头也不回,脚步依旧不停滴往前走。“邝睿——”
坐上车,邝睿用颤抖的手将车钥匙
进孔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回头抱她的冲动,车子启动时,她也追来了,并且拚命拍打着他的车窗。
僵硬地踩下油门,车子驶离,她还是追着,他由后视镜望着她狂奔的身影,她哭着,惊愣地笑着。
油门越踩越紧,他的心也紧得像是要爆裂了,眼泪自他眼底快速滑落,直到看不见那追逐在后的身影,他才失魂落魄地任车子停在大马路上,让四周的车子惊险的呼啸而过,所有的喇叭声,怒骂声,他都充耳不闻,唯一听见的,是自己心碎音声的。
孙晓湘站在隶属于亚登集团名下饭店的大厅,等着邝睿出现。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突然抛弃她,认为理由绝对不是他所说的,因为她不肯帮他盗取金越的机密这么简单。
她要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
以前她可以随意进出他顶楼的办公室,然而现在她却被挡在大厅,样么怎也上不去了,于是她由上午九点等到晚上十点,仍坚持等下去,一定要见到他。
十一点半,他终于出现,不过身旁却跟着简优莉,她正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出电梯。
孙晓湘怔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邝睿见到她时表现得很意外,但他其实已经知道她等了自己一整天。
见到他的反应,孙晓湘的心像是往无底
下沉。
简优莉见到她,神情非常耀武扬威。“你找睿是要把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拿给他吗?如果是,现在就可以
出来了。”她朝她伸出手掌。
咬着
,孙晓湘坚持道:“我不会跟他离婚的。”
“这么说,你是没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带来?那你来做什么?”简优莉一脸不悦地反问。
“我找的是邝睿不是你,我来不来不关你的事吧?”她转而直视向邝睿,极力想看清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他的神情十分冷漠,让她见了心底发寒。
“既然不是谈离婚,那我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与你多说废话了。优莉,我们吃宵夜去吧,你不是很喜欢吃我们饭店中式餐厅做的广东粥?就去那吧。”他拥着简优莉往餐厅的方向去。
“站住!”孙晓湘不死心地追过去,拉住他的手。
他冷望着她。“还有事?”
“有,当然有!”
“那就说吧。”俊脸明显的
出不悦与厌恶的神色。
看见这样的他,她真的很生气。“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吗?我不离婚!”
“我听见了,但这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不可思议地重复他所说的,她深
一口气,怒道:“这表示我还是你太太,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得滚开,你身旁的位置是我站的!”
简优莉听了马上气得跳脚。“你这女人凭什么要我滚?我是不要顾及颜面,早就对你气客不了!”
“我是邝太太,你如果气客不能对我样么怎?”孙晓湘皮笑
不笑地问她。
“谁说只有你是邝太太,下个月我也会变成邝太太,而你,充其量只是他的前
,一个不小心留下污点的不雅记号!”
突来的消息让孙晓湘心惊。“你们下个月要结婚?”她火速望向邝睿求证。
他点头承认,“是的。”
“可是我们还没离——”
“我早想到你可能会继续纠
我,所以已将我们当初所签订
易的婚约文件交给律师了,有了这份文件,我想这内容是以让我在向法院诉请离婚时得偿所愿,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如果你愿意就此签字,我也不会为难你,不然等文件公开,你的父母见了内容应该会更感到羞愧吧?他们好像是很有羞
心的人…”
“你…”她全身冰冷,万万想不到他竟会这么卑鄙地对待她。
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模样,站在邝睿身旁的简优莉更得意了。
“看吧,我当初就说了,你三个月内就会被扫地出门的,现在刚好满三个月,我都可以当仙姑了呢!要不要我再帮你预言,接下来你会怎样?首先你会自暴自弃天天在家里哭,暴饮暴食后变得更肥!还有,那个烂人林则彬,你等他出狱吧,他关个几年后,身上也得到不少钱,你们两个王八配绿豆,正好绝配!”
林则彬,钱…孙晓湘脸色倏地变得深沉,随后,她睁大了眼。
“邝睿,我明白了,这次我被抓,跟你父亲有关是吧?不然林则彬怎么会突然翻口供?你因为意愿不见到我被关,所以才会要和我离婚,是不是这样?”她恍然大悟。
邝睿一震,立即绷着脸否认,“不是!”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她激动起来。“你不是一个怕事的男人,是不要为了我,怎么可能向你父亲屈服…我撑得住的,我不要紧,他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只要我们凭良心做事就好…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你疯了吗?还是你有被害妄想症?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无关,只跟你的前男友有关,你遇人不淑,牵扯到这件事是你自己造成的,不仅如此,你还让我在父亲面前丢脸!”他口舌如剑,伤人更伤己。
“你——”
“笨女人,我再你诉告一次,我娶你,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你去帮我办事。但软硬兼施,还要降低格调跟你谈情说爱,做了这么多,你这死脑袋还是冥顽不灵,我耐心用尽了,没心思再跟你玩游戏,你如果不在两天内将签好字的离婚文件交给我,我们就法院见!”狠下心肠甩下这些话后,他携着开心不已的简优莉离开。
孙晓湘站在饭店大厅中央,四周人来人往,但她却感觉不到人气。他怎能伤她这么重?这家伙竟然是自己所遇到的男人里,最恶劣的一个!
心像是困兽般被围在墙角,她整个人恍惚心碎得几乎站不住,已经失望到
哭无泪了。
在一家气氛轻松的咖啡店里,孙晓湘忐忑地坐在冯素梅面前。
“邝睿应该跟你提过我不少事才对,而这里头绝对没有一句是中听的话,我说的没错吧?”这是冯素梅开口的第一句话。
孙晓湘尴尬地望着她,“你要见我,就是想问这个?”
冯素梅冷睨了她一眼。“当然不是,我只是很清楚那小子对我的评价,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我生的,再瞧不起我,我还是他的母亲,而你,不过是个不相关的人,我根本不需要在乎你的看法。”
听了这席话,孙晓湘只想到一件事;世上最累人的,莫过于虚伪地过日子。
苞前这女人,空有表面上的华丽,其实过着没什么尊严的生活,可这是她的选择。
然而刚才听她所言,那口气中微弱的寂寥显然又并非如她所说的这么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想着,她不
对邝睿母亲起了淡淡的怜悯之心。
“是的,我明白。”将头
得低低的,尽量不与她目光相对。
这之后冯素梅就不再说话,一直低着头的孙晓湘这才不解地抬眼,却看见对方怔怔地望着她。
“妈?”左思右想,她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看来你还没认知到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冯素梅表情立刻变得严厉。
孙晓湘难堪地再度低下头来,涩涩地问:“邝睿知道你来找我吗?”
“他知道知不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因为你耽误到他下个月与简优莉结婚的事,这样你听明白了吗?”
她抿了
,住不忍又问:“邝睿娶的究竟是
子还是金钱?”
“这没什么差别,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事业,简优莉能给我儿子最大的价值,这就够了!”
原来她真如邝睿所说,是个不择手段只爱富贵的女人…
“那喜欢呢?爱呢?人生呢?幸福呢?”孙晓湘一再反她这些事。
冯素梅笑得很不屑。“这些都不是我与邝睿想拥有的,我是个有野心的女人,邝睿更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我们在某些地方虽然不合,但是目标几乎一致,那些不值钱的爱与幸福人生,算什么呢?”
听着这些话,她的表情由不可置信到逐渐暗淡下来。“可是我得觉总现在的邝睿不是真实的他,在我与他相处的日子里,他一直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你还没醒吗?他告诉过娶你的真正理由吧?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愚蠢而失败的游戏!如果你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么爱他的话,就该成全他,拿不下金越的经营权,他父亲以对他很不谅解,但是若可以与简优莉结婚,将会有大笔资金注入公司,他父亲会因此再度重用他的,倘若你帮不了他,就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
听着那句句如针般的刺语,孙晓湘感觉自己最脆弱的那块也被击碎。
她努力眨回眼泪,连气愤的力气有没都了。“这真的是邝睿要的?”
“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所以,是的。”冯素梅绷着脸点头。
“嗯…那我明白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沉无力让她觉得好受伤,她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找对人,结果不是…原来仍旧是她的单恋,只是这次的单恋比先前任何一次都难受,她整颗心好似被撕裂了…
邝睿再次来到金越,主秘与二秘仍旧抢着
接他,在经过秘书室时,明知孙晓湘就坐在那里,他却连看她一眼有没都,就直接进到总经理办公室。
孙晓湘落寞地坐在自己位子上,这回连端茶水的工作,上头的两位秘书都抢着做,根本轮不到她动手。
见她们为邝睿开心忙碌的模样,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两个女人是老总最信任的心腹,她们该清楚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清楚,怎么还能如此热情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清楚,怎么还能如此热情友善地对待他?莫非…她们被收买了?
思及此,孙晓湘不由得沉下脸来。这人个两怎能背叛自己的老板?
半个钟头后,邝睿由办公室里出来,依然没有譬她一眼。
于是,她自己走到他面前,严肃地问:“可以谈谈吗?”
他的眼神里出现了几许犹豫,最后还是点了头。
这次,是她走在前头,而他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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