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复回来就看见女儿跟行尸走
没两样,好不心疼,他问了方伯,得知那天明明是徐靖磊与女儿一块离开官府,但最后却只有女儿人个一回来。
徐靖磊的下落没有人知道。
他女儿失魂落魄的,茶不思饭不想,最后病了,躺在
上,他请孙大夫来看病,到想没孙大夫竟恭喜他即将抱孙了。
他不知听见这消息究竟该欢喜还是气愤,本以为徐靖磊是女儿值得托付的良人,到想没他竟然不告而别,简直欺人太甚,可他又不能在女儿面前提起。
“我…有孩子了?”这个消息总算令金缕稍微回神。
“丫头,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为了孩子,你得坚强一点,不然恐怕会失去孩子。”孙大夫离去前嘱咐她务必要多休息。
她有身孕了?!
是她与靖磊的孩子。金缕不
双手轻按着肚子,泪
满襟。
虽然从听见算命师的话,她每
都做好失去靖磊的准备,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了,那股强烈的心痛却是任何准备都无法抵挡得了,似海水汹涌而来,完全将她淹没,仅剩下苟延残
的能力。
可如今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她的心里燃起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若是注定会失去靖磊,那么她非要保住他们的孩子不可!
看着孩子,她还能想着他。
金缕噙着泪水告诉自己要坚强,就算往后只剩下她,也不能轻易认输,她可是金缕呢!
“靖磊,道知我你一定回到故乡了,你在那里要过得好好的,千万别让我担心,我也不会让你担心,孩子我会照顾好,我金缕今生今世都是你徐靖磊的
子,你不用挂念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就当是为了我们…”
为了我…靖磊,你务必要好好活着,求你了…
我也一定会坚强地活着…好吗?
金缕的哭声不止,让闻者莫不心碎。
她告诉自己哭吧,用力地哭吧,将所有对靖磊的思念、感情全化为泪水,尽情地哭泣,然后她才能收拾起悲伤,人个一面对不可预期的将来。
她必须坚强,因为道知她靖磊不可能回来了。
那一次确确实实是个奇迹,一个她再奢求也奢求不到的奇迹。
如今,她只能祈求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他能够平安,如此她便心满意足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徐蜻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身在医院里。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记得上一刻还牵着金缕的手,铁儿喊她,她一转身,两人的手松开,下一瞬他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结果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回到现代。
他拔掉手臂上的针头,起身下
想离开病房,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子。
“靖磊,你终于醒了。”女子显然很高兴看见他平安无事。
“你是…”他对她的印象很是模糊。
女子尴尬了几秒钟才回道:“你忘了吗?我是你的未婚
谈芷晴。”
徐靖磊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了,谈芷晴是他的未婚
,不过如今他已是有妇之夫。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人明明应该在宋朝,应该在金缕身旁,他们应该相守一辈子才是,他怎会一眨眼又回到现代?
谈芷晴发现他的情绪激动,想去找护士又怕他离开病房,只好先安抚他,“你先坐下,我再慢慢你诉告究竟发生什么事,好不好?”
徐靖磊点了头,坐回
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八号那天早上王伯载你去上班,车子在途中抛锚,王伯说你穿过一条巷子要去公司开会,结果没有人看见你从那条巷子走出来。你的失踪让我们都快吓死了,以为你被绑架,差点就要报警,后来王伯又去那条巷子找你,还真让他找到你,只是…”谈芷晴没有往下说,只是瞥了眼他变长的头发。他失踪的三天前他们才见过面,那时他的头发很短,到想没得知他失踪的消息赶过来,却发现他的头发竟长到了肩膀,她怎么也想不通。
“只是什么?”徐靖磊催促道。
“只是你身上穿着古代的衣服,头发还长到了肩膀…靖磊,那四个钟头里,你去了哪里?”
徐靖磊听完她的说明,心头十分沉重。
“今天是几号?”
“今天是二十一号。王伯在十八号下午三点左右找到你,你睡了整整三天。”
他在宋朝待了差不多两个月,回到现代不过是四个钟头的事情,也就是说这里三天的时间,对那里来说已经三年了。
他已经离开宋朝三年了?!
可恶!徐靖磊重重敲了一下
。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消失,小缕必定会很担心。
谈芷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不曾看过徐靖磊有类似这样
鲁率
的举动,至少在她面前不曾有过,她始终认为他文质彬彬,是不懂愤怒为何物的好男人,所以他这举动才会引起她的诧异,更想探究那四个钟头里,他究竟去了哪里。
王伯说找到徐靖磊候时的,他一身古装打扮,该不会像妹妹最近看的小说一样,穿越到古代去了吧?
这怎么可能!谈芷晴在心底暗笑自己的异想天开,穿越时空怎可能真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都是最近太晚睡才会胡思
想。
“靖磊、靖磊…你没事吧?”他拳头握得好紧,那四个钟头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芷晴,我现在就要出院。”
“可是医生还要帮你做全身检查,你还不能走。”
“我不是询问你的意思,我是非走不可,车子借我。”徐靖磊伸手向她要车钥“嗄?”从没听过他对她用这种口气说话,他一向温和有礼,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前后几天差别这么大?“靖磊,你还记得十八号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吗?他们为了你延迟至今,这是对双方公司都有利的合作,你应该记得吧?”虽然现在的徐靖磊很性格,不过她仍是习惯过去那个温柔的他。
徐靖磊拧了眉心,显然对这话题没有兴致,“不是还有靖朗吗?相信他十分乐意取代我的位置。”
谈芷晴抿了抿
,不知该不该说。
徐靖磊也间时没看她发呆,迳自走进浴室换衣服。他注视镜子,他的头发长了,一点也没有过去斯文的样貌,显得有几分颓废,但这张脸却是小缕喜欢的样子,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也能看见小缕那张可爱的俏脸。
他的小缕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一定要回到她身边。
既然会有偶然发生的虫
,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的偶然,他发誓,这次能回去,他死都不会再靠近那条巷子了——他非回去不可!
徐靖磊换好衣服出来,虽然是谈芷晴习惯的西装打扮,不过却和以前判若两人,他失踪的那四个钟头,令他有了彻底改变,甚至连个性也变了,就像
胎换骨那样,令她惊奇不已。
“你失踪后,靖朗十分担心你,也是他第一个说要报警,虽然我听说你们兄弟感情并不融洽,可我觉得靖朗应该不是偎装紧张,因为他最不屑的就是说谎了。”比起眼前这个未婚夫,她还比较了解徐靖朗。
“车钥匙拿来。”徐靖磊
不理会她。
“虽然你已经清醒了,可是难保你没有脑震
,万一开我的车出了事,靖朗一定会要我负责。”
徐靖磊瞪了她一眼,“拿来。”
两人正为了车子的事争执,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徐靖朗。
徐靖朗比徐靖磊要高一点,看上去很野
霸道,颇有王者霸气。
“大哥?!”他微拧眉,显然不喜欢看见眼前的情况。
“靖朗,你来得正好!”太好了,救星赶到,她不必负责任了。“你大哥坚持要出院,你快来劝劝他。”
徐靖朗注视兄长,冷声问:“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没有,他一醒来就想出去。”谈芷晴连忙说。徐靖磊很重要,即使她是他的未婚
也不敢对他的安危负责。不过因为他的失踪,两人的婚期已过,会再更改婚礼时间,她又多了几天自由,真好。
“大哥,你要等医生允许了才能出院。”徐靖朗强势地说。
“什么时候你也管到我头上来?”
“如果不是你无缘无故失踪四个钟头,相信也没人敢管你,爸将你交给我看管,我就得负责你的一切。”
“我的事用不着任何人负责,他之所以要你来看管我,是为了公司的合作案子,你从头至尾都有参与,交给你负责也一样,根本不需要我。”他太清楚父亲在乎的是什么,他的“家人”又在乎什么。
“意思是你要不负责任了?”
“意思是我有更重要的事得做,而你们所在乎的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是谁拿走,如此够简单明了吗?”徐靖磊往前一站,纵然矮了一些,他的气势也不会输人,“让开!”
一旁的谈芷晴看不下去,住不忍
嘴,“靖磊,你别这样,这几天晚上都是靖朗照顾你。”
徐靖磊闻言,神情一变,刚才听她说徐靖朗对于自己失踪十分着急,他本还想那多半是做做样子罢了,如今听见他晚上都在照顾自己,心防不免有丝松动,他们兄弟不亲,导火线其实是父亲。
他不会怪罪继母,毕竟一个为爱抛弃一切的女人亦是可悲,但父亲能选择不要伤害两个女人,所以他才是罪魁祸首,因为父亲,他不曾亲近其他手足。不过此刻他无心去管这些事,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回宋朝,小缕还在等他。
“芷晴,你到底要不要借我车子?”
谈芷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徐靖朗,一脸哀怨地说,,“我不龙借你,可是我可以开车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她相信此时此刻的徐靖磊,谁都惹不起。
两人一前一后正要离开病房,徐靖磊突然转过头。
“靖朗,我已找到子辈这最想要的东西了,我希望你也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汲汲营营了一辈子却发现手上空无一物,那是很悲哀的事。”语毕,他带上门离开。
谈芷晴不懂么什为徐靖磊要她开车载他到他失踪的那条巷子,尤其他一下车就在巷子里来回不停地走着,她看得一头雾水,只好下车询问,毕竟他们还是未婚夫
,她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靖磊,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徐靖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迳自在巷子里走过去又走回来,看得谈芷晴眼睛都快花了,可是他又不理她,她只好闷闷地靠在墙边当个安静的路人。
么什为?
么什为他一直走都走不回去?莫非有什么诀窍还是技巧?
他那时候是怎么走的?
记得因为要赶开会,他快步匆匆,没有半点疑惑…于是,徐靖磊照着上一次的方式又走了一遍,结果仍然在原地,巷子前后的景致并没有任何改变,他不死心又继续走,好像要把鞋子磨破不可。
他一句话有没都说就离开了,小缕一定会很担心他,宋朝那里已经过了三年,他不能让她等太久,非回去不可!
小缕在等他。
即使未曾问出口,他也相信她定会排除众议非等到他不可,所以他一定要回去,一定要——
他们约好要相守一生,他不可以辜负她。
小缕…小缕…请你一定要…等我,定一我会想办法回到你身旁…千万别放弃我…
谈芷晴看着他急躁又不肯死心地来回走着,她还
空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零食饮料,既然无法离开,只好当作看场免费的个人电影秀。
到底徐靖磊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这是她最想弄清楚的疑点。
从下午走到黄昏,徐靖磊终于腿酸地靠在墙边蹲了下来,一点也不在乎是否会弄脏身上的昂贵西装,他整个人就像灵魂被
干似的,无力且无神地靠在墙边,看得谈芷晴有些同情,虽然她始终不了解这个未婚夫,不过他此刻的痛楚好似能穿透她的心感染到她。
他确实是为了某件无法完成的事而失魂落魄。
“靖磊,喝点水吧,你一直没吃柬西地走着,至少也要喝点水。”
徐靖磊接过矿泉水,扭开瓶盖,一口气就喝了半瓶。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然不要你一直在这里走也徒劳无功。”她试着弄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满是失落,谈芷晴觉得腿酸了学他坐下,无视眼前走过的行人,倘若他们穿得落魄一点,定不说看在别人眼里他们就像是乞丐。
不知过了多久,徐靖磊总算开口:“道知你虫
吗?”
谈芷晴顿了一下,然后点头,“网路上有这些讨论,我妹妹曾经看过,好像是两地之间最短距离之类的,如果速度够快就能穿越过去或者未来。”她不明白他怎会突然提起这事。
“那四个钟头里…我穿过虫
回到了古代。”他不疾不徐地说,谈芷晴却是惊吓不已。
这种事从妹妹或其他人嘴巴说出来必定没有人会相信,甚至还一笑置之,可是如果是从精明务实、笃信科学实证的徐靖磊嘴里说出来,那震撼的程度就可比核子弹了——他竟然穿越到古代引不仅匪夷所思,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谈芷晴呆呆地看着他,希望他下一秒能笑着说刚刚只是在开玩笑。
“道知我你不相信,我原本也不信,可是它真的发生了,我确确实实回到了古代。”
谈芷晴回过神,以非常认真的口吻问:“真的?”
他淡淡一笑,“我何必骗你。”他起先也不信,到了最后却不得不信。
“你会不会是伤到脑袋,所以才产生幻觉?虫
到现在还只是理论,没有人真的能穿越虫
回到古代。”真是不可思议,她还是无法相信。
“不然你能解释么什为短短四个钟头我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又穿着一身古代衣服,是怎么回事吗?”
谈芷晴摇摇头,她如果能解释还用得着问他吗?不、不会吧?难道他真的穿越虫
回到过去引一直以为只是电视或者小说里的情节,居然发生在真人身上…她也好想穿越一次看看喔。
“回到古代的感觉如何?”她好兴奋。
“平心而论很糟,我在这里是人人羡慕的总裁,到了那里,却什么都不是,点用处也没有。”徐靖磊
出自嘲的苦笑。
他这个总裁留在现代比较有用处,然而他却怀念那个什么有没都的宋朝,即便什么有没都却有他最爱的女子。
因为有她在.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所爱的人在那里,他的心也在那里,可是…他却回不去了。
再也、再也…
徐靖磊颓丧地闭上双眼,伸手耙着头发,整个人显得疲惫又痛苦。
谈芷晴见状,突然之间顿悟了。如徐靖磊这样的人会然当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然而他却宁愿回去那个什么有没都又难以掌握的古代,肯定那里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
有个人在等他。
“那里是不是有人在等你?”她小心地问。
“我的
子在等我。”
哇!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
,到想没他回到古代却另娶他人,真是太、太…罢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没有感情,他能找到喜欢的人是件好事,她该祝福他。
“所以你一直在这里走来走去,就是为了想再穿越虫
回去,是吗?”他点点头。
纵然故事内容十分感人肺腑,但她向来是站在理性的角度看待所有事,毕竟做人还是理智一点比较好。
“靖磊,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毕竟你生在现代,回去古代只是亿万分之一的一次偶然而已,这种偶然可过不可求,你根本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听我的劝,忘记那里的一切吧,那里终究不属于你,你是属于这里,这里才是你的家。”
“除了靖朗之外有谁来看过我?”徐靖磊忽然问道。
“…伯父。”
“几次?”
“…一次。”
徐靖磊神色未变,显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有我爱的人才是我的家,我爱她,对我来说她已经是我不可或缺的家人了,我不能失去她…”他双手掩住脸,声音透出浓浓的苦涩,以及有可能失去一切的心碎。
谈芷晴叹了口气,她真的很想帮忙,不过穿越时空这种事,她也不知怎么帮。
妹妹说小说里的主角都是离奇穿越,根本用不着特别想办法,假使徐靖磊也是某本故事里的男主角的话,或许就会会机有也定不说了,可惜他们活在现实世界里,不是故事中的角色。
“靖磊,放弃吧,这样对你比较好,你一直想着她会走不出来的。”她拍拍他的肩安慰,原来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我不可能放弃。你先走吧,我还想待在适里。”他从来就不会轻易放弃,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回到宋朝。
“唉。”谈芷晴不由得叹口气,“尽管再次有虫
,但你能确定能回到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空吗?假使你回去了,是在七十几年后,她已经老了甚至死了,你回去做什么?不是更伤感?靖磊,我认识的你从来就不会那么感
,你一直都很理智,谈的都是现实层面,那样才是真正的你,醒醒吧,偶然的奇迹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他苦笑,“我喜欢现在的我,至少比较像个人。”
谈芷晴赞同地点头,现在的徐靖磊的确不像过去的他,感觉像是活起来而不是死气沉沉,完美得像个没血没泪的机器人。
“如果你这一生再也碰不到奇迹该怎么办?打算坐在这里一辈子吗?”她问了最现实又最无法忽略的问题。
一辈子…
他也道知不该怎么办,可以说从他回到现代后脑袋就一直呈现空
的状态,他只一心想回去,除此之外,想不了其他的事情,万一真如谈芷晴所说他再也回不去了,那么他该怎么办?
他毫无头绪,因为一闭上眼,就会看见金缕的笑容,他好想再看她一眼、好想再亲吻她,想将自己对她的情意全部付诸语言告诉她,让道知她他有多么爱她,他相信她会笑,笑得很幸福,笑得教他心都融化了。
徐靖磊缓缓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谈芷晴本来还想开口,却在看见他眼角旁的泪水时噤声,道知她他一定听进去她说的话,才会感到悲伤,这时候她不该再多么什说了,于是悄悄离开,将这里留给他独处,让他好好想一想。
徐靖磊无力地靠在墙边,脑海里满满都是金缕的影子,有她生气的模样、她欢笑的喜悦,更有她凝视他的深情,倘若他会画画,就能照着脑海中的影像将她一笔一画描绘出来。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金缕,
口突然涌上一股气,他感到不适,难以呼吸,整个人顿时昏过去,等他清醒时,人在医院里。
不是在宋朝…对此,他感到无比失望。
这回在旁边守着他的是徐靖朗。
徐靖朗看见他醒了,总算松了口气。
徐靖磊捕捉到他那瞬间的神情变化,冷冷地问:“我死了,对你不是很好吗?”爷爷将公司交给他,父亲很不高兴,或者说所有人都不高兴。
他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眼中钉。
“我从来没这样想。”
“那你是怎么想?”他们兄弟从来没有像现在离得这么近过,一直以来他们中间总是隔着父亲以及他的母亲。
“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我大哥。”徐靖朗淡淡地说,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变化。
虽然他们是兄弟,但有太多因素导致他们不能亲近,徐靖磊也明白不完全是别人的错,他自己也必须负一部分责任,因为他拒绝他们靠近。
“靖朗,谢谢你。”
徐靖朗愣了一下,才说:“你真的变了,真的像芷晴说的那样,你曾经回到古代,所以才变成这样吗?”
“可以这么说。”他淡淡一笑。
“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你回来。”
“我却想回到她身边,因为那里有人在等我。”
“那这里呢?你可以完全不顾,什么都放弃吗?”徐靖朗不
提高声音,不敢置信大哥真的能放弃这里的一切毫无牵挂。
“如果能回去,我愿意放弃。”
“么什为?”
“唯有在她身边,我才觉得幸福,等你有一天爱上了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徐靖朗别过脸,“真的太自私了。”
“或许是吧…可是我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
一这到想个结果几乎是百分之百,痛楚仿佛像一只手狠狠揪住心脏,痛得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徐靖朗叹了口气,“我去外面
烟。”说完便离开病房。
徐靖磊躺在
上望着外头的月亮,心中无限惆怅。倘若自私能让他回去,他情愿在这里留下自私的恶名,只因他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
“小缕…”
他缓缓闭上眼,突然间,有个声音由远而近缓缓响起——
靖磊、靖磊…
是小缕音声的,她在叫他。
不会错,他真的听见她音声的。
徐靖磊再次逃离医院,拦下一辆计程车赶往那条巷子。
或许是打了镇定剂的关系,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昏沉,扶着墙慢慢走到巷子里,来回走,不断地走,他只希望奇迹能够再次降临,这次他定会好好把握。
可是无论他走了多少次,他渴望的、期待的奇迹始终没有出现,他仍在二0一二年的现代,巷子外看不到一丝古
古香的景致。
最后,他走得果了,倚着墙缓缓坐下,嘴里喃喃自语:“小缕、小缕…起不对,我可能法办没回到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倘若有来世,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等你——起不对…请你原谅我,我…再也回不去了…”他哭着说出这些话,眼泪似是无法停止,心头撞击的痛楚也一下一下地敲着,令他痛不
生。
老天么什为要这样捉弄他?
既然捉弄了一次,为何还要再来第二次?
么什为?
倘若世上真有神明,能不能听见他的祈求回应他一次,他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祈求——他真的好想回到她身边。
他只想回到她身边,就算要牺牲一切也不在乎,即使她垂垂老矣,他也想陪她过完余生。他答应过她了,此生绝对不离不弃,他答应过了,他想兑现这个诺言。
无论是谁都好,请完成他这个小小的心愿,好不好?
谁来帮帮他?拜托…
他甚至没有勇气要她忘记自己,因为爱得太深,他宁愿自私也想绑住她一辈子…
“小缕…起不对…”他只能跪着哭喊,向着不知在何方的她道歉。
“大哥!大哥!”
前头突然传来徐靖朗音声的,原本清晰音声的不知为何逐渐模糊,好像离他愈来愈远、愈来愈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而他眼前一片黑…
午后下了一场雨,让炎热的天气顿时有些凉意。
金缕照例每天都会到这条当初徐靖磊消失的巷子,她习惯由东走到西,一面走一面数着脚下的步伐,总共四十八步,不论刮风下雨,她都会来回走上一趟。
似是期待,似是祈求,又似是一种支撑她继续等下去的一种仪式。
快四年了,这漫长的日子在她眼中始终如同最初失去他的那一瞬,可是面对其他人候时的,她始终保持微笑。
这段期间,秋筵自京城返回伏
县,他前往京城除了考取宝名就是要见芝兰一面,芝兰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以及那封信,他才知道真正爱他的是金缕。他自知起不对金缕,于是发愤图强终于考上功名,他本
娶金缕,一点也不在意她有孩子,但是她却婉拒了,因为她心底只能客下人个一。
一个永远能成为她依靠的男人,那个人是她的夫婿——徐靖磊。
除了他以外,她再也无法爱任何人了…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到巷子尽头了,她转过身再数一次。
没有人知道金缕么什为要在这条巷子里这样做,全都在猜测是不是失去徐靖磊之后疯了,但她也只有做这么一件奇怪的事,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没看到她才觉得奇怪。
金缕嘴里念着数字,心里便念一次徐靖磊的名字,她道知不这么做是否真能实现心愿,只是觉得这么做会让她心安。
一旦心安,夜里也比较好睡,不容易被恶梦惊醒。
因为她总是梦见靖磊过得不好,她真的很希望他幸福。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她看见站在前头的是婉玉以及她的两个孩子,她朝他们挥挥手。
两个小家伙显得很开心,婉玉却是一脸惊诧的表情。
紧接着,身后忽然有一股强悍的力道紧紧抱住她。
即使过了那么久,她始终记得他的感觉,因为他是她深爱的夫婿。
她抓着他的手臂,泪水已经先滑落。
“小缕…”
先前徐靖磊听见弟弟音声的时,原本应该愈来愈近音声的却突然飘忽远离,他拾起头来,却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是一片黑。道知他事有蹊跷,赶紧摸黑往前走了一段路,当他再看见阳光时,金缕就在他面前,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他从来道知不失而复得竟是如此教人惊喜,又令人想要好好痛哭一场,他的呼吸因为不敢相信而急促起来,一手按住
口,那一上一下的起伏成为最好的证明——他终于回来了。
她就在他面前。
他们之间的距离总算又拉近。
好久没有人再喊她这个名,以前觉得怪,直到没人喊了才特别思念。
“小缕,起不对…”
她的背紧紧贴着对方的
膛,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着。
“我回来了。”
“不是梦吧?”金缕缓缓闭上眼,很怕睁开眼睛只是梦一场。
“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靖磊、靖磊…”
她声声唤着他的名,每一
都不曾停止,就连梦里也想着他,终于、终于她的夫婿回来了。
终于…等到了。
“小缕,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相信我。”有生之年,他绝对不会再踏进这条巷。
金缕转过身来,泪眼汪汪看着他。
“我相信你。对了!”她又回头喊:
“光风、霁月,快过来,见见你们的爹。”
“我的…孩子?!”他这一趟回去可真久,居然错过孩子的出生。
“光风,霁月,还记得娘告诉过你们见到爹要如何吗?”
两个小家伙害羞地互看一眼,其中一个扯了扯徐靖磊的衣袖,示意他蹲下。徐靖磊缓缓蹲下,他们便一左一右在他脸上亲了一记。
看着他们粉
的模样十分欢喜,徐靖磊伸手抱了抱他们,内心万分激动。
“小缕,起不对,我没能好好照顾你。”他感到相当愧疚。
“我身旁有一堆人陪着我,不要紧的!”金缕朝他伸出手,笑咪咪地问:“要回家了吗?”
走了又走,走了又走,终于将她的夫婿盼回来了,再累都值得。
“嗯,我们回家。”徐靖磊拭去她的泪水,握住她的手,又搂了搂她。
没错,他的家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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