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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雨过后,整座苍郁山林浸*在一片云雾缥缈间,放晴的天空隐隐约约见到一道美丽彩虹。

 史皓岚踢一下马腹,策马从避雨的山里步出,深邃黑眸漠然的看着眼前这座隶属于他家产业之一的丰富山林。

 他这一路上山勘察,竟得不断避开猎户所设的铁齿夹、隐藏在草丛里的挖空陷阱,甚至是一条条隐蔽在茂盛枝叶间的套绳陷阱时,黑眸迅速闪过一道冷光,看来城中的传闻是真的,这座有狐群出没的山林,已然成为猎捕狐皮者的天堂。

 而他的堂哥赵聿轩显然放着正事没做,不该做的事倒是做了不少。

 朱云亦策马从山里步出,看着飘逸出尘、相貌俊美的好友,身着一袭圆领云缎白色袍服更衬出他略显清俊而单薄的身子,再加上处在这雨后云气缥缈山间,猛一瞧,还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韵,似要飞天而去。

 相较之下嘛——他不由得蹙眉,低头打量起自己。

 他一身紫袍、贵气人,同样也有一张好看的皮相。

 只不过,他的骨架比好友壮了些,肤也比好友黝黑了些,明明他才是皇亲国戚,可‮到想没‬他们这对“黑白配”好友,看在乐城县不少老百姓的眼中,好友竟成了弱不风、需要他这名虎背熊的保镳戒护的文弱主子。

 真是见鬼了!而一想到还要在这养了好多井底之蛙的城镇待上一段时,他就想叹气。

 在两人思绪翻涌间,山里陆续策马走出七、八名随侍。

 他们不解的换着目光。雨都停了,怎么还不打算下山吗?他们已经困在这个山里好久了。

 朱云吐了口长气,看着动也不动的好友,不叹道:“说来,你那个跟你不同姓的堂哥真的叫扶不起的阿斗。”见好友漠然的扫视这片不见半点开垦痕迹的山林,他明白,这个满脑子木材的好友想的仍只有木头这事儿。

 史皓岚黑眸一凛,未再多言。

 然而身为他的至好友,又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七皇子,朱云可没有好友这么好的脾气。

 “我说的不对吗?赵聿轩那家伙不该念吗?他辜负你跟你父亲的期待,耗在这里多久了,可这座山横看竖看都还是一座山而已。”

 说起史家从事林木生意已有百年历史,生意由南到北都有,势力之大,材质之好,连他们皇家也只向史家订购相关制品,因供需大,所以财力雄厚的史家更在全国各大盛产林木的省县收购土地,进行开发,以利林木运输。

 至于那个不长进的赵聿轩,跟他爹的志气差不多,他爹明明娶了赵王爷的独生女,感觉却像入赘,不仅让长子史聿轩改姓赵,还让这不长进的家伙养尊处优,也养成好逸恶劳的个性,两年前,跑到史家去学习木材生意,学不到一年,就大拍脯的说要到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来进行开垦,让大家眼睛一亮,结果呢?连半条象样的路也没开出来!

 史皓岚看着好友,“我们去山庄。”

 “当然,去算帐,我们这一趟根本是白跑了!”朱云点点头,先行策马而行,史皓岚随即跟上,几名随侍殿后。

 看着前方,史皓岚小心的在狭小山径间骑乘马匹。唉!也难怪好友会生气。

 堂哥来这里是探勘地形、开疆辟土及建造运送木材的水陆交通,但整整一年过去了,他惟一办到的,就是挖了他史家一小角金山银矿,在山上建造一栋豪奢山庄,从城中招来女夜夜笙歌。

 当这些风声传到父亲耳中,即命令他走这一趟,除导正堂哥的行为外,也取代堂哥的工作,将荒废的开发工作快快进行,毕竟父亲预期中的工程已延宕了一年,巿场上对史家木材的需求量渐扩大,实在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

 而这整座山林,光看眼前这一排排壮枝干、高耸参天的林子,就很值得开发。

 好友直驱前行,然而,右前方树丛里的一抹白却吸引住他的目光,他高举起手,示后身后的侍从停下马匹,他立即翻身下了马背,径自走了过去,就见一只白狐倒卧在一只铁齿夹旁,他蹲下身子,发现狐狸并非铁齿夹所伤,检查牠的身体,这才发现牠右脚是被蛇咬伤血,由这咬痕判断,幸好并非毒蛇,不过,万一让巡视的猎户看到了——

 他立即一把将狐狸抱起,坐上马背,策马前行。

 前方,朱云已停下马儿等他,本以为他是被什么事担搁了,‮到想没‬见他竟然抱了只狐狸上马,再仔细一看,这只狐狸还呈现淡淡的粉白色,很特别,也很漂亮。

 “怎么?想抱回去养?”

 “牠受伤了。”

 “那一定是你堂哥做的好事。”朱云不屑冷哼。

 “牠是被蛇咬了。”

 “那牠也一定是为了要逃开猎人陷阱,不小心踩到那条蛇才被咬!”朱云很不满赵聿轩,丢下这句话,就策马前行。

 史皓岚摇摇头,跟着前进,一行人往山下去。

 富丽堂皇的夏紫山庄坐落于茂密山林间,由高贵石材建造,占地宽广,庄里又分为数区,其间亭台楼阁、假山水举目可见,各个院子皆是花团锦簇。而在大雨洗净山林后,青山更翠、视线更明,远方白云缭绕山头,清风拂来,有树香、草香、花香,本该是一处引人入胜的幽静,此时却是秽词不时入耳。

 “来嘛,樱,让我亲一下。”

 “赵爷,你好坏,人家都坐在你大腿上,还被你偷摸了好几把,现在却想亲吻樱的。”秋红娇声争宠。

 “是嘛,秋红都酥半luo…”

 樱嗲声嗲气话说了一半,就教两名阔步走进来的俊男子吸引住目光,顿时一双媚眼闪闪发亮。

 ‮是其尤‬那名抱着狐狸的俊雅男子,体型虽然纤瘦了些,可是那股不入世俗的飘逸气质,简直让人看得心魂都要飞了。

 赵聿轩着实‮到想没‬堂弟一行人会这么快就回来。依堂弟的个性,应该会耗上一整天才是,所以他才会趁机娱乐一下,哪知…他脸色尴尬,连忙推开坐在怀里的秋红。

 这时慢半拍才跑进来的杜总管,急急的将一屋子衣衫不整的红楼姑娘们全带出去。

 方面大耳的赵聿轩一见堂弟两道冷峻目光向自己,一颗心登时忐忑不安。

 史皓岚抱着白狐走近他,“这只小动物虽不是由铁齿夹所伤,但在牠之前,有多少狐狸因此被捕获,相信堂哥比我清楚才是。”

 他别开脸,心里却在咒骂那些向他租用山地的猎户。早就通知他们得暂时将陷阱全部撤掉,这下好了,被逮个正着。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狐狸皮火红,堂弟手上那只狐狸皮,特别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爹近一、两年身体微恙,我希望你也能为他积德。”话说得含蓄,但语气很坚定,希望堂哥不要造孽杀生。

 “呃…是。”心不在焉的赵聿轩连忙回神应是,但没听清楚他的话。

 “还有,若堂哥吃不了苦,我建议堂哥今晚就可以收拾行囊回家。”

 “他吃得了苦”朱云不的瞪着脸色丕变的赵聿轩一眼,“算了吧!我要先回房休息,晚膳时再叫我。”懒得跟他算帐,转身先行回房。

 史皓岚也抱了狐狸往自己的房间迈去,赵聿轩却笑咪咪的拦住他的去路,“我抱吧,你一定累了——”

 “不必了!”他可没错过堂哥贪婪的眼神。

 赵聿轩瞪着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也是一肚子的火。他不过是找点娱乐,有那么严重吗?

 时已入夜,万籁俱寂,夏紫山庄沐浴在溶溶月下,赵聿轩早在豪奢宏伟的冠云楼里呼呼大睡,朱云也在垂柳环伺、典雅华贵的霞光楼与周公下棋,至于史皓岚,山庄的正主儿反而在较偏僻但幽静清雅的揽月斋与狐共眠。

 揽月斋里,烛光随着夜风摇曳,躺在上的一人一狐,在光影忽暗忽明下,多了一分诡谲气氛。

 突然,小白狐动了一下,接着,眼睛也动了一下。

 奇怪?怎么这么热,还有“怦怦怦——”‮音声的‬,好吵喔!

 胡蕾蕾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视线定焦后,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被圈在一个男人的怀中,吓得她的三魂七魄差点没飞离。

 他…他是赤luo的!胡蕾蕾杏眼圆睁的瞪着那偾起的肌。这——人皮贴着狐狸皮是怎样?想试试她的有没有很舒服?很保暖?很柔软?

 太可怕了!她的背脊发寒,心脏差点无力跳动,呜呜呜…她是成仙,已经可以化成人形,可还没有法子变法术,要不,此刻变成刺猬多美好啊!

 对,赶快再变回人形就不会被剥皮了!她怎么这么笨。但咒语是…

 就在此时,史皓岚感觉怀里的小动物动了一下,他蹙眉睁眼,深邃的黑眸对上一双美得不可思议的狐狸眼,他揪着眉心,似乎不明白这只狐狸怎么会跟自己在一起——

 既然救了牠,就好人做到底,免得有人半夜赶工剥狐狸皮!

 是了,是朱云硬将小动物到他上!因为就连用晚膳时刻,堂哥跟他的随侍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让他放在椅子上的这只白狐。

 他、他、他醒了!与这双深邃人的大眼睛对上,胡蕾蕾吓得头皮发麻。

 她心跳失速,害怕得不得了,看他伸手要抓她时,想也没想的就跳起来闪躲,然后踩过他的身子跳下去。

 “等等。”

 史皓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小白狐纵身一跳上了矮桌后,踢倒了花瓶,害花瓶碎了一地后,牠慌乱的又跳下地,史皓岚担心牠横冲直撞会伤了自己,又怕惊扰到他人好梦,不得不下来个半夜抓狐。

 他要抓她了,是要剥她的皮吗?

 在摇曳的昏黄烛火照耀下,处在这间陌生的房子里的胡蕾蕾,吓得东奔西跑,一下子跳到椅子上,一下子又爬上柜子,一下子又钻进桌子底下,所到之处,乒乒乓乓声不断,但她没空理会,此刻逃命要紧!她埋头直管冲!冲!冲!

 一旁的史皓岚开始怀疑这只白狐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看牠跑跳如此灵活,后脚的伤应该无碍了,他还好心的打开房门、窗户,好让牠自己跑出去,‮到想没‬牠要不在原地冲撞,要不就直绕圈圈。

 他干脆站在牠“必经”之地,一把拎起牠。

 惨,被抓到了!突然被揪到半空中的胡蕾蕾,心脏差点没停摆,再次与这名俊美的男人面对面时,她紧握着小拳头,想给他那俏的鼻子一拳,好让他痛得放开她,不料挥舞的手反被他揪个正着。

 ‮道知不‬牠有没有受伤?史皓岚将牠放到桌上后,将牠四肢呈大字形的检查起来。

 他想干啥?胡蕾蕾直觉的要把身子阖起来,但男人的一手扣住她双手,她被迫敞后,脑袋也开始胡思想起来。听说,剥皮的第一刀就是从口这儿划下,才能保持皮的完整——她吓得脸色发白。

 咦?不要!他、他手摸哪儿呀?拜托!她的胳肢窝好、好,害得她扭来扭去,跟条虫没两样。住手!救命啊!她在心中吶喊着。

 “咯咯咯…”她终于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正在检查白狐有无伤到自己的史皓岚顿时一愣,怔愕的瞪着眼儿弯弯、嘴儿开开的白狐,“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吗?狐狸会笑?”

 “咯——”胡蕾蕾听了急忙闭嘴。

 他浓眉一蹙,随即摇头失笑,“荒谬!”

 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他放开白狐。

 ‮到想没‬一骨碌站起身来的白狐竟然张嘴咬了他的手一口后,便急急跳下桌子,头也不回的奔出门外。

 该死!史皓岚瞪着手上的咬痕。果然,禽兽就是禽兽!好心救牠,反而被牠咬一口。

 胡蕾蕾一冲出夏紫山庄就拚命的跑跑跑,即便冲进林子,仍死命的跑,用力的跑…呼呼呼…跑跑跑…呼呼呼…死她了!直到回山上温暖的窝后,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再化为人形,走进宅院。

 灯火通明的狐狸窝早已飞狗跳,若不是胡媚跟几名长老级的老狐狸严其它狐子狐孙们出门,担心他们在夜晚的森林误踏猎户陷阱造成更多的伤亡,只怕一大堆狐狸早已满山跑,只为找寻失踪的胡蕾蕾。

 甫进门的胡蕾蕾看着一群人在厅堂里彻夜未眠,还搞不清楚状况,众人就已冲向她,又叫又笑,“蕾蕾回来了!蕾蕾回来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再见到妳只剩狐狸皮呢!”心急如焚的胡少冈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是差点被剥皮了…”情绪激动的胡蕾蕾,一古脑儿的将自己的惊魂记劈哩啦的说了一大串,其间还眼泪、鼻涕齐飙,惹得其它亲友也是涕泗纵横,好不凄惨。

 众人落泪,胡媚却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睨着胡蕾蕾,看得她含在眼里的两泡泪水也直想掉落,其它人也终于注意到胡媚怪异的眼神,不面面相觑,不敢再哭,一时之间,厅堂里一片静悄悄,偶尔只听得见夜风的低、松涛的沙沙夜曲。

 “胡蕾蕾,妳又忘了带眼睛出门了。”胡媚走到居中的红绸缎宝座坐下,一手柔着眉宇,头疼又火大。真不明白,狐子狐孙中怎么会有这种天兵?

 “啥?”胡蕾蕾仍是一脸呆样。

 但其它亲友,胡少冈除外,已看出胡媚那双勾魂的美眸窜出熊熊怒火,全都不着痕迹的后退再后退,双手紧紧摀住耳朵,因为狐狸女王要发威了!

 只有站在胡蕾蕾身边的胡少冈还笨笨的,煞有其事的看了她那张可爱又美丽的小脸蛋一眼后,竟不怕死的指着脸色倏地一绷的胡媚爆笑出声,“哈哈哈…媚嬷嬷妳老花眼了——”

 “砰”的一声,胡媚大力搥桌,怒声咆哮,“你给我闭嘴!”

 胡少冈连忙摀住嘴,胡媚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气过头,她可不想长出皱纹来!

 “还有妳!”她咬牙切齿,瞪着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胡蕾蕾。要她不生气简直比登天还难!“有人要剥妳的皮,会费事的先包扎妳的狐狸脚吗?是怎样?这样价格比较好吗?”这小狐狸怎么这么笨?真是丢他们狐狸的脸!

 胡蕾蕾一愣,头一低,拉起裙襬一看——

 绣花鞋上方清楚的包着一圈纱布,她想起来了,她遇到蛇!然后呢?她被蛇咬了?她很快的蹲下身,拆掉纱布——这两个咬痕分明是蛇吻,难道…

 敢情是那男人救了她、还替她包扎,结果她不仅想给他鼻子一拳,最后还真的咬了他一口,恩将仇报?天啊!丢脸死了!

 胡媚看着她突然涨红的小脸,就明白她懂了。“别让世人以为我们狐狸不懂得感恩图报,明儿个一早,妳就给我回到妳恩人身边去。”

 “要我去报恩可、可我被蛇咬了,可能会死耶!”她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受伤的脚。

 她要气疯了!“该死的!妳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生气?如果咬妳的是毒蛇,现在妳还能活跳跳的站在这里吗?”胡媚气到放声大吼,吼得她气如牛。

 胡蕾蕾一听愣住。也是啦!可是…她绞着十指,妄想当鸵鸟。

 “但、但是他、他婆好吗?既然那蛇没毒,让躺在地上的我休息一下就会醒了,没事干么抱我回家?还抱着我一起睡?我又不是猫。”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曾听常下山的狐仙们说,有不少皇亲国戚会养猫当宠物呢!

 胡媚已经气到不想再说了。她想拔头发、她想咬人!‮到想没‬——

 “其实猫跟狐狸猛一看也很像——噢!”永远跟胡蕾蕾站在同一国的胡少冈祸从口出,惨遭媚嬷嬷拔头发、咬手臂,他泪的边逃边叫,“我说错了什么?”

 胡蕾蕾趁此混乱,逃回房里。

 有时候,她也是的啦。不过,报恩?不要吧,那多丢脸啊!她忘了告诉媚嬷嬷,在她离开前,狠狠咬了恩人一口,这下她怎么有脸回去啊?

 不要行吗?

 第二天,一只狐妹妹误踩陷阱,被倒挂在半空中,听狐妹妹形容救命恩人的外貌,胡蕾蕾确定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第五天,一只资深狐狸爷爷也误踩陷阱,跌入深坑里,还是他放他走的。

 后来,媚嬷嬷亲自下山一趟,打探那个救狐狸的大善人,听说他是江南最大木材商贾的当家大少爷,史皓岚,年二十有七,才貌俱全,而且显然是爱护动物的有心人,山上许多猎户的陷阱全在他的命令下,一一拆卸,好还给他们狐族一个无忧无惧的生活空间。

 也因此,媚嬷嬷再次将迟迟未行动的胡蕾蕾给揪到眼前,开始传授做狐仙“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的大道理。

 而这堂课从白天上到天黑黑,胡蕾蕾听到头低低,还‮住不忍‬打起盹来,频打呵欠。

 有难同当的胡少冈,也坐在她身边听媚嬷嬷念经,一边当她可以依靠的柱子,一边还得忍住瞌睡虫入侵,好替她抱不平,“媚嬷嬷的话没错,可是奇怪的是史皓岚吧?”他一脸的不以为然,“没事一直救狐狸,他不烦啊——噢~干么打我?”

 “何只打,我还想捏你呢!”说得累了,胡媚干脆起来活动筋骨,两手捏着他的脸皮,直接当麻糬柔,顺便消消火。一个胡蕾蕾就已让她减少几年寿命了,他凑啥热闹?

 “痛啊,媚嬷嬷!”痛得唉唉叫,但因为要当蕾蕾的柱子,再痛他都不敢逃。

 “会痛就闭嘴。”她收手,盯着早已吓醒的胡蕾蕾,“明白要报恩了吧?”

 她咽了一口口水,“一定要我去吗?”言下之意,是知道要报恩了!

 胡媚总算笑了,还一脸慈爱的给她一个大拥抱,“妳是我们这一窝狐狸中道行最高的,当然派妳去。”

 狡黠一笑,还向其它狐狸使个眼色,大家很有默契的迅速往胡少冈移动,立刻把他就地掩埋——迭罗汉的把他在最下面的那一个后,胡媚才放开胡蕾蕾,但继续让她背对着后面那座狐狸山道:“去吧。”

 “可是,我是这一窝狐狸中道行最高的吗?”胡蕾蕾眼惘,一副她怎么‮道知不‬?“不是媚嬷嬷吗?”

 “我是指以千年道行来算,当然是妳最高的,是不是啊?”她脸不红气不的更正,再向后方抛出媚眼。

 “是!”众狐像合唱似的大声附和,当然,除了被得快口吐白沫无法出声的胡少冈外,但他也不会反对这句话,因为修道一千年整的只有胡蕾蕾。

 众望所归,胡蕾蕾只好在媚嬷嬷的指导下乖乖的去报恩了。

 而差点没被扁成狐狸地毯的胡少冈,酸背痛的直起身,眼眶含泪的控诉这些没心没肝没肺的亲朋好友,“不人道!待动物!”

 “我们本来就不是人!你这个笨蛋!”胡媚乐得直接送他一拳。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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