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着来临的深夜,苏心辰果然像她说的那么麻烦。
半夜一点在
上滚来滚去,睡不着觉,后来也是出动硬要跟她同
共枕的男人,出门帮她买草莓。
半夜顶着寒风出门的男人没么什说,开着车子绕了市区一圈,终于在某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超市里买到草莓。
当他拎着草莓出现在
子面前,照例又赢得她的欢呼时,他觉得这袋草莓所受到的
比晚餐的那袋
圆大多了,但忙着洗草莓、吃草莓的小女人可能没啥感觉。
因着难搞的食欲,想谈离婚的小女人默默拜倒在他的西装
下。
“小辰,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言征人的语气有点犹豫。
住到老婆家的第三天夜晚,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搂着她削瘦的肩膀,轻声询问。
“什么?”她抬起头,嘴里满是花生香气。
晚上十点,白玉小手捧着城隍庙旁的阿福润饼,苏心辰已乐得两颗眼睛眯成一条线了。
“你从怀孕后,一直都是这样,随时都想吃东西吗?”他的口气艰涩。
“是啊!”她点头如捣蒜。
“先前我很忙时,你怎么办?”
今天,他已经帮她出门五趟,光是应付她渴望夜市小吃跟新鲜水果的肠胃,就有些忙碌。
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把口中的萝卜丝混炒高丽菜的馅料
入咽喉,一手捂住小嘴,缓慢说明,“就忍耐啊!不然怎么办?先泡杯牛
、吃厚片土司…想办法把肚子
。”
尤其某些地点,并不是在家附近或交通便利的地方,她也懒得为了口腹之
搭计程车去购买,只能把饥饿威压过去再说。
言征人想到他冷冽的住处,她住在里头,孤单地等着他,还要忍受因怀孕而改变的体质,就倍感心疼。
到想没当他的老婆这么辛苦?他长长叹口气,摸摸她的头。
“我会补偿你的!”他郑重发誓。
“喔!”苏心辰看了夫婿斯文的侧脸一眼,闷闷回应一声,脸上却没有很高兴的表情。
“你不相信我会做到?”他牵起她的小手,在手背上轻啄一下。
“没有啦!”她干笑地回应。
若是以前,他对她做这种亲密的动作,她会甜在心里,乐到睡不着觉,可现在这到想些示爱的动作,全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妈,她的心就苦涩不已。
“我会对你很好的,相信我。”言征人想找回她眼中曾有的快乐。
愣了半天,轻靠在他
膛的苏心辰才开口,“喔!谢谢。”
除了这个,她不知该么什说?
客厅里,除了电视里传出的声响,再没有其他。
“没事快回家!”从南部收租回来的苏国泰夫
,看到女儿跟女婿似乎回复到相敬如宾的状态,感到很满意,不由分说,便急着把小俩口赶回家。
对于婚姻的问题,苏心辰从积极行动到消极面对,
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夫婿走了。
把车子停妥,两人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言征人站在
子身旁,左手拖着她的行李,右手想牵她,却被她甩开。
“不要啦!”还在生闷气的苏心辰,抗拒这种亲密的动作。
“你最近很有主见喔。”知道
子还在闹别扭,言征人轻声叹气,手臂往前一揽,顺势拥住她的肩。
“我原本就这样!”身子一缩,她闪过他的动作,快速往社区外走去。
“家在这边,你想去哪里?”他站在警卫室大喊。
“买杂志。”苏心辰漫不经心地丢出三个字,头也不回,往超商走去。
言征人凝视着老婆的背影,俊朗的脸庞
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他当然知道这是他冷落她好几个月的报应。
不过实际感受到被淡漠有礼的行为拉开距离。真的很寂寞。
他对她,真的做了很糟糕的事!
独自走到超商的苏心辰,站在杂志区,挑选她喜欢的书本,长版外衣挡住她较为圆润的身形,其实也看不出她已怀孕六、七个月。
她已经对附近的商店了若指掌,不管在里头喝咖啡或看书,都能享受店内的气氛,自得其乐。
窝在这里,她可以不去面对她的丈夫只在意她肚里孩子的事实…天色渐渐黑了,超商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她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姐,你怎么人个一在这里?我请你喝酒吧!”一个在咖啡座喝得醉醺醺的醉汉,已把超商当酒吧,看到窝在角落翻看杂志的苏心辰,禄山之爪立即伸出,想碰她的小手。
思!好重的酒味。
她连退两步,一手掩住鼻子,忍住想吐的冲动,未料背脊却抵住墙壁。
“小姐,不用跟我客气,我酒买很多…”一手拎着酒瓶,另一手想抓白
小手的醉汉没料到会被她闪开,连忙再接再厉。
“你走开!”被吓一跳的苏心辰无路可退,只有把手中的书本丢向他。
砰的一声,他被书本击中额头。
“拿东西丢我?”醉汉一手捂住头,脚步东倒西歪,他老羞成怒地扬起拳头想打她。
苏心辰吓坏了,赶紧蹲下身,两手抱头,就怕被醉汉打中。
“我老婆要你走开,你没听到吗?”低沉的嗓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预期的拳头没落下。
是言征人!
苏心辰松口气,茫然无助地蹲在地上,凝视着神情无比严酷的他。
“有没有怎样?”一手扣住醉汉手腕的言征人,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得仿佛可以刮伤人。
苏心辰被吓得说不出话,两脚发软,只能傻傻地看着他,不断摇头。
“你哪来的?”醉汉的两手
挥。力气极大无比。
前来喝止的言征人确定
子没事,俊脸浮现达不到眼底的笑意,只见他左手一挥,右脚一踢,踹中醉汉的肚子。
砰的一声,醉汉瞬间脸色惨白,高大的身躯往后倾跌,整个人撞倒书架,而排在一步宽后的两、三个货物架,也像骨牌般,一个
倒一个,瞬间倒得
七八糟。醉汉手上的酒瓶也因为过度的撞击力道而打破了,顿时,呛鼻的酒味四溢。
“你没事吧?”懒得理被他打趴的醉汉,言征人走到
子身旁,扶起
受惊吓的小女人。
“没事。”她轻声回应。
到想没斯文的夫婿竟然像武打明星般,打趴喝醉的大汉。她傻傻地看着他的脸庞,像是从来不认识他。
而躲在柜台的超商女店员,一边偷看情况的发展,一边拨打紧急电话到附近的警察局,把警察叫来。
“我们…”言征人只想尽快把
子带离现场。
“小心!”苏心辰尖叫一声。
没来得及反应,砸破的半支酒瓶就刺进言征人的左手臂。
圭口征人也没有回头,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般,右手肘往后撞击,再次击中偷袭他的醉汉的
腹,醉汉弯
倒地,这次真的起不来了。
另一个躲在仓库的女店员拿着拖把冲了出来,使尽吃
力气压在醉汉的背脊,就怕他又爬起来伤人。
“呜…叫救护车…我老公
血了…”苏心辰看到言征人的手臂扎了好几个酒瓶碎片,住不忍放声大哭。
“我没关系。”言征人摇头。
“都叫了、都叫了…”远处的警笛声伴随着女店员的慌张叫声响起。
“呜呜…”苏心辰哭个不停,眼底的泪水不停落下,她没空擦,只想拔去
在失婿衣袖上的玻璃碎片。
“没事,别哭了。”他轻声安慰。
“都
血了,怎么会没事?”苏心辰不停四处张望,看到两辆警车停在超商门口,赶忙跟他们挥手,就怕超商一团
,警察会没看到他们。
“你没事就好了。”言征人伸出手,抹去她颊上的眼泪。
说真的,听到那句“老公”,比什么都让他感动,手臂上的伤对他来讲,已无所谓了。
两人到医院处理完伤口,又到警察局做完笔录,才相偕回家。
苏心辰紧紧环抱着言征人没受伤的另一只手臂,像面对失而复得的宝贝般,态度非常珍惜。
“你怎么会…”看着他经过包扎的手臂,她的眼底不只一点心疼。
不过,对于夫婿的琐事,她还是有很多疑问的,比方说他的手脚功夫,比方说他怎会突然出现?
言征人当然知无不言,一一给予解答,但是对于自己突然出现,打趴醉汉的事,他认为这实在不用问。
“么什为?”她眨眨眼,不解。
“这哪算突然?我明明就是跟在你后头出去的。”言征人把寄放在警卫室的行李箱领出,两人搭电梯,回到住处,“你喜欢装小姐,引别的男人注意,我不跟行吗?”
稍稍丰腴的小女人,混合着少女跟妇少的半成
韵味,一路上,已经招惹不少男人的目光。
“哪有?”对于他的指控,她不能接受。
“不然你么什为老挡住自己的肚子,不买孕妇装穿?不让别人知道你怀孕了?”他扬起眉梢质问。
如果今天那个醉汉知道她坏孕,应该就不会过来
扰她了。
“我…”苏心辰哑口无言,过一会,才开口,“我之前是学生,习惯把肚子藏起来。”
“你已经毕业了。”他郑重提醒她。
她生硬地回复,“我明天就去买。”
真是的,不穿孕妇装,就说她装小姐?这男人的口气也未免太酸了吧?
明明又不爱她,何必管她怎么穿?苏心辰不断在心中腹诽着。
“我陪你去。”省得她买不像孕妇装的孕妇装。
“不用吧?你不是有很多事?”嫁他之后,他从没陪她逛街过,她已经学会不奢望了,而且,她老听到他的手机响,想必公司那边累积不少事等他。
“我还在休假中,时间多的是。”现在就算商曜
Call到爆,他也没空理商曜
。
“你又不爱我,何必…”
“谁说我不爱你?我哪时说过我不爱你?”言征人质疑。
这个还用问?呆子都知道!
“你是为了小孩才跟我结婚的,我们婚前也间时没培养感情,当然…”
“我不喜欢你,会跟你上
?医生说怀孕,我会娶你?我不爱你,会追到你家去接你回来?会怕你勾引其他男人,坐在超商外,等你看杂志?”不说清楚不行了,不然这个爱记仇的小女人恐怕会误会他一辈子。
“你之前明明说…”她错愕地凝视着他。
“你从没想过,你之前说的事,我都同意,我还是想娶你,表示我真心喜欢你。当时,你明明还是学生,我娶你回家,是我比较累,我还是娶了,你有没都感动?”好吧!要算帐就来算帐吧!这些事一说清楚,不表示他对她也斤斤计较?
言征人无奈她叹口气。
“你狡辩。”苏心辰不相信,睁大眼看他。
“这哪算狡辩?商茸茸
我十几年,装病、装弱、装贤慧,我都能不理她,你认为你的手段比商茸茸厉害,我法办没对付你,非娶不可?更何况你父母并不同意你早嫁,我如果不想娶,你爸妈会看不出来吗?没能力养你跟小孩,他们会硬把你
给我吗?”
“耶?那个…”他的问题跟举证都让她哑口无言。
苏心辰到想没风度翩翩的言征人,老站在旁边,什么都不说,竟看得懂女人抢男人时玩的花样?
“所以你是喜欢我才娶我的…”一时间,她恍如走在飘浮的云端。
“我婚前,喜欢你,婚后,爱上你,我很期待我们未出世的小孩。”他轻抚她的脸颊。
他不想待在没有她的屋子,冷寂得如同一个死城。
先前,待习惯了,觉得没什么,跟她结婚后,想到拥挤的城市中有一盏等他回家的灯光,他的心就温暖无比。
他再是不也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只能待在别人家,分享他们剩余的温暖。
他喜欢这样的改变,并享受这样的改变。
“可你在外头明明有其他女人…”她还是不相信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哪有?”哪来的八卦?
“怎会没有?你的脏衣服几乎都没拿回家,你自己看。”苏心辰特地把他拉进浴室,让他看放置脏衣服的竹篓,“你之前在外头出差两个礼拜,竹篓里什么有没都。”
他一回台湾,先到的地方如果不是公司,就是那个女人的住处吧?那又何必跟她装蒜,说爱她呢?
“喔!原来你介意『她』。”言征人点头,脸上有了悟的神情。
“你还敢说?骗子、骗子!”看到他轻松的表情,她又气到眼眶红了。
“我的脏衣服都是芬姨帮我处理的。”看到她又要哭了,他起紧讲实话。
医生说,不能让孕妇情绪太过激动。
“什么?”他在说哪个人?
“商家的管家。”让孕妇崩溃是不好的,他快快解释,“芬姨是我的干妈,在还没结婚前,几乎都是她帮我处理脏衣服的。”
他在商家长大,商曜
像是他的亲兄弟,商家的管家是他的干妈…他跟商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啥?你把脏衣服丢在萌萌家?”她惊讶到阖不拢嘴。
“是啊!芬姨处理惯了,你不相信,明天跟我一起回商家拿她整理好的衣服。”没想过
子为了他没拿回家的脏衣服,对他有这么深的怀疑。
“那多不好意思,你都结婚了,还把东西丢给别人处理?我会被别人说闲话的…”捂住嘴,苏心辰小声的嘀咕,对于夫婿把贴身衣物丢在别人家里的习惯,不知该么什说。
“芬姨从小就疼我,她不会介意的。我跟商曜
一起长大,商家有我的房间,商家的厨师知道我爱吃什么,大家都习惯了。”搂着
子的肩膀,他开始说起小时候的事。
这一晚,两人坐在客厅,聊得很晚很晚,谁也道知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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