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里,臂上的伤令秦素珏疼得额冒冷汗,道知她那是因为袖镖上淬的剧毒发作了。
虽然有解毒药暂时稳住心脉,可毒素凝在伤口处,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她无法安然入睡。
寂静的夜里,隐隐约约的传来箫声。
秦素珏警觉的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她先是探查了下睡在身边的东方曜,透过窗外洒进的淡淡月光,她看见他睡得极
,鼻间发出均匀的呼息。
那箫声断断续续,时起时落。
看来在皇家猎场时,果然有人在暗中注视着她,这箫声也摆明是故意吹给她听的。
悄无声息的起
,她回头看了仍旧
睡的男人一眼,随便抓起外袍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掩门而去。
虽然是行宫,可依然有侍卫按时轮替四处巡逻。
秦素珏小心躲过侍卫的耳目,踩着轻功,循着箫声,神鬼不知的出了行宫。
箫声渐渐明显,寂静的夜里,隐约看到了抹黑影伫立在不远处。
那黑影见她出现,往前疾跑几步,似乎在引
她跟上他的脚步。
她怔楞了下,便追着那身影而去。
渐渐的,离行宫越来越远,那黑影终于停下。他转身,借着月光,秦素珏看清对方的面孔,的确如她所料,这人正是那神秘的青衣男子。
对方在她的注视下微微一笑,抬起手,扔给她一只小巧的白色瓷瓶。
她本能的接个正着,不解的看着他。
“你身上中的是玄疆奇毒夜残香,虽然你用天机老人炼制的解毒药暂时护住心脉,可如果二十四个时辰内末服下解药,那夜残香就会慢慢渗进你的血
,侵蚀你的血
,不出七七四十九
,你就会满身溃烂,香消玉殒。”
那人说着,脸上
出浅浅的笑意,“我刚给你的,就是解药,回去之后将伤口洗净,然后每隔三个时辰涂抹一次,涂满四次之后,夜残香就会被解得干干净净,保你性命无忧。”
秦素珏抓着药瓶,眼
不解,“你为何要帮我?还有,你刚刚说我身上中的毒是来自玄疆,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一路跟着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人朗声一笑,“我说秦素珏,你一连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到底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你可以逐一回答。”
“好!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身上中的毒的确来自玄疆,而我怎么知道、我究竟是谁,以及么什为一路跟着你们?你有本事的话,可以自己去查。天机老人的得意爱徒,如果连这点事都查不出来,岂不是有愧师门?”
“你就不嫌累吗?这么一路跟着,暗中窥探我们的一切,又适时出现,以引我现身,不管你是谁,我都觉得你的行为
无聊的。”
“无聊吗?我得觉不。”那人慵懒一笑,“此番跟随,亲眼看到东方曜在楚子默旧部属面前演的那场戏,倒让我大
眼福。东方跃果然是一个聪明的皇帝,懂得善用时机,攻心为上。”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箫,
边尽是讥讽的笑意。
“当年楚子默败在他的手下,看来并非偶然,一个如此懂得运用计谋之人,若夺不到这个天下,倒真是时运不济了。”
“你和曜有仇?”
他挑眉,“何以见得?”
秦素珏淡淡一笑,“言语间尽是冷嘲热讽,这不是摆明对他心存怨怼。”
那人哈哈大笑,“若我真和他有仇,就该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女子被毒死,又何必处心积虑引你来此,相赠解药?”
“几次相遇,道知我你并非恶人,但如果你执意对曜不利,你我就是敌人。”
闻言,他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果然到头来,你最在意的那个人,始终是东方曜而非楚子默。”
“大师兄已经死了。”
“是啊,如果当年他不是对你全然信任,现在的江山是谁的,还不好说呢。”她微微眯眼,“你和我大师兄是什么关系?”
“我说过,想知道一切,你可以自己去查。”
坡下传来人声,两人同时往那个方向望去。
就见东方曜带着一队侍卫正沿路搜查,嘴里还喊着,“素珏,你在哪里?”
见状,男子冷冷一笑,“他可真是寸步都离不开你,这才分开多久,就来找人了,果然是一个痴情皇帝。”
见一行人已经往坡上寻来,那男子将玉箫收起,临走前对她又道:“友情你诉告一个消息,今
在皇家猎场伤你的那些黑衣人,是玄疆王室派来的杀手。”
不等秦素珏追问,他一转身,便消失在夜
中。
此时,走至坡上的东方曜已经发现她的身影,疾步过来,看到她人个一站在月
下,身影甚是孤寂。
“素珏,你怎么一声不吭突然就出了行宫?”
他的语气很急,因为刚刚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睁眼却发现原本睡身边的人不见踪影。
他叫了几声,并未听到她的回答,再想到下午遇刺的事,心里更是不安,更何况她还中了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他不敢想象,急忙叫人四下找寻。
秦素珏见他满脸焦急,便把刚刚那神秘人吹箫引她出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东方曜越听,脸色越是不好。
那人老是提到楚子默,究竟他和楚子默是什么关系?
还有,么什为那人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引素珏去见他?他对素珏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是他给我的解药,他说我身上中的是夜残香,如果二十四个时辰内不解,便会满身溃烂而死。”
看着她手中的药瓶,东方曜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心爱女子身中剧毒,他身为皇帝,却束手无策,一点办法有没都。
偏偏那个神秘人说出现就出现,还拿出解药,适时的救她性命。
不管那人有什么目的,都让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但他没有多么什说,只是带着她回到行宫。
蜡烛已经燃起,房内一片灯火通明。
东方曜取饼她手中的解药,让宫人去试毒。
秦素珏就事论事道:“我想这解药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他有心害我,机会多得是,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可难说,那人一路跟踪你,故意对你施予小惠,定不说便是在瓦解你的戒心,万一他真使么什出
招,那可是防不胜防。”
他这话说得很刻薄,就算心里也觉得那解药没问题,也一定要用这种形式,极力将那人踩在脚底。
拿他没辙,秦素珏只能由着他发
。
不多时,宫人就将解药拿回,小心翼翼道:“万岁爷,随行的太医验过了,这药没毒,可以放心让娘娘涂用。”
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东方曜的脸还是黑了一下。
不过再不么怎想用那神秘人送的解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素珏中毒而死。
趋前掀开她袖子,他脸色一变。
才几个时辰而己,她臂上的伤口便已明显溃烂,他急忙执起她的手臂,心疼的说:“素珏,你伤口恶化到这种程度,怎么没告诉我?”
“你快别说这么多了,那人说要将伤口清洗干净才能涂药,你叫人打些水来,我赶紧把伤口上的脓血洗了,看着好恶心。”
东方曜不敢再耽搁,急忙命人去打水。
不一会,一个太监便捧着青铜脸盆走了进来。
他起身接过,打发那太监先行退下,自己亲手将花架上的布巾放进盆中浸水拧吧,轻轻将她伤口处的脓血一点点拭净。
直到处理得差不多,他才拔开瓶
,一点一点的将药粉倒在伤口上。
秦素珏见他眉头紧皱,动作小心,便知他心里定然不好受,她轻声咳了咳,小声道:“那个神秘人在临走前曾说,在皇家猎场出现的那些黑衣人,是玄疆王室派来的杀手。”
“玄疆?”
东方曜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蹙起眉头,陷入一阵深思中。
早在京城时就发现玄疆人大量出现在北岳有些不对劲,到想没他这回去安丰救灾竟遇到玄疆的杀手。
看来玄疆此次想挑起一场战争,是誓在必行了。
在胜德行宫停留两
,东方曜便率领剩余的一千
兵,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文武官员早就接到通报,得知圣驾回宫,纷纷来到宫门口
接。
皇后在皇家猎场遇刺一事,很快便传进众臣的耳里,当东方曜扶着秦素珏步出龙辇时,孙有道等朝中重臣列队跪拜
接。
东方曜挥手让他们平身。
孙有道等臣子紧随其后,担忧的问:“皇上,此趟出行,据说途中遇袭,皇上可知那些歹人是何来历?”
“稍后朕会召集爱卿几人到御书房针对此次事件详细讨论。”言下之意,暂时先别打扰他。
然后他脸色凝重的看了跟在身后的祥贵一眼,“你去太医院把李太医叫来,皇后身中奇毒,虽然已经敷上解药,可朕不放心,让李太医再仔细检查检查,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祥贵急忙应了,转身直奔太医院。
被他紧紧拉着手的秦素珏,觉得这男人还真是喜欢小题大做。
自从涂了解药后,经过一晚上,伤口已经明显好转,他却偏要再找太医折腾一阵。
好吧,道知她他心里不痛快,如果折腾折腾能让他痛快些,她就陪着他一起折腾好了。
众人直奔宫门,两旁御林军和宫人列成两队,肃然
接皇上归来。
秦素珏眼稍一抬,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一个宫娥的脸上。
就在这时,她双眼一眯,一把将身边的男人推开,并从袖内甩出了一枚柳叶飞镖,伴随着一阵痛呼,就见那宫娥的肩头瞬间染满鲜血,整个人就这么往后摔跌出去。
众臣和东方曜都有些心惊,不懂她为何会无缘无故去伤一个无辜的宫娥。
秦素珏却径自走到那受伤的宫娥面前,在她身上啪啪点了两下,封住那宫娥的
道,并伸手从对方下巴处往上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便被她扯了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
。
因为面具下竟藏了另一张面孔,仔细一瞧,并非中原人长相,五官轮廓十分深远,一眼便可瞧出那姑娘是个异族人。
那姑娘满眼仓皇的看着她,想要么什说,却因为
道被封,不但动弹不得,就连话也说不出半句。
东方曜眼色一冷,走到秦素珏身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她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抓住那异族姑娘的手臂一拉,就见一柄明显淬了毒的匕首藏在袖中。
她用帕子将那匕首包来起了,拿到鼻前一闻,拧眉解释,“和我之前在皇家猎场中的毒镖一样,是夜残香。”
早就呆掉的众臣嘴张得都可以
下一颗鸡蛋了。对于皇后秦素珏的丰功伟绩,他们都听过,却从未亲眼见识过她的本事,如今她在众人猝不及防之时,将隐藏在宫中的危险分子一把揪出,动作之快、身手之利落,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东方曜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做为北岳的帝王,他接连遇刺,如今歹人居然胆大妄为的混进皇宫,这摆明无视北岳皇室的权威,骑到他的头上来了。
御林军统领见此情形,吓得冷汗直闭目,一头跪倒在他面前请罪,“皇上,是臣护卫不周,让杀手混进宫内,还请皇上责罚。”
他摆摆手,“你马上派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把宫里的太监宫娥全都彻查清楚,是其尤负责把守朝明富的宫人,更要调查仔细,这种事情,朕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御林军统领急忙应声,“臣遵旨。”
“另外,把这个女刺客绑了,押进牢里,稍后朕会亲自审问。”想了想又道:“别忘了仔细检查她的牙齿里有没有藏毒药。”
闻言,那无法动弹的女刺客脸色一白。
东方曜负手而立,冷笑一声,“朕可不想在没问出任何线索前,就让她轻易死了。”说完,他拉着脸色同样的看难秦素珏,头也不回的直往寝宫走去。
到了朝明宫,李太医已经在候着了。
东方曜免了他的大礼,让他快些替秦素珏查看伤口,李太医是宫里医术最高明的老太医,为皇室服务三十多年,对各种毒药也颇有研究。
他仔细看了看秦素廷的伤势,发现伤口已有明显收口之势,又认真诊了脉象,最后才起身道:“回皇上,皇后凤体无益心,脉象稳定,并无大碍。不过这毒虽然解了,最好还是服些养身的汤药,相信再过两
,伤口就能彻底愈合。”
在得到李太医的保证之后,东方曜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原位。
因为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他连忙让祥贵跟着李太医去准备汤药,好一番折腾后,朝明宫终于恢复该有的安静。
屏退一干的宫人后,东方曜这才慢慢卸下脸上的冷酷表情,一**坐到秦素珏身边,一脸歉意的说:“素珏,看来这回我
你回宫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如果你怪我,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微恼的看他一眼,“很多年前我们就在佛祖面前发过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更何况…”她咬咬下
,反于握住他的大手。“我们是夫
,在你有危险,遇到困难候时的,我怎么可能不陪在你身边呢?”
东方曜被她的那句“我们是夫
”说得心头一热。
“可是,我只想让你和我共享福,不想让你与我同患难,密谋夺位那几年,你始终跟着我刀里来火里去,如今我手握大权,可以指挥天下时,却仍旧要让你面对这样的局面,素珏,我只想把最好的送到你面前,你明白吗?”
“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活在你的羽翼保护下,我渴望与你并肩面对难关,假使那些人真的已经盯上我们,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这场本属于我们的劫。那么与其逃避,我们么什为不勇敢面对呢?”
一想到之前接二连三的刺杀事件,东方曜便怒气攻心。
“那伪装成宫娥的刺客,从外貌上来看,似乎是玄疆人,看来这回玄疆如此大动作,果然是准备大动干戈了。”想了想又道:“对了素珏,你是怎么发现那宫娥不对劲的?”
“其实我当时也不敢确定,只觉得那宫娥看你的眼神有点怪异,当她触及我的目光时,又隐约
出几分紧张的神色。是其尤当我推开你候时的,她衣袖下的动作很大,所以我才先发制人。”
“呵,这女刺客胆子倒是不小,敢入宫行刺,想必她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些玄疆人究竟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与我北岳相抗衡?”他
着下巴,拧起眉头。“不管是兵力还是国力,玄疆都不敌北岳,况且玄疆与北岳之间还隔着北海,素有海王之称的封奕,终年守在那里一带,如果玄疆大军想要来到北岳,必得先经过北海…”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怔住,四目相对,彼此的脸色都有些奇怪。
“我想到了!”两人异口同声。
秦素珏率先道:“封奕和大师兄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当年大师兄的母亲在嫁进楚府之前,曾经与人生过一子,只是前夫命短,据说在海王封奕两岁时,便因病去世。”
东方曜接口说:“没错,不提北海,我倒是把那人给忘了。当年楚子默选择站到老东西的阵营时,我曾派人仔细调查过他的底细,继而得知他与封奕的关系,如此说来…”
“那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封奕。”
当秦素珏将答案说出口后,所有的疑问也都解开了。
难怪那神秘人会不停的提起大师兄,还拥有当年她送给大师兄的那支玉箫。
虽然她不懂那神秘人究竟怀着什么目的,但如果他真的是封奕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因为封奕人个这也是一则传奇,他少年时便成为海上小霸王,并有计划
的壮大自己的实力,渐渐在北海一带发迹。
这几年他的名声更是如
中天,甚至博得海王的美称。
因为他手里握有将近三十万兵马,是北海一带的霸王,凡是过往官商,哪个敢不给封奕面子,下场通常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之前,封奕的政治立场一直保持中立,于北岳和玄疆之间,他不偏帮哪方,也不与哪方为敌。
只要别人不去得罪他,他自然也不会生事。
可一旦他真的想要为异父弟弟报仇,打开玄疆进军北岳的海路,那北岳便会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劫难。
如果坚持抗战,北岳想战胜玄疆并不是难题。
但受到牵连的,却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这到想里,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千算万算,到想没其中还牵扯进一个狠角色封奕。
眼看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东方曜不由得心疼起来,他轻轻褪去她的外袍,柔声道:“你也不要再胡思
想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没有定论。这些日子我们连
赶路加上臂上的伤口,你肯定累坏了,先躺下睡儿会一,晚点再一起用晚膳。”
经他这么一提,秦素珏也确实觉得有些累了。
而且曜说的对,在没下定论前,胡思
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扶着她躺上
,东方曜轻轻拉过被子为她盖上,又仔细替她拨了被角,直到亲眼看着她沉沉入睡,这才放心的离开朝明宫。
离开朝明宫后,东方曜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在侍卫的随护下直奔天牢。
皇宫的天牢比起刑部大牢更加
森可怕,墙上挂着终年不灭的火把,空气中散发着
的霉味,随着不断延伸到地底的楼梯,光线也越来越微弱。
两旁狱卒见皇上大驾光临,纷纷跪地,东方曜挥手,命众人平身,在狱卒的带领下,直奔关押那女刺客的牢房。
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那女刺客已经被折腾得完全不复见原本的光鲜亮丽,嘴里的牙齿似乎被打落得干干净净,嘴角不断
淌殷红的鲜血。
她双手被高高吊着,双腕间铐着
大的铁锁,头发凌乱的披散着,面容憔悴,脸色惨白。
狱卒将牢门打开,随着巨大的铁链解锁声响起,女刺客慢慢抬起头,瞟了东方曜一眼,随即又低下脑袋,摆出一副拒绝面对的样子。
他冷冷一笑,负着双手,踏进
森的牢房。
“都问出些什么?”他音声的很轻,听不出情绪。
负责拷问的狱卒急忙跪倒,“回皇上,这女刺客嘴巴很紧,什么都不肯招。”
“噢?倒是个倔强的姑娘。”东方曜勾起
角,状似在笑,可笑意根本未达眼底。
他走到女刺客面前,伸出手,一把揪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被迫抬头,她望进他
鸷的眼里,被那冰冷的视线看得浑身一抖。
东方曜缓缓扯起一抹笑容,“其实,你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吧?”
女刺客紧紧闭着嘴巴,摆明不肯合作。
“看你年纪似乎不大,十八还是十九岁?肯定不超过二十。”
她屏息,想要别过脸,却被他大力的紧紧箝住。
“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他随口问了两句,并不指望她会回答。
见她仍紧紧闭着嘴,他慢慢松开对她的宿制,“没关系,就算你现在不肯说,早晚有一天也会说的。”
他音声的无比轻柔,可在宫中当差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并非仁慈之人。
东方曜侧头看了负责拷问的狱卒一眼,笑道:“鞭子板子什么的,以后就别用了。朕看得出来这是个倔脾气的,就算你们将她打得皮开
绽,她也会拚命忍着,万一不小心把她给活活打死,倒是遂了她的愿。”
收起笑容,他淡然又道:“想要人个一招供,方法有很多,你们瞧,这姑娘的五官长得也算精致,若是用刀一下下的划上去,道知不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女刺客闻言,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
东方曜又继续道:“另外,朕听说有一种刑罚特别有趣,就是用竹签
进指甲
里,硬将指甲撬开。不是都说十指连心吗?当指甲被剥开时,那滋味想必很美妙吧。”
女刺客再次狠狠抖了一下。
“这宫里的酷刑千百种,如果这招不管用,那么就换下一招,只要别弄死人就成了。喔,对了,如果所有的刑罚都不管用,就找些那方面需求较旺盛的侍卫,朕把她赏给他们,大伙轮着玩,还是一样,只要别把她玩死就行。”
听到这里,众狱卒头皮都有些发麻,他们是知道万岁爷行事狠戾毒辣、薄幸无情,却到想没他发起狠来,竟是这般可怕。
那女刺客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终于
出仓皇的表情。
虽然她是个杀手,可毕竟是个姑娘,她可以不在乎
体上的摧残,不在乎精神上的折磨,却无法不在意自身的名节。
东方曜见她终于动摇,趁热打铁道:“朕若真想查出这件事幕后的真相,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的坚持,并不能为幕后黑手带来任何实质意义,不过你这个妙龄姑娘可就要吃些苦头了。如果你决定和朕对抗到底,朕可有得是时间,你想道知要朕还有什么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尽管试试。”
始终不肯开口说话的女刺客终于怔忡的抬起头,“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给我一个痛快?”
他笑了笑,轻轻点头,“你要只说的是实话,朕自然会如你所愿。”
“好吧,我招。”
“朕洗耳恭听!”
那女刺客犹豫片刻后道:“我是玄疆七王子查哈克培养出来的杀手,名叫蔺红花,这回玄疆有不少人混进北岳国,相信皇上已经猜出其中原由。”顿了顿,她又道:“我玄疆大王不久前被太医诊断出身患重疾,他膝下十四个王子为了争王位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七王子查哈克为了赢得大王的肯定,决定进军北岳,一洗当年的
辱。”
“玄疆现在的军力很强吗?”
“这些年来,七王子的确暗中培养了不少兵马为他效命。加上不久之前,七王子得知皇上您大动作斩杀一批官员,此举必定会引起北岳内部的动
。
“尽管得了民心,可被斩杀的官员不在少数,定有部分余
不满皇上所为,想要趁机造反。”
闻言,东方曜若有所思的摩挲下巴,“这的确是一个契机,不过玄疆大军想要进入我北岳,中间还有一道北海要渡吧?”
蔺红花回答,“北海海王封奕已答应为七王子打开海路,让他一路畅行。”
东方曜双眼一眯,并未发作。
沉
半晌后,他冷冷一笑,“果然如此!”
很好,内幕越来越复杂了。
他转身,向牢门口走去。
蔺红花对着他的背影喊道:“皇上答应给我一个痛快的。”
他转身,眯眼瞅了她一记,挥袖之间,就听她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惨叫。
狱卒急忙上前探她鼻息,随即小声禀报,“回万岁爷,这姑娘已经断了气。”
“把她放下来,好生安葬吧。”说完,东方曜大步离开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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