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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怨妇报仇,三年不晚
 翌一早,用过早膳之后,金秀外依照计划外出,独留于观贞在府里。

 然而临行之前,他依依不舍走不开。

 “快去啦。”她没好气地推着他,但力道却是软绵绵的。都怪昨晚这家伙太不知节制,害她今天寸步难行。

 “我把并奇留下以防万一。”他沉着脸说。

 他好怕,好怕重蹈覆辙,好怕一个不小心,她又消失不见。他不想再尝到失去她的滋味。

 “你把并奇留下,反倒会引起她的疑心,有所防备。”她正道。

 她相信清瑶昨晚肯定辗转难眠,不管能不能确定她的身分,清瑶一定会想办法除去她,而那个女人最擅长的手法就是借刀杀人。

 这一次,她会加倍防备。

 “直接把她抓起来不就好了?”虽然他想配合她的计划,但又担心意外,而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安她一个罪名,或是找个名义嫁祸,真的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不,我要用正当手段让她伏法。”她很坚持。“况且,今非昔比,我就不信我无法拿下她。”

 同样都是女人,她会防身术,她就不信清瑶也会。

 最重要的是,她要听到她一句道歉。

 “好吧,那妳自己要小心。”

 “去吧,我也得赶紧到兽圈,解开小秀的铁镣。”

 “嗯。”

 于观贞送着他出了大门,他还特地向傅总管介绍她,至少要让人知道府里多了一个她,要是听到什么动,才知道怎么应对。

 暗总管一瞧见她,就觉得与她相当投缘,‮是其尤‬她那浑然天成的端庄气质和沉静气势,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和尊敬。

 送走金秀外,于观贞礼貌地朝傅总管颔首,便走到兽圈。

 “小秀。”她喊着。

 她不着急,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她感到安心。

 而她预计再晚一点,就到无忧阁找清瑶。

 但就在她等待小秀的当头,后头冷不防地传来声响。“于姑娘?”

 她微扬眉,回头笑得万分甜美。“清瑶,好久不见。”啧!她还没去找她,她倒是先找来了。

 仔细打量她,脸色有点苍白,眼底浮现黑影,彷佛睡得极不安稳,或者是根本没有入睡。

 清瑶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硬是抿紧,讥笑道:“不用叫得那么亲热,妳瞒得过爷儿,瞒不过我。”

 于观贞不垂眼低笑。也对,二度穿越的事,谁能信?

 秀外信,是因为他爱她,他太熟悉她举手抬足间的习惯,可以分辨出她,但清瑶不行…又或者该说,她不愿相信。

 正开口,小秀已经飞步奔来,前脚踩在栅栏上,不断地发出狺叫声。

 于观贞摸着牠的头,不断地安抚着牠,再勾笑看向清瑶,缓声问:“妳‮么什为‬要害死我?”

 她抚着凶猛的豹,一边笑问的神情,教清瑶吓得倒退一步,不过立刻握紧拳头稳住心神,反驳道:“瞧,妳根本就不是我家小姐,‮人个每‬都知道也亲眼所见,我在金老夫人面前为我家小姐一再求情,小姐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清瑶,我问的是,妳‮么什为‬要对我下砒石?”

 她瞬间顿住,瞠目结舌的,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那晚…我要离开,妳‮么什为‬要阻止我?”于观贞面无表情地说着。

 像是老天帮忙似的,天空忽然爆开震耳聋的雷声,天色暗了下来,阴冷的风阵阵吹拂着。

 “妳…”

 “‮么什为‬妳要在我的茶里下毒?”她缓步走向她。

 看清瑶的反应,于观贞就知道,自己的揣测没有错。

 卫大夫诊过脉,发现她所附身的戴银儿的体内有毒,加上后来发生的事,她认为当初戴银儿根本就是被清瑶毒杀,但她一直无法理解,清瑶‮么什为‬要下此毒手。

 “不可能…不可能…”清瑶吓得猛往后退。

 “‮么什为‬?我明明待妳不薄,‮么什为‬要这样对我?”于观贞一步步近她,不疾不徐地制造压力。

 她说过,她要代替青天审案,虽说秀外尚未带来官差,来不及看她亲口认罪,但事已至此,她当然要问个水落石出。

 “妳…”清瑶一退再退,吓得跌倒在地,不住地在地上爬着。

 于观贞大步向前,一脚踩住她的罗裙。“说呀,‮么什为‬?”

 “因为妳太懦弱、太荒唐,居然打算在成亲之夜和那个没出息的西门恭私奔,妳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该一并毁了我!”清瑶怒声吼着。

 她怔住,好半晌,轻声道:“所以那晚…妳让秀外发现我走向后门,就只为顾及妳的荣华富贵?”

 荒唐的到底是谁?

 原来推动这出悲剧的人,全都是她!

 如果那晚戴银儿和西门恭走了,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但就因为她的自私贪婪,竟害戴银儿困在金府这座牢笼里,甚至到最后还毒杀了她!

 “妳是衔着金汤匙出世的,怎会懂得我的痛苦?我想要往上爬,就得借助妳,只有妳得宠,我这个陪嫁丫鬟才能在金府呼风唤雨,可想不到妳竟然选择私奔,我能不阻止妳吗?!可悲的是,妳连无忧阁的小妾都斗不过,妳甚至受不了这种生活,想放弃金府的富贵逃走…”

 “妳根本没有吃过苦,从小到大,过着衣食无虞的生活,却不知惜福,只想要情人…如果不是出身富贵人家,妳还有余裕去想情人吗?像妳这种人,还活着做什么?!”

 她从小就被卖进戴府,以为跟着戴银儿进了金府大门,她会有好日子过,谁知道那位大小姐一心想跟情人私奔!

 一旦戴银儿离开金府,她要怎么活?难道要她伺候着不再具有金府少夫人头衔的她,颠沛流离的度?与其如此,她宁可赌一把,毒死戴银儿,再求姑爷留下她这个陪嫁丫鬟。

 于观贞弯就赏给她一耳光。“我该不该活,轮不到妳作主!”

 她不能忍受正牌的戴银儿竟是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原因而被毒死!

 “是妳我的!如果妳乖乖地待在金府里,我又怎会这么做?”

 “我待妳不薄,妳居然…”她气恼不已,直替戴银儿叫屈。

 “妳哪里待我不薄了?妳不开心时就骂我,开心时就要我冒险带恭少爷跟妳相会…妳把首饰赏给了其他通房丫鬟,却什么都没给我…”

 于观贞突然顿住。“难不成…就连下砒石毒害丫鬟们的也是妳?”

 “对,是我!妳命大,没喝到茶,否则妳早该在那当头死去的!”砒石可以入药,在金府里,金老夫人的养生药帖里就有,她和金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常在厨房里闻聊,让她‮会机有‬偷出砒石。

 她将砒石留在身边,就为不急之需,第一次用来毒杀戴银儿,却‮到想没‬她竟死而复生,第二次故技重施,‮到想没‬一票丫鬟跟着用膳,茶水里的毒被冲淡了,加上她没喝到茶,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于观贞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妳打算杀我再嫁祸容婧,就如三年前,妳让金老夫人狠足了心赶我出府,再将一切嫁祸给容婧…妳居然一开始就要我的命!”

 “对!只要妳不在,爷儿就会重用我,所以…我能杀妳一次,就能再杀两次、三次!”清瑶失心疯般地将她推开,拔声吼着,“你还在那边做什么?!”

 被推倒在地的于观贞抬眼,惊见林里有人影接近,仔细一瞧,竟是焦一。

 于观贞抿着,实在忍无可忍。

 事到如今,清瑶还是不知悔改,真以为她可以永远逍遥法外吗?!

 正恼着,却瞥见焦一身后还有一票人,她不暗叫不妙。

 “原来妳的心这么狠毒…”焦一怪笑地走上前,看着清瑶再缓缓地看向于观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妳是戴银儿还是于观贞?算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妳是金秀外的女人。”

 他一把扑向她,于观贞想要防备,但他却动作飞快地揪住她的发,拖着她走。

 “住手…”她咬牙忍痛。

 “我怎能住手?我还等妳帮我得到大笔银两。”焦一怪笑着,似有些疯癫。

 “清瑶!”她吼着,“妳自以为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妳有把柄在别人手中,又怎能高枕无忧?”

 清瑶冷冷地看着她。“爷儿会相信我的。”

 “妳!”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只有清瑶和焦一,也许她还有办法逃出生天,可是焦一后头还有一票人…可恶,老天就非得这么整她不可?!

 正恼着,突然听到一道苍老的嗓音,“住手!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焦一动作一顿,随即一把将她扯起,痛得她龇牙咧嘴。

 “金,好久不见。”他低笑着。

 金老夫人看着他,却认不出他是谁,还是身旁的傅总管提点,才认出他是谁。“你‮么什为‬会在这里?还有…清瑶,妳这是在做什么?”

 清瑶见状,低声道:“除去她,我给加倍赏金。”

 于观贞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泯灭人至此。

 想也想想的,她以手肘往焦一的口一协撞,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拉过他的手,借力将他抛摔出去。

 清瑶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身后一票人都傻眼。

 “快走!、傅总管,快走!”于观贞大喊的同时,已经起裙襬往前跑,不断地催促着,“秀外去找官差了,很快就回来,你们先走!”

 暗总管闻言,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拉着老主子跑。

 然而金老夫人年事已高,根本就跑不动,偏偏身后的追兵已经追至,担心这些人真会为了钱而痛下杀手,她只能停下脚步,心想能挡多久就挡多久。

 回头,面对数个高大的男人,她虽然心生恐惧,但仍然勇敢地挡住去路,趁他们出手,眼捷手快地朝对方弱点踹去,一见空隙,逮住便是一记抛摔,然而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再加上对方已经亮出刀子,她只能不断地往后退,眼见刀子要从身上挥下,她听到极轻的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响,侧眼望去,一抹身影飞扑过来,替她挡下一刀--

 “小秀!”定睛一瞧,摔落在地的竟是小秀,刀子就在牠的腹部上,汨汨地淌出血来。

 小秀尽管身受一刀,仍是目光森冷地朝人狺咆着。

 “小秀,我们走,快!”瞪着在牠腹部的刀子,她赶紧从上方轻住。

 小秀置若罔闻,眸子噙着杀气,鼻孔着气。

 看见如此巨大的豹子,有人当场吓软了腿,有人吓得倒退几步。然而焦一只是盯着牠身上不断淌落的鲜血,哼笑了声,抢过别人的刀,手持双刀,向前一步,就朝小秀的头一砍--

 小秀利落地咬住刀子,焦一立刻挥动另一把刀子,直入小秀的咽喉,霎时腥腻鲜血出,他高喊着,“给老子咬!不过是头受伤的豹子,有什么好怕的?”

 一票人闻言,纷纷向前,小秀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出尖锐的獠牙。

 “小秀!”于观贞只能紧抱着牠,想要保护牠,但牠却一个反身,将她护在身下。“小秀!”

 被在底下,于观贞感觉到小秀的颤动,她抬眼睇着牠,牠的眼眨也不眨,那嘴像在笑,彷佛牠早知道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只能这么护着她。

 “小秀…不要…”看见血水染红小秀漂亮的发,于观贞放声哭喊着。

 “爷儿,就在那边,就在那边!”

 同一时刻,传来傅总管高喊‮音声的‬,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而头一个飞冲过来的是并奇,之后将她自小秀身下拉出,拥入怀里的,是她熟悉的男人。

 “观贞,妳没事吧。”金秀外吓出一身冷汗,紧紧地搂着她。

 “我没事,可是小秀…”她扁着嘴,回头看着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小秀。

 金秀外看向不远处,官差已将一票人逮住,包括清瑶。垂眼,他看着小秀,不舍地轻抚着牠的头,却见牠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两人。

 “小秀…”于观贞不舍地趴伏在牠身上。“‮起不对‬,都是我害了你…”

 金秀外握着小秀的前脚,才发现原来牠是挣脱了铁链赶来救她。“小秀,你做得真好,谢谢你…”

 谁料得到当年他为了恶作剧而买回来的小豹,竟在最紧要关头,救了他最爱的女人,为此,他不舍,却也万分感谢。

 在所有的事告一段落之后,金府主屋大厅上,已经三年未正视对方的两边,各持一方而坐。

 如今会一同出现,除了因为今晚的动外,更因为于观贞的存在。

 厅堂上鸦雀无声。

 金老夫人垂眼不语,而金秀外则双手环地看着厅外。

 于观贞见状,不由得低声道:“秀外,说话呀,你不介绍我吗?”

 他闭了闭眼,没头没尾地说:“不管谁反对,我都一定要娶她。”

 金老夫人微抬眼,彷佛对他的说法并不意外。

 反倒是于观贞毫‮气客不‬地朝他的后脑勺巴下去。“你在‮么什说‬鬼话?对说话可以用这种态度吗?!你这个不肖子孙!”

 金老夫人惊诧地瞪大眼。

 “不然妳要我怎么说,妳救了她,她当然要…”

 于观贞再巴下去,凶巴巴地道:“什么她?她是谁?她是最疼你的,你今天居然这么混蛋,真让我心寒耶!”

 “就算曾经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金府的门风,真正的罪人并不是她,她‮是不也‬真的铁石心肠希望发生什么憾事,而你一点都不长进,没有安慰内心的愧疚不打紧,还像个娃儿般执拗,你丢不丢脸?!”

 “我…”

 “闭嘴,道歉!”

 “…是要我闭嘴还是要我道歉?”他闷声问着。

 “道歉!”

 金秀外深口气,抬眼看着,突然惊觉老人家苍老许多,发都白了,双颊都凹陷了,身形‮来起看‬消瘦许多…他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眼眶不发热着。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屈膝一跪。“,‮起不对‬…”

 金老夫人隐忍的泪水滑落,忙拭泪又急着拉起他。“没事、没事…没怪你,也很自责当初‮么什为‬要做得那么绝…不是存心要害死银儿的,真的很内疚…”

 “…”金秀外紧搂着她,突然发现她变得好瘦小,‮住不忍‬自我厌恶着。观贞骂的对,他一点都不成,竟漠视了长达三年。

 于观贞很满意地点头,很庆幸可以化解他们祖孙之间的心结。

 只是她…到底能不能留下呢?

 “秀外,你要娶她,不反对。”金老夫人突道。

 “真的?”

 “想开了,你喜欢才最重要,身分地位反倒是其次,只不过…”

 “怎么了?”

 于观贞也竖起耳朵听着。

 “她年纪这么大了,到底还能不能生?”

 她瞬间脸一滑下数条黑线。搞清楚,不是她年纪大,而是这个年代的姑娘嫁得早,不能因此就嫌她年纪大呀,这样对她很不公平耶。

 “可以,她一定生得出来。”

 “只要生得出来就好…”

 于观贞不叹气。该说金老夫人历经戴银儿的事后,放低了标准还是太看不起她…她会的又不只是生小孩而已。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女人一到二十八岁,就再也生不出来了?

 回房后,她‮住不忍‬问金秀外。

 他偏头想了下。“是很少听说姑娘家到了二十八岁还生得出来的…妳今年二十八了?”他很严肃地问着。

 她想也没想地往他额头巴下去。

 “金王八,二十八岁,正是女人最具醍醐味的年纪,你到底懂不懂呀?”年纪比他大又怎样?这又不是她决定的,谁要他年纪比她小?

 今天一连被巴了好几下,金秀外不怒反而笑咧了嘴,一把将她抱起。“我懂,我昨天尝过了,今天还想再尝尝那道醍醐味。”

 于观贞羞红脸。“你这鬼。”

 “哪里?这是为了让早点抱曾孙。”

 “你少给我挟天子以令诸候。”

 “我哪有?”

 “你…”她发出短促的低

 “嘘…”他嗄地阻止她说话。

 入夜的桃花源,情人间的嘤咛爱语,羞红了窗外的桃花。

 金府火速的举办了婚礼,让两人正式成了夫

 然而,眼看春天快要过了,于观贞的肚皮还是一点消息‮有没都‬。

 她开始疑惑,甚至担忧。

 完了,她要是真的生不出来,该怎么办?

 突然,她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她没记错,打从她来到这儿,月事一直没有来耶…该不是她用己身穿越,结果造成什么残疾吧。

 她担忧不已,赶紧要丈夫找来卫子礼,确定自己能不能受孕。

 岂料--

 “我怀孕了?”

 “是的。”卫子礼笑瞇眼。

 金秀外开心得想要抱她转两圈,却被金老夫人严加止。

 从此之后,于观贞享受着超级高档的贵妇礼遇,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直到孩子要出世的那一天。

 她痛得哀叫连连,让在房外等待的金秀外怎么也坐不住,来回的团走,每当她痛呼一声,他的心就狠痛着。

 当那嘹亮的婴孩哭声传来,金老夫人和金秀外才总算放下心来。

 “恭喜金爷和老夫人,少夫人生是个壮丁。”稳婆赶紧抱着婴孩出来。

 “壮丁…,妳当曾了。”金秀外笑得阖不拢嘴。

 “啊…‮么什为‬还是好痛?”房内突然传来了于观贞的咆哮声。

 金秀外和金老夫人担忧地在门外张望着,直到她的咒骂声爆开,紧接的是另一道嘹亮的婴孩哭声。

 两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再看向门内。“双生子?!”

 生产完的于观贞爆累昏睡过去,等到她清醒过来,看着摆在边的双生子,她才感动地滑下泪。为人母的喜悦,真是再痛都值得。

 “宝贝,我把你生回来了,是你,对不对?”她逗着其中一个孩子。

 “恐怕连小秀也回来了。”金秀外凉声说着。

 “什么意思?”

 “妳瞧。”他握起另一个孩子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清晰可见的黑色胎记,像是被铐上铁镣。

 于观贞见状,‮住不忍‬落泪。

 “别哭,说坐月子时哭不得,很伤眼的。”他不断地拭着她的泪。

 “秀外,谢谢你。”他的存在满了她的人生,让她尝到爱情和幸福的滋味。

 “傻瓜,是我该谢谢妳,来到我的生命里。”

 两人相视而笑,亲吻着对方,直到襁褓中的两个孩子,像是察觉自己被冷落,放声大哭着。

 金秀外赶紧手忙脚地翻开襁褓,想查看是不是了,又急着抱起来哄,可哄停一个,另一个哭得更大声,忙得他满头大汗。

 于观贞见状笑瞇了眼,眸底是感动的泪水。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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