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们公司算是中小企业,不过接触的厂商客户不算少,其中还有上下游的关系,再加上外地的工厂,汪只晴的那份资料着实让他研究了一个多星期,不过大致上已有个具体的概念了。
因为不再是什么都道知不的状态,渐渐的,他不那么讨厌去公司了,也一点一点地了解关于公司的事。虽然现在还是什么程度都称不上,但是他待在办公室的心情就整个不一样了。
…他对汪只晴这个女人的感觉,也有点不一样了。
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他莫名地心一跳,将脑袋里的东西,挥了开去。
他将奖杯擦得闪闪发亮,然后重新放进他住处客厅的摆设柜里。
在客厅电视两旁的玻璃柜,一边摆着各式各样的酒类,一边放着他从小到大参加各种比赛的奖牌奖杯。虽然对别人而言是垃圾,但却是他的宝物;他喜欢它们亮晶晶的,所以打扫整理候时的总是会一个一个取出来擦干净。
这个一人一房的小鲍寓是他自己租的,用的是他在国外打工存的钱;他在国外生活时曾在酒吧工作过,也因此学会调酒,还参加比赛得奖。因为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让他很有成就感。
说他幼稚也好,在被强制规划好的人生中,这算是一点小小的抵抗吧。
瘪子和玻璃都已经擦好,接下来是地板。他拿出
尘器,边吹着口哨边
地。他一人独居,固定会自己打扫,不过他是不也特别有洁癖什么的,只是受不了家里
,看到有东西没摆好或脏了,他就会收拾,然后本来只是收拾一块地方,最后总是会变成打扫整间房子。
不过他不讨厌就是了,当作运动嘛。
今天天气好像有点热,没多久他就流汗了;正站直身体,抬起手臂抹掉汗水,原本运转的
尘器突然停下。他稍微检查,应该是过热坏掉了。
这台
尘器是房东免费送他的,有点年纪了,前阵子就觉得它音声的很大,果然寿终正寝了。他拿出扫把和簸箕,进行人力清扫;扫完之后,再用拖把整个拖一遍。
等全部完成,他冲个冷水澡,换上休闲服,拿起钥匙出门去大卖场。
站在陈列
尘器的那个区块前,他眯眼研究着该买哪一个牌子哪一种款式,各家厂牌将功能和效用写得五花八门又天花
坠,同一个牌子又有不同型号,看没两分钟他就累了。
不如…打电话问那个不可爱马尾女?
嗯,问她的话,一定可以得到正确的答案吧。霍非仪拿出手机,正准备拨号候时的,才突然感到不对劲。
不对啊!自己家买
尘器这种事情干她什么事了?
这才发现他在公司养成的习惯,已经完全变成一种自然,只要是道知不的,什么都要问她,怎么会这样?
虽然察觉到这点令人吃惊,可是他却没有想要把手机放回口袋的意思。
仔细想想,自从前阵子因为一起写报告而总算输入她的电话后,他并没有打过。
不晓得她放假
是在干嘛?
像她这种无趣的女人,一定没有人会约她出去玩吧?
叫出通讯录,找到她的名字,昵称是“杀你”
看着那两个字,他的嘴角莫名地上扬,待自己发现后,又觉得这样很诡异,用手将那扬起的角度拉平。
停在通话键上的手指迟迟无法按下,他感觉困惑起来。
奇怪了,只是打个电话给她而已,他为何需要考虑这么多?当初他猛叫她做事,内线可是每天按个不停的。
心里想着按下去,脑袋却在思考等她接起来他该要么什说好?
难道就真的只问她
尘器买哪个牌子吗?问这个和他以前要她去买咖啡装电脑办手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怎么他之前办得到现在却不行了?
莫名地纠结来纠结去,他对如此不干脆的自己感到极不满意,便将手机
回
袋里。
谁说非要问她不可?不问也可以啊!
他把自己不敢打电话的原因归咎于是周末放假
和平常上班
的差别,因为今天放假,所以叫她就怪怪的,若是平常上班
,他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拨号出去的。
那天,他随便拎了一台顺眼的
尘器结帐回家,结果很不幸运地不大好用。
星期一,他起了个早去跑步,回家淋浴换装,开车到公司时是八点五十分,他看着表,心里高兴。
他现在已经能很正确地掌握上班时间了,道知不汪只晴看到他写完报告读完资料后现在还每天准时上班,会不会惊讶?
有些得意地跨出电梯,在经过汪只晴的座位时,他打招呼道:“早安。”
只见一向提早到的她抬起脸,应道:“霍先生早。”
因为她没什么特别反应,所以他有些失望。
正待往办公室走去时,却听到她唤住他:“霍先生。”
他立刻开心地回过头。
“什么?”发现他早起来上班了吧?
她从座位站来起了,道:“九点我要去一趟总经理室,大概到十一点才会回来。”
奥?
他一愣,阀:“去干嘛?”
“总经理想要更详细知道副总移
的工作进度,我要去说明以下。”她道。
因为只有她最清楚了,所以当然是找她去。虽知晓这一点,可是…
可是她是他的助理,不是总经理的。
“喔…那、那就去吧。”他也只能这么说。
她点头之后便离开了,他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闷闷不乐到十一点。
明明已经过了她所说的时间,她却没有回来。
他终于住不忍,搭乘电梯到楼上总经理室,在走廊上,他看见汪只晴正在跟他的大哥交谈。
两人非常明显地是在讨论公事,他
不进去。这令他感到有些郁闷。
好不容易,他们讲完了。
他站在墙角等着汪只晴走近他。
“…霍先生?”发现他的存在时,她疑惑地询问。
“我来接你。”他说道,并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只见她一顿,随即,她看了下手表。
“抱歉,超过十一点了。”
咦?自己是因为这样才想来接她吗?好像是又不是,不管了。
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他跟在她旁边活像个牛皮糖,和她一起坐电梯回到他们的楼层。
“霍先生,今天中午公司有个小酒会。”要走回座位时,她对他道。
“嗯,道知我。”霍非仪想起来了。这是她上个星期就告诉过他的事,总之就是跟厂商吃个饭聊个天什么的聚会。
“时间是十二点整,在对面饭店二楼。”她提醒道。
“好。”他乖乖应道。望见她转身要回到位子,他连忙开口道:“等等你会跟我一起去,对吧?”
“是。”她点头。
太好啦。
他愉快满意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中午十二点,他准时和她一起前往对面的饭店。
本来以为可以看到她打扮一下,不过,并没有,她还是像平常那样,马尾和深
套装。虽然一点也不令人惊
,但是却非常整齐干净,也是顺眼。
…他刚觉得她顺眼了吗?
在去饭店的途中,霍非仪住不忍偷瞥她好几次。
鲍司包了一个厅,邀请几家往来密切的厂商和客户,因为上一季的营收很不错,所以算是个小型的公关活动,也可以顺便相互交流一下…这些是汪只晴跟他说的。
“你是霍老先生的小儿子吧?不错不错,青年才俊啊!”
忽然左边杀出一名中年男子用力拍他的肩。
他都还没回过神,汪只晴就在他身边低声道:“他是美国客户在台湾的负责人,和公司来往十多年。他的父亲和董事长认识许久,他与总经理也是相识的。”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会一见面就装
啊。霍非仪朝对方一笑,道:“你好你好。”握手,寒喧。
又人个一拿着酒杯凑过来:“哎呀,你就是那位从国外网来的霍老幺子吗?听说你十足帅气,果然是一表人才!你姐姐好像快生了,恭喜啊!”
“和副总
识的原料商。”汪只晴小声告诉他。
霍非仪脸上笑容依旧,道:“谢谢你的赞美。我也很期待家里增添新成员。”
因为是他姐姐那边的
人,人个这还跟汪只晴稍微聊了下。
一场酒会,才刚开始,他就不停地跟一堆人握手聊天陪笑脸。
其中还有人个一跟他一样平常喜爱运动健身,所以相当聊得开;要是在之前,他肯定应付下来,现在因为有汪只晴在身边,他原本应该浮躁的心情却安定了许多。
嘛,看来助理能干是不也一件坏事。
莫名地感觉走路有风。
望见自己的兄长在不远处,人也朝那里聚集过去,他只想着最好都去找他大哥,他就可以悠闲地吃个午餐。
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和小点心,他很自然地回过头想问汪只晴要不要吃,却见兄长正在跟她使眼色,要她过去。
她接收到讯息,于是转而看向他,道:“不好意思,我过去一下。”
么什为?
他不
伸手拉住她的马尾,阻止她离开自己身旁。
“…啊。”
这个举动完全是下意识做出来的,连霍非仪自己都很惊讶。
他很快收回,就像个做错事的小男孩,把手藏到身侧。
她转过头,睇着他,道:“霍先生,这种以前念书时的习惯最好不要再做了。”
“喔。”谁教她绑那种发型,他就是很顺手…
霍非仪
红了脸。
她推了下眼镜,然后问:“你有什么事?”
“没…没有啦!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吃三明治。”他撇开脸,有点赌气地道:“你有事就快去办吧。”
她似乎看着他儿会一。
他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但是,她当然不会因此而留下来。
只听她道:“我过去了。”
脚步声走离。
哼…
霍非仪转过身,面对摆满食物的长桌,连
几个小点心到嘴巴里,就是觉得很不高兴。
她明明是他的助理啊!么什为总是被抢走…
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十分怪异和不寻常,因为他把汪只晴当成他的所有物了。不仅仅是公事上的,就连私人心情方面也是。
这个认知,令他的心脏狂猛地跳了一大下,差点让他噎到。
他槌着自己
口,用力把食物咽下去,无比震惊。
不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那个不可爱马尾女,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呢?
他回首,悄悄地往她所在的地方瞧去,只见她站在自己大哥的身边,两个工作能力优秀的人并肩而立,画面和谐到不行。
瞬间,他涌起一股无名的护火。
妒火,嫉妒的妒。
然后,在确定那真的是属于嫉妒的火焰之后,他吓得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哈哈,这怎么可能呢!
为了印证自己根本是在胡思
想,他跑到常去的酒吧。
“咦?你今天怎么来了?”店长一见到他就开口问。“你没当班吧?”看着墙上的
历。
霍非仪耸耸肩,点了一杯酒。
“没事嘛。”他一个星期会有三天在这家酒吧的柜台里充当调酒师。
家里的酒都是店长看他工作努力和他分享的,有时候也是玩游戏赢来的,这就是他放松的秘密基地。他参加调酒比赛得奖之后,就继续把这当作兴趣研究,不过这当然也是他老爸觉得没用的技能之一。
“难得看你坐在顾客的位置耶。”有些
客发现他,便过来聊天。
他的个性外向,其实很容易
朋友,男男女女都有,即使他不挥霍。
这是大学时开始接触许许多多的人之后,他所明白的其中一件事。
不过倒是有个女人打从一开始就对他很冷淡。
脑中浮现出汪只晴的脸。
没错,奇怪的是她不是他。
臂察着店里的女
,穿着火辣又面貌姣好,对异
散发着浓厚的吸引力,这些都是那个不可爱马尾女汪只晴完全没有的。
很好。印证完这些,他啜饮自己的酒,然后开始跟吧台里的调酒师讨论起来,最后他还是住不忍卷起袖子自己调了几杯,整个晚上他都相当地开心。
隔天上班。他觉得果然是自己胡思
想,睡一觉起来后那种奇怪的想法已烟消云散了。
不过,虽然她不可爱,但经历过一起写报告的事情后,他就不再敌视她了。
本来那也只是他小心眼作祟,既然已经共同患难过,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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