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听到这儿,始终瑟缩着不敢出声的沈康方才急惶惶的
进嘴来。
“门主,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现在,该把我老婆和孩子还给我了吧?”
“你的老婆孩子?”月影门主更是有趣的哈哈大笑。“你还要你老婆孩子么什干呢?反正你们也活不久了!”
沈康面色大变,“你想反悔?”愤怒的咆哮。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小兄弟,”月影门主一脸虚伪的同情。“想想,一旦夺魂公子死了,夺魂谷的人势必非揪出凶手不可,然后他们就会找上你——你是最后一个被看到与夺魂公子在一起的人,为免你招出我们来,杀人灭口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这么一来,就没有人能够牵扯到我们身上来了!”
“你你你…卑鄙!”沈康又惊又怒,又慌又惧。
月影门主轻哼。“没有你的忘恩负义那么无
,夺魂公子曾经救过你们,你还不是照样出卖他!”
沈康心虚的缩了一下。“我…我是不得已的。”
月影门主耸耸肩。“我们也是不得已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所以啦,你也不能怪我们,是你先…!”猝然断音,猛然
了一口冷气,并同其他人一样,战栗的连退数步。
不怕,不怕,他们不需要害怕的,可是…可是…
面临必死无疑的困境,蔺殇羽在适才那一瞬间的爆戾之后,马上又恢复异乎寻常的平静,恍如一注千年不波的死湖,又似一座无可撼动的山岳,妖异俊美的脸容上一无表情,目光清澈冷沉,似是两泓幽还无比的潭水,深不可测,不带丁点情感,背负在后的手慢条斯理地移到前方,随手将原来的摺扇弃置于地,再从怀里掏出另一把摺扇,刷一下打开…
就是这一下,骇得众人心惊胆战、
骨悚然。
江湖中人都知道,夺魂公子的武器就是一把摺扇,那把绢白的摺扇上,一面是一幅泼墨山水,另一面是一首古诗,很平凡、很普通,随处可见的一把扇子,却轻而易举的废去了不知多少人的武功与腿双,使他在短短两年之内就博得夺魂公子的赫赫威名。
然而,此刻他刷开的并不是他惯常使用的那种绢绸摺扇,而是一把晶莹剔透,全然透明的扇子,宛如水晶,又似冰雪,不管是扇骨或扇面,全都是透明的,唯有在映照着偶尔透出云层来的一抹阳光时,才会闪现出炫丽耀眼的光芒。
那把冰钻摺扇的扇面上,透明一片,无画也无诗,唯独书写了三个鲜血淋漓的的大字:
杀、无、赦!
三个惊心动魄的字眼,宛如利箭般笔直地戮入众人心头,明知不需要畏惧一个已然身中软筋散的人——是其尤对方只有单独人个一,心腔子却仍不由自主的紧缩起来,战栗的屏住了呼吸…
颤巍巍的咽了口唾沫,“你…”月影门主正想再说几句强硬的话,是威吓对方,也是想替自己壮胆。
谁知那个“你”字刚吐出
间,语音的尾韵还留在舌尖儿上,蔺殇羽瘦削的身躯已然横空暴掠,快如雷劈电闪地扑击,自执扇的右手,缤纷的雪焰犹如一枚炸碎的冰球般爆裂,一溜溜银芒闪耀着夺目耀眼的雪白光华,凌厉无比的
向那九个人…
下一瞬间,那九个人就有五人,连同后面三十六个堂主、香主级人物,连最起码的惊愕反应都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就当场血
如泉地尸横于地,另外四人——包括那三位五十年前称霸江湖的老人家在内,惊恐地狂嚎,狼狈得像狗一样的四脚爬地滚开,这才堪堪逃过一劫。
“你你你…你们还在等什么,快快快…快上呀!”
月影门主是侥幸逃得一命的四人之一,她慌乱的尖声大叫,满脸的惊惧与难以置信。
原以为六个顶尖好手、三位元老级的武林大豪,再加上三帮派的各堂主、香主级的好手,还有五、六百之精锐,就算夺魂公子再是横霸,应该也是吃不消的,更何况,夺魂公子身中软筋散,饶是武功盖世也难以施展,想吃定他,没有十二成把握,也有十成把握。
万万料想不到,才一个照面而已,这边就折损了七个拔尖好手——五个正副帮主,还有三十六个堂、香主。
他他他…没有中软筋散吗?
而蔺殇羽,双瞳寒冽如霜,冰扇冷锋炫闪,在数百人的圈杀之中,身影仿佛狂风中的轻烟,飘忽不定,无可捉摸,扇影瞬息万变,冰芒诡秘奇幻,那么歹毒凶狠的闪飞着,那样血淋淋的翻舞着…
呼呼呼…呼呼呼…
以最快的速度飞身朝天柱山狂奔而去,沈康不时惊惧的回眸一瞥,深怕有人追上来。
倘若不是夺魂公子一出手便震骇住所有人,他也法办没趁机逃出来。
现在,为了老婆和孩子,他不能不回天柱山去求救——他也只剩下他们可以求助了,虽然师弟妹们必定会斥责他的忘恩负义,但他是大师兄,无论如何,他们非得听他的命令,帮他到月影门总坛救出
儿不可!
“四师姐和孩子被捉走了?被谁捉走?”师弟妹们失声大叫。
“月影门!”沈康急促地道。“快,帮我到月影门总坛救他们!”
师弟妹们不假思索,立刻便要动身,唯有俞镇宇异常镇定的横臂阻止大家的冲动。
“慢着,凭我们,又有何能力到月影门总坛救人?这事得从长计议…”
“不用计议!”沈康冲口而出。“月影门的人都到夺魂坡去对付夺魂公子了,总坛几乎没人,此刻去正是时候啊!”
“蔺公子?”水漾儿失声惊叫。“月影门的人如何敢惹上夺魂谷的人?”
“不用管么什为了,”沈康想避开这个
感的问题。“总之,先帮我…”
“不,你先说清楚,”俞镇宇却反而更冷静得近乎严酷,“否则我们谁也不会动!”
他有预感,事实并不像沈康所说的那么简单。
“对!”水漾儿用力点头附和,事情牵涉到蔺殇羽,她不能不先搞清楚状况。
“你们…”沈康气急败坏地猛跺一下脚。“好,我说,但说完后,你们必须立刻帮我去救人!”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旦月影门他们联手解决了夺魂公子,一干帮众们回到总坛,就真的没机会救人了。
于是他深
一口气,不顾一切的说出口。“月影门捉了彩凤和孩子,胁迫我去把夺魂公子拐骗到夺魂坡,月影门、擎天帮和千叶庄要合聚三帮之力除去夺魂公子…”
“那又怎样,”水漾儿不以为然地道。“要真打不赢,蔺公子不会跑吗?”蔺殇羽的武功吓人的高,想来轻功也是一样,真要跑,相信没有人追得上他的。
她就不相信他只练武功不练轻功。
“他跑不了!”沈康
口道,旋即心虚地别开目光。“我…我在他身上下了软筋散…”
软筋散?!
听到这里,原还镇定如恒,一派悠闲状的上官四兄弟齐刷刷的脸色一变,不约而同转身咻一下飞身不见。
水漾儿是第二个不见的,因为她的轻功比较差,所以慢一步消失。
继水漾儿之后,其他人也半声不吭地一个接一个消失踪影,最后只剩下满脸愤怒的俞镇宇和惶恐慌乱的沈康。
“你们要到哪里去?”
“夺魂坡!”傅伟音声的远远传来,人早已不在现场了。
“不,你们不可以去夺魂坡,你们应该帮我去救人啊!”沈康狂怒的跳脚。
“大师兄,你就这么不把师父的教导放在心上吗?”俞镇宇摇头道,旋即也飞身离去了。
师父的教导?
师父不是教导他要尽全力保护师弟妹、保护亲人,那他保护“四师妹”,保护孩子,又有哪里错了?
沈康恨恨的一咬牙,只好自己单人匹马设法去救人了…
对身怀轻功的人来讲,三十多里路算不上远,快赶一阵就到了,但功力深浅还是有差的,水漾儿道知不上官四兄弟早他们多久到达夺魂坡,但当他们七个师兄弟姐妹赶到时,现场已无半人了…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现场没有半个活人了!
七双惊悚的目光在那片血
成河的草坡上缓缓的移动,触目所及俱是凄厉惨怖的死尸,起码有三、四百具,纵横
错地遍布在整个夺魂坡,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修罗屠场,恐怖又凄厉。
水漾儿和六个师兄姐相对一眼,旋即四散分开来,仔细翻找一具具的尸体。
半个多时辰后,翻遍了所有尸体,终于能够确定蔺殇羽并不在其中,但这并不代表蔺殇羽就是安然无恙的,或者,他受伤了,也或者,他死了,尸首被上官四兄弟带回夺魂谷了…
最好不是!
“找到洛
城外的元家别庄看看,你们回去帮大师兄救人!”
话一说完,水漾儿就匆匆离去了,俞镇宇只好领着其他五个师弟妹再赶回天柱山。
但沈康早已不在山上了,于是他们又急忙赶到月影门总坛附近打探,不久即得知,就在他们赶到夺魂坡时,月影门的人也正赶回总坛,如果沈康在那时候赶去救人,正好落入他们手中,他们想要救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救人固然重要,但是俞镇宇也得考虑到另外五个师弟妹的安全,不能为了救大师兄三人,反而使全部的人陷入危境,那就太愚蠢了。
终归一句,得从长计议。
孰料,当他们躲到距离月影门总坛不远,县城外的小破庙里,想说先仔细合计一下,考虑要如何动手救人,却发现沈康竟也躲在那里。
不过,这也不算太奇怪,沈康太自私了,即使一心想救
儿,还是要先考虑自身的安危,若非能够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他绝不会莽莽撞撞的自投罗网,因而才逃过一劫。
老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自己的老命可只有一条。
然而他可不会承认自己的自私,一见到师弟妹们,就想把一切都归咎到他们身上去。
“都怪你们,要是你们跟我一起来,早就可以救出彩凤和孩子了!”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责怪,六个人围着他,十二道目光静静地、鄙夷地注视着他。
“为…么什为这样看我?”沈康
厉内荏地瞪回去。
俞镇宇摇头叹息。“大师兄,无论过去你做下多少令人难以心服的决定,我们都可以忍受,毕竟我们是师兄弟,是自己人,只要过得去,我们也不想跟你计较多么那。然而,如今你却为了自己,忘恩负义的陷害了我们的恩人,这点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同。”
“不然你要我怎样,眼睁睁看着彩凤和孩子死?”沈康愤慨的反驳。
“我们自然会尽力救出四师妹和孩子,可绝不会使出忘恩负义的手段,师父可不是那样教导我们的…”俞镇宇平静地道。“凡事要正道而行,即使要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这才是师父的教导。”
“那是师父没有考虑到现在这种状况,想想不那样,哪里救得出人来?”沈康强辩。“再说,如果不是为了要
杀夺魂公子,彩凤和孩子也不会被抓走,既是他连累了彩凤和孩子,那就用他的命来换回彩凤和孩子的命,哪里错了?”
“蔺公子连累了四师妹和孩子?”
俞镇宇语气嘲讽地重复。“大师兄可真说得出口,我不相信大师兄你会不明白月影门他们为何要歼杀蔺公子,追
究柢是我们连累了蔺公子,蔺公子才是最无辜的呀!”
沈康窒了一下,“我…我不管多么那,”辩不过,索
耍赖。“总之,师父不在了,我是大师兄,自然一切都要听我的!”
俞镇宇似乎还想再么什说,但张了张嘴又阖上了,放弃似的摇了摇头。
“算了,再辩也是无用,徒然浪费时间而已。”
沈康精神一振。“好,那现在其他事都不用管,先来想办法救彩凤和孩子。”
“是,我们会帮大师兄想办法救出四师妹和孩子。不过…”俞镇宇恢复秦来的冷静。“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解决一件事。”
“什么事?”沈康忙问。
俞镇宇深深注视着沈康,目光有几分感叹。“包括大师兄在内,我们尚无一人学全师父的武功,但师父却未留下完整的武功秘笈交给大师兄你,大师兄可知道这是为何?”
突然察觉一丝不祥的预感,沈康不安的咽了口唾沫。“为…么什为?”
“因为,师父把秘笈交给我了,同时…”俞镇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师父还留下了一封信…”却不是交给沈康,而是递给刘合
,微一使眼神,示意后者直接打开来看。
刘台
拆开看完后,不知为何,竟
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然后把信交给翁碧英,翁碧英阅罢,直接笑出声来,再把信放到饶毅手上,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轮着看,直到传伟看完之后,他硬憋住笑,望向俞镇宇,后者的下巴朝沈康努了努,傅伟才把信交给沈康。
而沈康,他的反应却跟所有人不同,看到一半,他的脸就已经翻成黑沉沉的一大片,看完后更是狂怒的把信纸
成一团丢在地上。
“不,不,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俞镇宇十分镇定的捡起
成一团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摊平,谨慎地折叠好放入信封,再纳回怀里。
“师父老早就看出,大师兄和四师妹自私自利的个性怕是难以纠正过来了,因此留下这封遗言,倘若有一天,大师兄或四师妹犯下违背师父教导的重大错失,经过各位师兄弟姐妹们的表决,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可以将大师兄和四师妹逐出师父门下…”
“不,不可以,不可以!”沈康还在怒吼、在跳脚。
“现在…”俞镇宇完全的不予理会沈康的抗议,直接移开视线,转注其他师弟妹们。“同意将大师兄和四师妹逐出师门的请举手。”
五个师弟妹们不假思索,动作一致的举起手来。
俞镇宇似笑非笑的
了一下嘴角,也慢
的举起自己的手。“好,六票一致通过!”目光再挪回沈康那边。“大师兄,不,沈康,从今天开始,你和钟彩凤已非十方秀士门下弟子,往后请好自为之,我们再也帮不了你了…”
稍稍一顿。“不过,我们还是会帮你设法救出你的
子和孩子的。”
沈康没再出声了,他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混蛋,混蛋,那个混蛋师父,竟敢如此对待他,让师弟妹们将他逐出师门,这么一来…这么一来…
往后还有谁会乖乖听他使唤?
一团乌云翻滚着自黑漆漆的夜空中往天际另一方移动,其他的云层也在不安地相互推挤,就像水漾儿的心情一样,七上八下,左飘右移,忐忑难安,元家别庄的大门就在眼前,她却不敢上前敲门,因为…
此刻正是夜深深正好眠,离着天明还有一大段时间的三更半夜。
无奈,她只好硬生生按捺下混乱的心情,坐到一旁的石墩上,自己人个一在那边又担心、又着急、又生气,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相处了十年的大师兄,她也要说…
太忘恩负义了,真正可恶!
不管牵涉到何人,或者危机降临在至亲的亲人身上,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这是师父一再教导他们的,但大师兄却全然不顾是与非的准则,罔顾恩与义的情分,无视正道行事的信念,一心只为他自个儿着想,使身为师妹的她也为之羞愧不已。
包何况,她也可以算得上是“罪魁祸首”
自夺魂坡一路赶来,她紧张、她担忧,也纳闷月影门等帮派为何甘冒惹怒夺魂谷之险,非得除去蔺殇羽不可?
不用很久,她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虽然她从没想过要利用蔺殇羽为师父报仇,但月影门等帮派会兴起这层顾虑也是很正常的——杀人者,必然也会害怕人家来杀他,也因此,他们才会意图先下手为强。
一这到想点,她就歉疚万分。
当时她只想到可以仰赖夺魂公子的威名来保住他们师兄弟姐妹,却没考虑到是否会替蔺殇羽带来困扰,结果一时的轻忽,竟造成今天这种结果…
唉,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也只好把命赔给他了!
就这样左思右想,胡思
想,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天光微微亮来起了,但她还是不敢上前敲门,直到庄内仆人开门出来打扫庄前空地,她才赶紧上前去询问。
“请问蔺公子在吗?”
“在啊,昨儿个就来了,”那仆人认得她,便毫无戒心的回答她。“不过蔺少爷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浑身血淋淋的,还是被上官大公子提回来的呢!”
一听,水漾儿一整个心都揪紧了。
“那么,可否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我想见蔺公子。”希望他不会气得不想再见到她了。
“好的,小的马上去为您通报。”
可是,等了好儿会一后,庄院的仆人并没有来请她进去,反而是上官风出来见她。
“水姑娘,你来啦!”
“蔺公子伤得到底多重?”一见到上官风,水漾儿便
口急问。
“这个嘛…”上官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很奇怪的回答。“少爷说他没受伤。”
水漾儿呆了呆。“胡说,庄里下人明明说他伤得很重的!”
上官风的表情很滑稽。“可是,少爷说他没受伤。”
少爷说?
终于听出不对来了,“那你说呢?”水漾儿马上就换个方式问。
“我说啊…”上官风搔搔后脑勺,很为难的苦笑了一下。“我说少爷说他没受伤。”
他说少爷说?
现在是在绕口令吗?
水漾儿有点哭笑不得。“那事实呢?”
“事实啊…”上官风深深叹了口气。“事实就是,少爷说他没受伤。”
水漾儿瞠圆了眼瞪他半天,超想捶过去一拳头。
“那我可以见他吗?”
“不可以,”上官风摇头。“少爷说他没空。”
又是少爷说!
“他在生气,所以不肯见我吗?”这应该是唯一的解释。
“没有,少爷没有生气。”这个回答就很明确、很迅速了。
水漾儿愈来愈糊涂了。“那他么什为不肯见我?”
上官风又叹气。“因为少爷说他很忙,没空见水姑娘你。”
少爷说、少爷说、少爷说…
听得不耐烦了,“能不能请上官大哥你不要再加上『少爷说』那三个字?”水漾儿没好气地说。
上官风无奈地两手一摊。“法办没,那是少爷说的嘛!”
恨恨地咬了咬牙,“好,那我就在这边等,等到他有空见我为止!”水漾儿也拗上了。
上官风反倒笑了。“那我最好去告诉少爷一下,说水姑娘就在这儿等着呢!”
于是上官风就回头进庄里去了,又过了比之前更久的好儿会一,上官风终于又出来了。
“水姑娘,我们少爷说他有空见你了。”
“谢谢。”太好了,他肯见她呢!
可是一路往里行,水漾儿注意到上官风不断
言又止地瞟向她,那表情是想跟她么什说,又道知不该如何说才好的模样。
“上官大哥,想么什说就直说嘛!”
“呃…”上官风迟疑一下。“待会儿不管水姑娘见到什么,请千万千万别说出来。”
水漾儿怔了一下。“我会见到什么?”
“这…”上官风犹豫着。“总之,不要说出来就是了,不然少爷一定会生气的。”
蔺殇羽会生气?
那她最好听话一点。“好,道知我了。”不是害怕引燃他的火气而杀了她,而是她已经够起不对他了,不想更惹他不高兴。
她真正烦恼的是,要如何补偿他才够?
他的背影,很
拔,隐隐
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高雅,但在高雅之中却又透着一种令人战栗的
魅,两种相互矛盾的气质,竟能融合得如此自然,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一人吧!
“太好了,蔺公子,你真的没事!”水漾儿漾开欣慰的笑容。
“我会有什么事?”蔺殇羽并没有转过身来,依然负手背对着她。
“就…就我大师兄出卖你的事啊!”一提到这,水漾儿就羞愧地澡深垂下螓首,连他的背影都没脸看了。“我真的到想没大师兄会那样,要是我早知道,拚了命也不会让他那么做的!”
静默一晌,蔺殇羽徐缓地回过身来。
“你来就是要说这些?”
“起不对,一切都是我的错,”下巴贴在
前,两眼盯着自个儿的鞋尖,水漾儿嗫嚅道。“我只想到可以仰赖夺魂公子的名声,避开月影门他们的追杀,却没考虑到后果,早知如此,我绝不会请你帮忙的!”
“…是吗?”他不相信吗?
难道他怀疑她是“帮凶”之一?
一这到想,水漾见心就急了,“真的,请你相信我,”她猛然抬起头来,想为自己解释,“我真的…喔,老天!”她骇然一惊,窒声噎住,为眼前所见到的深深吓到了,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也咽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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