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花木夹道的车道上,停着一部闪亮的灰色别克,在夕阳的余晖中,它闪耀着耀人的光芒。
“如果我爸在忙的话,我改天再来。”陈思安提着公事包,对着管家嘱咐道。
他今天是回来做一周一次的例行公事报告。自从接掌陈氏企业后,虽然一切事都以他为主轴,但很多事仍需让挂名总裁的父亲做决策与了解。
今天是程映蓁期中考的最后一天,小妮子在一个月前便闭关起来了。也就是说,他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她了,想她实在是想得紧,所以打算等她考完试后和她好好聚聚,以慰相思之苦。
既然父亲没空,他还可以回去陪考最后一节。所以,他不打算等,想拍拍**走人。
“对你而言,这个地方还算是一个家吗?”书房的门打了开来,一个满头华发、高大削瘦,简直和陈思安是同一模子印出来的绅士走了出来;只可惜,他才是原版的,思安才是他的翻版。
他是思安的父亲陈德生,早年白手起家,打造出陈氏企业的商业王国。
陈德生神色不悦的看着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么儿,他实在不懂,这个孩子么什为会变化这么大。
“爸!”陈思安象征
的喊了声。
和蔡芳兰那政策
的婚姻安排,使陈思安对父亲产生了反感,对他的孺慕之情早已消失殆尽,原来他父亲根本就是个专制独断的暴君,开明只是一个假象。
“你坐下!”陈德生看着器宇轩昂的儿子,不满的情绪稍稍缓和。
陈思安顺从的坐下来,管家很快的为他端来温开水,并为老主人沏上热茶。
“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女孩子搞在一起?”陈德生啜了一口茶,“她还是个大学生,比你小了七岁是不是?”
陈思安没答腔,只是冷漠的坐着。
“这种女孩子玩玩可以,但还是别娶进门的好,年轻又不懂事,怎么成呢?”陈德生放下茶杯。
“您放心好了。”陈思安微笑着。
“那就好,我就担心你会和我赌气,娶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门不当户不对不说,还什么事都不懂,只知道享乐。”陈德生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爸,我说您放心好了,定一我会跟她来真的。”陈思安脸上的笑容持续扩大。
“你这个逆子!”陈德生的肝火猛然上升。
“别怪我,爸!是您让我有机可乘的。”说完,陈思安起身往外走。
“陈思安!你给我回来!”陈德生怒火攻心,气得咬牙切齿。
陈思安回头一看,又甩过头去,脚步不曾停歇的往前走,丢下一句话:“老爸,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哦!”
陈德生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恨恨的看着灰色的别克扬尘而去。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子女儿没有一个听话的!”陈德生感叹地说。
“老爷,您该到教会去了。”管家拿来一个黑色的皮制提袋。
“唉!”陈德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过袋子,“去请夫人吧!”
“是!”
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多和上帝打交道,祈祷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会有
途知返的一天。唉!神啊!请听我的祷告吧!阿门!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不说话,谁招惹你了?”抱着笔记的程映蓁,奇怪的看着从刚才就不发一言的陈思安。
“没有啊!快看书吧!考完之后,请你吃冰淇淋。”他用手帕拭去她脸上的汗水,把矿泉水放在她的手里,“喝点水补充水分,别累着了。”
“嗯!”程映蓁顺从的喝了些水。
“小蓁,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苦,听说你抓到了百分之九十的题目是不是?赶快告诉我范围吧!我快死了。”突然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跑了过来,她甩在背上的一头长发染成了红褐色,脸上的彩妆是最新
的,服装则是川久保玲的作品。
“你有没有笔记?”程映蓁向来是不吝啬的,她猜题目的精准度,常让教授深感兴趣,也常“渡化”许多即将被死当的同学。
“没有!”那女孩摇摇头,她从不上课的,哪来的笔记?
“那就糟了!”程映蓁的食指敲着嘟起的嘴
,表情非常的可爱、逗趣。
“那你的借我好了,反正你不是早已经准备好了,不差这几十分钟。”女孩看到她的笔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记号,心想她必定还“暗杠”了一些重点起来,否则哪有每次都在满分边缘的道理?
“这…”程映蓁犹豫不决。
“不行!”一只大手取走了笔记。
“喂!你什么意思?”女孩转头望向一旁戴着眼镜的男子,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想要好成绩就靠自己,靠别人没用的,那还不是别人替你拿到的,Jasmine!”陈思安气定神闲的说。
“咦?你…”女孩突然觉得他很面
。
“好久不见了,Jasmine,到想没你是个多忘事的『贵人』!”陈思安摘掉眼镜。
“是你!?你是陈教授?一年级教我们企管学那个陈教授?”她有点兴奋。
“对!”陈思安又戴回眼镜。
“都快认不出来了,你戴眼镜比较好看耶!”她一**坐在他身边,和思安聊来起了。
狭小的树下凉荫,因为她的加入而变小了。程映蓁收拾着她的课本和笔记,第一节试考时她就窝在这里了,因此到处散置着
装原文书和笔记。
Jasmine已经和陈思安闲聊来起了,大概也忘了试考这档事。对她而言,找到有财有势的帅哥是比念书容易许多,毕竟她成
丽的外表,不正是这类型男人的最爱?只要出得了厅堂,上得了
,至于是不是草包也无所谓,钱可以堆砌出一切。
而身为陈氏企业小开的陈思安当然是Jasmine最好的目标,因为,他既不是不入
的纨
子弟,是不也自以为是的势利公子,自然是她的最新狩猎目标喽!可是,近来盛传陈公子有意成家,传言甚嚣尘上,害她在伤心之余,也不免怀疑,一向被喻为最有身价的新好男人陈思安,究竟是被谁给套牢了?
唉!程映蓁直摇头,把整堆的书
进背包,心想有一天,Jasmine一定会被她自己的这种花痴个性给害惨的,她虽欣赏她敢作敢当、自信大胆的性格,但却也不希望,她被这些性格给害惨了。
平静已久的陈氏企业总公司顶楼,秘书室中的人个每皆相当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身为秘书室主任的罗启瑞,趁着难得的清闲,重拾荒废已久的课本恶补猛K。
因为上回被副总的小女朋友给考倒了,使他不得不战战兢兢,深怕再次“漏气”;爱看漫画的小玲和雅珍,一如往常的把手上的工作做完,悠哉游哉津津有味的看着“圣堂教父”
在办公室的另一端,那扇厚重的大门里,陈思安正在教程映蓁一些最实际的“企业管理学”,以陈氏企业为教材,听得程映蓁是头昏脑
,让小妮子猛然发现自己真像个“井底之蛙”到想没一个企业的管理比课本上的理论复杂上千百倍,也难怪陈氏企业的分工会如此细微。
“我看你一副好像快要昏倒的样子,休息吧!今天就上到这里。”关上电脑,收拾起所有资料归档,陈思安愉快的宣布。
“好复杂喔!我都快消化不完了。”程映蓁倒在沙发上瘫平,“不过真的是获益良多,有大型企业来做范本也是很难得的一件事,辛苦点是值得的。”
“嗯,身为一个领导者,还得要有带人的本事呢!”陈思安回到他的位子上,举起桌上的名牌笑道。
“带人就要带心,这是很重要的。”程映蓁把放在桌上的一个塑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汉堡和柳橙汁,“管老公一定要先管住他的胃,再管住他的心。”
说着,她把汉堡和柳橙汁送到思安面前,“喏,吃吧!”
“哇!用汉堡就想管住我的胃啦?”陈思安看着麦香堡,有些无奈,最近她老给他吃麦香堡。
“这麦香堡便宜又好吃,没什么好挑剔的,快吃吧!”程映蓁为他拆开包装。
“你吃吧!我吃不下。”陈思安摇头。
“嘻!骗你的啦!”程映蓁把塑胶袋拎过来,又从里头拿出了一个饭盒。“我特制的便当,保证
香味俱全,赶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哇!太好了。”陈思安兴奋的接过饭盒。
见到陈思安的眼睛一亮,程映蓁不
感到愧疚不已,最近她老买些速食给他吃,大概让他吃怕了,还好他不挑食,否则一定跟她翻脸。当初是她自个儿拍
脯保证,要打理好他的午餐的,结果居然天天买麦当劳给他吃。
“好吃吗?”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让映蓁觉得颇有成就感。
“好吃!”陈思安猛点头,像得到糖吃的孩子一样
足。
两人就在甜蜜、温馨的气氛下分享着午餐的同时,大门被猛然撞开,人个两均感错愕不已,是其尤陈思安,他的筷子还含在嘴里呢!
只见一脸歉疚的罗启瑞和板着脸的蔡芳兰。
“副总裁,起不对,我拦不住她。”罗启瑞很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你先去吃饭吧!我来处理就可以了。”说完他向罗启瑞使了个眼色。
“是!”罗启瑞很快的退去出了。
蔡芳兰看着办公桌上的饭盒、空的纸杯、汉堡纸盒,眯起了双眼。
再看到程映蓁正坐在陈思安的大腿上,手里拈着薯条在吃,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的目光更锐利、危险了。
“她是谁?”上本基这是句废话,但她仍然得问。
“你管我是谁!”比刁蛮,程映蓁不认为她会输给眼前这个欧巴桑。“欧巴桑,你又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思安的未婚
。”这下,这
丫头可知道害怕了吧?
“喔!这样子呀!”程映蓁嗤之以鼻。
陈思安隔山观虎斗,却不免捏了一把冷汗,见程映蓁那副刁蛮样,不免担心她会引燃火信,候时到眼前这颗危险炸弹一爆,那可是会不可收拾的。
“欧巴桑…喔!不!未婚
小姐,请问你有何贵干啊?”程映蓁再拈起薯条入口,“如果没事请回吧!我们正在吃午饭呢!”
蔡芳兰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看眼前这女孩个儿小小,脸蛋不样么怎,身材更是平庸,眼波竟然可以如此娇媚的
转,把她给比了下去,此时此刻,更以嘴喂陈思安吃东西;两人共吃一
薯条不提,吃到最后还互吻彼此。
是可忍,孰不可忍。太过分了!陈思安究竟把她置于何地?居然纵容这个黄
丫头欺负到她头上来还不闻不问。
不管陈思安再怎么享受如此特殊的待遇,可是,他却也发现蔡芳兰那杀气腾腾的目光正在凝聚中,而她纤白的素手正探进手提包里。
糟了!他暗叫一声,连忙把程映蓁推倒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刀光一闪,刀子已没入他的肩窝之中。
“啊!”蔡芳兰扯着喉咙大叫,高分贝的尖叫声引来了外头待命的警卫,将她团团围住。
蔡芳兰被带去出了,尔后又有一些人员进来处理陈思安的伤口,众人忙成一团。
“程小姐,你没事吧?”罗启瑞向前询问着愣在一旁的程映蓁。
“罗,发生了什么事?”程映蓁
惑地看着四周,么什为会有多么那人走来走去?
还有,她的头好疼呀!到底出了什么事?旋即她便昏厥了过去。
原来刚才陈思安推倒她候时的,她一不小心拿后脑袋去亲电脑桌的脚脚了。此刻,脑袋瓜后头隆起了一个大包。
之后,持续有人进来这个十余坪大的空间,其中一位是陈思安的父亲陈德生,他身穿休闲服,脚蹬高尔夫球鞋,手套也还戴在手上,神色紧张,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希彦,思安他没事吧?”说话的是一位容貌绝俗、气质高雅的女士,她是陈思安的母亲。
“还好,只是皮
伤,不过得
几针才行。”被唤作希彦的医生在检视过思安的伤口后说道:“这样痊愈得比较快,伤口也不会留下太的看难疤痕,那位蔡小姐下手也太狠了些,还好思安福大命大没被伤及动脉。”
“那就好!”思安的母亲放心的点头。
“周医生,可不可以请你看看程小姐?”罗启瑞突然失控地大喊。
周希彦很快的来到罗启瑞的身边,检查着昏厥的程映蓁。片刻后,他皱起了眉头:“启瑞,她是不是跌倒过?”
“呃,大概吧!”罗启瑞也不敢确定,毕竟他当时不在现场。
“叫救护车!别再动她了!快!”周希彦吩咐着。
“启瑞,她是谁?”陈德生注意到倒在罗启瑞怀里的程映蓁。
“她是小蓁嘛!就是帮『陈氏企业』拍形象广告的那个女孩子,她还是你钦点的哩!”思安的母亲代替了罗启瑞回答。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陈德生看着她
前的工读生临时识别证。
“喔!这就得问你儿子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可能是咱们未来的儿媳妇呢!”陈思安的母亲好整以暇的蹲下身去,把一只玉镯子从腕上摘下来,套进程映蓁的手腕。
“你这是…”陈德生大惊失
,那玉镯子可是陈家的传家之宝呀!
“没什么,只是给媳妇儿一个见面礼。”优雅的陈夫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最近,她是愈来愈不欣赏她老公了,所以懒得理他。既然儿子没事,那她可要上美容院去了;晚上和姊妹淘约好看电影、逛街,现在不去打理一下门面,就赶不及晚上的约会了。
陈德生气急败坏的看着众人一一散去,独留他面对一室空寂。他忿忿的坐在办公桌后的高背椅,而一叠放在桌上的影印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伸手将之拿起。
“商业自动化专题报告…程映蓁撰写,韩华教授指导,S大教学研究会…这是什么玩意儿?”陈德生打开第一页,接着掏出老花眼镜,打开台灯慢慢的研究来起了。
看了几页后,他摘下老花眼镜,自言自语道:“到想没那小女娃儿的研究还
有意思的,文笔也不错!真是看不出来。”
他放下报告,脚步轻快的离去;心里似乎已有了另一种盘算。
“真到想没我们被他们两个给瞒了这么久!”徐晰凡斜倚在病房门口,对着蹲在墙边的钟皓宇说道。
“对呀!如果没今天这件事,咱们一定还被瞒得傻呼呼的。”钟皓宇啃着冰
附和。“当初要撮合他们,还假正经的拒绝,自己却偷偷摸摸的进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保密,一点破绽有没都,他们保密的功夫也太到家了吧!”徐晰凡双手抱
,一脸疑惑。
“人家有本事喽!如果他们俩去当歌星一定不会有绯闻。”钟皓宇把冰
的木
丢进垃圾桶中。
从得知陈思安和程映蓁双双入院的消息后,钟皓宇和徐晰凡两人就窝在病房外,研究陈思安和程映蓁究竟是何时走到一块儿的,害他们在一旁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想把他们凑成一对,用尽心机的给他们制造机会独处,却老是被他们拒绝。原来他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早就已经是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了。他们忙来忙去的,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最可恶的是,他们竟然不顾朋友道义,任由他们在一旁忙来忙去的,却自个儿躲到一边卿卿我我、情话绵绵。
好歹也要通知一声嘛!再不然,也要稍稍
出一点线索,谁像他们——
“唉!真是
友不慎、误
匪类哪!”两人同声叹息。
陈思安出现在门口,看着正蹲在门口哀声叹气的好朋友。他们两个皆是演艺界的红人,现在却毫无形象的蹲在墙角,可笑的是,两人面前还放着纸杯!?
他从口袋掏出两个铜板往纸杯里丢。咚的一声,溅出了些茶水。两人双双抬眼,想看看是哪个家伙不长眼,毁了他们花了三十块买来的热红茶。
“嗨!两位。”陈思安也蹲了下来,“你们在这儿可是化不到缘的,得到马路上机会比较大。”
“你什么时候醒的?”钟皓宇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家伙肯定听到他们的话了。
“刚好在你们大叹
友不慎、误
匪类候时的。”陈思安微笑地看着面色丕变的两人。想整他?还早得很呢!
“喔!这样啊!你有没有舒服点?我听医生说伤口很深耶!”徐晰凡转移了话题。
“还好,只是有点疼。对了,芳兰被送到精神科了吧?”陈思安看向他染了血迹的肩窝。
“你怎么会知道蔡芳兰有精神病?”钟皓宇突然想起了此刻正在精神科接受治疗,也是从小就认识的蔡芳兰。
“最近她的行为很奇怪,按照以前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但是她却三番两次的
扰我、恐吓公司里的职员,那种凶恶的样子,和我们所认识的她不太一样!”陈思安在椅子上坐下,眼神中有些遗憾,“前一阵子我和她聊了几句,她说常有人告诉她,她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我。我问她是谁告诉她的,她却说那个人是用一种电波告诉她的,别人都道知不。”
“精神妄想症!?”徐晰凡惊叫。
“对!说来说去都怪我。”陈思安愧疚极了,“我挨这一刀是无所谓,但是小蓁她不该受这种无妄之灾。”
“听说她的脑震
满严重的,医生担心她再昏
下去,可能会变植物人。”钟皓宇深思的支着下颚。
“不过,只要这二十四小时熬过去,她能清醒过来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徐晰凡倒是
乐观的。
“我想去看看她。”陈思安站来起了。
“拜托!加护病房的探病时间过了啦!”钟皓宇拉他坐下。
陈思安无言的坐着,一颗心却全悬在当下正躺在加护病房中的程映蓁,他担心她从此长睡不醒,那他该怎么办?
不!不会的!他很快的驳斥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对医生、对程映蓁有信心,她一定可以度过这危险的二十四小时的。
加护病房中,脸色苍白的程映蓁躺在病
上,呼吸器维持着她的生命,心跳监视器萤幕上始终是平稳的波形。
陈思安穿着绿色隔离衣,在医护人员及钟皓宇的陪同下,踏进了加护病房。好不容易在医院方面的许可下,得以见着昏
中的程映蓁,他道知不万一她熬不过这漫长的二十四小时,他究竟该怎么办?失去了程映蓁,恐怕就像是失去至亲那般的痛苦。
“我可以和她说说话吗?”坐在护士推来的轮椅上,陈思安握住映蓁冰冷的小手,心痛如绞。
“和她说说话可以为她打气,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主治大夫相信这位女病人一定可以清醒过来。
“谢谢!”
众人体贴的退了开去,而钟皓宇则蹲在病
边,摸摸这个像妹妹般的女孩,轻声的说:“小蓁,我是钟大哥,思安来看你了,你一直都是最勇敢的,一定要加油喔!脑震
怎么可能击倒你呢?对不对,你要赶紧醒过来,知道知不?”
说完后,他也悄悄地退开了。
“小蓁,道知我你听得见,因为你曾经告诉我关于灵魂的传说。还说灵魂会在人们
睡候时的到处去游
,所以人才会作梦。”陈思安微笑着回忆起两人相处的时光。程映蓁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时而天真、时而又老气横秋,她是一个像女人又像女孩的矛盾个体,让他
惑得为之团团转的小魔女。
“道知你吗?我开始相信这个传说了,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听见我的话,对不对?你说过以后我们要去环游世界、游遍五湖四海,但是如果你一直躺在这儿,那我们如何成行呢?还有,你写游记的梦想呢?这都还没实现,赶快醒醒!那你的梦想就不再只是梦想了,总是有实现的那一天,是不是?”
加护病房中很安静,只有呼吸器和监视器运作音声的,陈思安
低着声音说话,低沉的嗓音像是音乐般微微的飘散在透着消毒药水味的空气中。
“小蓁,记不记得你老说我和你钟大哥在未出生前就
识了,所以一定会互相影响。我也拥有了钟皓宇那般的音乐细胞,我那时候还笑说自个儿是音痴加音盲,但你不信,非得要我学会弹唱你最爱的那首歌,现在,我把曲调和歌词记
了,也学会怎么用钢琴弹这首歌曲,想听吗?赶快醒过来就听得到喽!可是为了鼓励你,所以我清唱一段给你听,要仔细听好哦!”
一片宁静海
水它轻轻推动着爱
我和你走在这海岸享受午后的温暖
和你轻轻诉说我们未来
紧紧拥着你倾听你过往的点点滴滴
…
词/黄国伦
在护理站旁,几位较多愁善感的护士小姐早已是泪满桃腮,频频
面纸拭泪。陈思安的歌声不见得像歌手唱的那么动听,可是数度的哽咽和
鼻声,却是比歌曲本身更感人至深。
这样的爱情一生只要一次,虽不能长相厮守,却也够在晚年回味再三的了。
美丽的爱情往往是感人的,人个每都在期待一生能有一次足够在今生今世觉得不枉此生的爱恋。
爱情的
人在于浪漫的包装,那它的本质呢?举凡开门七件事,甚至于眼前的生死
关,都是一种考验吧!
这或许是上天给他们俩的考验吧?钟皓宇心想,过了这一关,他们的爱情想必会更加的圆
,不再只是一时的
情,能够共同携手度过死神的死亡关卡,未来将是崭新的生命。
一个霞光眩目的黄昏,程映蓁从加护病房被推了出来,所有维生系统全数除去,连点滴也消失无踪。
她被推入普通病房,沉睡的脸庞看不出一丝一毫清醒的迹象。莫非她真的如医生们所说,将永远躺在
上了吗?
但陈思安始终相信,映蓁会清醒过来,他一直陪伴着她,和她说话,深信映蓁的灵魂一定听见他的话了,她只是顽皮,想整整他而已。
“程小姐已经昏
了三天,不知她会不会醒过来?”
护理站上,护士小姐们围成一圈在闲磕牙,话题都绕着已昏
了三天却仍有生命迹象的映蓁。
“我觉得她会醒过来,因为,脑脑
昏
数天之久的病人也不在少数,他们也全醒来啦!而且程小姐的求生意志那么强烈。”
“嗯,那天我在ICU值班,你们知道吗?她居然
出了眼泪,而且心跳加速,我相信她一定还有知觉的。”
“更何况陈先生那么爱她,如果她放下他不管的话,他一定也活不下去了。”
“嗯!”众人一致点头。
“好了!好了!大伙儿打起精神来吧!赶紧干活儿喽!程小姐醒过来了,高医生需要人手。”说话的是护理长。
“程小姐醒来啦?”众人皆看向护理长,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对!看看你们谁去支援?”护理长微笑来起了。
“我!”一群人皆争先恐后的跑走了。
“嗳!嗳!丫头们!”护理长又好气又好笑的跟上前去。
程映蓁的病房中,只见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向一室身着水蓝色衣服的护士,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束束的花全往她手里送,她只能呆呆地向送花者道谢。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才睡了一觉,怎么护士小姐全来献花了?该接受花的人应该是你吧?你才是受伤的人呀!”程映蓁莫名地看着
前仍绑着纱布的陈思安。
陈思安把甫从死神手里抢回的程映蓁搂在怀里,看着她清亮无辜的双眼,他决定把这件事当成是一场梦魇,永远都不要让道知她。
他亲亲她略显消瘦的脸颊,把一束花放在她的手里,“没什么!她们只是在庆祝一场恶梦终于过去了而已。”
至于那是什么恶梦,就让她自个儿去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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