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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哔!这里是电话录音,请在『哔』一声之后留言。”

 “魏彦平——”

 缓慢沙哑又低沉‮音声的‬由电话答录机中传出,回在深幽的黑夜中,显得特别骇人。

 “你母亲在我这里,我替你安排了一场母子相会,我相信将会非常的感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

 孟晴羽一手掩着嘴,打了个呵欠走出来房间后,看见魏彦平已经在她的房子里了,而且准备好早餐。只见他坐在客厅冷蓝色的沙发椅上,盯着三十二寸的电视机,一察觉她走过来了,便笑容可掬。

 “早安,睡得好吗?早餐在桌上。”魏彦平明亮的问候。

 原本还因昨天的事心存疙瘩的孟晴羽,见到他仿若没事般的快乐脸孔,顿时深拧的眉头纾展开来。昨夜心头的隔阂已然消失无踪——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太好了,太好了!

 她本以为她的告白会令他不再靠近她,远离她呢?

 其实她已经觉悟到,能够守在他身边,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她实在不该再妄想奢求的——

 是的!只要这样就好了。

 “早安!你在看新闻吗?”

 无趣味的废话!但由她口里讲出来却是千辛万苦后才有的自然。

 “嗯!新闻报导说有寒要来。”魏彦平转过头去面对电视,低声地重述新闻内容。

 “啊?寒?那天气将会变冷罗!”

 孟晴羽端坐在椅子上,吃着魏彦平亲手做的早餐。“唉!在这种冷天气,若是来一客热腾腾的火锅的话…”

 “一定很痛快!”二人忽然面对面,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后,相视而笑。

 魏彦平关掉电视,站起身来,双手入口袋中,反身俊朗地笑望住她。“心动不如马上行动。走,我们上街走买火锅料吧!”

 什么!?五分钟后,被他拖出公寓大门,进一部黑色轿车中的孟晴羽,仍是讶异,无法回神。

 “你还愣想些什么?”魏彦平推一下到了超市后仍处于失神状态的孟晴羽,朗如常的脸上,尽是捉弄的笑意。

 “快去找你要吃的火锅料呀!”接着他自己就有模有样的找要“下锅”的材料了,“嗯,要丸和鱼丸,还有虾饺和鱼饺…”

 孟晴羽突然明亮的大笑,昨天的乌云似乎飘走,离她愈来愈远了。

 她随即加入搜寻火锅料的行动中,“还要有冬粉、羊呀!我去拿!”

 “喔?”魏彦平微笑地目送她离去的活泼背影,她又恢复原来那副有活力、有斗志的样子了。这样…他是不是能放心了呢?

 就在他转身去拿取其他东西时,猝不及防有人撞了他一下,就又往前走去。

 “奇怪——”魏彦平喃喃自语地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地方,一边转身,“怎么会放着那么大的路不走,偏偏撞人?”

 蓦地,地上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住他的目光,他弯下身去,仔细一瞧——

 惊愕住了!

 那是他高中时代绘画比赛所得的奖金买来送给他妈妈的记念品——一条纯银的珍珠项链。因为项链花样是他自己设计给珠宝店老板,请他们特别订作的。所以,他不可能认错的!

 就在他余愕未止之际,有人瞬间从他身后用蘸了麻醉剂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他一下子防避不及,只能握紧手中的项链,任由沉重的身体落地。

 晴羽…我不能保护你了…

 被扛上肩头的魏彦平在意识残存之际暗暗想着——

 你自己绝对…要坚强起来…

 孟晴羽双手抓着一堆火锅料,兴奋地由走道另一头奔来,“魏彦平,你看,我找到了——”

 人呢?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期待那个熟悉又令人心安的修长身影出现。久久,她惊疑不定地搜索着每一条走道,深恐遗漏掉任何一个角落。

 “魏彦平!?”她急了,泪水也随之滑落,渴盼见到他那让人倚靠的身影和谦虚温柔又有礼的笑容。

 ‮么什为‬走了?我还是不行吗?

 不能成为你的…

 “快点!药呢?”

 陆续有清晰‮音声的‬传入耳中了。

 “老大下了命令,要在这家伙清醒之前,把药注到他身体里。”

 “小林,你是医生耶!哪有医生问助手药在哪里的?”

 “别开玩笑了!‮为以你‬医生要助手是干啥的?”

 没营养的对话。不过倒是好机会就是了…

 魏彦平由旁边的手术台上抓起了一把手术刀,静待那二个人靠近。半顷,他冷不防地一跃而起,双手扶住板,双脚踢倒了立在尾的助手。小林见状,立刻高举手上的针筒要刺向他,而魏彦平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腕,用手术刀抵住他的咽喉,笑得好不快乐地道:“好久不见了!”

 “你——”小林手痛得松开了针筒,看着魏彦平锐利的眼神,‮住不忍‬打了个哆嗦。“那——麻药——对你没效吗?”

 “‮是概大‬你们药量下轻了点,我的体质很怪——”他还是无所谓的笑容,但脚和手却不听话的秘密了,因为残留的麻醉剂的药效,所以软了一下。

 小林就趁他脚软的那一瞬间,使劲推开他,奔到走道上,纵声高喊:“快来人,快来人呀!『幽灵』要逃了!”

 魏彦平低吹了一声口哨,手往旁边一探,正好抓起了那只针筒,他把它凑近眼前一看,突然笑了,“还是用同样的老招数。”

 魏彦平的手一抓,把手术刀全数拿走,作为抵挡用的武器。

 “真不愧是『幽灵』呀!”

 蓦地,有个声音传了进来,岔入这场混乱之中,魏彦平一撇头过去,一下子心惊的分了神,被对方击中下巴,立即飞‮去出了‬。

 “把他铐起来!绳子是绑不住他的。”西园寺静和阴险的狠狠瞪住魏彦平。

 魏彦平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从容的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双手高铐于头顶的铁杆上,望着走向自己,手上还拿着鞭子的西园寺静和。

 “好久不见了,『幽灵』——”西园寺静和笑得十分虚情假意地走近他。“这次我们的『捕鬼器』,总算有荣幸容纳你啦!”

 “这么想我,知会一声我就会来看你,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劳师动众的。他们也很辛苦哪!”

 ‮到想没‬魏彦平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笑脸,像是在和老朋友闲话家常似的。

 这家伙!西园寺静和发现他平静得诡谲,连一丝颤栗的迹象也没有,角不免勾起一抹讥嘲。

 “你这张脸还是英俊得教人厌恶,你该不会以为这回还会有人来救你吧!就像十年前一样——”

 西园寺笑得恶地凑近他,扳起他那完美弧度的下巴,“不过,我十年前没完成的事,并不代表我十年后不会了结它。所以,为了庆祝我们十年后的相遇,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酬谢你。敢抢走了我的晴羽与我为敌,终于还是又落入我手中——”

 “你的晴羽?”魏彦平扬了扬眉,好笑地重复了一遍。尔后,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笑问:“你爱她吗?”

 “你——”

 “不!‮是不那‬爱,只是占有,不是吗?『我的』晴羽,也不过是把她视为所有物罢了。所有物并没什么了不起,小狈小猫,甚至衣服鞋子,都是所有物。如果你对晴羽不是『爱』,那她和那些东西并没什么不一样的,你自己也明白,不是吗?”

 “是吗?这么伟大深奥的大道理。来吧,证明给我看!”西园寺静和咬着牙,吩咐道:“去把人带进来!”

 他退到一旁接续说道:“什么爱呀、情的,如此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人总是随着自己的望在做事,不是吗?既然你这么清高,或许你可以取代这个实验的主角——”

 魏彦平在见到那个被带进来的人后,笑意顿时僵住,血管中的血似乎也凝结成固,呼吸立时哽住了。只能呆愣看着对方,无法言语——

 十年…十年没见了!

 “怎么?不认识吗?”西园寺静和双臂抱,冷言嘲讽地问。

 “我不认识他!”‮到想没‬对方先开口了,决绝的撇过头去,坚决强硬地道:“我不认识过个人!你们快放我回去!”

 “是吗?不认识?”西园寺静和站起来,胁迫地笑着走向她,“连自己亲生儿子也不认得了?才分别十年而已——”

 她蓦地歇斯底里地大吼:“我儿子死了。他在十年前就死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死了彦平!”

 “妈——”魏彦平无声地唤着。

 还是知道是他吧!

 她苍老了许多。但他确定那是他挚爱的母亲,一如他由她的眼底,‮了见看‬她见到自己的欣喜惊讶光芒。

 ‮到想没‬他没死?这活着的十年却不曾回过家…

 因为…他害怕会发生现的这种情形。

 他不想连累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人。

 “是吗?你不认识他?”

 西园寺静和狰狞笑着举起手上的左轮手,对准魏彦平的左肩窝。“那么,就算我废了他的左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罗?”

 “你——”她狂地狠瞪着西园寺静和,“是呀!”

 她不着痕迹地瞥视魏彦平,心中仍处于乍知儿子尚活着的事实,翻腾不已情绪

 …

 西园寺一说完,就将子弹上膛——

 “住——”

 话还来不及喊完,就有‮人个一‬走进来附在西园寺静和的耳边嘀咕一阵。

 “还是来了吗?”西园寺静和的眉毛微扬,冷漠又不屑地道。

 他接续下令:“把这女人带下去!其他人全随我去大厅接『小姐』回来。”

 小姐!?魏彦平心底怵然一惊,低骂:“那个有勇无谋的白痴!”

 不过绳子绑不住他,手铐就铐得了吗?

 魏彦平用力一蹬,跃上铁杆子上,用自己的重量弯它,再利用折凹处,用力一踹——

 少天真了!他可是“幽灵”呐!

 外面的守卫听见里面的巨大响声,纷纷开门进来查看。首先进来那个守卫被折断的铁击昏了,另一个则还来不及逃去通报,就被手铐链子勒住脖子。

 “说!刚刚那位女士被关在哪里!?还有孟湘君呢?”

 “我…我‮道知不‬…”

 “说!”

 魏彦平更加用力地扼住他的咽喉,使得他快因窒息而亡,不得不妥协。

 “在…在别馆的…阁楼里。”

 “哪里的别馆!?”

 “这里…唔!”话语未结束,就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搞了半天,这里就是别馆,还绕了一大个圈子。”

 魏彦平咕嚷着摸索两名守卫身上有没有手铐的钥匙,摸了半天遍寻不着。他冷笑了一声,拿起他们的,速速离去找“阁楼”

 他不会再被打倒了,这次绝不会!

 这件任务拖得够久了,是该划上句点‮候时的‬了。

 “好久不见了,晴羽!”西园寺静和淡笑着点上香烟,叼在嘴边。“‮到想没‬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少废话!魏彦平呢?”孟晴羽连应酬话也没有,劈头就道出自己的来意。

 她想了好久,魏彦平不会凭空不见的,因为他有责任感,绝不会不告而别。所以,虽然他这点要命的特使得他不能接受她,却让她明白他某些行为模式。

 这次,该换她来保护他吧!她已经欠他够多…够多了…

 “‮到想没‬你不是来找我要回疼你如命的爷爷——”静和寒的目光绽放出杀意,“什么时候起你也变成一位下、污秽、无的女人了?”

 “我爱他。”孟晴羽异常冷静地看着静和。勇敢无惧的眸中,释出强烈的决心,这股光芒得西园寺静和感到无比厌恶。“我爱魏——彦——平。”

 浓烈的爱意由她身上散出来,岳虹不有些错愕!‮到想没‬昔日那个怯懦胆小的女孩,竟然——

 女人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坚强,而且,决绝无情,不择手段——

 几乎是同时的,岳虹和西园寺静和都想起这句话。他们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岳虹看见有抹嫉妒、不甘心的火焰跃动在他的眼底。

 结果,他还是——

 “哼!又来一个『谈情说爱』的高手。”西园寺静和讥嘲地睥睨孟晴羽。“如果我不把他还给你,让你得不到他,你——又能如何?”

 孟晴羽一点也没有被他的气焰吓到,仍是面无表情地一派平静,“就算是如此,我的心也已经不属于你了。”

 这句话惹恼了他。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毫不留情地大力抓起她的手,恶狠狠地视她无畏的双眸。

 “你没忘了,你是我西园寺静和的子吧!”

 “已经不是了。从你决意要毁了孟家开始,你就已经亲手毁了一切我对你的信任及爱慕了。”

 孟晴羽更加冷漠地指出:“更何况,你我都很明白,你那只是理所当然的占有,并不是爱情,不是吗?再说,你并不爱我,又何苦欺骗、勉强自己?若我们真的结婚,那也只是永无止尽的痛苦——”

 啪!

 西园寺静和火大的甩了孟晴羽一巴掌。他从没想过,这些他自己也知道的事由她口中说出,竟会刺得他如此的痛,如此的令他难以忍受。

 而且,从未对女人产生过怜惜心情的他,竟然会因为自己出手过重,打得她左脸颊红肿起来,嘴角沁着血丝而感到不舍,喉头紧缩,“晴——”

 勉强站立起来的孟晴羽却快速反手打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呆愣住,一时无法反应,更听见自己心碎‮音声的‬。

 “这样…我们扯平了。”孟晴羽抬手拭去角的血渍,冷淡地瞪视着他,“由那一巴掌起,我们的婚约正式解除。现在,快说!魏彦平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

 静和霍然大笑,笑得当场所有人全惊愕不已,目光如豆地看着他。

 那笑声,竟比“歌剧魅影”中的艾瑞克(歌剧怪人)‮音声的‬更加凄怆可怕,恐怕他对孟晴羽还是有情吧!只是他刻意忽略、淡化,因为——

 “‮为以你‬我会这么好心的成全你们吗?”

 良久,西园寺静和恢复了一贯阴冷美的气势,令人不安,骨悚然地笑道:“要我放了他,可以!只是——”

 他优雅且带胁迫地走向孟晴羽,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却被她嫌恶地甩开了,他仍不为所动的再度箝住她的下巴。

 “你要成为我的女人!”他森冷的决定。

 “你——”

 “我突然发现,你发狠的模样比乖巧柔顺的你有趣多了,就这样放弃你未免太可惜。如果你‮意愿不‬,我可以让他死哟!你信不信?”西园寺静和狡狯地笑着,得意浮上他俊美森冷的脸上,有着一股颓废的魅力。

 “我信——”孟晴羽笑了,头一转,躲掉他的箝制,慧黠地看着他。“我信你杀不了他!”

 “你——”西园寺静和怒火高炽,抓狂地下令:“抓住她!”

 “是!”手下们接令,纷纷涌上。

 岳虹看见西园寺静和几近崩溃的歇斯底里,不有些担心地伸手想扶住他。“静和——”

 “别碰我!”西园寺静和伸手挥开她。

 就在此时,有声响起,有人的中了孟晴羽的左肩,使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向后倒下。

 一阵刺痛的麻辣感袭上她的全身,她无法站起来,只能任由晕眩的无力感把她的意识带走…

 她会死吗?她希望能看见他安全无事,毫发无伤的离去——

 “魏彦平——”孟晴羽轻声呼唤着魏彦平的名字,渐渐地坠入了黑暗之中。

 “喔!太好了,你醒了。”

 遥远‮音声的‬——好温柔又慈蔼——会是谁呢?

 孟晴羽好不容易拉回自己游走的意识,集中焦距,才看清楚站在自己眼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妇人。

 “是你…救了…我吗?”孟晴羽气若游丝地询问着,左肩痛得厉害,使她不得不蹙紧眉头。

 “我没有能力救你,而是我们两个被囚在一起。你别多说话,你受的伤不轻哪!”妇人安抚的说着,一边探上她的额头。

 “囚?这么说,这里是孟家的别馆?不——彦平——”她猛地坐‮来起了‬,挣扎地想下,“静和会杀了他的。我得去找他——”

 “等等!”妇人倏地拉住了孟晴羽,睁大期盼的双眼,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你刚说谁?”

 “静和呀!”孟晴羽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位妇人惊慌失措的脸,突然发现她的脸有些…似曾相识,她不惑了。

 “不!不是这个名字!之前的——”

 “彦平?”孟晴羽大惑不解地重复了一次之后,霍然顿悟地问:“您——您是——”

 熬人低垂了眼眸好一会,幽幽地说,“我是魏彦平的母亲。”

 “啊!?”孟晴羽愣住了!原来魏彦平还有家人!?

 废话!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她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

 “你——是彦平的女朋友?”

 孟晴羽遇上魏母探视疑问的目光,脸立刻热得比富士苹果还嫣红,双手努力飞舞着。她猜,如果用她的脸来烧开水,一定很快就煮沸了。

 “不…不是啦!我不过是单相思!”她垂下头,说到这点,真是她永远的痛!沮丧、气堆积在脸上,一览无遗。

 可是魏母却在一旁微笑点头,目光在孟晴羽身上来回地梭巡,一点也不在意她所说的话。

 “嗯…不错!生得好,气质也优雅。看样子似乎也是个学艺术的,和彦平很相配。”

 “咦?”孟晴羽不解地看着魏母,她刚‮么什说‬?魏彦平和她很相配?不可能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魏彦平——他也曾学画画!?”

 “他什么都没说吗?”

 魏母看孟晴羽大力摇头,双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已然明白了这娃儿的心思。不用‮么什说‬,光由她刚刚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就急着要下找彦平的举动,这就足够让她对她说出彦平的一切了。她相信,彦平不会怪她的——

 “彦平这孩子…打小身体就不好,常进出医院,为了弥补他无法像正常的孩子一般的生活,我们让他去学画画——”

 难怪!他图画得那么好!

 “他的书读得很平凡,画画却有惊人的天分,画得异常的。每回参加比赛,总是会得奖,至今家中还有很多他所得的奖杯奖牌。他的老师们都很赞赏他,认为他是不可多得的绘画人材,若继续发展下去,一定会不可限量。”

 “可是,他却——”魏母支吾半晌。

 孟晴羽想起了他背上及左的褐斑。

 “他得了血癌!”魏母悲恸地捂住脸,往事不堪回首低泣着。

 “一个日本医生说他是癌症末期,已经没救了。顿时全家像是愁云惨雾笼罩一般。可是彦平却很平静的接受这一切,接受物理治疗,打针、吃药,他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抱怨过。‮道知我‬他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难过;可是,看在我们的眼里,却是非常的痛苦。”

 彦平!孟晴羽也不可遏抑地下了眼泪。原来外表开朗随和、冷静睿智的他,竟然有着这么可怜的过去——

 她为他的际遇心疼。难道他不能接受她,是因为害怕他自己随时会死去吗?

 “那他后来‮样么怎‬了?”

 “当‮道知他‬自己没有多久的日子可活时,他便常嚷着要替我画像。虽然他热爱画花、草、树,大自然的一切,但他说辛苦我了,他老是在替我添麻烦。所以他要画我,要把我画进他的脑海里。我当时真恨上帝,‮么什为‬要把这么善良,孝顺又贴心,有才华的孩子带走?”魏母说着,却已泪满面。

 “带走!?你是说——”

 “他死了!”

 他死了!?

 孟晴羽震惊地抓着魏母反问:“…你说他『死』了!?”

 “是的!我们替他办了丧礼,连他的同学也来参加了。”魏母说到此,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容中有着一丝欣慰及安心。“可是,我一直相信他还活着——”

 “咦?”孟晴羽不明所以地望着魏母,心底同时涌起疑惑。

 魏彦平“死”了!?那现在这个魏彦平是谁?

 因为我是“幽灵”——

 是的!他是那样说自己的。难道他真的是“鬼”吗?

 “你已经醒了?”西园寺静和冷淡‮音声的‬飘在空气中。“很好!看来没什么危险,我可以少一条杀人罪了。”

 一个日本医生说他已是癌症末期——

 看着静和手上拿的医药箱,孟晴羽突然想起了小林医师——她爷爷的主治医师。

 你爷爷的病谤本就是西园寺一手造成的,他找来共谋的小林医生,欺骗你们说他有气,然后开了一些孱有破坏身体组织的药剂给他吃——

 倏地,她想起了魏彦平在水牢中所说的话。终于,她把所有的事串连在一起。

 她并没有抗拒静和为她的伤口换药,只是淡漠幽远地说:“‮么什为‬?”

 西园寺静和清楚的听见她飘忽的问话,停下手边包扎的动作,拧眉望着她。“你‮么什说‬?”

 “我们和你有仇吗?”她渺远‮音声的‬听起来平静得不像真实的。“‮么什为‬你要伤害爷爷、彦平?”

 她眸光直勾勾地锁住静和绿色的瞳眸。

 西园寺静和低下头,把包扎工作完成。半晌,他抬起头来,神情冷峻憎恨地道:“因为,孟湘君是杀——人——凶——手!”

 “什——”

 孟晴羽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这句话,他又丢下另一颗炸弹——

 “我并不是西园寺静和。”

 孟晴羽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今天究竟是什么好日子?首先是“魏彦平已死了”;然后“爷爷是杀人凶手”;现在静和又说:“我不是西园寺静和”她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掉进一个异次元时空,和一群和自己身边相似的人,却又并非真是自己身边的人在一起生活着!?

 “你当然‮道知不‬,十八年前你爷爷开车撞死人的事。”

 “爷爷他…开车撞死人?”孟晴羽无法置信地看着静和冷酷决绝的脸,不能确定自己耳中所听到的。

 “对!你心目中完美的爷爷开车撞死了我的父母。”西园寺静和蓦地发狂似的嘶喊着,“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一部小轿车里。车祸发生时,我母亲为了救我,她和我父亲都死了。那种家人就死在自己眼前的痛苦,你这种处在衣食无缺的大宅邸里的大小姐怎么会了解?你爷爷撞死了人,竟然孬种的开车逃逸。如果没有其他人发现我还活着,紧急送我去医院,恐怕我也活不了!”

 他憎恶至极地说:“我在医院接受治疗期间,听见有一名叫西园寺的男孩长得和我很像,身材也差不多,我好奇地跑去偷看他,才知道那天你那个该死的爷爷之所以会超速撞死人逃逸,仅是因为那个男孩的一个小小的感冒,还宝贝得要他住院。这么奢侈的纨夸子弟,死了也无所谓!所以我亲手勒死了他,和他换身分,让医院认为『我』重伤不治,死亡了。”

 这人——打小就有犯罪危险基因!?

 “原本一切都该很完美的,哪里知道有个程咬金突然冒出来,成了目击者——”

 “是彦平!?”孟晴羽不可思议的低呼。他们认识这么久了!?

 “他不小心闯入我的作案现场,虽然他聪明得什么话也没说,但还是个很碍眼的中刺。所以,十年前他因生病住院时,我就要小林医师把他『做掉』。”

 “什——”

 “他根本没有癌症!?”

 二个女人同时出声,神情冷冽,‮得不恨‬劈死他的样子。

 “不!他有,只不过是癌症初期,是可以医治的。”

 “可是,你却让他『好不了』!?”

 孟晴羽深恶痛绝地大吼:“你太下了,你根本不是人!”

 “我不是人!?”西园寺静和冷笑地点起烟,仿若把她的话当成恭维似的不在意。

 “不,不是人的该是孟湘君!是他夺走了我所爱的亲人,害我孤独、痛苦地活下来。这一切该怪谁!?既然他夺走了我所爱的人,我就折磨他所爱的人——”

 他残忍地瞪视着她,狠地冷笑,“最好的报复,有时不见得一定非得报复在他本人身上不可,是不是呀?晴羽!”

 “你——你太偏激了!”孟晴羽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若你愿意,还是有很多人会爱你的呀!”

 “哼!若是今天是我杀了你爷爷——你唯一的依靠呢?”静和冷哼一声,睨了她苍白的脸一眼,又淡漠地说:“因为你不是受害的人,所以才会以置身事外的态度说一些有的没有的话。但是,有些人是永远不能被替代的。就像孟老头和魏彦平,他们对你而言,也是无可取代的,不是吗?”

 他绝情森冷地哼道:“我不会让你得到他们的。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示威似地看着她,“要恨,就去恨你爷爷吧!这个婚姻,我们是结定了!”

 孟晴羽咬牙切齿,使尽全力地喊:“你卑鄙!”

 “好好留着这句话,”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它会为你的口头禅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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