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风破
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哎呀,王爷您不但生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还写得一手好字,瞧这字虎虎生风、苍劲有力,恐怕这世上再无像王爷这般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之人了…”
“凤一笑,别以为你狂拍本王马
,本王就会容忍你平
的不分尊卑,以下犯上。”
正拿着剪子修剪花木的凤一笑闻言,非常不满的撇撇嘴说:“王爷,奴婢是句句肺腑之言,绝对没有拍您马
的意思。还有,奴婢要澄清王爷刚刚对奴婢的误解,奴婢绝对没有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奴婢从来都视王爷为再生父母、今世佛祖,奴婢…”
“行了行了,本王最讨厌听你那套花言巧语,你有拍本王马
的工夫,不如好好照顾本王的蓝姬。虽说之前你在后山救过本王一命,但一事归一事,若蓝姬被你养死了,你就该好好想想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王爷,您真偏心,为了蓝姬,居然这般恐吓奴婢,您再这样,奴婢可是会吃醋的。”
殷煜祺好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吃蓝姬的醋?”
“哟,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莫非您忘了,前几
您捧着冰镇酸梅汤跑到我房里,对奴婢又亲又摸,若不是当时门外有人…”说到这里,她还
出一个娇羞的表情,“您定不说会对奴婢做么什出事来呢。”
“为何本王突然有种被讹诈的感觉?”
“奴婢不敢。”
“本王很怀疑,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凤一笑不敢的。”
“王爷您又冤枉我…”
“真是个爱耍嘴皮子的刁奴。”
看她一脸春风得意,他冷哼一声。明明胆大妄为地调戏了他,竟敢装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越想就越呢不得把她捉到怀里惩罚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
不过听她将他刚写好的诗词念得抑扬顿挫,韵味十足,倒勾起他几分兴致。
“本王倒到想没你居然识字。”
“王爷忘了,我
嫁进凤家之前是读过书的富家千金,小时候
不但给我讲了很多有趣的典故,还教我作画习字。虽然不敢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比起那些大字也不识一个的姑娘,我也堪称是才女一个呢。”
被她那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殷煜祺朝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写几个字,让本王瞧瞧你这半调子才女究竟有几分本事。”
“那多不好意思,虽说我识得几个大字,但和王爷这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出口成章的人物比起来,我凤一笑可不敢关公面前耍大刀。”
“少啰唆,本王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王爷,您真
鲁,一点都道知不怜香惜玉。”
嘴里虽然嚷着,但她可不敢马虎,用衣摆擦了擦手,这才挨近桌边。
一接过他递来的
笔,她便住不忍道:“体玉通透,笔
柔软
满,笔身雕着山水画,果然好笔配好人。”
读了一会,她挥眉深思片刻,便认真的用笔尖芜了芜墨汁,有模有样的在纸上写下一首古诗。
秋满四泽,
夏云多奇峰,
秋月扬明辉,
冬岭秀孤松。
写完,她轻轻将
笔放下,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赞赏两句。
殷煜祺原本还期待能看到她写出一手好字,结果眼下这诗句的确不凡,可短短二十个字却被她写得歪七扭八,丑不堪言。
见他敛起眉头,凤一笑一本正经的问:“王爷您瞧我这字写得如何?”
未等他答话,她便绷起面孔,努力学着他的模样,
低嗓音道:“嗯,甚好甚好,此女果然并非池中之物,当真令本王刮目相看,该赏该赏。”
不理会他吃惊的表情,她又恢复本来声音,忙向他微微施一礼,“谢王爷夸奖,道知不王爷要赏奴婢什么好东西?”
“看你每
悉心照料蓝姬,又救本王于蛇口之下,今
又写出一手惊世好字,本王就赏你一顿丰盛晚膳好了。”她学着殷煜祺音声的把话说完,是时肚子里应景的传来咕噜声响。
一直没吭声的殷煜祺被她逗得出声而笑,住不忍吃力带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骂,“你这丫头,连本王都敢戏弄,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凤一笑可怜兮兮的
着肚子,“可是王爷,人家现在真的很饿。”
她音声的软糯、表情可爱,纵然堂堂奉
王是铁打的心,也被她
拨得心头
漾,久久不能自己。
刘福宝是奉
王府厨房里的一个小杂役,今年十五岁,父母双亡,六亲无靠,他从小被王府大厨刘万三收为义子拉拔长大。
自从凤一笑进王府当猪倌之后,和他之间的关系最为亲密,她刚进王府的那段日子,觉得她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刘福宝常偷
一些点心给她吃。久了,两人也就变成了朋友。
这
,刘福宝被他义父派出王府采购,适逢也是凤一笑每月一
的例假,两人便结伴出王府,在奉
城东游西逛,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晌午时分,两人都累得不行,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凤一笑想起奉
城西有个张老头卖的煎饼特别好吃,便拉着刘福宝准备找张老头烙两张煎饼一
口福。
王府伙食虽然不错,可凤一笑是个贪嘴的丫头,每次出府,总要在城里吃些好吃的。
那卖煎饼的张老头刘福宝也认得,虽已近近七旬,身子却非常硬朗。每次两人去张老头那吃煎饼,一笑姐都会逗那老头几句,张老头一开心,便常给他们多打颗鸡蛋,或是多放些醋。
又累又饿的两人好不容易来到城西,一心想着今儿个要多买一份煎饼带回府去吃的凤一笑,却发现原本张老头摆摊的地方居然变成一幢豪华酒楼。扁额上清清楚楚写着“福满楼”三个大字。
“一笑姐,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怎么和两个月前有些不一样?”
刘福宝傻傻的看着眼前这幢豪华酒楼。
凤一笑也站在那里张望半天,满脸不解的道:“两个月前,我倒是不曾听张老头说这里要开酒楼,莫非张老头摆摊的地方被人给占了?”
这时,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婆婆走过来,小声向两人询问。
“姑娘啊,你们要找的张老头,是不是几个月前在这里摆煎饼摊的那个张老头呀?”
她立刻点头,“婆婆,您认识张老头?”
“唉!”老婆婆重叹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手,“别找了,张老头两个月前,让人硬生生给打断一条腿!”
“啥?!”
听到这话,凤一笑和刘福宝立刻惊叫起来。
老婆婆小声道:“当时在这条街摆摊的一票小贩,几乎都被福满楼的老板给赶走,张老头是个牛脾气的人,就和人家杠上了,结果那天就被人打断腿,如今还躺在家里不能下
。”
正说着,就见一顶轿子在福满楼门前停下,轿子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岁上下,财大气
的男人。
他留着两撇八字胡,手中还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把象牙玉骨扇,
间挂满价值连城的美玉。身上一层层的衣服看得出料子极佳,不过五颜六
的,衬得他像颗会走路的花粽子。
福满楼的伙计见状,连忙一抖手中的抹布,堆着满脸笑容,讨好地跑出来。
“哎哟,这不是金爷吗?您老今儿个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们掌柜的前天还念着您,最近是不是不在咱们这奉
城发财,跑到别的地方游山玩水去了?到想没果然把金爷给念来了,您快里边请。”
就像看到自己的亲爹,那伙计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热情地把那人请进酒楼。
见福满楼里出来了人,老婆婆便吓得转身就走,拦都拦不住。
凤一笑也没去追,思忖一番,迈开脚步就向酒楼走去。
结果脚丫子还没踏进酒楼,另一名伙计就臭着脸把她挡在门外。
“出去出去,你当这是你们家后院的菜园说进就进呐?身上有银子吗?看你这一身的寒酸相,也想来我们福满楼吃饭?”说着,大拇指比了比不远处一个红色牌子,“瞧见没,没有一百两银子,就甭想踏进福满楼一步,这是咱们楼里的规矩。”
被挡到门外的凤一笑立刻不悦了,“我说这位小扮,你们开酒楼的怎么还挑客人?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
那小伙计拿白眼扫了她一圈。这丫头虽然长得漂亮,身材又高挑修长,可她身上那套
布衣裳以及脚上穿的草鞋,顿时就把她的身家揭得一清二楚。
哼笑一声,伙计用一种非常瞧不起她的口吻道:“哪来的野丫头也敢在福满楼撒野?你诉告,我们老板可是大有来头,就连当今皇上来了,都得给我们老板三分薄面。”
凤一笑一听乐了,扯着他问:“莫非这福满楼还是皇亲国戚开的?”
那伙计下巴立刻扬得老高,“那是自然,我们老板可是赫赫有名的钱大海。”
正说着,就见又一顶轿子过来,他急忙把她推到一边,奉上谄媚的笑容,招呼客人去了。
还想找他理论的凤一笑被刘福宝一把扯住,“一笑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可我还没吃到张老头的煎饼。”
朝她使了记眼色,刘福宝把她拉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后道:“刚刚我听那伙计提到钱大海,一笑姐,道知你钱大海是什么人吗?”
她哼了声,“我只听过胖大海,至于钱大海是什么东西,我还真道知不。”
刘福宝赶忙捂住她的嘴,小小声的说:“你老家在临州,道知不钱大海是啥倒也不奇怪。这钱大海的确来头不小,他姐是贵妃,还替皇上生了两个皇子,如今钱贵妃正是得宠之际,所以钱大海才敢在奉
城如此嚣张。”
说着,他叹了口长气。“张老头这事就算闹上官府,恐怕也无人敢受理。”
凤一笑挑眉,“这钱大海再怎么有本事,在这奉
城里,难道还比得过咱们家王爷?”
“唉,咱们王爷虽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可王爷平
极少出府。即使是出了府,地方官绅百姓,哪个不把王爷奉为上宾小心款待着?”
“而且钱大海的欺上瞒下是出了名的,就算他横行霸道,也不会在王爷面前表现出来。正所谓官字下面两张口,王爷平时
理万机,哪有多余的闲工夫管这些琐事?”
她撇撇嘴,拉着刘福宝的衣袖道:“走,咱们瞧瞧那受了伤的张老头去。”
“凤一笑,王爷的书房平
连我这个贴身丫环都不许随便出入,你一个小猪倌怎么三不五时的就往这钻?还有没有规矩了?”
“哎哟,大脚姐姐今儿个心情似乎不佳,怎么一看到我就横眉竖目的…还有,我没随便往王爷书房钻,我找王爷可是有正经事的。”
“就你一个小猪倌能有什么正经事找王爷?”珠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纠正道:“还有,别再叫我大脚姐姐,别忘了我比你还小两岁呢,谁是你姐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叫你姐姐还不是尊敬你吗?要不以后我改口,叫你大脚妹妹?”
“凤一笑,你怎么这么惹人厌呢?都说了别叫我大脚…人家的脚根本不大,我上回不就踹了你一下吗?又不痛,怎么记仇记到现在?”
两人在书房外吵个没完,书房里正钻研剑谱的殷煜祺严厉的咳了一声。“你们两个都皮
了是吧?竟敢打扰本王读书。”
骂了句后,又喊,“珠儿,让凤一笑给本王滚进来。”
闻言,她顿时一乐,还挑衅地朝珠儿眨眨大眼,“瞧,王爷请我进去呢。”
珠儿哼了一声,“王爷明明说让你滚进去,几时说请了?”
“滚进去这三个字,不是含着‘进去’两个字吗?至于那个请字,王爷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大脚姐姐你的脑筋真是不开通,难怪一辈子都是王爷的使唤丫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着,不理会珠儿气得煞白的小脸,蹦蹦跳跳向书房走去。
殷煜祺的书房非常宽敞,有十几排落地大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据说这些书都是多年来收集到的宝贝。
来到书案前,凤一笑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嘻皮笑脸道:“王爷,奴婢滚进来了。”
仍旧是一袭月白色长袍的殷煜祺,头戴紫金盘龙冠,五官俊美,英气
人,仅是坐在那里,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瞥了凤一笑一眼,眸中
过几丝异彩,
边漾起一道极不明显的笑容。“本王不么怎见你滚着进来?”
“嘿嘿,王爷若想看杂耍,奉
城里多得是,我凤一笑算个什么东西?就算真的滚进来,也不见得能博王爷一笑。”
“哼,你一天不和本王耍上嘴皮子,似乎就不快活。行了,你刚刚说找本王有事,究竟是何事?”
凤一笑见他眼含春风,眉头尽展,听他说话语气又带着几分轻松,便知道他今
的心情不错。
确实是如此,蓝姬的果实已经长到快拳头大小,再过一阵子,就能熬汤食用,这教他怎能不开怀?
她立刻向前凑近几分,握起两个拳头,讨好地替他捶了几下肩膀。
“我说王爷,您整天待在书房中看书写字,
酸了吧?腿痛了吧?来,我给您捶捶,这可是我们凤家祖传的手艺,一般人可是享受不到的哦。”
坐在椅子上享受她伺候的殷煜祺眯起眼,笑道:“你是打破了本王的花瓶,还是弄破了本王的字画?”
“王爷何出此言?”
“若不是闯了祸,你怎会无端端的跑到本王书房来献殷勤?算了,本王最近心情不错,就算你真的打破本王的宝贝,本王也会念在你把蓝姬照养得枝繁叶茂的份上,免去你这顿责罚。”
凤一笑继续讨好的替他捏肩膀,一边捏一边还出其不意地吃他豆腐。说起来,这男人
骨奇佳,身形瘦削结实,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让她很是喜欢。
手上动作着,她嘴上可也没闲下来,“王爷,虽说我当初是曾经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弄坏您一幅百鸟朝凤图,可事后我不是修补得天衣无
,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半点瑕疵吗?”
“哼,可惜那幅百鸟朝凤图却被你用
粪给玷污了。”
每次这到想事,他就为之光火。
“王爷,这您就不懂了吧?这老百姓都知道龙和凤虽是吉祥物,但毕竟是存在传说中的神兽,是以世人总喜欢将蛇比作龙,
比作凤,所以我给您那幅百鸟朝凤图涂的
粪,其实就是凤粪啊。”
“凤一笑,你可以再给我鬼扯淡一点!”
她立刻扁起嘴,委屈道:“王爷,您又凶我。”
殷煜祺拿她没辙,嘴上说不过她,打一顿又舍不得,可就这么由着她胡闹又有些不甘心。
话说,究竟是从何时起,他对这胆大包天的丫头开始另眼相看的呢?
就连独自在书房里看书品茶,或是晚上就寝之前,他都会想知道这丫头到底在做些什么,有没有给他出
子,或是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心里正恼着,就听身后的丫头小声道:“王爷,您整
待在这府里不无聊吗?您看今
天气正好,风和
丽,非常适合出门溜达溜达,活动一下筋骨,总在王府里憋着多无趣。”
“那你有什么好提议?”
她立刻绕到他面前建议,“我觉得王爷不妨出门走走,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本王又不是皇帝,难道还要微服私访?”
“王爷这话可就不对了。虽说您不是皇上,可您却是奉
城的主人,全城百姓都是您的子民,难道王爷不想听听城中的老百姓,私下是怎么评论您的吗?”
殷煜祺好笑的看她一眼,“你这丫头又耍什么花样?”
“奴婢对王爷可是忠心耿耿,
月可鉴,打死我也不敢对王爷耍花样啊,再说了…”
“好了好了,反正今
天气的确不错,本王也有些日子没出府逛逛。既然你提起,那好,就让人去牵马备轿…”
“唉,王爷,反正咱们王府离市集也近,不如王爷换身普通衣裳微服出访,这样那些百姓见了您才不会拘谨奉承,扰了您逛街的好兴致。”
殷煜祺眯了眯眼,得觉总这丫头背着他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想到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样子和这丫头并肩逛街游玩,倒让他产生几分兴趣。
当下使唤珠儿找来几套普通衣裳,又褪去平时穿的锦袍,摘下身上那堆名贵的配件。
换装完毕,虽然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仍旧无法掩饰,但若遇到不长眼色的,恐怕还真看不出来他就是堂堂奉
王。
珠儿得知他要带着凤一笑出门逛街,也想跟去。
可是殷煜祺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的请求,让珠儿气红了眼,咬着手帕在背后直骂凤一笑阴险
诈。
两人轻装出府,一路上倒也有说有笑。
别看凤一笑平时没个正经样,出了王府之后,倒比他这奉
城的主人更了解当地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一会带他去吃路边的糖炒栗子,一会又拉他去手艺铺买小糖人。
自十四岁参军之后,殷煜祺经历最多的就是上战场杀敌。虽说这几年闲了下来,但也多留在王府中看书写字,再不就是在院里练剑法,强健身体。
就算偶尔出府,也都有乘马坐轿,有大批人马簇拥,满城百姓见了也纷纷磕头问安。
如今像个老百姓一样和凤一笑恣意在街头游逛,倒也觉得新鲜。
凤一笑非常风趣,出了府后,便一改平
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奴颜媚
模样,不时就拉着他看看这又玩玩那。
这让殷煜祺心底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
他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畅游于天地间的感觉,是其尤凤一笑与府里那些婢女不同。
她虽然时常装得一副卑微可怜的模样,可骨子里却隐隐藏着一股傲然霸气。
这一刻,两人就像相
多年的老友,又像成亲多年的老夫
,手拉着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这份轻松快意,让殷煜祺几乎快主自己是个王爷,也几乎忘了凤一笑只是他府里的一个婢女。
两人逛了近两个时辰,他终于感觉到饥肠辘辘。“一笑,你饿了吗?”
此时的凤一笑手中提了好多战利品,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大佛珠,这是两人刚刚去庙里上香,老住持赠送给她的礼物。
只不过,那佛珠奇大无比,每颗都相当于他一个拳头大小,圆圆黑黑的一颗颗,挂在她脖子上显得十分有趣。
再瞧她一张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额上全是细密的汗水。
凤一笑的皮肤并不像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姑娘那般白皙,那漂亮的
,透着一股健康。
见她双颊酡红,
瓣绽着一层亮亮的
润,殷煜祺一时看得心
难耐。
她累得直
气,“王爷,我脚好痛,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吧。哎哟,说起来,我也饿得肚里直打鼓,您听到了吗?咕噜直叫呢。”
殷煜祺被她装可怜的样子逗得直发笑,他掏出帕子帮她拭去额角的汗水,又好心的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几样。“前面那家酒楼规模似乎很大,我们就去那边吃好了。”
凤一笑得他照顾,顿时展眉一笑,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讨好道:“王爷真是个温柔又体贴的好男人。”
他疼宠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骂,“真是个贫嘴的丫头。”
两人说话之际,那酒楼已经近在眼前。
抬眼一看,殷煜祺有些诧异,“福满楼?本王在奉
城住了这么久,还未听说过这个地方,莫非是新开的酒楼?”
见有客人上门,伙计立刻
了出来,结果看到两人均是
衣打扮,便有些瞧不起,当下也不和他们废话,便将那块写有“身上若无一百两银子,就别踏进店门一步”的红色牌子给立来起了。
殷煜祺一怔,脸色当即便沉下来,“怎么,意思是要客人上门前,先掂掂斤两看够不够格进去消费不成?”
那伙计冷哼一声,“这位客倌,你若是穷鬼,劝你走远点,这福满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猫都能进来的地方。”
殷煜祺从出生就是个天之骄子,走到哪都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何曾被叫成阿猫阿狗过?
他哼笑道:“我身上没银子,但我今
就想进这福满楼,你说该怎么办?”
那伙计一听,顿时不快了,“我说你这人,该不是想来我们福满楼找碴的吧?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钱大海钱老板,当今钱贵妃的亲弟弟,你得罪得起吗?你诉告,不想丢命的话赶紧滚蛋,别等着咱们老板过来赶人,那你可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凤一笑闻言,嚷道:“你这伙计怎么这样说话?就算你们老板是当今贵妃的弟弟,可别忘了咱们奉
城的主人可是奉
王,你们如此欺民霸市,心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我们钱老板就是王法。你诉告,就算奉
王来了这里,也得给咱们老板七分面子。”
“按你这么说,堂堂奉
王,岂不是要矮上那什么钱大海三分?”她撇了眼脸色铁青的殷煜祺,故意问。
“王爷再大,又怎么大得过皇上?还有,你再对我们老板不敬,可小心你这条
命。”
被对方喝斥一声,凤一笑可怜兮兮地躲到殷煜祺身后,直拍
口,“哎哟,人家好怕哟!”
她扯着他的衣袖,“咱们还是走吧,这地方没有王法了。连奉
王也要对那什么钱大海卑躬屈膝,我等小老百姓岂不是要被剥皮
筋、尸骨无存?”
殷煜祺还未出声,一顶八人抬大轿便来到福满楼门前。
几个轿夫恭恭敬敬的将轿帘拉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真谛出,虽然他年纪很轻,可身材却过度肥胖,一张脸像球一样圆滚滚的,两只小眼睛眯得就快要看不到
。
他身穿一套绿锻锦袍,笨重的身体踏出轿门时,还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地面尘土飞扬。
刚刚还对两人出言不逊的伙计,见到了来人,顿时一脸奴相地
过去,“老板…”
钱大海
着圆肚,横了那伙计一眼,刚想么什说,眼角余光便扫到不远处的殷煜祺。
当下表情就是一怔,他晃了晃脑袋,又用力拿胖胖的手指
了
眼睛。当他终于看清楚殷煜祺的长相之后,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喊,“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了这情况,刚刚那大放厥词的伙计当场被吓晕过去。
胖嘟嘟的钱大海在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也吓得面色惨白,瑟缩直呼王爷饶命。
殷煜祺只冷笑一声,留下一句,“本王会彻查此事,若你真的欺民霸市,伤害无辜,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人。
忍笑忍得快要内伤的凤一笑急忙跟上,还不忘在他身后吹捧,“王爷果然英明神武、严明公正,我奉
百姓得王爷护佑,那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积德啊…”
正说着,就见殷煜祺
恻恻的向她
来一记眼刀,随即顿下脚步,负手而立,表情非常不悦。
“凤一笑,你好大的胆子,今天之所以怂恿本王出府,故意引
本王来城西,目的就是想骗本王办那个钱大海吧?”
被他一语言中,她倒没再像往日那般满嘴歪理、天花
坠的替自己开
,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他在前,乖乖认罪。
“奴婢的确利用王爷为奉
百姓讨了个公道,若王爷觉得奴婢心怀叵测,罪该万死,尽管责罚就是,奴婢绝对不会在私下里怨恨王爷不明是非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真的不明是非,我也不敢说你什么。
殷煜祺又怎会听不出她的话中有话,当下气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见状,凤一笑赶忙向前几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扯着喉咙嚎道:“王爷,您可别为我一个小小的奴才气坏身子。您要打、要罚尽管动手便是,道知我自己还欠着您一堆板子呢,若王爷瞧我不顺眼,打我一顿便是,就算我真的被打得**开花、奄奄一息,不小心进了
曹地府,也绝不会化为厉鬼向王爷讨债的。”
听了她这番话,殷煜祺更是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提起,他恨恨地捏了她双颊一记,骂道:“别装了,本王虽然气你对本王耍心眼,可你的初衷毕竟还是良善的。算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被本王发现你胆敢像今
这样算计本王…”
凤一笑急忙接口,“王爷您就打我板子。”
他终于被她调皮的模样逗笑,“死丫头,你是算准了本王舍不得是不是?”
“嘿嘿,奴婢知道王爷疼我,虽然嘴里嚷着要打我板子,可真到了那个时候,王爷一定会心疼下不了手的。”
“哼!你倒有自信。”
“奴婢不是有自信,奴婢是明白王爷的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说着,还奉上一脸讨好的笑容。
殷煜祺拿她没辙,也知道她的胆大根本就是让自己给惯出来的。
突然,他向前走了几步,又问道:“你为何知道那钱大海欺民霸市、胡作非为的?”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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