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么这个女孩…该不会是上次咬你的那条‘狗’吧?”万利的嗅觉有时候是很
感的。
“你说呢?”韦枢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韦枢人尚未走到病房,就听到房里传来争吵声。
他赶紧推开门冲进去,只见汪恩典正在和护士拉拉扯扯。
“怎么啦?”韦枢居中调停,大手一拨,连忙将两女分开。
“她吵着要出院,我…”护士为难地望着他。
其实韦枢就是怕汪恩典会偷偷开溜,所以早就吩咐院方帮忙“监视”,只要未经他的许可,绝对不准让她出院。
“道知我了,谢谢你,你先去忙你的吧!”他立刻弯起红润又
感的
瓣,
出令人难以招架的笑靥。
“嗯、呃、噢、好。”他跟她说谢谢耶!护士捂着羞红的脸,兴奋得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然后便猴急地跑出去,准备要向其他护士炫耀。
“招蜂引蝶!”汪恩典看在眼里,心中很不是滋味。
韦枢把新买的郁金香小型盆栽放到茶几上,“怎么?一早吃到炸药啦?”
“你又来做什么?”人家小护士见到他是眉飞
舞,汪恩典却是一点也不赏脸。
“怕你寂寞,所以来陪你喽!”韦枢调了一下盆栽的位置,好让她躺在
上时也能欣赏到最美的花景。
“是吗?”汪恩典口气酸溜溜的,“我看你是来陪那些护士的吧?”
明知他很受女人
,就连白衣天使也抵抗不了他的杀伤力,甚至假借各种理由,三不五时便往她的病房钻,而且每次来的面孔都不同。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她最受不了的是,他动不动就和那些护士眉来眼去。
“你这么说简直伤透了我的心,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她这是在吃味吗?韦枢感到开心不已。
“哼,反正我决定今天出院。”他又开始戏弄她了。汪恩典决定装作没听见,免得候时到又被他当傻瓜耍。
“你么什为不等感冒好了,体力也完全恢复了再出院呢?”她的决定可不代表韦枢的决定。
“要你管!”这种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安逸生活,她过不习惯;再说她想念她的狗狗,它们就像她的亲人一样。
但是她是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他的。
“我发现你每次只要是不想说、懒得说、或说不过别人候时的,你一律都会用这句话来响应。”韦枢气定神闲地直视她。
“要你…”汪恩典急急地住了嘴,此刻才察觉自己真有这个习惯。
可恶!她绝不能让自己
出半点惊慌的样子,否则他又要很得意了。
“别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她傲慢地抬起下颌,“现在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至于医药费总共要多少钱,我候时到会想办法还给你。”
“我说过只有基本的挂号费。”韦枢拿了桌上的苹果起来啃。
“你看看这是什么?”汪恩典指着四周的设备,“三十寸的电浆电视,容量超大的双门冰箱,每天无限量供应五样时鲜水果,浴室里又有按摩大浴白…”
说穿了,住在这儿简直就像住在五星级饭店里。
“这里有按摩大浴白?”韦枢边
嘴边冲过去打开浴室的门,然后探头往里面瞧,接着他以一副有什么大发现的表情对她说:“还真的有耶,等一下我们要不要一起用看看?”
一个柔软的枕头从他正前方飞来。
汪恩典按捺着脾气质问:“这种单人病房居然只收基本的挂号费?你当我是白痴啊!”
“那是因为你长得可爱,所以院方特别大优待,不信你请院长来问看看。”韦枢是天生的
际好手,在他吃过她几次瘪之后,他便自行研究出一套如何与她相处的方法,而嬉皮笑脸中的那个“皮”——就是此套方法的
髓所在。
“你说的这个理由谁都不会信。”汪恩典握紧粉拳。
“是吗?我还以为这个理由很充分呢!”韦枢又在“皮”了,“好吧,我老实你诉告好了。其实刚好我有朋友的朋友在这里当医生,由于他的关系,所以我们才能以这么实惠的价格住在这里。”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应该欠人个这情。”汪恩典没注意到,她在不知不觉中已把他视为一体,而且还用了“我们”这两个字。
总之她还是执意要回家。
韦枢实在拿她没辙,只好摆出苦情姿态,来个软硬兼施,“唉…你就算不替自己的身体状况想,你起码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嘛!”
又来了。他每次都爱说这种似是而非、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你的心情?”汪恩典嗤之以鼻,“笑话!就算我出院,你还是可以来这里和美丽的护士小姐们打情骂俏呀!”
其实她心里是很感激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但是她今天的肝火就是特别旺,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韦枢他一下子就听出端倪了,“哦——原来你在吃醋啊!”韦枢乐得想放摇宾乐来跳舞。
“谁、谁、谁在吃醋呀?”汪恩典顿时脸红得仿佛又发了高烧,讲起话来还有严重的结巴。
“早说嘛!”韦枢满面春风,“如果道知我你会这么介意,那我就绝对不会和她们说上一句话;不,连半个字也不会说。”
“我都说了我不是在吃醋,你少臭美!”汪恩典羞愤得想掐住他的脖子。
“臭美?!我是知道我很美啦,但是臭…”韦枢拉起自己衣服的领口闻闻,又抬手闻闻自己的腋下。“不会呀,我出门前还用沐浴
洗过澡,不然你闻看看,味道还
香的呢!”他把身子凑上前去让她闻。
“谁要闻你的味道!”汪恩典又气又羞地推开他,“走开啦你!”
不过她人还没推开,眼前却突然一黑,身体也跟着软下去。
“汪汪!”好在韦枢眼明手快,及时将她接住,她这才没摔在地上。
他小心地把她安顿在
上,摸摸她的额头,发现她还没退烧。
“你的身体状况还这么差,何必逞强?”韦枢焦虑地握着她的手。
汪恩典没有抵抗,事实上她现在也没有力气抵抗了。
“我没事…我要…出院。”发烧感冒也好,疲劳过度或营养不良也罢,这些都不算什么,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呢!
“如果你坚持,我可以马上就去帮你办。”韦枢看着她,惟有叹气的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小小的感冒也可能夺走人个一的性命,万一你就这样走了,你那群狗要怎么办?继续
街头?还是让捕狗队给抓去?”
“…”汪恩典哑口无言。
因为那些狗是她惟一的牵挂,也是她活着的惟一寄托,而他,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真的该为它们的未来,好好保重自己呀!
“现在你还坚持要出院吗?”韦枢再次询问她的意见。
汪恩典没有回答,只是翻过身去背对他,并将棉被盖住半边脸。不过韦枢却知道——她被他说服了。
汪恩典住院的这段日子,韦枢每天一早就会准时去医院报到,然后一直赖到晚上她睡着了才走。
不过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也没有因为这样的朝夕相处,而有比较大的进展,往往彼此讲不到三句话,就会住不忍互相抬起杠来,而且原因不外乎以下这两种。
一是汪恩典嫌他啰嗦,动不动就喋喋不休时,她便会吵着要出院。
这个时候韦枢就会说:“大丈夫一言九鼎,你那天已经答应过我了,所以在还没痊愈之前,你不准出院!”
“谁跟你一言九鼎?我那天根本连个
都没放!”她回答。
于是便展开了争执。
二是韦枢喜欢出言逗弄她,然后气得她这个小冰人哇哇大叫,他就会觉得很快乐。
“你这样来起看比较有活力。”这是他的理由。
“见你大头鬼的有活力!”这是汪恩典的响应,并且她还会同时附赠了一个大茶杯给他;当然,她是用扔的。
有时候韦枢心血来
,会突然喊她:“汪汪。”
汪恩典如果不理他,他会一直喊到她受不了,然后吼他:“干吗?”
“没事,我只是试着叫看看。”他无辜地耸着肩。
“你神经呀!”她大骂,跟着又是茶杯一只。
但是吵归吵,有时韦枢晚一点来医院,汪恩典就会担心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要是中午她午睡醒来,见不到他的踪影,她嘴巴会喊着他不在最好,心里却又觉得怪怪的、空空的,人也会跟着懒洋洋的不想动,直到他再度出现,她才会又生龙活虎来起了。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她出院的那一天——
“你又来做什么?”这句话显然已成为汪恩典见到韦枢时的开场白,不过她的心境却从最起初的不耐、无奈,而逐渐转化为接纳和期待,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觉罢了。
“恭喜你出院。”韦枢捧来一盆绿油油的小盆栽,“这是我送给你的贺礼。”
汪恩典接手一看,差点以为是自己眼拙,“马铃薯?”
没错,那是将发芽的马铃薯种在土壤里,然后开枝散叶而成的小盆栽。
“我本来想送你花,可是你说过你讨厌花。”韦枢洋洋得意地说,“如何?这个点子很
吧。”
“是很
。”这种点子大概也只有他想得到吧。汪恩典强忍住笑,甘拜下风。
“咱们这就回家吧。”韦枢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或许是终于要回家了,所以她心情极好,两人一路上倒是相处得很愉快。
一回到家之后,汪恩典便迫不及待地与爱狗相会,众狗儿多
不见主人,更是兴奋地又叫又跳地围着她猛
,人狗一家亲,韦枢见状,也不
笑得很开心。
“对了,怎么没看到你的朋友?我想当面谢谢他这几天帮我照顾狗。”汪恩典在住院期间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哦——你说我朋友呀,他刚好假期结束了,所以已经先离开了。”韦枢怕那个临时工的演技不好会穿帮,所以早在他们要到家之前,就已经将对方先行打发走。
“这样啊,那…”汪恩典最意愿不欠的就是人情债。
“无所谓啦!”韦枢给的薪水可是让对方很满意的喔,“我那个朋友反而还再三要我谢谢你肯借地方让他度假呢!对了,我另外还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东西?”该不会又是另一盆马铃薯吧。
“你看了就知道。”韦枢仰首挑眉,仿佛小朋友急着献宝似的,拉着她往她的小屋里钻。
说真的,当他为了准备这些惊喜,而第一次踏进这间她称为“家”的小屋时,他所受到的震撼之大,令他永生难忘;因为他很难想象在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角落——
小屋的面积不大,用木板钉成的克难木
和一桌一椅,是里面仅有的家具,除了“家徒四壁”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字眼来形容,不过他倒是可以从小屋的干净环境看出她有洁癖。
“这…”汪恩典定神一望,下巴险些掉下来。
韦枢早料到她会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是计算机。”他向前一步,当起临时的解说员。
小屋原本就不大的面积,因为有他的存在而显得更拥挤。
“我当然知道它是计算机,问题是…”汪恩典赏他一个白眼,“它怎么会在这里?它在这里做什么?”这种科技产品完全在她的预期之外。
韦枢早在八百年前便想好了应对的台词。
“这台桌上型计算机是我们公司的瑕疵品,因为反正都是要销毁,所以我就跟公司要了一台。”其实它是最新款的高档货,公司早就卖到缺货,这台还是他硬要生产部门先出给他的,“不过你放心,这计算机勉强还可以用。”事实上,它好用得不得了。
他喜形于
地等着她的笑容和赞美。
可惜汪恩典不太合作。
“你有没有大脑呀?”这个白痴!她没好气地睐着他,“我这里根本没有电,你要我放台计算机做什么?当装饰品?还是要把我
座
到你鼻孔去充电?”
“你讲话越来越幽默了耶!”韦枢不怒反笑,因为他全都帮她设想好了,“不过精彩的还在后头。”
他兴冲冲地拉着她往外跑,接着他伸手一指,嘴里还配着音效,“啦——你看!”
在她菜园的附近,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很奇怪的装置,外观来起看就像是什么高科技的产品,大小辨模则与她的小屋差不多。
“那是什么鬼东西?”汪恩典额上的那两道秀眉紧紧地打了个死结。
“那是太阳能发电机。”韦枢得意炫耀道。
“太阳能…发电机!”汪恩典嘴角微微
搐。
“简单地说,就是它会将太阳的能量转换成电力的机器。”这可是他特别向国外原厂订购的咧!“因为我发现你这儿的阳光特别充足,刚好可以拿来多加利用,而且它所能储备的电力,足以让你度过一整个冬天。”
“那真的了不起,现在我这儿终于有电了。”汪恩典冷讽哼道,还配上七零八落的掌声,“但问题是,我要计算机做什么?”
计算机再万能,也不能帮她种菜、喂狗、印钞票吧。
“你问到重点啦!”韦枢摩拳擦掌等着就是这一刻。
他立刻回到屋内,打开计算机电源演示给她看,言语之中含着掩不住的兴奋。
“现在是科技化的时代,随着上网人数的大量
增,网际网络已成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也是传递信息、新知的一种非常方便的途径…”
“讲、重、点!”汪恩典再听下去就要打瞌睡了。
“我想把你的
狗之家介绍给更多的人认识,让其他的爱狗人士也能发挥他们的爱心,参与认养的活动,或是来这里当义工。”韦枢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替狗儿找到好主人,使它们得到更多的爱和更好的照顾,你的负担也会因此而减轻许多。”
对韦枢而言,最后这一点才是
发他实行这项构想的原动力。
“这是我帮你设计的网页。”他边操作边说明,“里面列有你每一只狗的照片,但是有关它们的年龄、品种之类的资料,可能就需要你来帮忙建立,候时到我会教你怎么弄。”
他目光炯炯、神情雀跃,得不恨一口气就能把他的理念和成果讲完。
“从我网站上线到现在不过才两天,就已经有十只狗儿找到新主人了。”为了让她能在这里上网,韦枢可是花费了不少工程,又透过了一些关系才搞定的。
之前他写的程序帮公司赚了上亿元的净利,也不见他有今天这么开心。
“只是这些新主人是否符合资格,或是还有其他细节需要讨论,那就要由你来作决定。”他又拿起放在计算机主机上面的那支新装的电话,“这个电话是让你方便和他们联络用的,怎样?你喜欢吗?”
他兴致
地等着她的夸赞,等着她的感动,等着看她欣喜若狂和手舞足蹈,或者更美好一点——她跳过来抱住他大亲特亲,然后涕泗纵横地谢谢他。
可是,他再度失望了。
汪恩典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仅是用那双
经沧桑的乌眸冷冷地盯着他。
“你么什为要这么做?”她问。
“我只是想帮助你,想减轻你的负担。”韦枢以为这是一个很
的主意。
汪恩典杏眼圆睁,“你少自作聪明了,谁要你的帮助?”她虽然明白他的好意,也知道狗儿越来越多了,光是靠她这份微薄的薪水是法办没负荷的,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为以你你是谁?上帝吗?”
“我…”韦枢有点错愕。
“你做这些事会让你感觉比较高人一等吗?看到我们感激得痛哭
涕,比较能够
足你的虚荣心吗?让我们过得好一点,会使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汪恩典咄咄
人,大发雷霆,“我你诉告,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施舍,你马上给我滚,滚!”
满腔的热情让人狠狠地泼了一大缸的冷水,那字字伤人的控诉击得韦枢又重又痛;面对这全然不同的结局,以及她忿忿指着他鼻子的玉指,他不
气得拂袖而去。
女人心,海底针。
韦枢以手为枕,躺在草坪上深思了好半天,只得到这个老掉牙的结论。
他一直以为他很懂女人,如今看来,他懂个…
!
“唉——”这是第几个叹息了?七十七?还是七十八?
嗟!他还真够无聊,计算这个有什么用?算对了又不会有人发奖品给他。
“那个…”汪恩典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畔。
她局促地绞着纤纤手指,见韦枢没有发怒,她想了想,终于选择坐了下来。
平常她就偏爱这块角落,因为此处的视野最好,可以环顾山区的全貌,又可以俯瞰山下的城市,能够暂时把所有的烦恼忘掉。
“这里真的不错。”就在她思考着该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韦枢却开口了,“风景宜人、空气新鲜,很适合修身养
,让头脑清醒,难怪你意愿不搬走。”
瞧,那菜园里一排排的绿豆芽,正在许多废物利用的保丽龙盒子中成长茁壮;一把把的叶类蔬菜,正在土壤上面努力地
取扁和水;一条条肥硕的丝瓜,正垂吊在爬满蔓藤植物的竹棚子下
风招摇;旁边种的几株西红柿树,正长着小小的果实。
还有那三五成群的狗儿,慵懒地躲在绿
下休憩,或是快乐地四处奔跑、追逐戏耍。
此地到处都充满了强韧的生命力,就连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里。
“其实我真的很气。”韦枢并不想对她隐瞒自己的情绪,“我为了安排这些惊喜,常常得趁着你午睡时从医院赶过来,并想尽办法把这些东西运到山上,我做这些事究竟是想得到什么?”他自问自答,“不过是你的笑容罢了,偏偏…事与愿违。”
“我…”汪恩典
言又止。
“可是刚才当我正准备要离开,我忽然听到树上传来的鸟叫虫鸣,结果抬头一看,就看到了这一览无遗的远山远景,说也奇怪…”他浅笑地凝视她,“我的心居然变得好平静,气,也就这样地全消了。”
或许他该考虑在山中买块地,没事躺在这里吹吹风,顺便还可以净化身心。
韦枢接着又说:“我刚刚躺在这里候时的,我一直看着你养的这些狗。一开始它们从我面前跑过,经常会让我吓一跳,但是后来我发觉它们全无恶意,即使彼此发生争执,互相咆吠,大多也只是虚张声势,恐吓一下对方而已。”他盘腿坐起,与她面对面,“现在我反而觉得这些狗儿很可爱,因为它们让我联想到你。”
“…我?”汪恩典眨着眼。
“我在想,你张牙舞爪,说话尖刻,或许也只是一种虚张声势、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的防御举动罢了。”韦枢温柔地执起她的柔荑。
他竟然一眼就把她看穿了!汪恩典诧异得忘了推开他。
其实她刚才在屋里也思考了很多。在她住院的那几天,他天天去医院陪她,又三不五时出言逗弄她,她虽然常被他气得跳脚,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她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很多,也比以前开朗许多。
而且他还帮她付医药费,帮她的狗找保姆——道知她,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那个认识的医生和恰好想找地方度假的朋友,其实都是他的安排。
还有计算机、网站、发电机这些,她相信他绝对是花了不少的心力、人力和财力,才有办法在这么偏僻的山区里完成这种不可能的任务。
照理说,她应该对他所做的这一切觉得既感动又感激,然而她早就忘了该如何表达这些对一般人来说是非常基本、但对她却已是不复记忆的情绪。
所以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反应,加上她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于是她更加惶恐不安,因此她只好选择“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感觉。
可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试着体谅她、包容她、了解她,这…
“么什为?么什为你要对我这么好?”打从她出生以来,除了夏思安,根本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么什为我不能对你这么好?”韦枢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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