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元朗,你不用去店里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怡文不放心地再问了一次。
“真的没关系,我已经请人代班了。”元朗笑道。
当阿涛发现自己居然不是代班一天,而是整整一星期,脸都绿了,直嚷着误上贼船,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啊!”怡文听了,心里暖暖的。
“怎么了?”连正在开车的元朗都注意到她的笑意。
“我…开心啊!”怡文笑得眼儿弯弯,“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呢!”
元朗听了,眸
柔了,他分出一只手,一路上都与怡文十指紧扣。
这天,他们决定去花莲,取道北宜高速公路,再从苏澳接苏花公路到花莲,非假
的高速公路漂流顺畅,预估车程约一个半小时,但怡文一点也得觉不难挨,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只是坐在车里都开心。
因为怡文说,很想在夏天结束前看看夏天的海,元朗就计划了这次的旅行,他订了民宿,准备在海边慵懒地消磨时光。
元朗订的民宿,是白屋蓝顶的希腊风格,当东台湾的阳光洒在小屋上,白色小屋闪动着耀眼的光。
“好可爱!好漂亮!空气好新鲜!啊!我真喜欢这里!”
进入房间,行李才放下,怡文就高兴地跑来跑去,一下推开窗户,一下子走到阳台,一下子跑进浴室,嘴里不停地赞叹着。
元朗订的是双人房,两张单人
,一般女生进房间会先注意这个,但她眼里只有花莲的美景。
元朗笑看着怡文像个好奇的孩子般探险着,眼底满是纵容。
“元朗,快来看!”怡文站在
边对他招手。
他走过去,先感受到一阵凉风拂来,略带着海水的咸味,接着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幅碧海连天的绝景。
“好美!”为这一片动人的蓝,怡文感动得叹息。
元朗伸手,将怡文揽入怀中,让她的背契合他的
怀,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想不想去潜水?”元朗问。
怡文闻言,眼睛一亮。
“可以吗?”
“我预约了潜水教练。”
“万岁!”怡文开心地欢呼。
东海岸的海边,沙子特别细,海水特别蓝。
换了潜水衣,听教练讲解完装备与注意事项,他们开始练习潜水。
由于两人都会游泳,所以很快就抓到窍门,他们开始练习潜水。
因着台湾东北角特殊的海湾地形,能的的那个汹涌的
,吸引了丰富的海洋生物在此栖息,清澈的海湾内约有八十几种鱼类出没,以隆头鱼科、蝶鱼科、雀鲷科、
皮鲷科等较多,尤其变
雀鲷的出现率最为频繁。
在蓝色的水波中,五颜六
的鱼儿在他们身旁自在穿梭,他们好似也化为两条人鱼在海中悠游。
怡文对海底世界着
,若非天色渐暗,加上教练不断催促,她还舍不得离开。
“下次绝对还要来!”她下定决心似的说。
元朗笑看她晒得红通通的脸蛋,问:“饿不饿?”
“超饿的!”游泳不知么什为特别容易饿。
“我们去吃烧烤。”
结果,元朗带了怡文去了一家生意兴隆的烧烤店。
新鲜的虾蟹鱼贝、蔬菜,用炭火烤了,洒上岩盐,美味得令人晕眩。
“好好吃!”元朗将虾子递到她
边。
怡文尝了一口,“好鲜美!”她也递了一只已剥好壳的明虾到他嘴边,笑着喂他,“你也吃呀!”
元朗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皓腕,就着她的手慢慢地吃掉那只虾子,最后,他将她的纤指含入
间。
他的舌,充满挑逗,而他的眼神,则诉说着比舌头更加
惑的事。
怡文的小脸泛起薄晕,连耳朵都红了。
他放开她的手低语,“先放过你,等晚一点。”
晚一点?当明白他所指为何,心跳不由加快了些,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晚饭后,他们到海边散步。
远离城市的光害,东台湾的天空满是星光。
“早知道花莲这么美,真不应该到现在才来!”
与元朗手牵手走在沙滩上,怡文完全爱上这里的悠闲与美景,真想就此住下。“明早我预约了外海赏鲸,下午去太鲁阁国家公园。”
怡文听他说着明天的计划,大眼里满是向往。
“元朗,你花了很多很多时间计划这一切吗?”怡文突然问。
元朗挑了下眉,“么什为问?”
“因为…我觉得很感动,从没有人为我花费多么那心思…”她的眼眸
润,来起看像是要哭了。
元朗爱怜地轻抚她的脸蛋,道:“别想多么那,我喜欢看你笑,你要只开心就值得了。”
“元朗…”她踮起脚尖,在灿烂的星光下,在温柔的
涛声中,她攀住他的颈项,主动亲吻了他。
晚上返回民宿,他们躺在各自的单人
上,面向着对方,两人隔着两臂之遥的距离互相凝视着,玩了一天应该累了,但不知为何却都不忍入睡。
“元朗…”怡文终于鼓起勇气问:“我可以过去吗?”
元朗微微一笑,揭开薄被。
怡文钻入被中,和他挤在一张单人
上。
他抱住她柔软的
肢,她环抱着宽阔的
膛,倾听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两人肌肤相亲的温暖,不由
足地轻叹一口气。
她好喜欢赖在他身边,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觉得满心欢喜。
“元朗,你么什为要订两张单人
?”她终于问出这个令她困惑的问题。
“因为我不想让你有压力。”他轻声回答。
怡文抬头望住他,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羞怯。
“那个…明天可不可以换一个
大一点的房间?”
她的话令元朗
膛振动,逸出一串低笑。
“好。”
他翻身,将她
在身下,然后吻住她。怡文闭眼,回应着元朗的吻,任情
将她卷入万丈波涛中,在他的热爱中摆
着,被他的温柔所淹没。
星夜无语,只有海涛声轻
到天明。
台北的晚上,毫无预警地下了一场骤雨。
怡然咖啡馆门上的铜铃乍响,一抹明丽的身影走进。
吧台后的元朗抬起头,看见走进店内的是魏玲雅。
进门皆是客,元朗一律扬起招牌微笑。
“
光临。”
看见元朗又站回吧台后方,她的眼睛一亮。
“嗨!总算见到你了。”
今天她穿着干练的套装,西装外套内是低
缀着珠片的小背心,极短的裙下,
出一双修长的美腿。
“一杯咖啡,老样子。”她喜欢在点咖啡候时的说“老样子”,仿佛她和元朗之间有某种默契。
玲雅在吧台前落坐,刻意地往前倾身,低
领口下,
满的双峰若隐若现,精致描绘的眼妆,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
元朗经营咖啡馆四年,什么样的女客人没见过,对于各种卖弄风情的小动作早已无动于衷。
他转身从柜内取出两种咖啡豆,以适当比例加以混合,开始将咖啡豆磨成粉。
“我刚下班,顺道弯到这里看看你回来没有,你好久没到店来了!看来你晒黑了不少,发生什么事了吗?”玲雅看似闲聊般的问着,事实上一双锐利的眼却牢牢盯着元朗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只是给自己放了一星期的假,所以拜托朋友来代班。”原来淡淡带过,并不想多说。
“啊,以后你可不能随便休假,否则我要上哪解我的咖啡瘾?”
元朗笑,“阿涛煮的咖啡,你喝不惯吗?”
“那种代班小弟煮的半吊子咖啡已经不能
足我,我的舌头早已经被你养习惯了!”
玲雅是想讨好元朗,却没注意元朗的眉目清冷了几分。
“是吗?”他垂眸,点燃酒
灯,不再接话。
玲雅并不晓得,阿涛绝非什么“半吊子的代班小弟”
阿涛曾在法国知名咖啡馆修业七年,虽然外表来起看吊儿郎当,但他对咖啡品质的要求,绝对
到不下于元朗。“怡然”之所以一直不请工读生,就是因为对咖啡的要求太过坚持一般工读生根本达不到元朗的要求,若不是阿涛肯帮忙,过去一个星期,他是宁可公休的。
九点半之后,雨势渐渐停歇,大部分的客人趁着雨停走出咖啡馆,赶着回家。
转眼间,咖啡馆只余两、三桌客人。
趁着人少,元朗较为清闲时,玲雅又道:“元朗,我有事想拜托你。”
元朗扬了下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和我朋友打算合伙,在捷运地下街开设咖啡厅,我朋友是主要出资者,我则负责店内设计与管理,目前雏形已备,但是唯独咖啡豆的门路还没个底,道知不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建议?”
“你想经营咖啡厅?”元朗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因为遇见你,所以对咖啡产生兴趣,刚好有朋友在找合伙,所以我就参一脚了。”见自己的话题,成功引起元朗的注意,玲雅笑得更甜,“虽然只是小小投资一点,到底我还算是个门外汉,为了避免投资失败,只能来向你讨教啦!”
元朗沉默半响,不明白玲雅么什为突然想开咖啡厅。
台湾的咖啡厅竞争非常
烈,加上便利超商打出平价咖啡策略,几乎让市场呈现
和状态,若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独特
,找出属于自己的客群,生存的机率微乎其微。
玲雅是怡文的朋友,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这些,但玲雅见元朗不说话,以为元朗不乐意,立刻加把劲的卢他。
“元朗,大家都朋友,拜托帮个忙嘛!”
见她双手合十,把他当神拜,元朗不
好笑。
“既然决定要开咖啡厅,还是要多做功课才行,”元朗随手取来一张杯垫,写下一些价格公道、品质的盘商,“你可以先到这几个地方看看,这几家盘商的老板对咖啡很有热情,你可以多去和他们请教。”
“我的合伙人曾建议我去Drop。”
元朗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Drop的价格虽然低,但是咖啡豆品质良莠不齐。”
“原来这样,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将Drop列入考虑了…”玲雅又掏出一份资料,“你可不可以煮这几款咖啡让我试饮,虽然这几款咖啡都含有巴西咖啡豆的成分,但是消费者口味似乎教偏好这两种…”
“或许不只是咖啡豆成分的问题,与烘焙度也有关。”元朗从柜内取出烘焙度不同的咖啡豆,让玲雅品评分辨。
在无人看见时,玲雅的
角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太好了!A计划,成功!
今天元朗肯帮她,以后她就有
多借口可以接近他了。
她想,人都是
久生情的,只要她制造机会多和元朗相处,并且
合元朗的兴趣,凭她的条件,时
一久,她就不信元朗不动心!
因为魏玲雅的关系,元朗比平常晚了半小时才离开咖啡馆。
“元朗,谢谢你帮我,我觉得今天收获好多!”
“别客气,改天见。”
关上灯,锁上门,元朗朝自己的休旅车走去。
玲雅眼看着独处的机会都要消失,她情急下,连忙喊住他。
“元朗!”
元朗停下脚步,微侧着脸。“还有事?”
“元朗,为了答谢你,我请你吃宵夜好不好?”玲雅眼中满是期待,找借口想与他多独处儿会一。
昏暗中,他的表情莫测高深。
万籁俱寂,在等待他回覆的那一刻,玲雅听见自己心脏狂跳音声的。
“别放在心上,魏小姐是怡文的朋友,我帮点小忙是应该的。”
听见元朗这么说,玲雅完美的微笑顿时垮了下来。
难道,对他来说,她的定位至今仍只是…怡文的朋友?
到想没,即使人不在,但怡文的影子始终站在她与元朗之间,是她最大的威胁。
“抱歉,我先走了。”
元朗朝她一颔首,发动引擎,转眼便将车子驶出巷道。
看着远方红色的车尾灯,玲雅的眼神不由得
出几许幽怨。
同一时间,铅字馆的灯还亮着。
店门虽已挂牌子,但因为进门处的墙上有油漆
落的清醒,所以怡文特意留下来补擦油漆。
到想没,这时却有个不速之客擅自推门而入。
“嘿!怡文,幸好你还在店里!”
“家欣,好久不见!”
看见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怡文显得很开心,立刻从长梯上爬下来,她一手拿刷子一手提油漆桶,穿着旧围裙,头上戴着以旧报纸折成斗笠状的帽子,脸颊上还沾到一抹油漆,造型一整个很噱。
“怎么有空来啊?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最近在忙什么?王爸爸和王妈妈还好吗…”
家欣挥了下手,打断怡文的未竞之言。
“怡文,我只是来问你,这星期六你有没有空?”
“星期六?不行耶,星期六我得看店…”
“喔,对!我忘了你的店休是周
和周一。”家欣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那你这两天拨一天给我吧!就这么说定了!”
怡文眼儿一亮,“要去聚餐嘛?太好了!小佩和雅雅她们也会来吗?我好久没看见大家了,真想念你们…”
家欣噗哧一笑,“当然不是啊!你在想什么啊?我来找你,是希望你陪我去相亲!”
“相亲…”怡文的笑容,变得有些呆滞。
“怡文,道知你吗?我们业务部最近换了经理,道知你他长得像谁吗?他长得爆像吴彦祖的!而且,听说他还是老板的侄子,你说,条件这么优的男人我岂能放过?我好不容易找借口约他出来,你一定要陪我去!把你的桃花运分给我,这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不行啦!家欣,我这礼拜真的不行…”
“不会花你太多时间的,你只要去一下,促进我们的良缘就好了,到时你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不用陪我们也没关系…”
怡文垂眸,不言不语。
见状,家欣不由得生气了。
“怡文,我当你是朋友才来拜托你的,你就真的出一点力也意愿不?你忍心看我白白失去一桩好姻缘吗?”
“不是意愿不,我只是觉得…就算我不去,你也可以试试看,先和他从朋友做起啊!”
“什么?”家欣傻眼。
“难道你得觉不,和人个一从相识,到了解,到交往,是一段很美的过程吗?爱情不就是这些过程里,一点一滴产生的吗?”
家欣目瞪口呆的看着怡文,好像她在说外星语。
“喏,就拿咖啡来说吧!如果想要喝咖啡,将即溶咖啡粉倒进热开水里,其实也可以喝到,可是,真正美味的咖啡,是需要一点一滴的蒸馏,慢慢地守候,这样才能真正喝道咖啡的
髓与灵魂…”
“噗哈哈哈哈…什么咖啡的灵魂?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啦?”家欣捂住
,笑得双肩抖动。
怡文无奈。
好吧!她是不擅长比喻,可是她么什为笑得看到志村爆笑剧?
“家欣,我没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好了啦,别再开玩笑了!我们言归正传,”家欣正
道,“星期
,下午两点在西华饭店TOSCANA,我已经订好位子了,你一定要来喔!我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就这样,拜啦!”
说完,家欣像一阵风般离去。
“等一下,家欣!家欣…”
怡文追到门口,正好看见元朗
面而来,家欣与元朗擦肩,家欣看见元朗,不由
出惊
的表情,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元朗瞧。
好…好俊的男人!
当她发现俊男是走进铅字馆,她忙不迭地又折返。
怡文见家欣折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家欣,我真的很想帮你,但星期天我已经有约了,法办没陪你去…”
但家欣根本没在听,她一双媚眼只顾盯着元朗,元朗目光一冷,被这屋里的目光惹得隐隐不悦,便转过身避开家欣的注视。
“怡文!”她手肘推推怡文。
“啊?”
“这是你朋友吗?快帮我们介绍一下!”家欣低声催促。
那一瞬间,怡文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么什说?”
“帮我们介绍一下嘛!”她将怡文拉到一边咬耳朵,“这男的好帅,我想认识他!”
“可是…你不是喜欢你们公司的业务经理吗?”
家欣闻言,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拜托!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人生那么短,俊男多么那,这是个开放的时代,你别死脑筋了好吗?”
怡文呆住了。
家欣的意思是,就算脚踏两条船也无所谓吗?
此时,元朗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在怡文身旁停下,一手搂住她的肩。
“你好,我叫元朗,是怡文的男朋友。请问如何称呼?”
男?男朋友?
王家欣顿时有些尴尬。
她以为怡文今生是跟恋爱绝缘了,到想没她居然也
得到男朋友?
“我叫王家欣,是怡文的…大学同学。”
“抱歉,这周怡文的假
已先被我订定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元朗嘴上说得客气但眼神却透着阴冷。
“不会、不会…”
人家男朋友都开口了,家欣也不好么什说,更何况,她刚刚还出了那么大的糗,自然不好再待下去。
“那…怡文,我们改天再约,我再打电话给你,拜拜!”
家欣离开了,好半晌,铅字馆没有半点声音。
怡文放下油漆桶与刷子,然后拉下报纸做的斗笠盖住自己的脸,不儿会一,报纸浮现两块
印。
“怡文…”
“起不对,我有点沮丧,让我哭一下…”她在报纸下哽咽的说。
元朗叹一口气,将她转向自己,然后抱住她。
虽然没有声音,但他感受到她无声的啜泣。
“家欣她…是我高中时的好朋友,我们很久没联络了,今天她特地来找我,我好开心…”她鼻音浓重,并且不停地
着鼻子,“可是,原来是我误会了,她不是来看我的…她说她喜欢公司的业务经理,所以才来找我帮忙…”
元朗拿开她紧捉的纸帽,抱住她的头,在她的发心落下轻吻。
“如果时间许可,我还是愿意帮的,可是…她看到你之后竟然说…人生那么短,俊男多么那,还说我大惊小敝…”怡文眨下一串泪珠,“家欣她…怎么会那么可怕?她已经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真的觉得好难过…”
元朗抱着怡文,听她倾诉伤心话。
“从上大学开始,我就发现自己身上有种奇怪的力量,好像是只要我在场的联谊场合,就一定会配对成功,毕业后,更是常常被抓去相亲…有人还开玩笑的说,你不该开二手书店,应该运用天赋去当媒婆,赚得还比较多!”
元朗抱住怡文的手紧了紧。
想起有人曾这样讪笑她,元朗心中就有股怒气。
“我早就习惯了,只要是我自己的相亲场合,和我相亲的对象一定会和别人一见钟情,不过,我觉得就算自己不能因为这个能力而受惠,但若能促成别人的姻缘,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后来有越来越多人知道我的事,我发现我被当成一种取巧的工具,大家如果喜欢谁,就弄一个名为相亲或联谊的场合,然后找我当介绍人,不必追求,不必花费任何心思,就可以拥有他们梦寐以求的爱情。”
怡文抬手抹掉脸上的泪。
“可是,爱情是可以这样轻易操纵的东西吗?我甚至觉得,我的存在,对爱情而言,根本就是最大的讽刺!”
“怡文…”元朗叹息了。
“我变的很不快乐,也好讨厌这样的能力,如果有上帝的话,我真的很想问它‘么什为是我?’、‘这种能力何时才会消失?’。有一阵子,我道知不该怎么办、真的很沮丧。后来,有一次我去看电影《蜘蛛人》,里面不是有句名言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让我停止负面思考。
我想,这样的能力也许是月老或许是丘比特此给我的,我应该好好利用我得能力来做点什么,或许帮助更多人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就是我的使命…可是没有时候我会怀疑,我得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怡文的眼泪落得更急了。
“毕业之后,我慢慢发现,来拜托我的人,有的根本已经结婚,甚至有人根本已经有了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只是为了寻找刺
,所以想要利用我的能力左右逢源…原本我以为,我所拥有的,是可以使别人获得幸福的魔法,可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事实并非如此,我的能力,也可能造成别人的不幸…我只要想到我或许可能在无意中破坏了谁的幸福,我就觉得好不安、好自责…”
元朗心疼的抱紧怀中默默垂泪的小傻瓜。
“慢慢的,我开始不能确定爱情是什么,它是否真的存在?后来,我又变得不敢
朋友,我只想要隐藏自己的能力,我觉得好累,再也不想管那些事…但总是有人千方百计的透过各种管道找上我,他们不肯放过我…”
元朗捧起怡文凄楚的泪颜,怜惜地、细细地啄吻着她,他先是轻吻她红通通的鼻头,然后是被泪水沾
的
瓣。
起初,怡文一直沉浸在忧伤里,并没有感觉元朗在吻她,但元朗用吻一次又一次地唤回她,直到她感觉他的存在,并且开始投入、回应他的索吻。
在他温柔的亲吻与温暖的怀中,怡文终于慢慢地止住了眼泪。
元朗取来面纸,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因为眼泪太多,居然还把脸上沾到的水性漆洗掉了。
“你看,你的眼泪多到把漆都洗掉了。”元朗拿面纸给她看,面纸上果然沾了一抹粉绿。
“噗…”怡文鼻子还红着,却住不忍格格笑来起了。
这一笑,难过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
元朗牵着她在柜台后坐下,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来。
“哭了那么久,渴不渴?”
“好渴…”她不好意思地承认。
元朗轻点了下她的红鼻子,然后像魔术师一样变出一杯咖啡。
“元朗,你怎么办到的?你真是我的英雄!”
她夸张的语气,使元朗失笑。
“下班后从‘怡然’带过来的,不过你哭太久,咖啡应该凉了。”
她打开杯盖,迫不及待地咕噜噜喝掉大半杯后,
足地发出“啊”的一声。
“你煮的咖啡,就算凉了还是很好喝。”
“谢谢啊!”
看见她因为喝着他煮的咖啡而面
出笑容,元朗觉得工作一整天的疲劳都没了。
“元朗…你觉得,爱情到底是什么?”怡文茫然的问。
“如果你四年前问我,我会你诉告,爱情就是无悔的等待;如果你是现在问我,我会回答你,爱情是使人个一感觉幸福的能力;如果二十年后问我,我可能会回答你,爱情是那个使你还能感受四季更换的回忆。”
怡文没好气地说:“很好!你果然是罗兰·巴特的信徒,解构得真是彻底!谢谢你啊,经过你的解说,现在我觉得更模糊了。”
“怡文,其实你的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回答你,这是一个最巨大最复杂的申论题,对一百个人而言,爱情就有一百种呈现方式,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元朗…”怡文忽然想到一个过去她始终到想没的问题,“你谈过很多次恋爱对不对?”
元朗忽然僵住。
墙上咕咕钟里的假鸟,忽然在此时跳了出来,非常不识趣的伸着脑袋,拍起双翅,快活地旋转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
叫了十二次后,它又缩了回去。
铅字馆内安静依旧,怡文那双
亮如黑葡萄般的眸子,仍然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元朗,等待着他的回答。
元朗的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对,很多次。”他终于承认。
他不想骗她,他确实曾经很荒唐。
“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全是你的经验谈罗?”
元朗忽然觉得有点头痛起来,不由伸指
了
太阳
。
“怡文,你看过波堤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那幅画吗?”
“嗯啊。”
“爱之女神维纳斯,她是从海洋的泡沫中诞生,
后,每当她再度回到海中沐浴,她就会回复成处子,宛如新生。”
“是喔?”
“当我看着那幅画,我明白了一件事:爱的瞬间,就是创始的瞬间。或许我有很多过去,但是当我遇见你,真正明白什么是爱情,过往的一切,就像是被海水洗去,不再存有任何意义。”
怡文眨了眨大眼睛。
“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想知道你的过去了吗?”
“怡文…”
“哈!闹你的啦!”怡文抱住元朗,贴着他的脸颊说道:“我道知不在别人眼里,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现在的我非常
足,也非常幸福,因为期待能见到你,所以每天睁开眼睛都觉得开心,我想…这就是爱情了吧?”
“我想是吧!”元朗环住怀里纤瘦的娇躯,微笑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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