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游湖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在古和齐的记忆里,首先是秋舞
终于与他接吻,而那感觉当真是十二万分的舒服,令他之后时时刻刻的回味无穷;其次是放进水里的花灯上确实写满他的名字,再经由秋舞
的手
出去,让总是感到不安的古和齐心里大为满意。
第三件则是,他第一次与秋舞的金钗姐妹在三千阁外见到面,即使隔着蒙面的长纱,但那女子眼中惊惶如小鹿的模样,却让他记忆深刻,连带着对那位罗公子的面貌也大有记忆。
秋舞的姐妹嘛,也是他要好好保护的。他在心里重重记上一笔。
…除此之外,他一概都没记住。
但,他不记挂,却反而有人对他心心念念。
与他闹了几天脾气的古老太爷,在午觉过后,主动遣人来传他过去请安。
古和齐心中起疑,但他仔细想了想,手边既没有接到大哥的警讯,底下帐簿也没有出问题,更没听说有哪家小姐不惧流言威力,而点头嫁人…嗯,应该很安全。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让言今给他整理仪容,然后主仆俩出了独立院落,穿过重重叠叠的回廊,往老太爷所在的主屋走去。
“言今你说,太爷找我去是训话呢?还是要我去挑女子画像?”
古和齐在前头做出无聊的发言,言今跟在后头,心里还纠结着二少爷在游湖当
把他扔在一边看守马车,自己则和一众大小美人同舟的恨事。
他半是恼怒,半是风凉的答道:“说不准是老太爷已经谈好亲事,要盯着二少爷您捺手印画押呢。”
古和齐听着,愣了一下,偏过脸来,瞪了言今一眼。
“让你乌鸦嘴!”
主仆俩一前一后进了主厅,就见老太爷坐在主位,脸上笑容满满。
古和齐不知为何,竟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太爷。”他上前请安。
“好。”老太爷随意摆了摆手,跟着就要宠孙再靠近一些。
古和齐注意到老太爷手边的几上搁着一幅画轴,他眼皮不由得跳了几下,心想这到底是右边灾还是右边吉?
老太爷呵呵笑着,展开了画轴,一边道:“和齐啊,太爷前阵子遇见个老朋友,才想起来,我那时给你结了个娃娃亲呢。你来瞧瞧,这小姑娘生得多好看!”
古和齐额边青筋蹦了下。
画轴里那女子画像相当娇丽,可惜眉眼太过锐利,脸盘又偏尖瘦,看上去气势凌人,让古和齐望着便一阵不愉快。
老太爷道:“说起来,你和这媳妇儿可真是有缘分。哪,你前些日子,是去镜照河玩了吧?那小姑娘招人欺负了候时的,还是你救的人呢!”
古和齐一点也不记得有这种事。
他的眼皮却始终跳啊跳,于是古和齐深深记住了,跳右眼的,是大凶!再其后是,言今那张嘴,也是大凶!
“太爷合过八字了?”
“唔!”老人家一凛。好不容易将这宠孙推销出去了,他一下子都高兴得忘记要去合一下八字。
古和齐一看有空子可以钻,马上推托起来,“太爷,依孙儿来看,这女子面相太过单薄,恐怕不利夫运,又有克制之貌…”他低声道,“孙儿好不容易将身子养得好些,可不想让一剂下错的汤药,再躺回
上去。”
这话就说得冰冷了些,但老太爷却抚了抚须,又看看手里画像,心里不由得一跳,想着宠孙这话说得刻薄,但也是大实话…唔,下巴太尖,眉又细,线条又高,那眼神也不甚好,凶霸霸的,坐姿虽然规规矩矩,但那双手一只搁膝上,一只搁几上,却怎么看都像是会突然
人一刮子。
别说克夫,恐怕还会押着丈夫
鞭子。
古和齐观察着老太爷忧心表情,觉得这背后说人坏话的效果达到了,心想这门亲事应该谈不成了才是…于是他脸上温驯乖巧,向老太爷问完安,又陪着老太爷喝了一盏茶,跟着告退回房去歇着。
古家二少拒绝婚事的消息传回罗府,罗永晋
欣鼓舞却不敢太明显的表现,罗薇薇先是一愣,跟着就气急败坏的责罚了报讯的婢女一顿,
得那婢子皮开
绽频频求饶,然后罗薇薇像刮暴风一样的冲到罗老爷面前。
“二少爷拒婚了?他道知不要娶的人是我吗?”
罗老爷也一脸惊异,“不,他应该知道…爹还送了画像过去的。”
“所以他真的拒婚了?”罗薇薇气得扔了帕子。
罗老爷怕女儿气坏身子,连忙安抚,“不是不是,是不也说拒婚…这个,我们才搬回来这里半年不到,那古家太爷又是偶然遇到的,爹才说家里有个女儿呢,老太爷就嚷着要结亲了,爹连去打听一下那位二少爷的名声的事都没做啊。”
“那二少爷有什么不好吗?”罗蔽蔽听懂了,跟着问。
“这个嘛…”罗老爷摸摸下巴,“要说不好,还真是很不好…”然后,罗老爷便将市井之间的传闻都说了一遍。
罗薇薇脸上表情可
采着。
从一开始的沉
青楼女,再到古家二少体弱多病,无法行房事,还有
情孤僻防人,待女子冷淡,待男子生疏,却反而跟自家侍从言今形影不离…等等古怪传闻,简直令罗薇薇惊愕。
甚至还有人私下揣测着,古家二少虽然无法行房事,却又沉
青楼女,为了让自己能够雄风大展,还时时抱着药茶在喝,连与人商谈生意之时都是药茶不离口。
罗薇薇虽然对古家二少一见钟情,可也不想守活寡!
她脸上颜色青青白白红红,最后成了恼怒的黑。
“那古家二少如此破败身子,老太爷怎么还敢向女儿求婚事!”
“呃,怕是急了吧…”罗老爷皱着眉,一边帮老友辩护。
“有什么好急的!就让那青楼婢子给他生孩子去啊!”罗薇薇气恼的喊出来。她想起来那晚古和齐对她理也不理,自顾自的招呼着亭子里的女人,又挽着那出头的侍婢走人,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忽然罗薇薇又想,那亭子里的女人,好像是什么三千阁的人?
那晚的记忆她也有些模糊了,她向来就是个满心只有自己的人,对于不放心上的人她从来没有去理会过,更不要说去记住名姓出身了;现在叫她回想,她也只想得起来古家二少的面貌和名姓,但那另外的两个女人,她却怎么也没有印象。
“对了,好像就是什么三千阁的!”她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她听了两三次的这个词儿。
罗老爷听这青楼名从自家闺女口中冒中,不由得皱眉,“薇薇啊,你怎么也知道这青楼的名儿?哎,该不会是永晋这小子去逛青楼,还回来和你讲了?”
让罗老爷狠瞪的罗永晋,当下背心刷了冷汗。
罗永晋确实是有个青楼里的相好姑娘,但这年头哪个男人不逛青楼?就连罗老爷也赎了几个女子,养在宅子里的啊!
“三千阁是青楼的名儿?”罗薇薇却一脸困惑。她只是想起来那天晚上有这么一个词儿让她记住了,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正是古家二少沉
的青楼女子所待的地方。
然后她看见一厅里,两个脸色尴尬的老少男子,跟着她便反应过来了,“那青楼女就待在三千阁?”
“呃,薇薇啊,你一个闺女,这青楼之地的名字…”
“爹,你别管这种小事。”罗薇薇瞪了老父一眼,“女儿可不管古二少爷在街坊间的名声,传得怎么难听,我就只问一件事。”
“欸,薇薇说啊。”
“拒婚这事,爹是听了传言才说的?还是当真是二少爷亲口说的?”遭人拒婚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她又好面子,样么怎也得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老爷摸了摸鼻子,“爹倒很想说是古家二少亲口拒的…不过,呃,其实是古老太爷支支吾吾的说他孙儿身体不好,怕耽误我罗家闺女,后来爹又去问了几个商界朋友,才知道原来这二少爷真是不少传闻。”
“古太爷明知他孙儿身体不好,怎么还敢向爹求亲?”
“大概因为我们刚搬来半年不到,又没有刻意去打听过这些事,加上又知道了有你这么个未许人的闺女,才想碰碰运气,到想没爹一回来问你,你就应了…”
罗薇薇横了老爹一眼,“那么,拒婚一事,就不是二少爷的主意啰?”
罗老爷一听这话,就觉得有问题,连忙道:“薇薇啊,人家说无风不起
,那二少爷的名声对女儿家不好,拒婚了也就…”
“可女儿那天看那二少爷,就不是什么坏心人啊!而且——”她脸上羞红,“二少爷还救了人家的。虽然他没怎么搭理人家…不过,那也是他害羞了吧!没错!他一定害羞了!女儿觉得他挽着人家候时的,那只手也涎有力气的。”
罗老爷都有些傻了。他怎么道知不,那天二少爷英雄救美,竟然还顺道吃了女儿一把
豆腐?她可还没许人呢!
“女儿择个日子,去古府拜访一趟好了。”罗薇薇笑道。
“咦?”罗老爷吃惊。
“薇薇!”罗永晋哀叫。
但罗薇薇心意已定,“女儿也不管那街坊传言了,女儿就对古二少爷有好感!定不说拒婚之事的乌龙,还是因为二少爷自觉配不上女儿,才说出来的呢。”她一手抚着自己姣好脸面,一边轻声细语的道。
她想起那天晚上,月
湖光,古家二少爷那
直的身影,狭长的眼里温度淡淡的,想起他一手挽在自己
上的稳定,想起他身上的药香味。
她觉得,那来起看柔弱,实则刚硬冷然的古二少爷,才是可以托以终身的好男人!这样的想法一定下来了,她便再也没有朝一旁软弱温文的罗永晋投过一眼。
罗薇薇这人,还真是很有行动力的。
她说要“择
”拜访古府,但这个择
终究比不上撞
,于是吩咐底下婶女立刻去给古老爷子送拜帖,接着就回房梳妆打扮,罗老爷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见女儿已经招来府里马车,要直往古府去了。
罗老爷都傻眼了。
心系佳人的罗永晋才不理会管不住女儿的义父,他也没有愚蠢到以为自己能够阻止罗薇薇,但是,要跟着去是没问题的。
于是他也跟着上了马车,却不是挤进车厢,而是抢了驾马的位子。
事实上他这个动作做对了,因为罗薇薇只是瞥他一眼,便没有再去理他,而是自顾自的给自己理埋头发,整整衣裙。
马车速度很快,因为罗薇薇不住催促,怕极了嫡小姐毫无轻重观念的责罚手段,车夫一把将驾车的鞭子抢过来,又将义少爷赶到一旁去,自己用力驱使马儿快跑,至于这路上是不是擦撞到了什么人,他却是不管的。
如此一来,等这一路疯跑的马车在古府前停下来时,也不过才过了正午半个时辰而已。
罗薇薇在侍女喜儿的陪同下入了古府。
她去的时间有些不巧,一方面老太爷刚用完饭,散完步,正要回房歇歇,睡个午觉,虽然老太爷接到罗薇薇递的拜访帖子,但上面也没有写明时间,老太爷怎么也没想过,一个好好的闺女会这样硬闯上门。
而古和齐这里,他正在自己独立的小院中,关着门,滚在榻上,抱着秋舞
磨蹭亲匿着,他虽然没有与他的秋舞做到肌肤相亲的地步,但挽着她细
,与她亲个嘴儿,卧她膝上睡午觉,这样的事情,却是没有少做的。
罗薇薇在这个令人昏昏
睡的时间上门来,确实很惹人生烦。
但是,这时间点上,却又是好的。因为她要见的人都还醒着,而且,全都在了。她甚至能够见到秋舞
,这一次,定不说她会将对方的样貌仔细记起来。
老太爷接到下人难掩惊愕的通报时,那张老脸上也升起了难得的惊讶表情,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一个未许人的大闺女,居然就这样近乎
暴的闯上门来吗?老太爷在这一瞬间,几乎怀疑起来自己一头热的帮宠孙求来的姻缘,其实是给自己招来了天大麻烦。
撇开老太爷被措手不及的突击给打懵了脑袋不管,古和齐这边,听到言今困惑又讶异的通报“罗家嫡小姐来访”候时的,他正躺在秋舞
膝上,闭着眼让她给自己打扇子,满脸的舒服表情。
“言今,你听错了吧?”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嫡小姐拖到今天才来?”这是一旁的秋舞
音声的。
她这句话,让古和齐和言今这对主仆,错愕的瞠大眼睛。
秋舞
见他们两人令人发笑的傻愣表情,不由得噗地笑出声来;吉和齐回神,便揪着她的发尾,硬是讨来了一个嘴对嘴的亲吻,旁边言今看天看地,就是不把眼睛往主子身上瞥。
秋舞
很快就讨饶了,“别…别咬了,再咬下去,
就肿了…我的好少爷,您别…古二少爷!”终于她恼怒低嘁。
言今在一旁已经听得脸红,那偷得香吻无数的古和齐却只是回味的咂着嘴,一边把秋舞
搂得更紧,一边哄着说要听她解释。
秋舞
过了气,才说出了她从
亦寻那里听到的,关于罗家嫡小姐的种种事迹,以及不久之前才发生过的,罗永晋竟然对阁里的金钗
亦寻动
,
强行亲近的事情。
“罗府内,说来都是嫡小姐说了算的,罗老爷溺爱这独生女儿,连收下罗永晋这个义子,恐怕也只是为了给嫡小姐找个靠山而已。”
古和齐努力回想那天在亭子里匆匆见到的狼狈书生,却怎么也无法把“可靠”两个字安在他身上,更别说他听到罗永晋竟然在酒后对
亦寻旋暴——古和齐可记得清楚,当时他看过的,
亦寻那双惊惶
润的眸子。
这样柔弱的女子,罗永晋没有好好保护,竟然还动手动脚?
至于那被娇惯了的嫡小姐,今
上门拜访,恐怕也不安什么好心——古和齐想,他拒婚的这件事,老太爷几天前就和他应对过了,而那得到消息的罗家嫡小姐竟然还忍耐了这么多天,想必是不会善了了——
但这却是古和齐误会了,虽然他一开始就拒绝,但先是老太爷碍着面子,没有立即告知罗老爷,而罗老爷得到消息时,也是胆战心惊的拖了几天,才
吐吐的跟宝贝女儿说;瞧这嫡小姐凶悍的,听了消息便立刻来拜访。
道知不内里这番拖延的古和齐,只是觉得这嫡小姐心机深沉,他心里不痛快,起了身,懒洋洋的让秋舞
给他整理仪容,想了想,又叫言今护着秋舞
先往后门去,若是半个时辰内他没有出现,就让秋舞
先回三千阁。
他可没打算让秋舞
去面对那个凶恶的女人。
然后,他慢
的,往主屋方向走,去见那上门的罗家嫡小姐。
罗薇薇正与老太爷喝茶。
出门在外,她还是懂得礼数,并没有将家里那套作派使出来。但她都来了两刻钟有余,却还见不到古家二少,她脸上虽然还平静的喝着茶,与老太爷说话,一边打探着二少爷对这婚事的意思,但实际上,她心里已经不耐烦了。
古老太爷镇定的同她喝茶说话,却也看见她眉头已经有点皱起,像是随时会发脾气似的,老太爷也不
在心里摇头。
该不会当真应了宠孙那句评语,这小姑娘凉薄尖刻吧?
在厅里的平静将要崩溃之前,古和齐终于姗姗来迟。
“劳罗小姐久候。”他施一礼,跟着偏过头去,咳了一咳。
罗薇薇心里惊疑不定的,看着这苍白柔弱的青年公子。
“薇薇此来,是不是扰着了二少爷休养身子?”她住不忍问上这句,又看着一旁的侍从端来药茶,那二少爷一口一口的喝了。
那股药味,罗薇薇当
在亭子里,也从古和齐身上闻到过。
这二少爷当真是终
药茶不离身,想给自己壮
吗?罗薇薇住不忍想到那些传言,又盯着古和齐喝药茶。
古和齐虽然专心喝药茶,但眼角余光也见到罗薇薇脸上表情,那种又困惑又犹豫,还带了一点鄙视的模样,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言今俯身,轻声道:“有传言,二少爷这药茶,是为了子嗣问题。”
古和齐听了,愣了下,才明白过来言今说得很含蓄,但这句话要坦白的说,便是古家二少身子太弱,弱到无法传宗接代,只好拿药茶拚命灌,看能不能灌出一时半会儿的雄风。
他虽然早知道有这样的市井传言,但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个女子这样赤luoluo的以眼神表示出惊疑。
古和齐忍住了
笑的举动,以及心里暗暗升起的恼怒。
他家秋舞有没都拿眼睛这样瞄着他下身呢,这让他拒了婚,又闯上门来的女子却如此胆大!这要是传出话去,她还想不想嫁人了?
一旁的老太爷没有意识到这场目光厮杀,但看着宠孙一言不发,捏着药茶在喝,越喝越皱眉,老太爷心里也打起鼓来,想说宠孙这几天好不容易给他一点好脸色看,别是这罗家嫡小姐一上门来,就又掀起宠孙的怒气吧?
“和齐啊,这罗家小姐呢,说是来和你…呃,来问候你身体安好。”老太爷别扭的拐过话,让古和齐横来一眼,他又拿袖子擦擦汗。
还不到夏季呢,这天就这么热了啊!老太爷心中感叹。
古和齐才懒得理会这招来麻烦的太爷,只是平淡的和罗薇薇说话,“嫡小姐此来,是为了探视?”不是吧?那怎么看都像是要来讨个拒婚的说法,若是听得顺耳就算了,但要是听得不顺耳,恐怕就要摔桌砸椅了。
罗薇薇还没发话,一旁的罗永晋已经先开口挑拨了。
“我们是来讨个说法的!”罗永晋扬眉道:“提亲之事,是你们古府先说起的,等到我们罗家点头下嫁,你古府又说要推拒,这不是欺负人吗?还是你们古府觉得我罗家嫡小姐配不上…”他眼珠子一转,冷笑,“配不上那得终
抱着药茶喝的二少爷?”
这话说得罗薇薇脸色一变。
“住口!”她恨声喝道,“二少爷怎么会是这种低劣之辈!”
她气得急,古和齐在一旁听了,却一点也不在意。
流言是他放的,也是他刻意助长的,反正对外形象脆弱可欺也没有什么关系,还可以降低他人戒心,让他谈生意方便许多,还可以免去他人找他去逛三千阁以外的青楼,更可以杜绝外人打他亲事的主意,不管样么怎,都是效果很好的,既然这样,让人拿来说嘴又如何?
只要他家秋舞知道真相就好了!迸和齐想到还在后门等着他的秋舞
,心里一阵甜蜜,又急着想
身离开。
他柔弱的咳一声,脸上血
立刻又白上几分,看得罗薇薇心惊。
“二少爷千万不要动气…”
“罗小姐。”他声音很轻,淡淡的道:“婉拒婚事,是和齐的主意,请小姐千万不要怪罪太爷——”他瞥了一眼老太爷那充满欣慰的脸,心里哼了声,嘴上还是继续说道:“太爷这是担心和齐体弱,又终
待在府中,出外言商所结
的,也俱是男子,还沉
青楼之女,却又偏偏是个药罐子…”
他把自己在流言中所拥有的形象叙述了一遍,看着罗薇薇脸上颜色五彩变幻,简直是
采。
他心里暗笑,脸上却还是那副伤怀的表情,“和齐与罗小姐素不相识,也不想害了小姐幸福,因此要太爷拒了婚事,还请小姐体谅太爷的一片忧心,原谅古府的失礼。”
罗薇薇被他这副忧伤的面貌哄了过去,满腹火气都消失了,又听到他说与自己素不相识,连忙要提醒他那
在亭子里的英雄救美。
谁知古和齐却
出一脸茫然,“有吗?”
她不由得噎了一下,“…有啊!那时候,薇薇,还偎着二少爷…”她说得羞红双颊,那女儿娇态,让罗永晋目不转睛。
古和齐自然没有错过他那痴
表情,“若说如此便是救命之恩,罗公子为了小姐,而被那群恶徒打倒在地,恐怕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小姐吧?”
罗永晋没有想过古和齐会为他说话,脸上愣了愣。
罗薇薇想起来的,却是罗永晋的看难倒在地上的蠢笨样子,以及那扑到他面前去安慰他的青楼女人,罗薇薇心里一点感动也没有,只有厌恶而已。
古和齐见她嫌恶的皱眉,心里不由得叹息罗永晋眼光太糟,竟然连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都爱得死去活来。
他不由得烦了,便要离去,于是又掩袖咳了几声,然后摇摇晃晃的起身,让言今扶他一把。
“和齐身体不适,先告退了。”他说,又对着老太爷轻轻摇头,嘴里却对罗薇薇说话,“罗小姐一个女子出得家门,也太不安全,便让我古府派些人手,护送小姐回去吧。”
然后他不等罗薇薇挽留,转过身去,在言今的掩护之下,以着虚软的脚步走出门去。等到一离开厅内众人视线,他便扔着言今不管,飞快的往后门奔去。
言今看着二少爷眨眼间甩
他的手,那奔走的速度与力道如此迅速,哪里还有刚才在厅上的软弱虚疲?
他叹口气,心里再度想着,传言不可信。
厅里被扔下的罗薇薇咬咬
,又看了一眼老太爷,她已经被一番装模作样的古和齐给哄得怒气俱消,但古和齐却没想过,正是因为他的柔弱模样,更让看惯了罗永晋怯懦作派的罗薇薇,觉得他应该是自卑。
没错,就是自卑。
二少爷一定是喜欢着她,却又忧心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才想拒了婚事!罗薇薇咬着
,回想起方才二少爷那苍白脸色,以及淡雅嗓音,她想,若是罗永晋听见她点头下嫁,一定高兴得手舞足蹈,定不说还会拚命隐瞒自己有疾——但二少爷就不一样了,他珍惜她,才会这样贬低自己,又频频拒绝。
一这么想,她更加觉得古和齐是可嫁之人。
她不能让二少爷怀抱着伤怀离去!想到二少爷方才离去的黯然脆弱样子,她心头一阵热血,得不恨立刻奔到二少爷面前,让道知他自己不嫌弃他有疾,她愿意嫁!
这么想着,她也站起身来,匆匆向老太爷福个身,退了下去。
罗永晋被她吓了一跳,也赶紧跟着要告退,却被老太爷留下来,打点着刚才古和齐吩咐的,要古府派人护送罗小姐回去。
倒是侍女喜儿很快追着出去。
走在前头的罗薇薇没有看见古和齐,却了见看言今的背影,她跟上去,而喜儿跟在她身后,跑得气
吁吁。
喜儿个子娇小,跟得辛苦,一阵左弯右拐的,也道知不自己跟随着前头的罗家嫡小姐,到底跑到了哪里,正上气不接下气时,却见到前头嫡小姐停下脚步,但是,她却也没有见到古二少爷。
喜儿一阵疑惑,也跟着停了。
在她视线斜前方,她看见古二少爷的侍从言今站在一旁,而那来起看像是古府后门的地方,二少爷站在门内,双手像是挽着什么人的
身,而有另一双手正从门外伸进来,款款的帮二少爷系紧身上薄氅。
喜儿看见那站在门外,又让二少爷搂着
的人,衣摆飞扬。
因为角度问题,法办没看见那人的脸面,但喜儿还是看见那人身子修长美好,更有铃声清脆,原来那人穿着一件雪纺为底,又绣着金色云纹,上头间缀着透明晶石与铃铛的外衣,很是精致。
喜儿看了几眼,又习惯性的头看看自家小姐,却惊见她脸色阴沉,黑得像是随时要发怒。喜儿不
一阵发抖。
然后她听见言今说话音声的。
“二少爷,秋舞金钗已经吹了大半天的冷风,您还是赶紧让金钗姑娘回阁去歇着吧,再把人留下来,秋舞金钗又回不了三千阁了。”
喜儿恍然大悟。
原来,那人竟是三千阁的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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