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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舒婕妍屏息地任奕霆的在她的脸颊及颈项间来回轻吻,若是以前她早已慌乱得不知所措,可现在她只感到惋惜。

 她两眼望着口的那帘飞瀑,轻叹口气后幽幽地开口:“我曾经憎恨我的容貌。因为它,我遭人排挤;因为它,我背负了十六年的祸之名;可现在我真希望能再次拥有它,我多希望如今呈现在你眼前的是一个完美的躯体,而非这年逾半百的老妪之身。”她已尽量不掉泪,然而还是没能忍住眼眶那颗豆大的泪珠。

 她语中的辛酸以及无奈扯痛了雷奕霆的心,他一边为她拭泪,一边细语:“美丽的事物,人皆爱之,然除却华丽的表象之后,见到的将是更为真实的本质。我爱你,除了美丽的容貌外,更爱的是这儿。”他的大掌停在她的前,深邃的黑眸盛满深浓的**。

 她轻抚他的脸颊,就像两人初见时那般,“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美丽的回忆令她瓣含笑。“那时我还想着,‮人个这‬才是真正的祸呢!瞧,这眼瞳、这鼻梁、这薄,无一不慑人心魂…”

 说到这儿,她已哽咽得语不成句,“怎么办?你是这般的美好,我不想绊住你呀!你该拥有更好的女子,而不是伴我这老妪度,可我又放不开你,我好自私呀!”说着,她主动献吻,倾泻满腹的情以及酸苦,两人的泪水和着模糊了彼此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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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

 仙女姐姐两眼通红又是哭又是笑,真是难以道出此刻的心情,看来这个妹子她是注定要失去了。剪不断、理还啊!

 正当她要施法回复婕妍的容貌时,王母娘娘前来阻止。

 “花之荣萎、云之聚散,与汝何关?”

 “娘娘!”仙女姐姐急跪于地,心想这下糟了。

 “汝私下凡界已触天规,又私定盟约犯其二,倘若汝再干预此事,那汝就在劫难逃了。”

 “娘娘,徒儿知罪!可徒儿曾允仙女妹子借寿一事,还望娘娘成全。”仙女姐姐心知这劫数她是躲不过、避不开了。

 “汝可知借寿一事乃为仙界中之大忌。天之有规,人之有道,生死簿上早已存名,倘若硬要逆道而行,则须损毁汝千年修行,汝可曾三思?”

 仙女姐姐咬一下瓣,答道:“徒儿甘心受罚,只愿能为妹子请命,圆她所愿。”

 咦?可真奇怪,她‮不么怎‬感到害怕,反而有一丝丝欢喜?

 偷瞄了一眼凡界那二人,或者,很快地她便能明白那是怎样的感觉。

 爱情吗?她有些期待!

 王母娘娘轻叹一口气,“尔等心愿,自有天机待解,然汝所犯之戒条,则须由汝亲自承受,咱们师徒能否再聚,端看汝之意念,汝当慎之。”

 “去吧!”

 云袖一挥,只见仙女姐姐飘落于白雾之间…

 王母娘娘再探看水帘中两人,瓣噙着一丝微笑,喃喃自语道:“情之一字,仙人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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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如川飞逝,雷奕霆与舒婕妍来到天台山已好些时,两人都已适应了山中闲逸的生活。

 “婕妍,你瞧我打了两条鱼,咱们今晚有鱼吃了!”兴奋‮音声的‬先传来,而后便见雷奕霆自水帘外疾步进入。

 正在打敲果实的舒婕妍抬起头来,朝他一笑步上前,“真的吗?这会儿湖面不都结冰了,你自哪打来的鱼?”

 她接过鱼放于石案上,急急地为他披上布衫。

 雷奕霆反将布衫披于她的身上,拥她至火堆旁。

 “是呀!我原以为除了这道飞瀑,怕是再也找不到未冻结的湖泊,可就在我打完柴要回返的途中,发现一处幽隐之地,那儿可不输咱们这水帘,明我领你去瞧瞧。”

 雷奕霆兴高彩烈地说着,忽略了婕妍脸上的为难之,她悄悄地添加柴火,不发一语。

 很快地,雷奕霆发现她神情有异,关心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修长的手便探向她额间。

 舒婕妍偏过头去,雷奕霆直觉她在流泪,只是不想让他看见。

 她抬起手轻拭脸颊,而后轻声道:“我这身子,恐怕无法同你翻山越岭。”

 雷奕霆这才明白过来,他本着直觉反应将手搭在她肩上,将她扳转过来;两人四目相视,瞧见她眼瞳中最深的哀戚,他能感受到她所承受的痛苦,那几乎超出他所能负荷的范围。

 “我背你去。”他轻声说着,将她拥人怀中。

 “都是我累了你。”她低低泣。

 “嘘。别胡说!”

 他**她略嫌干枯的发,抚摸她不再娇的双颊,亲吻她眼睫上的水珠,并在她干燥的瓣上印上他的

 滑溜的舌来回刻划着她的型,滋润她的干燥,似想以触摸的方式将他旺盛的生命力贯注入她的体内,免去她多余的烦忧。

 他的温柔相待,每每都令舒婕妍感动不已,他让她觉得站在他眼前的自己不是一个半百的老妪,而是一位十六岁有如玉般模样的姑娘,这样的甜蜜与体贴,让她更加的离不开他。

 她闭上眼,让泪水泛滥地滑过面颊,让鼓动的心跳沉醉在被珍惜的感觉中,这是她的幸福,只属于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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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奕霆背着她来到这处终年不冻结的湖泊,她只能以奇观名之。

 湖泊的四周一片白雪皑皑,此刻狂风正狠狠地肆着大地,片片雪花如花絮纷飞;一路走来,四处可见的是深厚的雪地。

 然这处湖泊却如镜清明,就连一块薄冰也无,岂不怪哉?

 正当她深感疑惑时,于湖中的倒影,她瞧见更奇异的景象。

 “霆,你瞧这是?”

 雷奕霆于同时也‮了见看‬湖中所反出的景象,那是一处与眼前景完全不符的画面,湖中倒影是一处桃源仙境,那四季如的景象看在此刻处于天寒地冻的两人眼中,显得那么珍贵与迫切。

 两人对视一眼,一种奇异的情绪正在慢慢发酵…

 霎时湖面又起变化,那是两人所陌生的画面,有位妇人正于难产中挣扎,痛不生,妇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孑L逐渐放大、放大…瞬间舒婕妍惊吓地跌坐在地,那是她的母亲!

 雷奕霆赶忙弯身扶她,她却拨开他的手,倾仆向前盯着湖面一瞬也不瞬地——

 成串的泪水滚落她的面颊,湖面持续地变化着,有如上演一出悲情的戏,而她正是戏中的主角!

 没错,湖面将她十六年来的孤寂、辛酸完整呈现,惟独漏缺了与奕霆的情爱。

 “婕妍!”雷奕霆急急呼唤,可怕的感觉直向他袭来,他弄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情绪,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怕。

 对!他好怕,好怕婕妍就此在他眼前消失!

 及末,湖面出现王母娘娘的尊容,身后则传来祥和的诵经声。

 两人急急回头,发现四周的景象又产生变化;眼前出现一处岩,由内发出万道金色光芒,将两人的身形完全笼罩。

 两人对视一眼,对于眼前的变化莫测有着某种程度的认知,雷奕霆渴望由婕妍的眼中找寻答案,而她则回他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两人在四目相间许下永世相伴的誓言。

 而后他的大掌覆盖上她的,带着坚定无比的决心进入岩之中。

 “吾徒,为师等汝许久了。”王母娘娘含笑道。

 雷奕霆认出了眼前熟悉的面容,这不正是那位道姑?

 她是王母娘娘,那婕妍是…

 心念一转,他急急挡身于婕妍身前,嘶吼道:“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

 王母娘娘微微一笑,“能不能带她走,岂是我能做主的。”

 祥和的面容望向婕妍,“汝于孽世镜中所见之画面,记忆可还清晰?”

 舒婕妍回道:“自身之痛,记忆鲜明。”

 “那么汝是否已经顿悟,愿随为师回天庭?”

 “不!”雷奕霆紧紧搂抱着婕妍,生怕她就此离他而去。

 在他深切的凝望下,舒婕妍含笑道:“世间众多苦痛,远不及人间之爱,仙界欢乐逍遥,亦不及男女至情。请娘娘体谅,徒儿不愿回天庭。”

 她的一番话让雷奕霆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他激动地紧拥住她,再没有比此刻更令人感到幸福以及足。

 他忘情地拥吻她,而她紧闭上眼,陶醉在他的温柔中…

 王母娘娘不再劝化,云袖一挥准备离去,临别再送一语:“山果能养命,寒泉能治。受得凛冽苦,冬去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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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丈飞瀑如万马奔腾般俯冲而下,其势之壮观堪与数万大军相比拟,以这般的汹涌水势,连鱼儿都无法于此处生存,况此水性奇寒无比,又正值严冬之际,其凛冽之程度非凡人所能想象。

 然而现下飞瀑下正端坐着一对男女,他们紧紧依偎相拥,任刺骨冰寒的凛冽水泉鞭打其身…

 两人全身不停地打着哆嗦,也因冰寒而泛紫,雷奕霆护着舒婕妍的心脉,生怕她受不住这冻寒袭身。

 “婕妍,你可受得住?”雷奕霆试着将体内仅存的热气灌人她口中,希望能藉此让她再多撑‮儿会一‬。

 她推拒着他,拒绝接受他的热气,“我不要紧,我还撑得住。你忘了吗?我有一身仙骨,这点冰寒算不了什么。倒是你,还是赶紧上岸,不须陪着我受罪。”她安慰着他,心知这等冻寒她是撑不了多久了。

 “傻丫头,你哪是什么仙骨,你是我的,是凡人的,你不记得了吗?”一阵阵的搐显示着两人体能都已耗尽。

 她努力地扯出一丝笑容。“咱们打一见面,你就说我是你的,可时至今咱们仍未拜堂成亲,你却已受尽镑种苦难,看来你这口中的子,确是祸啊!”眼皮愈来愈重,她真是快不行了。

 说话、说话、开口说话,他绝不能让她睡着,“那么你对我这位相公,可有什么埋怨?弃天界而就凡间,你可有丝毫悔意?”

 “霆,我爱你,生生世世愿与你相随,绝无半丝后悔。可我现在好困,好想休息会儿…”她的身子逐渐瘫软,眼皮重得难以支撑。

 “不能睡,婕妍你千万不能睡!”雷奕霆飞快地拥她离开寒泉,再也顾不得什么解毒之事。

 但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脸庞因冻寒而发紫,四肢因冰冷而僵硬;他疯狂地吻着她,似想将他的生命力传送到她体内。

 “捷妍你说话,开口说话!”他拼命地唤她,摇晃她。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死寂,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希望愈来愈渺茫…她死了!

 他呆呆地望着她好‮儿会一‬,不相信这会是事实,王母娘娘骗了他们,她还是夺走了她!

 “不——”

 一声凄厉的哀号划过天际,把这悲恸的抗议传送到天之涯、地之角,触动了天地间万物之神。

 “你骗我!你答应不带走她,你答应将她留给我,你是大骗子…”

 须臾,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时间仿佛停止了,天际又开始飘雪,白皑皑的天地似在为他俩的爱情哀悼。

 雷奕霆闭上眼,脸颊上悄然地落下泪来,他想起了初见她的场景,想起了第一次吻她的甜蜜,想起了她轻抚他脸颊的柔荑…即便是现在,他都能感受到那份真实,那种轻柔抚触皮肤的感觉;那种悸动,那种醉人魂魄的滋味。这似乎是真的,真实得教人心跳加剧。

 雷奕霆心想,他一定是疯了!可当他低下头时,却瞧见一张绝美笑靥对着他笑,秋水似的眼眸眨啊眨的,那双柔荑不正在他的脸颊上轻抚吗?

 他激动得不能言语,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柔荑,狠狠地亲啄着她,任其泪水成串成串地滑落。

 王母娘娘没有骗他,她果真让婕妍回到他的身边,且恢复了她绝美容颜,他感激地不断喃语着:“谢谢,谢谢!”

 “谢什么?”舒婕妍盯着泪满颊的他问。

 “谢她将你还给了我!”望向天际,他充满感激地道。

 她也同他望向遥不可及之境,“也谢她让我遇见了你。”她倚向他的怀中,那是她一辈子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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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城现在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雷府今的喜宴了。

 据说雷少夫人乃仙子下凡,其姿已非凡文俗字所能形容,而雷少爷及雷少夫人的恋情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尤其以雷少爷自王母娘娘手中唤回雷少夫人这一段奇缘,更是令人津津乐道。

 他们的恋情经几番歌颂及神化后,已然成为汴京城人人争相传颂的一段佳话。而雷府广开筵席,更足了城里众人一窥究竟的好奇心理。

 瞧,今儿雷府各院落均挤满人,为的不就是想一睹仙人风姿。可他们千盼万盼,却始终盼不到佳人面,那这对佳人如今又在何处?

 嘿嘿,当然是喜房哕!

 雷奕霆好不容易摆那些繁文缛节,躲开了众多宾客不绝于耳的祝贺声,悄悄地跑到新房来了…

 “霆,时刻还早,这么早进房会被取笑的,你还是快些出去吧!”舒婕妍羞赧地躲开他的亲近。

 “由他们去吧!”他勾起,带着一抹坏坏的笑。“我等待得够久了,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待。”

 他抚摸她如缎般柔软、如丝般平滑、如雪花般完美无瑕的肌肤,他多思念这般的触感,多怀念拥抱着她的真实感觉。

 自他俩回京后,就被众人包围着,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一连串的婚礼事宜,一大堆的繁文缛节,一群好奇者的紧迫不舍,迫使两人连片刻相聚的时间也无,真可谓是苦刑啊!

 “霆!”

 心几乎要跃出口,她清楚地明白他话中涵义,也清楚地看见他深邃的眼瞳此刻正闪着炽烈的火。

 “嘘,‮么什说‬我也不出去。”

 他温柔爱眷地轻抚她的芙蓉颊,感受她轻微的悸动,顺着脸颊抚上她柔细的发,拿下凤冠解放她如云的发丝。

 “婕妍,你好美。”他轻叹口气,‮住不忍‬地赞扬她。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似瀑布般泻而下;又长又浓的睫弯弯地覆盖在含羞的眼眸上,与雪白的肌肤恰成对比;娇滴的芳泽微微地开启,似有诉不尽的浓情意,她真是美得无与伦比。

 他轻柔地褪去她的霞帔,她则娇羞地低下头去,任他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缓缓褪去。她不是首次在他眼前展身子,在天台山上他们已有许许多多的相处时刻,只是那时她是老化的身子,自不比现今的高涨**。

 舒婕妍闭上眼,承受那一波波无法形容的心颤,心跳如雷般响彻云霄。

 新房内漾着满室情,旎的烛火照着两颗相互的心。

 她的心溢着足,圆满幸福的感觉直达喉间,使得她无法舒怀,至少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用满脸的喜悦及幸福的泪水表明她的心迹。

 “我弄疼你了?”他歉疚地瞧着她,吻去她的泪珠。

 她急急地摇头,好半晌,她终于把声音挤出发紧的喉咙轻声说道:“霆,我爱你。”

 他将她搂进怀中,逐一吻去垂挂在她脸颊和眼睫上的泪珠,“我也爱你,我的婕妍。”他足而沙哑地陈诉。

 而另一方面,雷云云正领着好奇的宾客直闯新房而来。

 瞧她一面跑着,一面还大言不惭地夸口:“想瞧美丽的少夫人,跟着我雷云云准没错,往这走,往这走,快…啊!”

 “往哪走啊?”雷老夫人挡在新房的长廊外,板着脸对着一脸不知所措的云云问。

 雷云云见势,话锋一转,手指着另一方向。“往那走、往那走,筵席快开始了,再不去就可惜了!”说着,快步往手指方向溜去。

 宾客们不明所以,愣了下后直追,“云云小姐,你等会儿。你说美丽的少夫人在哪里呀?”

 雷老夫人笑看着云云跑得飞快的背影,再望一眼烛光摇曳的新房,嘴角含笑道:“我就守在这,看谁敢坏了我抱曾孙的美梦。”

 小翠笑着为雷老夫人披上裘衣,“老夫人,天冷了。这儿我守着就好,您回去休息吧!也该让小翠为少夫人尽点心力。”

 雷老夫人呵呵笑道:“咱们就一起为他们守着吧!站在这儿,我心可暖得很哩!”

 小翠再瞧新房一眼,突然间觉得今年的寒冬真是暖和得很。

 “是啊!小翠也这么觉得。”

 一本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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