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红衣,你怎么了?!”江婆焦急地扶着她追问,怎么她额上及手上都是伤。
“呃!昨天上山玩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医生已经检查过,不严重啦!”红衣一派轻松地掩饰实情,不想让江公、江婆为她
心。
“医生还
代些什么?”江公关心问道。
“医生说要定时回去换药。没事的,你们别
心了。”挥挥手硬把话题带到暂时无法做包子及工作的情况上。“最近我只能做做简单的工作,至于做包子就…”
不待红衣把话说完,江婆立刻打断:
“你别动手,只要好好地把伤养好就好。”向来和蔼慈祥的江婆难得以强硬的态度说话。一听到红丫头还想工作,她心里即担忧不已。
“您们会忙不过来啊!”
“上诉”遭驳回,不得更改“判决”所以她最多只能帮忙算帐、收钱的工作,包子也因为她的伤暂时不卖了。
“没有包子,有没有搞错!?”一群不良少年不满地敲着不锈钢台子,嚣张地质问。
“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做包子的姑娘受伤,包子做不出来。”江婆客气地直赔礼。
“没包子?那我们今天吃的都不算钱,当作向我们赔罪。”一名头发染得五颜六
的少女敲着桌子无理地要求道。
在一旁的红衣眯起了眼,准备上前理论、但才起身,就被身旁的江公拉了下来,一脸为难地朝她摇头。
“江公,他们…”
“别惹他们。”江公按红衣坐下,上前拉拉老伴的衣袖,使了个眼色,便拿出报纸包油条,递给那名不良少女。“这些油条刚起钢,趁热吃。”
红衣握紧拳头,手中的伤因她使力而再度出血。
“红丫头,来。”江婆拉起红衣,强拉她往后头的厨房走去。
“江婆,么什为?!”一到厨房,止不住的怒气让她
红了脸。
“他们是小人,我们不要得罪他们,红丫头乖,江婆知道你看了难过。”江婆按住她的手,红着眼替她拆纱布重新换药,她心底知道红丫头看不惯这些个无奈事,替他们抱不平。
看到江婆的眼泪,再多的怒气也在瞬间瓦解了,她
下满腹的冲动,拿起面纸替江婆擦去泪水。
这就是市井小民的无奈吗?只是她从来道知不,也不明白为何世上总有这么多不平的事?正义到底何在?
***
沐红衣好想和老妈聊聊天,躺在她温暖的大腿上,吐
这些天她所遭遇的事。
老妈会怎么开解她呢?老爸又会怎么对她说教?她好想回到他们身边,重回他们温暖的怀抱,在他们的羽翼下,继续当个不解天下事的小孩子。
“你就是那个做包子的女孩?”顶着五颜六
发的小淇领着身旁的同伴围住眼前这个传闻中叫红姑娘的女孩。
今天她受了爸妈念她的鸟气,正愁无处发
,就让她遇到这个几天前在包子店坐在店里瞪她的女孩。
“那天你瞪什么瞪?!”小淇叫嚣着。
红衣直视她,没有闪躲她闪烁的眼睛,不动泰山地站在原地。
“还瞪!”伸起手,准备赏她一个巴掌。
红衣一撇身,教小淇挥了个空,失去重心地跌入同伴怀中。红衣冷哼一声,无言地嘲笑着。
“竟敢躲我,揍她!”小淇恼羞成怒地叫唤同伴。
红衣抬腿踢开身旁的一个男孩,然后冲出重围,转身面对这一群不入
的太保、太妹。
沐红衣利落的动作、高傲的神情吓住了他们一干人。她摇头嘲笑着他们的行径。
“打死她!”小淇气得跳脚,决心要揍死这个嚣张狂妄的女孩不可。
闻言,一群人同时冲上前攻击孤单奋战的红衣。
“我要烧掉包子店,你敢惹我们?”小淇在一旁威吓道。
“你敢!”红衣从人群中
身,一巴掌打上小淇的左颊,随即勒住她的脖子,威胁身后的一群太保、太妹。“我警告你,你只要敢动他们两个老人家一
寒
,我会让你后悔,你不妨试试看!”
红衣忿怒音声的在女孩耳边警告,她手劲加重,勒得女孩白了脸。
“放开她!
货!”太保、太妹鼓噪着,有人拿出了刀子。
“你们看看自己,不为自己的模样觉得羞
吗?”红衣扫过他们的奇装异服和
气表情。
“要你管!不要管小淇,打死她!”她的话惹恼了这群混混,他们的不堪
不起话语和眼神的戳破。
红衣到想没他们竟不顾同伴,刀子直往她砍来。她闪避不及,手臂上被划了一刀,被她勒住的小淇也受波及,被刀子划伤,当场嚎啕大哭。
场面一阵混乱,她来不及应付眼前已经气红了眼非要杀她
愤的混混。
眼看无眼刀子向她纷纷砍来,忽地,一个男人撂倒几个围着她的不良少年,勾住她的
,救她出重围。
“你!”红衣没料到救她的人竟是巽烈。
巽烈放开红衣,专心应付眼前已经失去理智的不良少年。
“都是你害我的!”捂着被刀片划伤的右脸,小淇抢下同伴手上的刀子,气怒地朝着红衣的脸划去。
还好巽烈及时挡住刀子,却教他的手臂被划上一刀。
“干!你们该死!”一名少年趁巽烈分神之际,扬起怀中偷藏的玻璃酒瓶朝他头上狠狠一击。
玻璃四溅的巨大声响让全场静止了下。红衣见状,急得放声呼救。
***
看着巽烈昏
苍白的脸,红衣不断在心中自责。
他为了救她差点丧命,医生说如果再打偏几寸,正中太阳
的话,他就没得救了。
红衣的双手不断颤抖。他点一差就死了,是她!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颤抖的手突然传来热度,原来是巽烈按住她的手。
“…你醒了!”他终于醒了,红衣不
喜极而泣地放声大哭。
晕眩的脑袋
不起她高分贝的魔音,巽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强忍住
呕的冲动。
“哪里痛?”沐红衣焦急问道。
“嘘…小声点,让我休息一下。”巽烈睁开眼,小声要求。
“起不对。”红衣立刻退到一公尺外,频频点头表示她的歉意。
巽烈触摸痛楚的前额,麻药已经开始失去效力。
就在这时候,病房突然冲入了一群人,一位母亲直扑在地跪在红衣身边哭泣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原谅我儿子,把他的右手还给我们。”
红衣摸不着头绪地问:“你么什说?”
“我儿子昨晚不懂事伤了你们,道知我是他的不对,求你告诉我他们被砍下的右手在哪里。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教他!”她依然趴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模样让人心酸。
“到底是什么事?”红衣惊慌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他们的手到底在哪里?一过六小时,他们的手就再也接不回去了!”激动的母亲还是频频摇晃着红衣。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安静。”数名护士跑来拉开这些焦急的父母,关上病房门。
护士长走到红衣身边,低声说明:
“凌晨送来八名青少年,右手全被同一种手法遭人砍断。据他们透
,他们昨晚打伤你们,他们的父母猜测是…”护士长神情紧张,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你们是说,你们怀疑他们的手是我们砍下来的?”红衣环视周遭一群心焚如急的父母们,最后落在同样震惊的巽烈脸上。
“不…不是我们,我们一直在这里。”红衣摇头否认。
“求求你,道知我是我儿子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一名母亲跪地磕头,替自己的儿子求情,只要能救回儿子的右手,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不是我们做的,从他们打伤我们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红衣完全无法接受此刻的状况,心头一片混乱。
“我可以作证他们从未离开这里,也没有向外界联络过,你们还是问清楚你们的儿子、女儿到底还惹了谁?带他们出去,病人需要休息。”医生走进病房,权威地说着。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的右手全遭人砍断?”红衣看着一一被拉出去的父母们,眼神呆滞地问着医生。
“是的,事发至今已经超过四小时,在没有妥善保持断肢的情况下,就算接回去,恢复正常活动的机率也不高。”医生平淡地叙述着。
医院的医护人员有三人以上可以向警方作证,这对男女从进医院至今,一直在手术室进行
合手术,他们有绝对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到底是谁干的?”红衣呆呆地望着医生,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警方还在调查中。”医生边回答边进行检查工作。
“最少要在院观察三天,才能办理出院手续,你们好好休息。”医生说完,打开病房门离去。
看着慢慢关上的病房门,她可以看见门外仍在跟医护人员争执的父母亲们,他们的脸上写满无助、惊慌与焦急。
“你想是谁做的?”红衣转头看向巽烈。
“道知不。”巽烈闭上眼,心中却有了结论。
“我…我想去帮他们找,还有两个小时,或许还来得及。”她不能眼看着那些不良少年全都成了残废,他们是做错事没错,但这个惩罚实在太重了。
巽烈不置可否地看着红衣走出病房,然后才坐起身,想找寻自己的手机。
“有事找我?”巽为风无声地走进病房,看着巽烈拨出电话,他怀中的手机随即频频震动。
“放过他们吧!”巽烈平静地请求他放了那些不懂事的小孩一马,他心中清楚断手事件是巽为风主导的报复行动。
“他们差点要了你的命,只砍断他们的右手,算是手下留情。”
“还给他们。”
“为了那个女孩,你已经是第二次求我了。她值得你这么做吗?那个女人利用你保护她的侄女,只为了防我。”巽为风的薄
泛起
寒的微笑。“看来你的工作不轻松,以那女孩的闯祸程度,不需要我动手。”平板音声的中充满讥讽。
“她没有利用我,她是养育我的母亲。”没有任何人能抹灭纪月镜对他的养育之恩,她对他甚至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她是倾所有的心力在教育他啊。
“道知我她待你很好。”这是他至今没有对纪月镜,还有她两个儿子报复的原因。
没错,纪月镜对巽烈是有养育之恩,但他从没有忘记那女人所做的罪状,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无法抹去她杀了他父母的仇恨。
“我请求你。”巽烈艰难地吐出他的请求。
巽为风笑了,但笑得空
、森冷。
“你受那女人的影响实在太深了。”那女人为了赎当年的罪,吃斋念佛至今,连巽烈都被她教育出一副好心肠,实在太可笑了。
“好!我还他们右手,留给他们将来死后好有个全尸。”巽为风笑着答应,脸上是没有掩饰的怒气。
“谢谢。”看着巽为风离去的背影,巽烈的内心五味杂陈。
为了上一代的悲剧,他必须夹在养育他的母亲,与他血亲的哥哥中间为难。
要到何时,自责与仇恨才会完全消除?
***
“发布新闻稿,让巨男先出国避避风头。”巽为风坐进车里,阴冷地下达命令。
“老板?”接收讯息的手下有些犹疑。
“照我的话去做。”巽为风不耐地捏碎手中的玻璃杯,
出的鲜血随即被一双雪白细致的小手包住,温柔地替他包扎。
映入巽为风眼里的是世上惟一能安抚他的容颜,她和煦的笑颜似乎在为他的决策喝采。
巽为风别过脸,他的确是该死的心软了。
他不想让巽烈为难,他是他在世上惟一的亲人,他欠他的已经太多了。
***
沐红衣简直不敢相信,那些被砍断分离的右手竟又被丢回了事发现场!
警方再度回到事发地点附近仔细搜索,发现一包黑色垃圾袋里装满血淋淋的手被丢弃在路边。
在手术室外经过警方的例行询问后,红衣恍惚地走回巽烈的病房,看到他一脸询问的表情。
红衣朝他点了点头。
医生说,那些人运气好,手还能勉强有知觉,但无法恢复到之前正常的活动状态;也就是说,那些不良少年今后的右手将形同残废。
这就是报应?是正义的伸张吗?心中对正义的信念开始有了疑惑。
然而三天后报纸上出现两则相关的新闻,让她深感意外,也暂时沉封了她脑海中的
思。
今
凌晨警方接获目击者口述,三天前发生的少年集体断手事件为一名体形壮硕的巨汉所为。据目击者描述,嫌犯的外形与多天前警方接报一名暴徒袭击的案子相吻合,警方怀疑,这名极度危险具攻击
的嫌犯已涉嫌多件血腥暴力事件。
在侦办这件少年集体断手的同时,警方意外发现有多起案子作案手法与之相符,警方已派出大批警方,全力调查、追捕这名涉嫌多起连续暴力狂人…
“快起来,你看!”红衣摇醒巽烈,然后将报纸摊在他眼前。
巽烈睁开眼,阅过报纸内文,轻应一声:“嗯。”随即闭上双眼,继续休息。
平静的睡容下,内心却是波澜四起,意外于大哥竟发布这篇新闻稿,教他不
猜测其背后的原因何在?
红衣仔细阅读完两篇相关报导后,意外于事情的发展。断手事件的嫌犯竟是那名巨汉,这其中的巧合令她心惊。
“怎么可能这么巧?”
喃喃自语的同时,她在视着巽烈平静的睡颜,想起自己她曾猜疑他是她谬想中大阴谋的一份子,如今,报纸的报导充分显示出她的胡思
想是有多么的离谱。眼前的是二度对她有救命之恩的恩人,她竟怀疑他动机不正。
“喂,你又睡着了吗?”她轻唤他。
巽烈默不作声,仍闭目休养。
红衣鼓起勇气地说:
“我想…我欠你两次道谢。呃…之前我有出言不逊伤人之处,希望你别放心上。”僵硬的语气足见她有多么的紧张,尤其在看见巽烈的眼睛睁开后,她立刻惊呼:“闭上眼!等我说完。”
巽烈顺从地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她的举动让他不
发笑。
红衣尴尬地跳起身,大口
气后,继说:
“其实,我曾怀疑过你,以为你跟那个巨汉是一伙的,你只是要来堵我的口,探我的口风,不过,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坏人,请原谅我的愚蠢。我去问医生你可不可以出院,如果可以我就顺便办出院手续。”吨哩啪啦一鼓作气地说完,不待巽烈有所反应,她即火速冲离现场。她不说实话,会良心不安一生一世的,既然说了,她打算独自羞愧至死。
巽烈坐起身,朗声大笑,许久不歇。
他有多久没这样大笑了呢?他几乎不记得了。这个单纯耿直的小女侠非常有趣。
她让他暂时忘却一些烦心事,又让他心生愧疚。因为他的确隐瞒她许多事实。
***
“谢谢你。”巽烈以难得的轻松语气向巽为风道谢。
“气客不。”语毕,巽为风冷淡地挂上电话。他不擅长与人交谈,即使对方是他的弟弟。
巽烈握紧手机,他们兄弟从未深入交谈过,这算是遗憾吗?他生命中的遗憾,他无力控制,当它发生在他有能力抵抗之前。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红衣兴高采烈地冲进病房,发现巽烈一脸严肃,她不
担心问:“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实话而生气吧?”
“不。”巽烈
出一个教红衣安心的笑容。“我很高兴听到诚实的道歉,那是很伟大的情
。”至少,他就无法对她做到这点。
m.ISj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