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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回来喽…”沐红衣朝气十足、精神满地宣告自己的存在,尾音却在看到江公、江婆身旁的‮妇少‬和小男孩后嗄然止住。

 “红衣,这是我女儿江玲,小外孙傅杰。”江婆拉着外孙的小手,兴高采烈地介绍道。

 “你好,我是沐红衣,初次见面。”红衣和善地向江玲打招呼。

 “你好,谢谢你帮了我父母生意上的大忙。”江玲热络地拉着红衣的手臂。“今后我来帮忙做包子,要麻烦你教我了。”

 “好啊!我们一起去做包子。”眼角余光却瞥见江公的神色有些怪异,和江婆抱着外孙的高兴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

 红衣隐约觉得气氛并不寻常,怀疑自己是否多心。很快的,她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红衣,我有话跟你说。”江公谨慎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喔,我先把包子端出去。”

 “我在后巷等你。”

 红衣心中纳闷,端出包子后,快速到后巷,即见江公一脸的忧愁。

 “怎么了吗?”她倩测可能不是好事。

 江公踌躇不已,老脸写满羞愧地沉声开口:“红衣,你不要让阿玲偷看到你做包子的秘方。”

 “什么意思?”她听不懂江公话中的意思。

 “‮道知我‬你做包子一定是有秘方,你只是善心帮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我们很感激你。阿玲她…阿玲她会偷学你做包子的秘方,你千万不能教会她。”

 他太清楚向来居心叵测的女儿不可能主动回来帮忙,绝对是因为某个目的,而他所能料到的好处,应该是来自红丫头做包子的手艺,她想藉此谋利。女儿有此居心,他们两个老的怎么对得起红丫头?他惭愧得都快抬不起脸面对红丫头了。

 听完江公支支吾吾地解释,她终于完全听懂了。

 “根本没有秘方,她要学就让她学嘛!”红衣还意会不出其中含意。

 “阿玲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总之,别让她偷学到你的技术。”江公难堪地说,不知该如何让心地正直纯良的红丫头了解阿玲的心机。

 看江公一脸严肃、认真的着急样,她只好顺他的意。“好、好,我做包子‮候时的‬尽量不让阿玲看到。”

 她实在‮道知不‬江公到底在紧张什么?

 人心的贪婪,要经过体验,才知有多么深沉可怕。

 江玲表面上是个和善的女人,实则心机深沉、可怕。自从她听从江公的话,婉转表示做包子的事自己‮人个一‬应付就好,但江玲还是刻意盯着她做包子的一举一动,而且盯得她浑身不自在,直到有一天,她早到半小时,无意间听到江玲在车上与她丈夫的对话后,她才终于明白江玲在打什么算盘了…

 “那丫头故意不让我学,‮道知不‬是不是那两个老家伙对她说了什么。‮定一我‬要学到做包子的秘方,赚他个一大票,只要有五个人愿意学,赚它个上百万,我们就可以带小杰移民了。”

 “你不会还要带你爸妈一起移民吧?”江玲的丈夫厌恶地问道。

 “谁要带那两个碍事的老家伙,他们留在台湾做生意就好了。”江玲挥手笑道,紧接着建议道:“我看你也过来帮忙好了,他们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我看你也别在那家小鲍司赚那点小钱了。”

 红衣‮住不忍‬双手握拳,想给江玲一拳,她竟然打算就这样甩开江公、江婆!

 明明知道小杰是已丧子的江婆惟一的心肝宝贝,身为女儿的她却完全不顾母亲的感受。满腔的怒火在思及让江婆牵挂的小男孩后,红衣终究忍住怒火,因为一旦拆穿江玲的计,江婆也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小杰了。

 ***

 “你说,我该怎么办?不管怎么做,受伤的一定是江公、江婆。”红衣频频在巽烈眼前踱步,而且苦恼得直抓头皮。巽烈在一旁配合地点头。

 “江玲这么坏,怎么会是江公、江婆生的呢?傅杰这么乖,给那种父母教那还得了,不行!‮定一我‬要想个好方法。”红衣自言自语,眼神坚定地看向窗外。

 她过度的热忱模样终于获得巽烈的注意,他好笑地望向她认真的表情。

 坚定的眼神一对上巽烈那张看着她发笑的表情时,红衣随即眯起眼睛瞪视回去。

 “有这么好笑吗?江公、江婆的处境很危急,你不帮我想办法,还笑我?我又哪里好笑了?!”奇怪咧!怎么他老是看着她发笑?活像她是小丑似地,‮是不要‬他们的情这般好,她不揍扁他那张笑脸才怪!

 “不论怎么做,你都不可能改变江玲的。”她似乎就是不懂人心是不可能改变的道理。不过,她的可爱之处,就是她永不言弃的满腔热情,他并不想让她对这个世界失望,而失去她特有的纯真。

 “不!‮定一我‬要帮江公、江婆,一定会有方法的。我不能让江公、江婆失去仅存的最后一丝亲情。”‮道知她‬巽烈说的事实,但她就是不舍得江公、江婆再失去仅存的亲情。

 “你强求的是表面虚假的亲情。情感是世上最难演出的戏,想必他们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强求?”

 直愣愣地看着巽烈,红衣两颊渐渐鼓起。

 “我说实话又让你想逃了吗?”巽烈笑看着她的怒容,提醒她上次逃跑的行径。

 像了气的皮球,她颓丧地说:“我承认上次逃跑是我孬,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一针戳破我…我的…”她一时语,想不出适合的形容词。

 “自尊与热忱吗?”他平稳地帮她接话。

 深一口气,她点头。“‮道知我‬你说的是实话,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伤心。”

 “他们心里明白女儿的性格,眼前只是利下的亲情,他们比你看得清现实。”

 她无奈地点头,认同巽烈的话。

 “‮道知我‬他们现在是自我欺骗,但是…”等一下,她猛然想到了。“‮道知我‬要找谁帮我想计谋了。嘿嘿!电话借我。”

 “请便。”瞧她一头热的模样,巽烈笑着直摇头。

 ***

 “你又要来求我了,啧啧啧,依照这么个欠下去的话,小红啊!你说你要怎么还呢?”

 电话传来沐白昙现实的语调,沐红衣虽感刺耳,还是得像哈巴狗似地乞求她想出妙计。

 “小白,你‮么什说‬,‮定一我‬配合,‮你要只‬想到应对之策。”虽然不自己的行径,但谁叫她要倚靠计妖后的脑袋想出办法咧!

 “你先说说刚才你说提醒你现实的男人是谁?让我听听你认识了什么样的好哥儿们,我一边听一边想,要是你说的不是实话,可能就会影响我山人妙计的应对计策喔!”听小红说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个不错的男人,以呆小红那副秀逗傻样,能遇到这么个肯不屈不挠点醒她死硬脑袋的男人,那个叫做巽烈的,可不简单啊!

 “嗄?!该死!她怎么会呆到不小心说溜嘴,她是经巽烈点醒才想到去找小白的呢?!她这张笨嘴!

 “给我仔细说来,否则我不小心暗示姐妹们,咱们的男人婆小红终于开始走男人运,到时…”

 “你敢?!”就知道让那妖女捉到一丁点小把柄就能把她整死,她怎么都还学不会慎言呢!

 “‮道知你‬的,我最大、最大的缺点就是说话太多、太快。为了堵我的嘴,就要让我听完一大个完整的故事,这样就不容易把故事中的只字片语说出来了嘛!”

 呜…她不会撒谎,一撒谎就会开始结巴,只得照实向妖女招了。“好啦!我说嘛。”

 “洗耳恭听。”她的小红姐就是这么个有趣的宝贝,要是巽烈也是个懂得欣赏稀世珍宝的男人就好了。

 听着、听着,她还真是羡慕这只胡乱闯祸的小红衣有此好运,真让她给遇到了识宝男人呢,也该是老天赏赐红衣这个烂好人‮候时的‬了,赐给她一个照顾她的好男人,最好还有足够的强大力量让天下第一的闯祸侠女当靠山靠。

 ‮上本基‬,保护、照顾方面,巽烈算是达到了;至于其他,她还要探探他的实力。

 “嗯,你代完了,我也想好你要的计谋了,给我三天,我再联络你给你必备的法宝。”她得去看看巽烈是个‮样么怎‬的男人,真像呆小红说的那样好吗?

 “你要是敢向任何人说我跟巽烈的事,我…我…我会…”

 “给你大卸八块好不好?不说了,我得去准备一下,你乖乖地维持现状,拜。”

 挂上电话的红衣,急急冲向巽烈身边。

 “喂!小白帮我想好了好计,太了!”她兴奋地跳起身旋转,不吝表达她的快乐。

 巽烈看着沐浴在阳光下一张快乐的小脸,也被她感染了笑意,随口问道:“什么计?”

 红衣停下兴奋旋转的快乐之舞,直愣愣地望着巽烈,摇头说:“‮道知不‬。不过,我相信小白。”

 看到巽烈因她的回答而摇头大笑,她不满地质问:“你又在笑什么啦?我家的小白虽然诈、狡猾、有一点小坏心,不过,她一定会帮我的。”

 巽烈‮住不忍‬伸手捏捏她健康红润的脸颊,感受她热力四的热度。

 “我觉得你应该跟小白一样聪明,‮么什为‬你不帮我试着想想方法?”巽烈的头脑跟小白一样聪慧,她不抱怨他‮么什为‬就不会想帮她呢?

 “我可没有你们家小白聪明。”

 “你骗人,你跟小白一样都能一眼就看见事情最现实的一面,一、两句话就能切入核心,你们分明是聪明绝顶的人!”她的判断不会错的。长期相处下来,她发现巽烈有很多小地方的独到见解与小白雷同。

 “你也像相信小白一样信任我吗?”微笑的表情中不无认真。

 “嗯!当然。不过,你比小白好,不诈,是个好人,我大概比较相信你吧!”她毫不迟疑地说道。

 她何以对他有此信心,而且来得如此容易、坚定?

 她是颗最吸引他的璀璨红宝,仿若晶莹活血般泛着光芒,吸引着他对她目不转睛。

 怎么办?他开始想拥有她。

 ***

 “!”沐白昙发出不以为然的哼声,视线扫过眼前这间才五坪大小的房间,空间狭小不说,空气更是糟糕透了。“你就住这种地方,十万块你就租这种见不得天的角落?!”

 “十…十万…我…我拿去…”唉!她就是说不了谎,只好从实招来。“七万拿去还上次的火烧屋,只剩三万,当然要省吃俭用。”

 “火烧屋?”犀利的妖眼瞪视着红衣。“就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了!差点被烧死,你岂不成了只火烤红土。”她一记拳头打上红衣的脑袋。

 “喂!小白,我是你姐姐耶。”红衣也不甘示弱地想出拳。

 “你敢,我是债主。”满意地看着呆小红的拳头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去找其他房子,待在这里对身体不好。”打开像铁笼的窗子,小白望向窗外。

 “不用了,反正我也很少回来。”动手收拾满的衣服,红衣回道。

 小白调回目光,暧昧地望向正无意说溜嘴的红衣,她转而语气放柔,试图哄呆小红说出更多。“你都睡哪里?”“巽…”她及时闭嘴,抬起目光对上小白促狭的眼睛。

 “说!”小白飞身抱住红衣,问道:“你们发展到什么关系了?太劲爆了,呆小红居然也会隐瞒男女关系,啧啧,你转了!”

 “你‮么什说‬?!”她急急推开满脑子**思想的小白。“我们是哥儿们,去他家待太晚就睡在那里了嘛!他家有两间空房间,设备又好,煮的菜又好吃,我…我就…”

 “就爱上他…家了。”闪躲着红衣追上来的拳头,小白边接招拆招,逗弄着向来少情感神经的傻红衣。

 “爱他家就爱他家嘛!有什么好害羞的,有人提供免费食宿很好啊!喂!你出拳愈来愈不留情了喔!”红衣是众姐妹中拳脚功夫最好的一个,很快的,她快接不住她招招利落的拳头了。

 “别怪我使狠招上小白放柔身子地住红衣,使出她最拿手的“蛇功”

 “嘿,啊!噢!啪!”一连串的打斗声在门被人撞开时,猛然地停了下来。

 两个女孩纠互斗的身躯映入巽烈眼中,教他有些尴尬。

 “嗨,我是沐白昙。你是巽烈吧?你好。”小白立刻推开身旁呆愣的红衣,出友善的微笑。

 “你好。”巽烈和善一笑。

 “你不是要出差两天吗?”红衣有些讶异地问道。

 “你拿了我的光碟片。”巽烈从口袋中拿出她原本要带回家听的CD,在她眼前晃了下。“我的光碟片在哪里?”

 “我马上拿给你!”她连忙找出她错拿的光碟片,火速到巽烈手上。“再见!”随即关上门,不让他多待一秒。

 “看都看了,你就不要那么小器嘛!”小白好笑地看着红衣挡着大门,一副誓死捍卫门板的模样。

 “不错嘛!一表人才,是个斯文帅哥,‮来起看‬不像你说的那么勇猛。”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CD。“情匪浅喔!小红衣,你确定你们只是哥儿们的关系?”

 “闭上你的嘴!”

 “瞧你这副悍样,真是糟蹋了这么一个斯文帅哥,真搞不懂他怎么会…”

 不待她说完,红衣立刻飞身冲向她。“我要撕破你的嘴!”

 半晌,两人又累气吁吁地各持一方角落。

 “不准…你再说。”

 “呼…呆红衣…你的字典什么时候多了‘害羞’这种字眼啊?”

 她愈来愈肯定红衣对巽烈绝对不止是好感而已,只是呆小红尚未察觉自己的情感罢了,真是愈来愈有趣了。

 “我哪有?!”理直气壮‮音声的‬在看到小白那副了然的样子后,红衣也开始自觉不对劲的是自己。是嘛!好哥儿们被开开玩笑有什么关系?这不太像她平常洒的作风。

 “咱们是无话不谈的姐妹。”起身走近箭拔弩张的恐龙身边,小白改采柔和政策,这招向来最好骗她了。

 “谁跟你无话不谈?全家的秘密都是你用计骗人说出口的。”她虽然不太聪明,但自小与小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对她可是清楚得很。

 “不要这么说嘛!我可是守秘专家,只不过想知道多点资讯帮助家里的人,就像这次帮你想计谋啊!”闹着玩的架打完了,也该是谈正事‮候时的‬了。

 红衣没有反驳,小白的确是家中最聪明的鬼灵,许多事还真是靠她暗中帮忙。所以她功劳之大,全家皆心知肚明。

 “那你还不快说!”红衣催道。

 “喏!这个锦囊给你。”小白拿出一个古意盎然的荷包到红衣手上,她眼神泛起聪明的光芒,对红衣详述她的锦囊妙计。

 “真的可以吗?”红衣不确定地问。

 “幸福也是需要努力的,既然求的是虚伪的亲情,何不自欺到底?”

 看着红衣一副有听没有懂的表情,她只能感叹聪明人注定孤独的悲情人生。

 “江公、江婆没有多少年的人生了,他们要的是亲情的围绕,何不将计就计,骗江玲到底,至少,在有生之年,他们自欺得很幸福。”看红衣还是一片茫然的样子,小白只好叹息道:“反正,真到了我说的必要时刻,你就把我的话直接告诉江公,既然他看得清自己的女儿,他会明白的。”

 迟疑了下,红衣终于大力点头,虽然无法全部明白,但她相信小白。小白向来懂得许多她尚未明白的人生奥义。“告诉我,你的好哥儿们巽烈是做什么的?”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她还没探够虚实呢!

 “好像是一家网络公司的设计师吧!我也不太清楚,他只要每天待在电脑前面就能工作了。”

 “公司啥名?”

 “叫什么‘亚瑟王朝’的。”

 收完这少得可怜的讯息后,她起身拉起红衣说:“他要出差两天,就由我这个好妹妹陪你两天吧!咱们去吃好料的,顺便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生活。”

 红衣立刻推开把话说得顺理成章的小白。“你给我回家!”

 “我是你的金钱、人情债主,利息是你必须让‮道知我‬所有我‮道知要‬的事,这是很公平的易。”

 “你这只千年妖女!”她终于知道小白是如何将全家的秘密一手握的了。

 ***

 “你好像很快乐?”从他出差回来,红衣似乎就恢复了之前乐天不知愁的模样。

 她咽下嘴里的炒饭,咧开大嘴朝巽烈笑道:“问题解决了嘛!当然快乐。”

 “说来听听。”他倒是想知道那位看来才十几岁的小女孩能想‮么什出‬高招的应对之策。

 “小白给我一个锦囊,里面装的是我家山上邻居种的高山茶,要我将每天做包子放的水全改成淡淡的茶水,然后做给江玲看,让她相信真的有秘方一事。等到有一天我要回山上,就把这个秘密送给江公,让他继续演戏,茶叶则由我定期送去,让江玲永远学不会秘方。这样,江玲一家就会留在江公、江婆身边了啊!妙不妙!我家小白很厉害对吧!”“她很聪明。”

 “是吧!”

 “你能了解这个方法其中的用意吗?”

 疑惑的小脸苦思不解。“我只明白这是对付江玲的好方法,也是不让江公、江婆伤心的妙计。”

 “这是欺骗。特殊的是,欺骗的对象是自己。”

 “我不懂,你能不能说得更简单一点?”自从她开始了解巽烈与小白是同种人之后,她清楚以自己近乎迟钝的脑袋,若想追上他们思考模式的速度,就要放下自尊,勇敢地不下问。

 “也就是说,你所做的事,是让江公、江婆陷入自我欺骗的骗局。”他希望她能靠自我思考领悟人中悲哀的矛盾情结。

 她好像开始发觉这个妙计并不如她以为的那样简单了,快乐表情转为严肃。

 “我需要想一想。”她低下头专注地吃着什锦炒饭。

 难得她会安静地花脑筋思考,沉默细思整件事。巽烈心想。

 思考了整个晚上,待她终于完全了解之后,红衣红着眼拔下上的锦囊,哀伤地望着坐在电脑前的巽烈。

 “我不想让江公、江婆自己骗自己,那样好可悲。”

 她陷入自我矛盾的扎挣中,她多么希望江公、江婆能够享受到亲情的温暖,但强求来的,只会是表面的虚假,怎么会这样呢?

 “别这么哀伤了,小白的提议是惟一的方法,你应该明白。”抚着她的脸,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哭丧表情,奇妙的是,他竟觉得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动人。

 动人吗?他第一次把她与吸引人的形容词联想在一起。她向来是他的开心果,他的…他的?何时,他开始对她有了独占的情感?

 “可…可是…”‮么什为‬人的情感会这么复杂迂回呢?她从来没有想过,也无法了解那种自我欺骗的幸福。

 “你只需要了解到这里就可以了,决定权不在你。”盯着她含泪的模样,他竟然觉得她是如此的秀可餐,让人想一口下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向前飞进了一大步,这全要归功巽烈。笑容重回她的脸上。

 “你开导我的方式很像我老妈耶!”

 她绝倒的话立刻破坏他所有的感觉,果然很有沐红衣专属的作风,巽烈‮住不忍‬笑开怀。

 “喂!我是在赞美你耶!这样也好笑?”她大概永远无法理解巽烈的喜感到底从何而来。

 “我不想当你的长辈,‮道知你‬吗?红衣。”捧着她笑得纯真的脸,巽烈说得感

 红衣困惑地轻皱娥眉,她怎么觉得巽烈的表情怪怪的?而且他这次唤她的名的方式也异于平常。

 “你是我的哥儿们、好朋友啊!我没当你是长辈。”红衣笑说。

 “你感觉不出来吗?我在追求你,我想当的是你的情人。”他忍着笑意,期待她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有趣反应。

 咚!仿佛一颗超大粟子垂直掉落在她的脑袋上,敲得她一片空白。

 “嗄…?”她声带迟缓地发出疑惑‮音声的‬。

 “我正在向你示爱。”他柔和的语调解释着,刻意让她快一点意会过来。

 轰!仿佛有原子弹不留情地在她脑袋里炸开,脑细胞立时化为灰烬,‮是不要‬他捧着她两颊的双掌传来热度,她会以为她全身也随之化成灰。

 “说好啊,我愿意接受你的追求。”他不期望她能这样回答,纯粹是逗她。

 惊吓过度的涣散大眼慢慢聚集光芒,闪烁着。他居然敢笑得一脸无赖地要求她说“好”?!红衣的拳头开始紧握,缓缓扬起。

 巽烈可以感觉到她正在慢慢凝聚怒火,但他仍执意逗弄她。“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对待向你求爱的男人?”

 “给他一拳!”回答冲出口的同时,怒气之拳的集气也达到合,拳头直直冲向巽烈的正面。

 他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且毫不闪躲朝他面而来的拳头。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拳头竟停在距离他的脸一公分之处,像是被凝结似的倏地静止住。

 “你舍不得给我一拳,是否表示你答应我的追求?”挑逗地轻啄她停在他眼前的拳头,他笑问道。

 “不!”红衣火速收回手,尖声弹跳起身,她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情况。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直接,我可以…”

 “你不可以!”她大力摇头,倏地转身向后冲。

 “小心!”他来不及挽救她撞墙的动作。

 她就这么撞墙昏了过去。

 “天!我的表白,竟然会让你撞墙昏倒…”巽烈自嘲地喃喃说道。

 ***

 “我作了一个可怕的恶梦。”一睁眼的红衣,余悸犹存地说道。

 “你梦到什么?”一旁的巽烈问得平常。显然红衣以为她昏倒之前所发生的事是梦境。

 “我梦到…”发现自己额头上放着冰袋,而头部隐隐作痛的痛楚,教她渐渐发觉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是不那‬作梦。”不待她开回,他直接回道。

 “你!你!”一张脸立刻写满惊吓,直指着他。

 “我道歉,毕竟我从来没有向人示爱过的经验,而你,应该也没有遭遇被追求的经验。”他‮住不忍‬为此无厘头的情况发笑。

 他想,直接示爱大概才能让她明白他的情感,惟一预测错误的是,她竟然选择以昏倒来回应他。

 情况绝倒得足以令人捧腹大笑至死,而他正在实践这个可能

 他疯了吗?红衣看着巽烈仰头狂笑,她开始感到莫名的害怕,他到底是在笑什么?她‮得觉不‬这一切可怖的过程有任何可笑之处啊。

 看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情况诡异得令她怀疑自己还在梦境中。

 “不要笑了。”她呐呐地请求巽烈停止令她头皮发麻的笑法。

 “你果然是我的开心果。”他低下头,迅速吻上她来不及反应的

 ***

 “你…你这个**!”

 红衣捂着自己遭遇强吻的嘴,她惊骇地瞪视着笑得一脸无赖的巽烈。

 他…他…是她的哥儿们,她一直相信他的!而他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

 “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他不想浪费摸索的时间。

 望着自己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巽烈,红衣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躺在地上的身躯开始向后缓缓移动。

 “不要逃。”他按住她的肩头。“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不打算收回。你可以慢慢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等。”凝望她一脸受惊的小脸,顾及她的心情,所以,他想给她充裕的时间考虑。

 “你会思考吗?”他低下头,轻声问道。

 思考?思考什么?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强烈得快从口撞出来了。

 犹见她一脸茫然,他边扬起笑意,感轻问:“红衣,你喜欢我吗?”

 倏地,她全身血直冲大脑,只感到脑子快爆开了,脸上、身上的热度直线上升。

 她的脸红得像是透的苹果似的,他‮住不忍‬轻笑几声。

 他的气息在她脸上,情况尴尬得教她下一秒有可能再度昏厥而去。

 大掌滑过她红的脸颊,停留在她下巴,他强迫她集中注意力,然后大胆直接地询问:“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方式的追求?”

 恍惚中,她好像听过这句询问,只是出自不同人的口中,语气也不同。一时间,她还无法回想,只能感觉到俯在她眼前的巽烈深深地困扰着她。

 “给…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好想想。”她支支吾吾地,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巽烈满意地拉起她。他抬头望向时钟,已经是夜半时分。

 “我送你回家。”

 她僵硬地挤出笑容婉拒:“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

 “时间太晚了,你就睡在这里,我保证在你明天早上离开以前都不会见到我。”拉开几乎已经成为她专属睡房的房门,犹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又说:“至于之后见不见面,由你联络我,你有绝对充裕的时间思考。”

 “好,晚安。”语毕,她迅速进房关上门。

 她甚至连让他说晚安的机会也不给他,巽烈望着紧闭的房门,只能自嘲地苦笑。

 若他不是当事人,他会为这一场求爱闹剧狂笑一场,而当边的笑意敛去,‮道知他‬自己有多么在乎她思考后的答案。

 思考?她真的会吗?‮道知他‬她绝对对他是有情感的,也由衷希望她能发现自己的感觉。

 很有趣,他居然会爱上像红衣这么一个大而化之、不懂爱情的女孩。

 ***

 沐红衣拉开玻璃窗,目测一下楼层的高度,然后拉起单准备自制爬绳。

 一谈到爱情,瞧你那恼羞成怒的模样,就知道你是个爱情孬种了。

 你倒是说说,你需要什么样的追求方式?我看哪!不论用哪一种方式,你都会弄得不敢面对…

 她一边制作爬绳,脑中却一边回想起小白所说的话。

 她终于想起‮么什为‬听到巽烈问她那句问句‮候时的‬,她冒起的熟悉感来由自何人之口了。

 她果然没有看错,巽烈与那只千年女妖是同一种人,连说起话来也能“撞话”

 喜欢就喜欢嘛!面对自己的情感不是太难的啦!

 承认吧!丙小红,你心里是喜欢他的,承认有什么好羞的,你打算到八十岁才准备面对爱情吗?

 妖女的言语继续在她耳边萦绕不去,隐约中,她好像听到那只妖女正冷声嘲笑她现在的行径。

 她愤而扔掉手上的绳结,挫败地仰躺在上,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正中了妖女的话,真的好孬哪!

 喜欢?她真的喜欢他吗?‮么什为‬她想揍他的拳头会及时地停住?她‮么什为‬会揍不下手?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他吗?心里冒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心中觉得涩涩的、酸酸的,喜欢的感觉就是这样吗?好奇怪的心情哪!

 难道她真如妖女所说,是个身体已经发育成,情感神经却尚未开始发育的爱情白痴吗?

 好像是耶!身旁的姐妹、学校的死,哪一个女孩不是成天谈论男孩的事。而她们谈男孩的时间,她又在干嘛!‮么什为‬没有受影响呢?

 好像她一听到她们谈这些事情,人就跑去旁边睡大觉或练拳去了。

 认真想想,她真的好像从来没有思考名为“爱情”的玩意儿。

 如果她要体验爱情,是否要从喜欢开始培养呢?对象呢?应该是…巽烈了吧!至少,她好像有点喜欢他。

 嗯!有什么好害羞的?面对他,她感觉很舒服不是吗?他应该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对象,他对她向来也不错啊!

 也对,他说他喜欢她嘛!‮这到想‬个事实,一股莫名的快乐便涌上心头。

 爱情,的确是种奇妙的情感。

 ***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吵醒巽烈。

 他打开房门,看到的是红衣满面朝气的阳光笑容。

 “早安!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就当我的男朋友吧!我想,跟你培养爱情这玩意儿,应该会成功吧!”她微红着脸,中气十足地说完。

 他有些错愕,但随即却放声大笑。

 “你慢慢笑吧,我去上班了,拜。”说完,旋即转身跑开。

 她冲出大门,在电梯中抚着自己的口。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啊!

 抚上自己发热的脸颊,脸红心跳原来是这种感觉。好刺啊!

 红衣猜想着,巽烈听完她的宣言后,他是开心,还是觉得好笑呢?

 她决定下次要告诉他,当她男朋友的第一守则,就是告诉她他到底在笑什么。

 果然,另一边的巽烈是笑得无力,他靠在门边心想——

 他真是爱极了这个不按理出牌,永远让他出其不意的开心果,他这一生都不会放开她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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