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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哇…好美的翡翠珠链!希娣,你瞧它,珠身浑圆,泽匀绿,水头满,仿佛掐得出水似的。”何菲菲啧啧赞叹。

 “是啊!听说这条顶级翡翠珠链要价上亿元啦!”文希娣笑着回答,从她满脸藏不住的笑意,显然很满意何菲菲身上这袭月牙白低细肩带礼服发挥的加乘效益,将整串翡翠珠链衬托得越发光彩夺目。

 “上亿?噢!我何菲菲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价非凡,贵气人,这种感觉像透了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

 “别忘了,人家灰姑娘身上的华丽行头直到‮夜午‬十二点钟声响起才会消失变回原形,你身上的翡翠珠链却是一下展示台,马上就会被珠宝公司派来的职员拿走,锁回保全的手提箱里。”文希娣提醒一句。

 “无所谓!反正我‮人个这‬一向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今天的保全会不会太多了点?”何菲菲朝她努努嘴,示意她注意周遭两两一组的保全,一个将手铐直接把装珠宝的手提箱铐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个则是左手按着际的瓦斯,右手紧握住电击,目光炯炯地盯着后台,如临大敌。

 “多?四家珠宝公司各派出一名职员跟一组保全,怎算多呢?再说,今晚的秀长达九十分钟,一共要展示三十件价值不菲的高档珠宝,总金额高达数亿之多,当然不可掉以轻心。你说是吗?”

 “嗯!”何菲菲敷衍地应了声,站起来对着落地穿衣镜左顾右盼。

 “彩妆师!丁蕾细长的丹凤眼只需一抹靛蓝,就东方味十足,你千万不要在她眼部做太多着墨,免得失去特色。”文希娣转身,为正在化眼妆的丁蕾提出叮咛。

 “‮道知我‬。”彩妆师猛点头。文希娣笑了笑,正想去找水喝,却被绰号小标的特约造型师一把拉住,劈头就问:“希娣,你有黑色网袜吗?”

 “你忘了带?小心我扣你钱。”

 “我带了,只是‮道知不‬随手放在哪里了。”小标怪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

 “我的行李箱里面有,你自己去拿。”

 “谢啦!”小标耍帅地跟她行了个举手礼,掉头走人,谁知才走了两步又倒退。“我还想多拿一副水饺垫。”

 “尽管拿,想拿几副,悉听尊便。”

 “再一次谢啦!”小标大步走开。

 “…”文希娣将管戳进水杯盖,了一大口,靠着墙壁环视这个闹烘烘却中有序的后台,不料,竟看见她的助理阿潘神色慌张的跑过来,嘴里嚷嚷着:“希娣姐!惨了啦!”

 “惨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刚才艾湄的脚不小心扭了一下,整个脚踝竟肿得像拜拜用的红咯。”

 “嘎?怎么会这样!我去看看。”文希娣火速冲到痛得五官皱得像颗梅子的艾湄面前,蹲下去伸手轻轻碰触艾湄的脚踝,艾湄立刻哇哇大叫:“好痛!”

 “‮起不对‬。”文希娣吓得赶紧缩手,直起身吩咐:“阿潘,你快去拿条巾裹着冰块帮艾湄冰敷,然后,送她去医院。”

 “好。”阿潘点头走开。

 “不行!我不要去医院,待会儿我还要上场秀两件珠宝哩。”

 “我亲爱的艾湄,你连走路都有困难,怎么上场走秀?”

 “可是…可是,我负责秀的两件珠宝怎么办?”艾湄急得快哭出来。

 “别担心,我会请菲菲跟田心各分担秀一件。所幸你的出场序跟菲菲、田心间隔五个之多,梳妆换装应该来得及。我相信她们俩都是秀场老将,就算临危受命没彩排也可以完美演出。”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呃…希娣!”

 “还有什么事?”

 “我想留下来陪大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艾湄,你好好坐着冰敷,我这就去跟菲菲和田心说一声。”

 “谢谢你。”艾湄看着她把何菲菲、田心拉到角落,三个人一阵头接耳之后,文希娣回头朝艾湄比了一个OK的手势,艾湄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候,幕前的音乐响起,后台的模特儿也已经着装完毕,准备登场。

 田心打头阵,为今晚的珠宝秀揭开序幕。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平肩粉蓝色雪纺礼服,佩戴在修长颈项间的钻石项链极具创意的撷取青花瓷鱼游动姿态,镶嵌重约六克拉的钻石及蓝宝石、可灵活摆动的尾鳍,在数万瓦强烈聚光灯束的照下,璀璨耀眼,宛如一条在水中悠游的鱼儿,活灵活现。

 田心脸上挂着盈盈浅笑,踩着轻快台步,走到伸展台左前端叉站定十秒,再以脚尖就地划了个圆弧,优雅回旋面向右边的观众,接着转身往回走了三步,做了一个花式旋转,这才款摆纤往伸展台尾端走去…

 走到三分之二的位置,第二位出场的丁蕾已就位:丁蕾一头俏丽短发往后梳,出精致的脸庞跟白净的耳朵,只见她双耳上的铂金钻石耳环采苏设计,两边各垂坠一颗梨形黄钻,随着她的走动摇啊晃啊,摇曳生姿…

 啪…掌声如雷,久久未歇。

 “希娣,今晚的珠宝秀很精彩。恭喜你!”祖古一走进后台,立刻给文希娣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这都是大家的功劳,谢谢各位。”文希娣不敢居功,连忙向在场的所有人员深深一鞠躬,她满脸欣慰地回想…

 这半年来,她马不停蹄地分别跟四家珠宝商不断开会研议,从挑选展示的珠宝到模特儿的造型以及舞台的灯光设备…等等,一点都不敢马虎;直到定装、彩排到正式演出,过程之繁琐,让她这个秀导差点累出病来。

 如今,她的努力受到肯定,所有的辛苦也都在这一刻被成功的喜悦所取代。文希娣明白舞台工作不能NG、无法重来,却可以立即从现场臂众的掌声或嘘声得知演出是成功还是失败,这种不是天堂就是地狱的极端,也正是舞台的人之处。

 “庆功宴!庆功宴!庆功宴…”大家趁机起哄喊着。

 “珠宝秀这么成功,开香槟庆祝是一定要的啦!”祖古神情愉悦的看着大家。

 “其实昨天我就已经订妥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做为今晚的庆功场地。刚才安杰打手机通知我,美酒佳肴都已经备妥,就等大家卸完妆上楼庆祝狂。”

 “祖古英明!祖古万岁!”听到有好吃好喝的,大家乐得拍手外加狗腿欢呼,正当大家情绪high翻天之际,忽蹦出杀风景的四个字——

 “警察临检。”

 “临检?警察大哥!你们跑错地方了,‘MeToo’夜店在隔壁。”保全前脚刚走,警察后脚就到,小标眼见大家仿佛遭人隔空点似的愣在原地,赶紧跳上前,充分发挥警民合作的精神,指出“MeToo”的位置。因为,据他所知,“MeToo”夜店被警察抄过N次,此番应该也是冲着它而来。

 “开什么玩笑!警察临检是一件多么慎重的事,怎会跑错地方!”

 “没跑错地方?这…对了!容小弟向各位警察大哥说明,我们一大群人会聚集在这里,那是因为我们刚结束一场珠宝秀,不是在开轰趴。”

 小标忙着澄清。

 “刚才我只说警察临检,可没说你们在开轰趴。”带队的警员没好气的回答。

 “这么说,你确定没弄错临检的人、时、地?”小标慎重地再确认一次。

 “当然没弄错。”

 “林小队长,该执行今晚的勤务了。”翟羽一踏进后台就下令。

 “是。”林小队长点头称是,一个字一个字念着:“我们警方怀疑现场有——”

 “等一下。”文希娣一见到翟羽出现,立即打断林小队长的话,窜上前,,问翟羽:“检察官大人,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好。”翟羽爽快答应。

 “那么,这边请。”文希娣走在前面,将他带往后台最远的角落,这才气愤不平的低嗓门质疑着:“你‮得觉不‬你的作为太滥权,滥权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滥权?你说我滥权?”他冷眉以对。

 “难道不是?这里既非酒店亦非夜店,你凭什么带着大队人马跑到后台来临检?”

 “请问你口中的后台属‘君临饭店’吧?”

 “没错。”

 “很好。如果你不嫌法律条文太枯燥乏味,那么,我就‮你诉告‬,依刑事诉讼法一四七条第二款,旅店、饮食店或其它于夜间公众可出入之处所,仍在公开营业时间内者,亦得夜间入内搜索或扣押。既然后台属‘君临饭店’所有,警方自然有权临检。”

 “你…”她只懂时尚圈的流行趋势,不懂那些听起来令人一个头两个大的法律条文。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不肯就此干休,忿忿诘问:“你搜索我家,还把我带回地检署接受侦讯调查,已经毁了我平静的生活,现在,你又跑来临检破坏我的事业?”入行多年,她跟记者过招不下百回合,她比谁都了解记者最喜欢耸动的争议话题,因此,一旦有艺人卷入毒疑云,记者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莫名,非加油添醋大肆报导不可。至于她呕心沥血、深获好评的珠宝秀,顶多三言两语草草带过,让读者忽略她努力的一面,徒留她是毒品嫌疑人的负面印象。

 “你的说词根本是无的放矢,让我不怀疑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什么?你说我有被迫害妄想症?”她气得只差鼻孔没冒烟。

 “难道没有吗?文希娣小姐,我是一名执法者,我的所作所为皆依法行事,何来毁了你的生活、破坏你的事业?”

 “你…你…”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顺便一提,我是针对你的供词,才有今晚的临检。”

 “我的供词?”她的脑筋一下转不过来。

 “哈!丙真贵人多忘事。文希娣小姐,经你确认签名的笔录上,清楚记录你说在后台的任何人,不必经过你的同意,就可以自行打开你的行李箱,拿走里头的物品?”

 “没错!我是这么说。”她点头如捣蒜。

 “既然如此,我当然要选在珠宝秀一结束就进行临检,这样才能将参与演出以及工作人员一个都不少的带回调查,不是吗?”

 “你…可是,你有必要为了区区一小包安非他命如此大张旗鼓,小题大作?”

 “大张旗鼓?小题大作?你说这话不仅暴你对这个社会漠不关心,也凸显你的无知。”他措词严厉,重炮回批。

 “你骂我无知?”她气急败坏,‮得不恨‬张口往他那张很帅却很欠揍的俊脸上咬下去。

 “说你无知算客气了。”他轻慢地一斜脸,冷冷睇睨她。

 “毒品害人不浅,是治安的一大隐忧,绝不能等闲视之。你可知,有多少人因毒而倾家产?男人为了毒沦为盗贼,女人为了毒沦为娼?甚至…”他昂的语气倏忽一哽。

 “甚至什么?”敏锐的她赫然捕捉到他深邃漆亮的黑眼珠闪过一丝痛楚,一种很受伤很刻骨铭心的痛楚,不知怎地,她那颗易感的心竟也随之揪着疼。

 “甚至…甚至,有人为了毒品失去宝贵的生命。”他胡乱耙梳几下头发,很懊恼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在她面前埋藏在内心最底层、那个他最不愿触及的痛。他护卫地昂起下巴,迅速武装起自己,大声指示小队长:“林小队长!开始执行今晚的勤务。”

 “是。”小队长对着大家宣说:“我们怀疑现场有人涉嫌藏匿毒品或者食毒品之不法行为,现在,必需将在场的所有人通通带回警局作检验;我们警方所准备的警备车已经停靠在饭店门口,请各位移动脚步,排队上车。”

 “…”祖古没‮么什说‬,神色自若的带头走在第一个,而,紧跟在祖古后面的小标则边走边发牢,嘀咕着:

 “我已经饿到前贴后背,本以为可以在庆功宴上吃香喝辣的餐一顿,‮到想没‬竟要被带到警察局,真是有够衰。”

 “…”看着所有的模特儿跟工作人员默默地一个接着一个走,文希娣也迈开脚步跟了上去,翟羽却喊住她:“你已经侦讯过,也采集了发,现在,你就可以离开不必去警局。”

 “‮为以你‬我会撇下我的工作伙伴,独自落跑吗?”她一点也不领情,快步追上落在最后一个的何菲菲,两人并肩而行,何菲菲回头瞄翟羽一眼。

 “原来他就是三更半夜跑去搜索你家的那个检察官?”

 “嗯。”

 “希娣,这个高大的帅哥检察官叫什么名字?”

 “翟羽。”她恨恨地从牙挤出这两个字。

 “翟羽?老天!人帅,连名字也很帅。”何菲菲飞起一双桃花眼。

 “菲菲,你即将搭警备车去警察局采集发跟接受毒品检测,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发花痴?”

 “检测就检测,谁怕谁!有没有毒我自己最清楚,呃…”何菲菲猛停下脚步。

 “怎么了?”文希娣也跟着紧急刹住步伐。

 “希娣,等一下到了警察局,我可不可以指定翟羽检察官亲自侦讯我?”何菲菲突发奇想。

 “你…我亲爱的何菲菲小姐,你要去的是警察局,不是牛郎店,而,翟羽他是检察官,不是男公关,不接受点名坐台。”她一脸被打败、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样啊?好可惜哦。”何菲菲心里不一灰。

 “快走吧!别让警备车等太久。”她催促着,何菲菲却依然故我,频频回眸偷瞄翟羽,走得比乌还要慢,最后,她索一把将何菲菲推上警备车。

 早上十点。

 “祖古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四大金钗…祖古、文希娣以及负责公关兼发言人的李敏儿,都已经在会议室坐定,独缺经纪部门的陈怡安迟迟未现身。

 “瞧你们两个都跟我一样,有了熊猫眼,想必昨晚也没睡好吧?”祖古笑着关心。

 “是啊!打从出了娘胎,第一次进警局作笔录采检体,两点多回到家,还是惊魂未定,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李敏儿回答。

 “‮起不对‬,都怪我不好,拖累大家。”文希娣很愧疚很自责,彻夜未眠。

 “这怎么能怪你?你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祖古拍拍她的手背,看见复古式落地钟的分针已经走到三的位置,遂别过脸,问:

 “敏儿,你是不是忘了通知怡安十点要开会?”

 “我通知啦!可能临时有事耽搁了,我去催她一下。”李敏儿一起身,恰见陈怡安匆匆跑进来。

 “不好意思!我要到会议室时,接到大陆‘女娲’剧的制作人打电话来,双方沟通了下,才会迟到,很抱歉!让你们久等。”脸上也有两个熊猫眼的陈怡安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女娲’不是后天即将开拍?这时候制作人打电话来,莫非有什么细节没弄好?”祖古开口询问。

 “相关细节都已经白纸黑字写在合约里,绝对没问题。制作人打电话来,是要我通知田心,暂时不必去‘横店’片厂拍戏。”

 “嘎?有没有搞错?田心饰演女娲,是剧中的女主角,田心若不去,整出戏要怎么拍摄?”祖古提出质疑。

 “我也是这么问制作人。”

 “制作人如何回答你?”

 “制作人告诉我,他跟导演讨论后,决定先跳开田心的戏份,等毒品检验报告出来,田心再加入剧组即可。”

 “跳开田心的戏份?呃…很聪明的做法。采跳拍,女主角就可以视情况换角,也就是说,田心的检验结果若呈反应,就依然是‘女娲’的女主角,要是呈反应,田心的角色将不保?”

 文希娣恍然大悟,为田心打抱不平:“这怎么可以!田心好不容易才击败竞争对手,赢得演出的机会,制作人这么做会不会小心过头了?”

 “希娣,不许你这么说。难道你没听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今天,我若是制作人,我也会这么做:毕竟,没有哪一个制作人敢甘冒大不韪,用一名可能的毒犯当女主角。不过,话说回来,田心的戏份只是暂缓又不是被换角,等拿到检验报告后,一切就会雨过天青。”祖古用乐观的口吻表示,伸手端起水杯喝一口,再说道:“今天早上,我看了电视新闻,也浏览了一下各家报纸,全都以头条新闻来报导昨晚我们被临检,全体被带回警察局做笔录采集检体的消息。我惊觉事态严重,所以找你们来召开这个紧急会议,希望拟定相应的对策,化解这场危机。因为,我有预感,‘女娲’剧延拍田心的戏份,只是倒下的第一张骨牌,接下来将会有更多的代言跟秀约被取消,我们要慎防骨牌效应。”

 “其实,若依时间来排定顺序的话,‘女娲’的制作人应该算是第二张骨牌。”陈怡安冷不防丢出这么一句。

 “那么,第一张骨牌是谁?”

 “T&D的总代理商。”陈怡安接着告诉祖古:“今天,我一进办公室,就接到由菲菲当代言人、预定下个周末举行的T&D新表发表会,台湾总代理商表明唯恐遭临检事件波及,决定取消该发表会。”陈怡安状极无奈的扁扁嘴。

 “哦?”

 “我一听,马上告诉总代理商,除非警方确定菲菲毒,违反合约上面所载的犯罪条文,不然不能随便取消代言活动,否则就会涉及违约问题,‮到想没‬对方竟然态度强硬的表示,宁可付违约金也要取消代言活动。”

 “这…”祖古沉了下。“虽然对方违约,但闹出毒风波的是我们,我们理亏在先,没道理还要跟对方收取违约金。”

 “您的意思是?”陈怡安谨慎问着。

 “违约金不收。”祖古很阿沙力的指示。

 “不行!此例一开,万一其它的签约厂商也要跟进比照办理,那该怎么办?”

 “那就通通比照办理。怡安!我刚说了,错在我们,是我们让签约厂商担心形象受损,无法安心把产品交给我们代言。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还收取违约金,对方不在背后骂死我们才怪。”祖古一向坚持赚钱要双方都欢喜才圆满。

 “是啊!要是留给对方这么恶劣的印象,将来就休想对方还会找我们代言产品了。”陈怡安领悟的不住点头。

 “孺子可教!你总算开窍了。我们做生意不能只贪图近利,眼光要放远放准,这样,财源才会滚滚来。”

 “您说得很对…”于是,四大金钗你一言我一语的展开讨论,开会结果做出三项决议。

 第一,若签约厂商取消合约,将遵照祖古的指示:违约金不收,签约金退还的原则处理;第二,下达封口令,由发言人李敏儿统一对外发言;第三,将对恶意中伤或过度渲染的媒体保留法律追诉权。

 碰!一声巨响,把文希娣吓了一大跳,她吃惊的睁开蒙睡眼,定睛一看,原来是麦安杰把一叠厚厚的报纸重重摔在她的办公桌上。

 “喂!你没事丢一叠报纸给我做什么?”文希娣嗅到他来意不善,得小心应付才行,连忙甩甩头,甩掉那昏昏沉沉。

 刚才,她开完会,吃过鱼排便当,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取出资料夹翻了翻里头已经签约敲定的几场秀约,心中不断祈祷着:但愿这些合约不会被厂商取消。唉!害大家跟她一样成为嫌疑犯,更害公司名誉受损,她良心备受谴责与煎熬,千万不要让公司再蒙受任何损失才好,千万不要、不要、不要、不…她想着想着,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身子也越来越往下滑,最后,就歪歪斜斜地靠着高椅背皮椅睡着了。

 “做什么?让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麦安杰指着报纸头版“毒疑云笼罩珠宝秀黯然失”的黑标题。文希娣瞅了眼,低头不语。老是在她面前吃瘪落居下风的麦安杰,好不容易逮着她出包,此时不狠狠修理她更待何时?麦安杰欺身上前,盛气凌人的指着她的鼻子,嘲讽道:“奇怪?平时你不是牙尖嘴利的,现在‮不么怎‬说话了?”

 “…”“‮为以你‬装聋作哑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我‮你诉告‬,休想!我保证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遗漏。”麦安杰嗤哼冷笑。

 “原本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仗着有祖古在背后帮你撑,所以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罢了。‮到想没‬你的心肠那么黑那么坏,不甘自己是毒嫌疑人,就把公司所有人全部拖下水!”

 “不!我没有!我没有要拖大家下水,你不要含血人。”她不容他诋毁,大声为自己辩护。

 “你说我含血人?哈!‮是不要‬你的供词,警察会到后台临检?好好的一场庆功宴又怎会泡汤?听说昨晚警察的大动作把一向胆小的阿潘吓到皮皮挫,而,最最最可怜的莫过于脚踝扭伤的艾湄,还得一跛一跛的在警察局采集检体。”

 虽说当时他不在场,并未被带回警局,不过,事后他却是将过程问得一清二楚,这样修理她时才有所本。

 “你敢说这些都不是因你而起?”愈骂愈顺口的麦安杰继续数落她的罪状:

 “刚才,我更听说‘女娲’女主角田心的戏份,遭制作人搁置暂缓拍摄,呃…怎么听起来很像留校察看?而且,倒楣的不仅田心,连你最麻吉的姐妹淘何菲菲也受到波及,被T&D摘掉代言人的头衔?”

 “…”麦安杰掀动两片嘴皮子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宛如被针扎了一下,好痛!好痛!

 “文希娣呀文希娣,你这个害人,害公司面临成立以来最大的风暴,害大家成为嫌疑人,害田心可能当不了女主角,害菲菲丢了代言,你害惨一堆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窝在椅子上睡觉!今天,换成我是你,早就羞愧难当引咎辞职,没脸再多待一分钟了。”

 “原来你说得口沫横飞,为公司为大家抱屈是假,想趁机拔除我这眼中钉中刺才是真。麦安杰,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滚蛋!”她大声咆哮,下逐客令。

 “怎么?恼羞成怒啊?”麦安杰装嘻皮笑脸,存心要气死她。

 “麦安杰!‮为以你‬你用言语羞辱我、怒我,我就会抓狂丢出辞呈走人?不!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你真是厚颜无。”麦安杰嘴角轻蔑一撇。

 “你说谁厚颜无?好胆再说一遍。”她怒不可遏,眯觑起眼睛来。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吵得大家不能午休。”两人吵得怒目切齿,完全没发觉祖古进来。

 “祖古?”前一秒眼珠子差点瞪爆的麦安杰,一听到祖古‮音声的‬,迅速换上温文尔雅的面容,小心伺候祖古坐到沙发上。

 “安杰,你几时来的,我怎么‮道知不‬?”祖古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我来了好‮儿会一‬,只是当我打开您的办公室,看见您闭目靠在摇椅上休息,心想昨晚您没睡好,就轻轻把门带上,让您好好休息。”麦安杰紧捱着祖古坐下来。

 “你真体贴。”祖古眼底尽是甜蜜的夸他一句,接着才问:

 “既然我在午休,你就该回家或者在接待室等我,怎会跑到希娣的办公室与她发生争吵?”

 “这…我只是好心拿报纸进来给她,顺便提及这次事件对公司对大家带来很大的冲击,谁知道她听了然大怒,才会吵得大家不得安宁。”麦安杰轻描淡写,避重就轻。

 “啊!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发生这种事,希娣已经很难过很自责了,你还跑来在伤口上洒盐,难怪希娣会如此气急败坏。安杰,你还不快点向希娣道歉?”

 “您…您这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叫我道歉?”麦安杰不敢置信祖古会偏袒文希娣到这种地步。引爆这次事件的导火线是她,祖古却要他道歉?摆明了在祖古心目中,他的地位远不及文希娣。

 “今天,你们若在其它地方发生争吵,‮定一我‬会问清楚来龙去脉。不过,你跑到希娣的办公室与她口角,分明就是‘侵门踏户’找碴,在‘理’字上站不住脚,我才会叫你跟她道歉。”

 “…”麦安杰闷不吭声。他原本打着借此风波让文希娣卷铺盖走路的如意算盘,万万‮到想没‬最后却落得由他道歉收场。他心里很‮气服不‬,面子上更是挂不住,把十手指头握到泛白。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搬开文希娣这块阻拦他通往富豪之路的大石头。

 “安杰,快道歉啊!怎么还呆呆愣愣坐着?”祖古催促。

 “我…‮起不对‬。”他背向着祖古,走到文希娣面前,刻意不让祖古看见他的脸部表情,顺从地大声说出‮起不对‬,听在祖古耳里感觉诚意十足,可文希娣却不然,只觉得从他黑色的眼珠里迸出很恶很残的怨毒眼神,令她看了心里不颤栗起来。

 “希娣,既然安杰已经向你道歉赔不是,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祖古扮演和事佬。

 “嗯。”虽然她很讶异麦安杰居然敢明目张胆说一套做一套,大玩两面手法,不过,正值多事之秋,她没多余的力气跟他计较,就由他去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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