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后天就是刁慕呈的生日了,也就是两人一起的生日会兼订婚宴。在生日会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明天晚上,刁慕呈和古孝堤会在两人窗口底下的花园里
换礼物,这是老早以前便定下的规矩。所以两人不管有任何事都会挪开来,而明天古孝堤的生日礼物,就是第二天的订婚宴及六天后的婚礼了。
而在方薰羽这妮子的努力下,短短不到一个月,该有的准备都差不多了,现在刁、古两家都谈妥了、日子选好了、酒店订好了、喜饼确定了、婚纱敲定了、喜贴发完了,连
月行程都OK了,就差重要信物——戒指,可是…
“这戒指由女方买会不会太怪了点?”屈以文说。
“怎么会,夫
结了婚就是一体了,还分什么男方、女方,不都一样。”方薰羽一点也不觉有所不妥。
“这是男人的权利啊,我相信慕呈会很乐意为孝堤挑戒指。”
“那孝堤也乐意呀。”
“好了啦,你们两个,又不是你们在吃米饭,你们两人喊什么热。”康汀宇出场想摆平这愈斗愈火热的两人。
“还说呢,你不也是太监喊急。”方薰羽将他一军。
“还不都你害的。”康汀宇不满的说。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我很谢谢你们的心意及帮忙,我看待会我去机场接慕谦时,我们再一块去挑戒指好了。”古孝堤摆平争执的说。
“好,就这么办,那以文你的工作就是注意慕呈买的礼物,不要到时人个两都买一样的才好。”方薰羽
代。
“么什为要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慕呈是自己的好朋友,要刻意骗他什么还真是难。屈以文暗叹。
“什么叫吃力不讨好,这可是轻松得不花一分力气的事,这可是便宜你了,更何况要不这样哪来的惊喜!”
“歪理一堆。”屈以文不知是该为了老友高兴还是同情。
“喂,散开,慕呈来了!”康汀宇看见慕呈的身影发出警告。
“糟了!”霎时间,散了一桌的酒菜目录、喜饼广告、及婚纱订单都教方薰羽手忙脚
得来不及收。
“快,来不及了。”
“啧!”方薰羽干脆手一挥,将所有杂七杂八的单子都挥到地上。“嗨,怎么有空来?”她装出客气的陪笑。
刁慕呈皱起了眉头,觉得薰羽近来的行为愈来愈奇怪了,连其他人也是。
“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康汀宇怕
出马脚,还是先走为妙。
“好,拜拜,快走、快走。啊!孝堤,你不也要出去,那就让汀宇送你一程吧。”
“要去哪,我送你去。”听见孝堤要出去,刁慕呈马上反应。
“不用了,汀宇顺路的,你不用麻烦。”方薰现急着推着汀宇和孝堤出门。
“汀宇不是有事?”刁慕呈觉得不对劲的问。
“有事!呃,有事也可以顺路啊。不行吗?你怕汀宇会吃了孝堤不成。”
刁慕呈想到自己来这找以文是有事的,而孝堤出门有人陪着也好,否则谁知道李家的‘大、小”小姐会不会又心血来
找孝堤麻烦。
“汀宇,那就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
“好,路上小心,拜…”刁慕呈给孝堤额上一个小吻,才放走了她。
“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方薰羽怪叫着。
“为了嫉妒死你呀,你这女人,最近怪里怪气的。”
“哪有?是你心里有鬼。”
刁慕呈知道自己有事要办,便不再和薰羽斗嘴,他转向以文,拉着以文的衣袖就走。
“干么?”屈以文莫名其妙的问。
“有事找你帮忙。”
完了,这薰羽真是乌鸦嘴,还真给她说中了,慕呈居然也想买对戒。屈以文这下又要捏出好几把冷汗了。
“以文,这个怎样,你想孝堤会不会喜欢?”刁慕呈在一堆金光闪闪中挑出了一只精致小戒,戒身小巧,线条新颖,配上孝堤的纤细手指应是不错。
“呃,好看、好看,只是你怎么会想到买戒指?”
“我想在明天晚上跟她求婚。”
“真的,好…”巧!好巧!屈以文惊叹命运的安排。
“怎么,不对吗,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没有呀,只是,我在想…那链子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买这个。”屈以文瞄到一个黑丝绒的脖子上挂的链子。
“这个也不错,不过求婚都是用戒指的吧。”
“不用了啦,她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已经跟定你了,所以你不用求了,反正孝堤铁定是嫁你的。”屈以文赶紧转弯说辞,以不辱使命。
“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女人的心是很细腻的,即使她认定人个一了,可是少了这道手续是很教人失望的,所以戒指还是必须的。”一旁的门市小姐绽放着甜甜的笑靥说着。
这我也知道,要你多嘴!屈以文没好气的瞅了那位小姐一眼,感谢她的多嘴。
看见以文的反应,刁慕呈直觉得不对劲。这几天大家都怪怪的,连以文都像有事在瞒他。于是他放下手上的戒指匆匆的和小姐道了句抱歉,然后又拉着以文出去。
“怎么了?你不买了?”
“你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刁慕呈准备盘问以文。
“哪…哪有。”
“还说没有,你一定是知道什么对不对,有关孝堤的?”
“没有啦,你不要胡思
想,我怎么可能有什么事瞒你。”哦,别
他了。
“我们几年的朋友我会看不出你的不对劲,而且不止你,连薰羽和汀宇也都不对劲,像刚才你们在店里一看到我就统统散开来,这就很明显了。”
“没的事,你不要
想。”就差一天了,他可不能在最后一天
出马脚,不然薰羽会骂死他的。
“是不是孝堤怎么了?是她和…汀宇?”
“哦,拜托,你想到哪去了,你就算不信汀宇也得信孝堤好不好,有理智点。”
“你们大家的行为都这么古怪,我要怎么理智,你倒是告诉我。”刁慕呈不死心的问。
“信任,用信任来看你的朋友。”
“我就是信任你啊,所以你一定是怕我受伤害,才不敢告诉我孝堤和别的男人的事。”他还是觉得以文对他有所隐瞒。
“哦!愈扯愈离谱了,你在编小说啊!”
刁慕呈盯着他看,没说话。
“我说的信任是爱情里的信任,你该做的是信任孝堤。”见慕呈仍是半信半疑,屈以文决定快点结束这一切。“走吧,挑戒指去,要买戒指就买吧,省得你疑神疑鬼。”
谁说这是轻松的、不花半点力气的好差事,这死薰羽!屈以文在心里咒骂着。
一个再怎么聪明冷静的人,一旦连续数天周围环境的人事物都是神秘兮兮候时的,看他还正不正常,像这种情况要有人不给搞疯才怪。
慕呈在珠宝店最后的决定,是购买了一对对戒及一条项链。他们从珠宝店满意的回到公司之后,屈以文原本以为一切都已搞定,就等明天结果大公开了,结果谁知道公司里那位超具正义感的好同事——阿崇,又气急败坏的跑来慕呈这嚼舌
。
“慕呈,你和嫂子吵架了?”阿崇的第一句是这么问。
“没有呀,怎么这么问?”
看见阿崇的表情,屈以文有股不好的预感。
“那嫂子也太不应该了,居然在大街上跟个男人贴得那么近!”
“什么?”刁慕呈眯起了眼睛,看着阿崇问。
不会吧,这么巧,又给他撞见了,这阿崇怎么哪不去,就专和孝堤凑一块。屈以文心里暗叫不妙。
“你以后上班时间别
跑!”屈以文严厉的指责阿祟。
“可…可是…”他是去拿回修理好的摄影机器呀,这报备过的嘛。
刁慕呈怀疑的睨了以文一眼,然后问:“是汀宇?”那小子不会假顺路之便和孝堤怎样吧。
“不是汀宇,是另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打扮得十分时髦,还染了一顶金黄
头发。”
“会不会是你眼花了,是不那金黄
,是咖啡
,搞不好那是孝伦。”屈以文很想粉饰太平。
“不是孝伦,孝伦和朋友去坪林
营去了。”刁慕呈肯定道。
“我刚好用身上的照像机拍了几张…你要不要…看…”阿崇见以文巴不得掐死他的眼神,吓得他话都不敢说完。
“去,马上去暗房给我洗出来!”刁慕呈命令道。
“好,我…”阿崇见以文就要向他
飞镖了,他赶紧转身离开。
“王一崇,你不么怎干脆改行当侦探去算了!”屈以文当真朝他
了一项武器,只不过不是飞镖,而是原子笔。
“你还说没事,明明就有事!”刁慕呈吼了出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承认了,是真的有事!”刁慕呈这回是跳高座位的说。
“你先别
想,你何不先等阿崇照片洗出来再说。”
“洗出来要真是阿崇说的那样呢?”
“那你再来生气也不迟呀。”反正照片洗出来,真相就会大白了。
屈以文是这么打着如意算盘,但怎么知道,照片出来后,里面除了看得见孝堤的侧脸外,那男人根本就只有背影,怎么看也没法让慕呈看得清那就是他远在国外两年没见的弟弟。
乎是于男人自尊心受伤了,在情绪化的情况下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电话给古孝堤,劈哩叭啦把她羞辱了一顿,害得她的心也碎了。办公室就这么没来由得刮起一阵超级龙卷风。
屈以文想,反正已经五点了,待会慕呈下了班回到家里就知道一切了,他现在在气头上么什说都没用,所以随他吧,况且说实在的,慕呈爱情的这一条路上实在是太幸福了,没有什么风
,现在让他吹点风、下点而当是历练也好。
可是,深夜才回到家的刁慕呈,是到了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真相的。
第二天早上,看到久违的手足,刁慕呈没有亲切的问候,反而是劈头一顿骂。
“刁慕谦,你要回来不么怎告诉我?”
“要给你Surprise呀!”刁慕谦嘻皮笑脸的说。
“死你个头,你害死我了!”
“喂喂,老兄,这是你
我的方式吗?”对于昨天下午老哥的误会他已经有耳闻了,只是到想没,以文转述得还算保守,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位仁兄的脾气。
“你人回来就回来,耍什么神秘,害我误会孝堤。”刁慕呈声声恫喝。
“喂,老兄,搞清楚好不好,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再说是你自己对孝堤的心不够坚定,不给足她应有的信任,你怪谁呀?”时差还没调过来的刁慕谦火气也不小。
“好啦,一大早的就吵翻天,这是么什干呀。”刁家的老妈出面制止了。
“妈,是哥啦,自己做错事还怪在我头上,我是特地为了他请假回来的,他居然这么待我。”
“为了我什么,我又没叫你回来。”
“你真不可理喻耶,孝堤怎么会想嫁给你,瞎了眼了!”刁慕谦不屑的挥挥手走开。
“慕谦你给我站住!你刚么什说再说一遍!”
“谁理你,我要去找孝堤叫她对明天的订婚再考虑、考虑。”
“订婚?”刁慕呈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别吼慕谦了,我解释给你听,你先去刷牙、洗脸,我在饭厅等你,去去…”
唉,人轻年的想法真难搞懂,不就是想在一起嘛,还搞什么惊喜,现在搞出问题了吧。
方薰羽看着慕呈从开店到现在已经在店里坐了十一个小时了,显然在还没得到孝堤的谅解之前,他是不打算起来了。
“孝堤,去跟他说句话啦,他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方薰羽看见慕呈这样,心里的愧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加深。
孝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手上的书。
“唉,你们这样,我会被我的良心及罪恶感谴责死的啦。”
“这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的感情不够坚定。”
“可是,再坚固的船要是遇上狂风大
难免还是会摇晃呀。”方薰羽瞄了一眼可怜兮兮的慕呈,再看到慕呈双手合十对她拜托、拜托后,她又接着开口,“去跟他讲讲话嘛,这**坐在同一个地方都不动会得痔疮的,你不是最关心慕呈的身体了,你忍心让他得痔疮?”话才说完,她便看见慕呈在一旁对她指指点点,表示不满她的痔疮之说。
没台词了呀!方薰羽张着
形耸肩回答他。啧!老婆都快没了,还在意什么形象。
“他爱坐那就坐吧,别理他。”古孝堤低头看着手上的书。
“这…”好像是不太有救的样子。方薰羽轻轻的移到慕呈旁边小声道:“你自求多福了。”
“喂,你得负责呀,谁教你
出馊主意。”
“刁慕呈!你有胆再说一次,是我送了一个美娇娘给你的,你自己疑神疑鬼的误会孝堤对她
凶一阵,你还怪我。”方薰羽本来是有点愧疚的,但现在这愧疚两字怎么写她道知不了,“哼!你活该。”她也不想理他了。这臭小子,自家麻绳短还怪他人古井深,自己不好好检讨还敢牵拖是她的错。刁慕呈,活该你娶不到老婆!
“唉!薰…薰…”完了,连惟一的帮手也得罪了,看来他没好日子过了,怎么办?刁慕呈心急的不知怎么才好?
就在又呆了一个小时后,他看到书架上侯文咏的名字。
有了!他记得侯文咏说过,爱情里最有用的一招是苦
计,晴天也要装成台风天,这招通常是所向披靡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可以横扫亲情和爱情…那么,也许今晚还是会机有的。
古孝堤拒绝了家人及刁家的各种安慰及开导,她关在屋里不想跟人说话。
但本是想人个一好好静静,可是她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让自己的注意力频频的瞄向窗外。
十二点了,他的房间灯是开的,可是没看到人,而窗子外头还贴了一张纸,纸上写着斗大的起不对三个字,佐着文字的是一个简单的图画,画的是一个往下的箭头,箭头的开始旁边有星星,箭头的末端是升起的太阳。
古孝堤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图的意思是说,他在楼下老地方等着
换礼物,如果她不去,他会等到天亮。
她走到窗边记瞄了一眼,果然见他在那喂蚊子。唉!迸孝堤叹了口气离开窗子跌坐到
上,所及的视线正好对上书桌上的照片,照片是她和慕呈八岁时拍的,她一直没打算换下来。
回忆着一起的过往,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的精彩,而现在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已有二十六年的基础了吗?怎么会
不起一点考验呢?或者…他们根本不适合当情侣,只能是一辈子的兄妹、朋友如此而已,大家都误会了,他们自己也模糊了,是不是?或许这样的他们才会长久、才会快乐吧?
啧!骗人。慕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根本就不会快乐的,这是不容抹煞的事实,骗得了别人总不能也这样骗自己。古孝堤对自己才提出的看法,马上反驳得一干二净。
可是差就差在这里啊,她是那么的在意他、信任他,可是他却不是如此,他对她猜忌疑心,这种心态是很伤人的,两人的感情少了互信,那往后的磨擦势必还会有的,这样的伤害足以
噬掉一切的爱,抹杀掉一切的努力,那他们的结局不过是场笑话罢了,不但可笑也带来可恨。
怎么办?
啪!啪!楼下传来声响,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慕呈现在正和蚊子作战。
古孝堤不由得转换画面想像着他的惨况,一时间竟有点心疼,道知不他擦了防蚊
没有,算了,管他的,大男人的被叮个几口也无所谓。
唉!现在呢,睡觉吗?古孝堤强迫自己躺下,可是望着米白色的天花板半晌,出现的都是慕呈的画面,闭上眼后,懊恼的是,她一点困意也没有。
也许她不应该自己在这钻牛角尖,应该找个人淡淡才是。
或许是默契,或许是心灵相通,古孝堤的电话适时的响起。
一定是薰羽!她猜想。
“喂…”
“怎样,气消了没?”老朋友了,方薰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这不是生气,这是…反省。”
“反省!那…结果是?”
“道知不,你说呢?”古孝堤想听听好友的看法。
“你问我呀,我是觉得让事情简单化。”
“怎么简单法?”
“回到问题的开端啊,这事的起因就是因为你爱他,所以你要跟他一辈子,而她会生气也是因为他爱你,所以他吃味,这不就白了吗,到头来就是你爱他、他爱你,所以才会有问题的嘛,那既然都是相爱,还有什么问题,我就不懂了?”方薰羽一口气劈哩叭啦的说,像是绕口令。
“怎么给你这么一说,真的像是很简单。”古孝堤觉得自己好像是自寻烦恼的女人。
“本来就是,是你自己凡事都想得太复杂。”
“也许吧,每次什么事情从你嘴巴出来都变得简单又有条理,也许个性多像你一点,日子会好过一点。”
“套句以文的口头禅,什么大不了。”
啪!啪!窗外又传来拍蚊子音声的。古孝堤失神的又想着窗外。
“喂,喂,孝堤你还在吗?”
“在。”
“你要听我说,我说完了,那你觉得…”
“唉,我在想也许问题是在于我们朋友的经验是够了,可是彼此相爱当情侣的经验还不够,所以或许我们要的是时间。”古孝堤道出心中的想法。
“哦,大姊,你没看新闻吗,台湾是个方便死人的地方,走在路上会有
弹,搭乘火车会有出轨,飞在天上咻一下没了,坐在家里还会有飞机
人,现在连坐公车都有坏人劫持。
“春天的梅雨季多下了几天的雨,就山洪爆发有人被冲走,夏天的台风随便一刮就少掉几个人,冬天候时的寒
一来就又多了几具尸体,现在连台湾的龙卷风都有愈来愈多的次数…这样的生活,每天每天都有一堆人,为以你只有老人才会死吗?死不是老人才有的权利,我们每天多活一天就是多接近死亡一天,这是不变的,慕呈占了你生命的全部,整整二十六年,一个女人会有多少和二十六年,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答案呢?才是满意的结局呢?”方薰羽一口气的点破道。
“我…”古孝堤看着自己为慕呈挑的戒指,昨天见它还是闪着阳光般的黄金光芒,熠熠发亮,今天看来仿佛少了生命,只剩冰冷的俗韧了。这份光辉是她所赋予的,可是到想没才一天,就给她扼杀掉了。
啪!啪!窗外慕呈受难音声的,打断了她的思维,她再次的走到窗前望着他。
“喂,喂,你在听吗?喂…”
“我想,我有答案了,明天见,记得穿漂亮一点。”遽然间,古孝堤的心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像是过了山
的火车,看见的是一片的绿意盎然。
“那有什么问题,祝你有好运了,晚安。”唉,好佳在,她今晚睡得着了。
“晚安。”
“记不记得有一年,我在这里等你等到夜午两点?”古孝堤音声的打开了寂静清冷的氛围,也放下了刁慕呈不安的心,释放了他心里的愁肠百结。
“记得,那一年我们十五岁,朋友帮我庆生,那天是我第一次碰酒,我以为偷喝一点酒不碍事,怎知我醉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你生了我两个礼拜的气,都不跟我说话,从那时开始,我再也不敢
喝酒了。”刁慕呈记得那天下午在这里看到她留下的礼物后,开始了他两星期的恶梦,不但孝堤不理他,他还被罚三个月的
足,孝堤的爸妈更是天天好言劝戒开导他酒的缺点、酒的可怕,那是他青春期永难忘怀的一页。
“那么,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了?”古孝堤在他旁边坐下。
“你…骂我吧,就像那一年你憋了两个星期骂我的那样,发
完了后,你舒服我也快乐。”
“我…我爱你!”古孝堤以为自己很坚强,但是随着话的出去,她的眼睛也濡
了,泪水跟着话
。
“什么,你…”刁慕呈刚才仿佛听见有天籁般音声的降下。
“我说我爱你。”古孝堤鼓起勇气和他正视。“所以,我无法讨厌你,我舍不得骂你,我…”
刁慕呈堵住她的口了,他无法抑下心里的悸动,只有任由意绪主导,接下来的时间,再多的话都多余。
很多时候,
心许诺是不需要言语的,“心”知道就好。
在飞机上,古孝堤和刁慕呈是度
月,屈以文和方薰羽是度假,反正,四个人怎么玩怎么快乐。
“唉,听说这条航程会有
,我们会不会遇上?”坐了两个小时后,无聊的方薰羽猜说着。
“方薰羽闭上你的乌鸦嘴。”屈以文从报纸的范围里,抬眼睨了她一眼,然后再继续报纸的内容。
“本来就是啊,刚才空中小姐说了。现在的季节在这条路上是有可能遇上的,这是事实。”方薰羽眨着她的眼瞳认真的说。
“本来只是可能的事,要给你说来不可能也变可能。”以经验来看薰羽,确是如此,所以刁慕呈也赞同以文的说法。
“真的,那我得考虑改行,在路边当个铁嘴神算还快活些,不用房租,时间不限,高兴就做,不
就家里睡觉,唉,不错唷。”
怎么听来像
女?脑袋是这么想,不过屈以文可不敢这么回嘴,他改口说:“那等你饿死了,我再帮你收尸吧。”
“谢谢你的好心,搞不好我们待会就在这给摔…唉哟!”仿佛配合方薰羽的台词,飞机颠簸了一下。
“搞什么,台湾地无三里平,怎么天上也是。”方薰羽喃喃自语的说。
“怎么,怕啦,方才不是你在那喳呼着死呀死的,这会缩得像小
了。”现在换屈以文回击。
“少三八了,我还没结婚呢,我怎么能现在死,更何况,孝堤他们才刚结婚,新生命新生活才刚开始,他们也不能…啊!”
在方薰羽讲话的同时,飞机又颠簸一下,这会儿是持续的,他下意识的抓着以文的手臂,“现在是什么情形?”
“老天爷叫你闭嘴。”屈以文也觉得不对劲,他没心情再和薰羽斗了,他马上靠近薰羽,用身体、用手揽紧了她。
再笨、再没坐过飞机,再没飞机常识的人,也会知道这情况不是正常的。
不会吧!本来闭上眼睛在休息的古孝堤,张开了眼睛紧张的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刁慕呈见状也马上用手抱着她,尽所有力气抓紧她。
“没事的,没事的…”刁慕呈这么安慰,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机上乘客开始恐慌来起了,不安的
动,此起彼落的惊叫声开始传出。
刁慕呈和屈以文互通一眼,心里都暗自祈祷,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这么倒楣的,但是,自我安慰却轻易的因身子的摇摆让人怎么也放不下心。
心里不安的揣测愈发加深,四人脑中浮现一致的二十六年的点滴,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闪过。完了、完了,要死之前才会有的回光反照现在出现了。
这时,机长用广播通知者乘客要穿救生衣,空中小姐也勉强的撑直了身子做示范及辅导,可是来不及!真的来不及,机身的摆动愈发的夸张,接下来的情形教他们连不安的揣测都省了,因为机身几乎像海
般的在空中摇着,以不适合飞机飞的夸张角度翻滚着,机舱内霎时尖叫、饮料杯子
飞一通。
“该死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还不想死啊!”方薰羽叫了出来。
“不会的,我们不…啊!”古孝堤勉强从慕呈护着她的手肘看出去,不敢置信现在发生的一切…有人从那头跌到这头,杯光
错的在空中咻咻而过。
薰羽说对了,不是只有老人才会死!可是,他们候时的是现在吗?不要啊,她和慕呈都还来不及开始呀!
“啊!”机身晃得更厉害了,周边的尖叫也更见凄厉。
“慕呈!”古孝堤从他的怀中挣扎着抬起头来,她急速的呼吸伴着恐惧的语气,更教慕呈心疼又心急。
“不会的,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才正要开始…”刁慕呈一心想安抚她。
“如果…如果我们真的…那我要怎么找你?”古孝堤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我们不…”
“如果,如果呀!快点!”古孝堤打断他的安慰,道知她飞机要真从这掉下去,是要不了几分钟的,她得赶快知道她到另一个世界要怎么找到他。“啊…”
飞机又抖了一下,像是云霄飞车。
“我们抱紧一点,即使真的出事了,我们的灵魂也会在一起,如果,我们真的不幸分开了,那么我在
换礼物的地方等你。”
“好!如果真的分开了,我们在那相见!”
刁慕呈手劲更加紧缚,嘴里喃喃自语着一堆他要对孝堤说却还来不及说的话。“啊…”
这回,飞机像是自由落体,真的失控的往下掉。
瞬间,尖叫声、碰撞声、飞机引擎及其他的机器声音,嗡嗡的在耳边
杂着,分不清谁是谁音声的。
眼看一切就要结束,刁慕呈在孝堤的耳朵吼出最后一句,“不管以后是在天上地下或有下辈子,我都你要只做我
子!”
而屈以文也在最后一刻抱着薰羽大喊,“子辈这来不及娶你,我们来生再见!”
“一定!”方薰羽抱着以文哭着回答。
约三十秒后,一切都结束了,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四分多钟。
在这二百四十几秒里,所有人生的喜怒哀乐部在此表
无遗,在患难里,藏不住的是真心的情意。
一个月后的台湾,屈以文和方薰羽举办了结婚典礼,他们两人自嘲说慕呈和孝堤是两小无猜绝对配,而他们则是随便配。
真的是随便配吗?
嘿嘿,老话一句,
知详情请待下回分解喽。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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