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冬时节,太阳走得急,才下午四点半,天边已是一片灰暗。是其尤位在台北郊区半山
上的某私立贵族高中,更见灰蒙蒙一片…
拉了拉白色高领
线衣的衣领。扣好暗红色格子外套的钮扣,莫咏咏一手
着臂膀,一手提着书包站在校门外的红砖道上,避开校门口前方的学生群。
“好冷…小爸怎么还没来…”莫咏咏嘟哝着,两眼不时张望着穿梭在校门前接学生下课的私家车之间。“说好今天他来接人家的…”
今天是她生日,小爸答应要陪她一起过。早在两个星期前他们就说好今天他会来接她下课,然后去吃晚餐,再陪她去看一场电影,为她庆生。
“咏咏,你家司机还没来?”同班同学林慈卉朝莫咏咏走过来,站在她身旁,两眼也是不停梭巡着前方的车群。
“今天是我小爸来接我。你呢?你妈妈也还没到?”看了身旁的同学一眼,又把视线掉回校门口的方向。今天早上司机海叔送她到学校时,她还特别
代海叔今天不用来接她放学,小爸会来接她的。
“她刚刚打了行动电话给我,说路上
车,会晚一些点到,叫我到这里等她。我想你小爸可能也被
在路上吧。”林慈卉回她一笑。想到什么似,突问:“对了,你的仰慕者今天怎么没陪你等?”
莫咏咏白了她一眼。
“什么仰慕者,胡说八道!”
“还胡说八道哩!”林慈卉笑着回白她一眼,以肩头碰了碰她的,下巴指了指前方。“你看,说人人到,是不那你的仰慕者是谁?”
莫咏咏秀眉一锁,也看过去。
朝她们走来的是一名身子颀长的清秀高中男生;脸上微微带笑,很是俊美。
“嗨,王洋儒。”林慈卉朝隔壁班的同学王洋儒打着招呼。
“嗨,林慈卉。”王洋儒回她斯文一笑,再站到莫咏咏身侧去。“咏咏——”
“啊,我妈妈来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林慈卉朝停在他们前方的一部车子钻进去,小脸
在车窗外挥了挥手:“拜拜!”
“拜拜。”莫咏咏皮笑
不笑的。
回过脸,看了眼王洋儒——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吗?”有些心不在焉的,仰着脖子看看路上的车辆后,才又继续道:“你等会儿不是还有家教课要上吗?还不赶快回去。”
天色愈来愈暗了,上车的上车、走的走,校门口的人群渐渐稀疏了…
“没关系,我看你上车再回家还来得及。”他家住得离学校不远,走路回去就行了。
文质彬彬的王洋儒,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而他也遗传到双亲的特质,是个资优生。自然,考上大学是他现阶段的主要任务,不过呢,哪个少年不怀
?他就是喜欢学校师生眼中很特别的莫咏咏。只是单纯的喜欢看她,所以,陪她一起等家人来接她放学是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间,纵使他也知道同学在背后笑他傻,纵使有时候他们连句话都来不及交谈…
莫咏咏对他也算是特别的了,在众多追求者中,她是惟一不以恶作剧的方式来吓阻他追求——因为他来起看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她反倒不好意思了。因而,他们的关系说来是有些尴尬的,算不上是情人,但又比同学间的
情深一些,她心情好时,还会同他天南地北地聊上一聊;心情不好时…
“随你。”莫咏咏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还是将注意力全力倾在梭巡小爸的车影上——显然,她今天的心情不甚好。再看了着手上的表。“奇怪了。”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也帮她找着。
“打过啦。”莫咏咏不耐烦地膘他一眼,撇撇嘴角。她早打了小爸的专线,响了半天没人接,那表示小爸早就出门了。
“可能是路上
车吧。”他不在乎她的不耐烦。
“道知我。”有些气躁了。这还要他说吗?她急的是小爸再不来,他们就间时没吃晚餐了;如果吃晚餐的话,那就会来不及赶上电影。
王洋儒看出她现在没心情同他说话,知趣地闭上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有时偷眼看看她,有时也望望前方的车子,看看有没有她企盼的车子。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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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秒一秒地过了,夜
缓缓笼罩大地,人
、车群全数尽散,六点多的校园已呈一片漆黑的荒凉;是其尤在这样的冬夜,学校大门紧闭时…
红砖道上只余一道被街灯拖得长长的黑影,和一团蹲在地上、抱膝发呆的身躯,四周除了冷风呼呼吹,就剩偶尔疾驶而过的车辆了。
小爸忘了…莫咏咏蹲在地上,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紧抿着
,随着夜
愈来愈黑,鼻头也愈来愈酸了。小爸忘今天和她有约,忘了今天是她生日,忘了他对她的承诺…以前小爸从来都不会忘记她的生日的…
“我想你家司机可能临时有事吧。”站在莫咏咏身后的王洋儒忽地开口。
蹲在地上的莫咏咏微吃一吓,抬起脸看他。
“你怎么还没走?”眼里闪烁着晶亮,不知是泪,还是什么。她勉强一笑。“我还以为你回家了。”
“我只是去打个电话给我的家教老师,告诉他我今天请假。”他把手伸给她。“回家吧,我送你下山。”
她摇了摇头,坐上高出马路的红砖道沿。
“我想再待儿会一,定不说等会我小爸就来了。”也知道机会小之又小,但她还是执意多待儿会一。
“好吧。”王洋儒无奈一笑,也往她身畔坐了下来。
“我陪你。”
“你…”莫咏咏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等。”
王洋儒耸耸肩。“反正我的家教老师今天也不会过来了,回去也没事。”
她勉强笑了笑,无言的谢意。她是感动的,只是,她现在真的没心情和他多么什说,她只希望小爸出现时间一点点消逝,空间凝滞在一片沉寂里,只见冷风依旧,愈夜愈萧瑟…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
“今天是我生日。”语气幽幽。
“道知我。”他淡淡一笑。
“道知你?”莫咏咏有些诧异。
王洋儒轻轻一笑,忽地倾过脸,往她额上亲了一下。
“生日快乐。”
然后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纸盒,纸盒里是一块小蛋糕。
“啊…”莫咏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接过来的小蛋糕,再看看一脸柔笑的王洋儒。“你…
“别一副感动得快痛哭
涕的样子,这块蛋糕才三十块钱而已。”王洋儒难得风趣一下。“本来我还担心送不出去呢。”
看着小巧、精致的小蛋糕,莫咏咏忽地
下了泪。
“本来今天是我小爸要为我庆生,我们说好他今天会来接我下课的,可是…他失约了…”说着,不死心地又看了看上山的方向。
“也许他医院里临时有什么紧急的病患要处理,一时赶不过来。”王洋儒安慰着她。“定不说等会你回到家,他已经买好生日蛋糕在等你了。”
莫咏咏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一定是忘记了,他要是临时走不开身的话,他一定会要海叔来接我的,可是连海叔也没来。”是该死心了…
“或许他联络不到海叔,也或许——”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莫咏咏
了
鼻,一把抹去泪痕,用力
气。再呼了口气,强力一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有哪个父亲不会忘记孩子生日的,对不对?更何况我又不是他亲生的——”
“你不是他亲生的孩子?”王洋儒一脸诧异。道知他莫咏咏在学校老师眼中是个相当特殊的学生,但是他以为除了她调皮捣蛋之外,是概大因为她出身帮派世家的关系,到想没她的身世竟是这么复杂…
看见王洋儒一脸惊诧,莫咏咏忽地脸色一转,绽放一脸筑笑,故作开朗。
“算了,现在别提这个了。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呢,我不想那么早回去,要不…”朝他咪眼一笑:“你帮我庆生?”
他有些惊喜。“好啊,那你想怎么庆生呢?”
“嗯…”想了一想,决定:“陪我去大吃一顿!”
“大吃一顿?”
“是啊,本来我和小爸说好,还要去看一场电影的。不过现在看来,可能赶不上电影了。”莫咏咏忽地想到:“啊——可是这么晚了,你爸妈还会让你出门吗?”
“说庆生当然是不肯,不过,如果是和同学研究功课的话,那就没问题。”
“那就走吧!”说着,一**弹跳而起,再拉起他。忽地想到什么似,眉心一皱。“不过,我们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交通问题。我们怎么下山呢?”看了看前方的路,又道:“听说这里晚上的公车班次很少呢,刚刚才走掉一班,下一班道知不什么时候才会来。”
“这不是问题。”王洋儒一脸自信。“我们先走路回我家,然后再借我爸爸的车下山。”
“借你爸爸的车?汽车?还是摩托车?”她有些兴奋。如果是摩托车的话,哇,那就刺
了!相不相信,她长这么大还没坐过摩托车呢,原因是她小爸严
她坐摩托车。
“要开车也行,不过我还没考汽车驾照,恐怕我妈妈一定不准我爸爸借我汽车,所以——”
“所以是骑车下山!”她双眼开始发亮了。“太帅了!我们走吧!”
她勾起他的手,迫不及待。
他失笑了。骑车值得这么高兴?瞧她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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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条小小身影蹦蹦跳跳消失在夜
中时,紧闭的校门口忽地停下了一部黑色宾士车,只见莫人谦一脸焦的地下了车——
“咏咏?”他叫着。四下不见任何人影,他紧张了。“人呢?”
虽然她在学校的可能
很小,但是他还是拍了拍紧闭的校门。
“碰碰碰!”等驻校警卫开门的空档,一双焦虑的眼睛仍忙着梭巡着四周,只是又增添了焦躁。
“嘎——”大门开了,莫人谦飞快趋上前去。
“起不对,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我是三年一班学生——”
“道知我你,莫先生。”四十来岁的中年警卫亲切地打断莫人谦。“莫先生,这么晚到学校有什么事吗?教职员全都下班了耶。”莫家每年捐给学校一笔为数不小的慈善用款,学校教职员大概没有人不认识他们莫家人的。
“我不是来找老师的。我是想请问你,学生全部下课了吗?”
“是啊,全校的学生在四点半就全放学了。我们学校一向不给学生一些无谓的压力,就算是三年级的联考生,我们也不会——”
“这道知我,我只是想知道莫咏咏是不是还留在学校?”莫人谦焦心如焚,一口截断警卫。
“不在了,刚才我才巡过每间教室,学校就剩我和另一名警卫了。”看莫人谦急成那样,警卫也皱起眉了。
“莫先生,莫咏咏还没回家吗?以前不是有司机来接她放学——”
“谢谢你,打扰了。”没空解释多么那,莫人谦草草向警卫道个谢,回到车上。
一坐上车,他立刻拿起车用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
“妈,咏咏回家了吗…还没?”该死!心里暗咒了声。“我在她学校…没有,都放学了…没关系,我再找找看好了。妈,如果咏咏回家的话,麻烦你打个电话给我…好,道知我。再见。”
挂了母亲的电话,又快手拨给胡华伦。华伦也疼咏咏,以前咏咏和他斗气时,每次都跑去找她伦叔叔哭诉,定不说她现在就在华伦那儿…
“喂,华伦,咏咏是不是在你那里…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她不是每次生我气时都跑你那儿去的吗…你教我怎么冷静?今天是她生日,我…好吧,我们等会在医院碰面,她要是去找你,你一定要留住她,再见。”急匆匆切掉电话,车头掉个方向,疾驶下山去。
莫人谦更加焦灼了,眉头似打了千千结般,怎么也解不开。
都八点多了,她会在哪里,想着,只觉一颗心像快被撕碎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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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爱他。”
杨保罗坐在“大禹资讯公司”总经理室的办公桌前的会客椅上,只手挥了挥飘浮满室的烟味,再看向对坐在旋转办公椅上,红
缓缓吐着烟雾的莫人瑀,轻描淡写他说着。
莫人瑀还是瘫靠在椅背上,也轻轻淡淡地瞟他一眼,
角一勾,不以为然地咬牙道:
“错!我很恨他!”似表示她真的很恨“他”,美眸里
出恨意。再没好气地轻瞟杨保罗一眼:“我还以为你这个高材生有多聪明呢,原来只会自作聪明而已。”说罢又狠狠吐了口烟。
“哈…”杨保罗一阵大笑。“是没你那么聪明,不过呢,这点小聪明倒也足以看出我们莫同学对他是‘爱之深,所以恨之切’。”
“去!什么爱之深。恨之切!真那样的话,我早拿了把刀杀过去了。”
“这就是你不够可爱的地方。”杨保罗笑着。“太理智的女人是很教男人头痛的。”
“你么什为不干脆直说,傻一点的女人比较好哄?”斜睨他一眼,又重重地
口烟。“换句话说,就是傻女人比较好骗。然后哪天傻女人突然变聪明了,男人再骗不了她了,结果佳偶变怨偶,聪明的女人就成了弃妇。”末了,还双肩一耸,一脸不屑,像是自嘲。
“别把男人说得像没心没肺似的。”横她一眼,杨保罗起身一手截过她手指上的箊,熄了它,再坐回去。“我可不想在回台度假期间因二手烟中毒而被美国拒绝入境。也许吧,也许有些男人是真的吃定女人好骗,以为可以只手遮天,所以同时脚踏好几条般。不过,我看得出来胡华伦不是那种人!虽然我并道知不你们是为了什么原因而产生误会。”
“你看得出来?”莫人瑀一个皮笑
不笑的。“请问保罗先生,你认识他很久吗?还是咱们杨大博士什么时候也开始研究面相了?”
“说认识是谈不上,我子辈这到目前为止,也只在那天晚上见过他一次面。研究面相嘛,这又和我们学科学的人的精神有所抵触,所以不研究。”杨保罗憋着笑。“不过,道知我那天晚上是不要我溜得快,我想我现在可能是躺在医院和你聊天了。”
噗哧一声,莫人瑀被逗笑了,笑眼他一眼。
“胡说八道,华伦只是生气候时的来起看比较像恶霸而已,他才不会真的动
呢。”
看她笑了,杨保罗也放松了心情,言归正传。
“答应他和他见个面,或是接接他的电话吧。这些天来你硬是对他不理不睬,也真够他受的了。还有啊。你老拿我当挡箭牌,我真该跟你收费的。”
“还收费咧,我都还没跟你算我帮你看住赵岚的账呢。两年多来她住我的房子我没跟你收房租就算了,可是我暗中帮你盯住你老婆的费用又该怎么算?”说着,还伸手朝他要钱。
杨保罗和赵岚都是莫人瑀的大学同学,三人在大学时代
情颇好,毕业后,杨保罗和家人一起移民美国,当了美国人,赵岚则是因家庭的关系,本来就拿有美国身份,所以大学毕业后也到美国继续深造了。由台湾到美国,两个原本就要好的异
朋友,自然而然的感情由清纯的友情转为浓浓的爱恋,以为今生就此相伴到老。谁知他那驿动的心还是伤了她…
提到赵岚,杨保罗带笑的脸瞬间暗沉了下来。
“这两年多来,她还好吗?”
“外表来起看是很好,吃得下,也睡得着,平常在我的公寓里作作画,有时也会到中南部走走,散散心,没事还会到我家替我陪陪我妈妈,生活还算满惬意的。这是我看得到的,至于我看不到的地方…”莫人瑀比比自己的心口,又道:“你自己去问她喽。”
杨保罗只是苦笑以对。
“不敢?”莫人瑀盯着他。“喂,同学,是男子汉就要敢做敢当,如果你是真心爱她的话,就别再伤她的心了。去吧,勇敢地去向她道个歉,她会原谅你的。”叹口气,瞪他一眼,又说:“还好赵岚
子好、不记恨,天
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要换了别人,会理你才怪!”
“道知我她的好。其实早在两年前赵岚离开我时,我就和对方分手了,而这两年来我一直在考虑该不该来找她…只是,我觉得这样对赵岚不公平,更是没脸来要求她回心转意,如果不是最近想她想得紧,我…唉。”乏力一叹,身子瘫进椅子里。“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只是害怕,都两年多了,也许她心里早就没有我了。”
“如果你一直坐在我的办公室里担心的话,你放心,那很快她心里就真的没有你了!”摇头白了他一眼,再补充说明:“因为她就快要变成我嫂子啦。”
“什么意思?”杨保罗紧张了,坐正身子。
“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赵岚
投我爸妈的缘的,是其尤我爸爸,所以我爸一直希望她能做他的儿媳妇,最近更是积极——”
“你哥哥?”杨保罗急急打断她。“你哥哥不是结婚了吗?我记得曾听你说过他有个女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女儿今年也应该不小了…”
“这件事说来有点费事,先别问了。不过我可以肯定地你诉告,我哥哥还没结婚。”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别问了,我现在没心情谈这个。”说着,边着手整理桌面的公文。想到莫咏咏,就让她想到胡华伦,心情又烦躁来起了。
“没心情你也得告诉我么什为赵岚她——”杨保罗抓住她的手。
“这跟赵岚没关系,她还道知不我爸爸的算盘,这件事纯粹是我爸爸一头热而已。”她拍掉他的手。
“说清楚一点!”他又抓住她的手,一脸认真。
莫人瑀无奈一叹,翻翻眼。“非说不可?”
他肯定地点着头,不容置疑。
“看来今天我不说的话,你是不会放过我的了?”
眼眸一敛,那还用说。
莫人瑀投降了,停下手。“那好吧,先找个地方陪我喝杯酒,我再你诉告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敢喝呀!”杨保罗大叫。他可没忘记,他回国的第一天,她说她要为他洗尘,便带着他到一间酒吧喝酒,结果一杯还没喝完就挂了,然后他就有种惹祸上身的感觉——唉,这个女人酒量差也就算了,又没什么酒品,一喝就醉,醉了就像变了个人似…
“要不要随你!”说完,拎起公事包,拿下衣架上的长风衣,走出办公室。太过于理智的女人是需要一些酒
来麻醉随时都清醒的脑袋的,这样她就不会太在乎那些烦心的情事了…
“喂,你等我。”杨保罗赶紧起身,追去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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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是“大吃一顿”为莫咏咏庆生的,不过,照这眼前的景象看来,情况好像有些偏差了…
“祝我生日快乐!”莫咏咏配红着一张美颜,高举着红澄澄的酒杯,朝对座的王洋儒扯脸一笑。“干了它!”
“喂——”王洋儒第一百零一次大叫,想夺下她手上的葡萄酒,却和前面的一百次情况一样徒劳无功;莫咏咏动作利落地避齐他的拦截,飞快干了酒杯,看得王洋懦又开始皱眉头了。“你不能再喝了。”
“么什为不能喝?今天是我生日,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莫咏咏是一副“造反有理”的态势,根本不理王洋懦的劝说。“是朋友就别罗嗦,陪我喝一杯吧。你看你,从进来到现在连杯水都还没喝,真不够意思!”
“学生不能喝酒。”他就着墙上音箱里爆出的震耳摇宾音乐,
低音量回她,还瞟了眼四周的酒客。这是他头一次进到这种场所,除了好奇,更多的是不自在,要是让妈妈知道他上PUB喝酒的话,她不昏倒才怪!
“有人规定学生不能喝酒吗?你看到没?”莫咏咏指着PUB那扇木门上的标语,念着:“本店依法规定,未满十八岁不得入场。不好意思,我刚刚满十八岁,你的话,那就更没人会怀疑了,不穿制服的你来起看就像二十多岁的大学生,别太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们也只是无聊而已。”她比了比旁桌不时瞟过来的视线。
王洋儒无可奈何一笑,看来他真该感谢他回家骑机车时,还记得要换一下衣服。
“别忘了,你还穿着校服呢。”一来,今天是她生日;二来,知道她今晚心情不好,所以他顺了她,只是这么提醒着她。
他们的座位虽然在很角落了,可是还是太招摇了。真不敢想像要是校方知道了他们今天晚上道PUB来,会有怎样的反应?尤其他还是学校的资优生…
“啊——原来是这样!”莫咏咏一脸恍然大悟,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校服。“难怪我老觉得他们一直往我身上看。不过这也没关系啊,老板又没说学生不能进来。”
“走吧,都快十点了——”再不回去,他妈妈要开始打全班同学家里的电话找人了。
“急什么,才十点而已。”她嘟
瞪了他一眼。“我还没喝够呢!”
“你还没喝够啊?大小姐,道知你你已经快喝掉一瓶酒了耶。”他拿起桌上的红葡萄酒,摇了摇半瓶不到的瓶身。他料想不到的是这小妮子的酒量还真是吓人,喝了这么多,除了脸蛋泛红之外,不见她有一点醉意,看样子就算她喝掉整瓶酒也不会醉的;而他,光是闻着充斥满室的辛辣味,就已经教他有些醺醺然了。
“才一瓶而已,小意思。”她轻笑着,一手夺过酒瓶,边倒着酒,边
漏什么秘密似的,神秘他说:“王洋儒,我你诉告哦,我曾经背着我小爸喝掉三瓶葡萄酒没醉的经验哦。”
“三瓶?”王洋懦惊道。虽说葡萄酒的酒
浓度并没那么高,可是三瓶…这也太夸张了。
“你不相信?好,那我表演给你看。”说着,直接拿起酒瓶就口。
“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他紧张地夺下她的酒瓶,白了她一眼。他开始相信她是借酒装疯了。
莫咏咏满意一笑,改拿桌前的酒杯。垂眉轻啄一口酒的当儿,忽地,有片刻的失神…
“怎么了?”细心的王洋儒注意到了,轻问。
莫咏咏还是垂着眼睑,摇了摇头。不想,不想,不再想了…
愈晚,PUB的生意正式进入高峰;客人一波接一波报到,几乎都是
客,一进门就朝吧台里看似老板的男人打着招呼,再注自己熟悉的位子坐去。
王洋懦不经意地瞟了眼才推门进来的一对男女,又看回莫咏咏。不用她说,他也猜得到她,实还在介意她小爸今晚失约,一整晚他都看得出来她只是强颜欢笑罢了…真道知不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这对父女…
PUB里的摇宾乐随着人
的聚集,似乎有愈来愈劲爆的趋势,震得几杯下肚的莫咏咏心跳开始加速,也加速了体内酒
的狂肆运行…
更何况我又不是他亲生的…耳际回
着莫咏咏藏不住酸涩的话语,王洋懦陷入了沉思;凝着莫咏咏隐约藏着水气的眼眸,眉头缀缓拢来起了。
突地——
“你爱他。”王洋儒淡淡他说。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轻轻淡淡的,却是仿如一股强力电
穿透震耳
聋的摇宾乐直击莫咏咏耳膜。莫咏咏反
地猛抬起脸来。微布红丝的大眼珠直怔怔看着一脸镇定的王洋懦,红脸瞬间转白…
“像爱人一样地爱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王洋懦又淡淡地加了句。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划开她心口般,好不容易才修补好的心脏又被刨了个口子,怔然的莫咏咏无法言语,只觉快
不过气来…
“不——”冲口而出。
不等王洋儒再有什么残忍的言语出口,一个气闷,奠咏咏两眼一翻,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莫咏咏——”王洋懦惊叫。叫声盖过了快掀开屋顶的音响,引来了四周纳闷的眼光。
方才进门,才
下外套坐在吧台前高脚椅上的那对男女也被这惊叫声吓了一跳,莫人瑀飞快抬眼看过来,只见王洋懦已经抱起莫咏咏往门口冲去——
“咏咏?”美目一瞠,拿起披在椅背上的风衣外套也冲去出了。
“人瑀!”杨保罗叫着,回头对吧台歉然一笑,也追去出了。
调酒师不明所以,双肩一耸,又继续摇着手上的调酒杯,一颗头颅跟着乐声晃啊晃的,全然不干他的事般。
PUB内,依是乐声震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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