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节 请死
因人而异。
对于秦师吾来说,武功无疑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是比名气、金钱、女人、神兵、秘籍…还要重要的东西。
在他心中,他的这一身武功是仅次于性命的东西。
不…
或者说武功和他的性命一样重要。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知晓若是自己武功被废了,即便今
活着离开了这里,或许…
不是或许,是肯定!
过不了两
自己肯定会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死在某个自己可能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得罪过的人的手里。
所以。
对他来说,自废武功这种选择无疑是遭透了,就像是把甜豆花和咸豆花混在一起,把甜粽和咸粽混在一起,把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一样糟透了。
“沈先生,我愿花钱买我的命!”
秦师吾希冀地抬起头来,眼带祈求地盯着沈鸣。
“很多很多的钱,我所有的钱!”
沈鸣负手而立,神色淡然,不做丝毫反应。
秦师吾的心不由凉了半截,他看着沈鸣的视线更是祈求,他解下
间的长剑,双手托着长剑递了过去。
“我有大宗师的修为,我甘愿做先生的影子,还请先生饶我一命!”
沈鸣仍是那副样子,神色未有丝毫的变化。
秦师吾见状,不由惨笑了一声,知晓沈鸣心意已决,已无更改的可能。
沉默了片刻之后。
“哎…”秦师吾不由长叹了口气,他将捧着的剑收了回去,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沈鸣行了个恭敬到了极点的礼。
他拔剑。
他迈步。
他
剑向着沈鸣刺去。
没有什么剑气纵横,也没有什么满堂霜寒,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而已,就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刺罢了。
秦师吾知道自己的功力在沈鸣这个江湖神话面前,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也未曾有过多的想法,就像平常练剑一样直直地刺出一剑。
他这一剑。
不求生,但求死!
不求胜,但求败!
不求杀敌,但求杀己!
他这一剑,只为请死!
死在江湖神话的手里,总比将来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宵小手里强。
如此也不枉自己在世上走一遭,在江湖上闯
一场,也不算辱没自己的名头。
带着这样的想法,秦师吾闭上了双眼,意识渐渐散去,尸体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眉心处一点殷红。
沈鸣掸了掸衣袖,缓缓收手,重新将其背负在后。
普通人或许很难想象秦师吾这样的选择,但那些江湖人却不难理解。
“这秦师吾有这选择也是不难预料!”
“是啊,奉剑被拒,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能死在沈先生手里无疑要有尊严的多。”
“果然层次不同,看的东西都不一样,俺老赵的门派若是有个大宗师愿意做侍奉,便是有天大的仇,俺老赵都能将其当做没发生过,可…”
“可看沈先生这面不改
的样子,啧啧…单这分大气,俺老赵一辈子都办不到,江湖神话果然是江湖神话!”
有着秦师吾和黑楼胖子的例子在前,武氏兄弟以及乌云雨不由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已是有了决定。
乌云雨看着秦师吾躺在地上的尸体,死在江湖神话手里,这死法确实够大气的。
“哎…”可他却是没这样的勇气,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他的原则是管它是甜豆花还是咸豆花,又或者咸豆花甜豆花混在一起…
只要能吃,只要能填
肚子,让自己不会当场被饿死,他就要吃!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选择和黑楼胖子一样自废武功。
握掌做拳,运足了内功!
临近丹田时,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但瞧见一旁秦师吾的尸体。
“啊!”乌云雨咬了咬牙,双眼一闭,口中轻喝一声给自己打气。
拳击丹田,数十载苦修化作灰灰!
“噗!”乌云雨口中
出一口鲜血,摇晃着站来起了,对着沈鸣拱手道了句。
“谢沈先生不杀之恩!”
说完这话,见沈鸣颔首点头之后,他也顾不得太多的礼仪,失魂落魄地转身往院外走去,显然打击不小。
武氏兄弟见秦师吾等人都做出决定,知晓这事是挨不过去了,也是该自己兄弟做决定候时的了。
武氏兄弟彼此对视了一眼,嘴角皆是
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帮帮忙,兄弟,我自己下不去手!”
两兄弟倒是颇为默契,竟是同时这样开口道了句。
两兄弟愣了愣,皆是笑了笑,然后运足内力,握起拳头,彼此再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互相鼓劲打气之后。
“噗!噗!”随着两口鲜血
出,两兄弟扶持着站来起了,同样面色苍白地对着沈鸣拱了拱手,同样道了那一句。
“谢沈先生不杀之恩!”
在沈鸣颔首点头之后,这才相扶相依地离开了院子。
随着黑楼胖子、乌云雨、武氏兄弟先后自废武功离去,这间不大的小院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如同聆听圣旨般,皆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沈鸣的身上。
秦师吾躺在地上的尸体,便是那无声的告诫!
刘知文以及黑风寨的人马根本不敢看那具尸体一眼,甚至每次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之时,身子都会剧烈地颤抖一番,然后挪动跪着的身子,离那具尸体远上一些。
远上一些…再远上一些…
不知不觉间,秦师吾尸体所躺的位置竟成了小院中最为宽阔的地方。
或许是过了很久,也或许是片刻。
在这种极为压抑的氛围中,院中的众人很难再分辨时间过去了多久。
但不论是片刻还是许久,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一直注视着沈鸣的黑风寨众人瞧见沈鸣微微颔首,用漠然的视线扫视了他们一眼,他们的心不由提来起了。
刀已高悬,是斩是放便看这一刻了!
他们不由屏住了呼吸,
红了脸,紧咬着牙齿,五指紧紧的抓住地面,指甲断裂刺入
中犹不可知!
“杀了吧!”
当这道漠然音声的从沈鸣口中轻声吐出候时的。
屏住呼吸的他们不由瞪大了眼睛,皆是住不忍深
了口气。
宣判已出,那刀是…
斩!
惊恐、懊悔、不敢置信、茫然不知所措…
种种情绪齐齐涌上他们心头,他们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们不知如何反应,但有人知晓。
周玉捧刀站出,恭敬回道:“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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