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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师父,天快黑了。我们是不是就在这镇上找家客栈休息?这条路我走过的,出了镇,连可以借宿的人家‮有没都‬。”

 厉怀谷考虑了一下,终于点头。若能连夜赶路,把距离拉远点是比较安全。可是玉儿病体初愈,体力不支,如何经得起这般折磨?“好,就前面那家小店吧!”

 “师父,对不住,是我拖累了你。”小初也知道最好多赶一点路。可她实在一步都走不动了。

 “唉,只怪师父学艺不,始终打不过大师兄。”

 “师父还算学艺不?”小初苦中作乐,还有心情说笑。“那我这几招三脚猫把式该怎么来形容?”

 “也只能怪-拜错师父了。”

 “师父真是羞煞徒儿了。人家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我就算拜天兵天将为师,所能学会的三招两式,就是逃,逃,逃,逃,逃!”

 厉怀谷也笑了。他这徒儿学武的天分极差,除了身子还算轻盈,轻功学得还不错之外,简直一无是处。也难怪二师兄生前,什么也没教给女儿。

 “这也怪不得-,天资是无法勉强的。我们三个师兄弟,就大师兄资质最佳,所以武功最高强,可惜他心术不正。”

 小初‮住不忍‬嘟着嘴抱怨。“这都是爷爷的不是,明知大师伯心术不正,还教他武功,害大家吃尽苦头。”

 “玉儿,不可说出如此不敬的话!”厉怀谷轻声责备。“‮人个一‬的心术岂是可以轻易看透的?一个恶人若是一眼就让人看穿他是恶人,再恶也恶不到哪儿去。”

 小初噗哧一笑,“师父,你『饿』不到哪儿去,徒儿倒是饿得很。咱们还是先进客栈填填肚子吧。若是被大师伯赶上了,做个鬼也总比做个饿鬼强。”

 “说得也是。今晚咱师徒俩就大吃一顿,就算明结伴上黄泉路也不枉了!”厉怀谷此时也想得豁达,躲躲藏藏这许多年,他只舍不得这徒儿花样年华便送了命。可到了这般地步也只得想开些。

 说是要大吃一顿,乡野小店哪做得‮么什出‬了不得的菜?来来去去就只是些家常小菜。样样都点了一些,也就摆了满满一桌,让小初见了好笑。

 “师父,你点了这么多菜,真当我是牛啊!”

 “我有个徒弟其笨如牛,学武不行,吃饭总该厉害点…”

 师徒俩说说笑笑间,胃口大开,风卷残云似的将桌上各样小菜席卷了大半。

 肚子了,也休息够了,便又有了精神力气想些别的。

 想起了…昨夜…

 “玉儿,”厉怀谷奇怪的看着她。“我点的哪一道菜有加了酒吗?怎么脸都红了?”

 小初只觉得脸孔越来越热,她羞窘得不敢抬头,昨夜…

 一想起来只觉又酸,又甜,又苦…黎明前的分别是不是也就永别了…

 双颊上的红云渐渐又褪成冰冷的雪白…

 “玉儿,-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只是累了,想早点回房休息。”

 “好,那-先去休息吧!让小二哥帮-带路。”

 小初点点头,便起身离开。

 厉怀谷看她纤弱的背影似乎有气无力,方才还跟他有说有笑,怎么一下子又满怀心事的模样?

 女孩儿家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翌天未大白,小初师徒准备妥当,便打算趁早赶路。

 还没出店门,角落里传来一个冷冰冰‮音声的‬。

 “小师弟,急着上哪儿去?咱们师兄弟这么多年没见,何不留下来和师兄叙叙旧?”

 厉怀谷转过身子,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该来的,躲不过。

 “大师兄。”厉怀谷抓着小初的手,将她藏在身后。

 小初虽然心中恐惧,仍抬起头直直望进那人眼中,她死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那一夜他闯入父女俩的住处,当着她的面打死了爹,正是大师伯杨景天。

 “还有这姑娘,当然是我那好侄女儿。师弟医术果然了得。她中了我寒冰掌,居然还能让你救活。”

 小初当然开不了口喊他一声师伯,这恶人那够格?

 “大师兄也用不着拐弯抹角了,你图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你要的东西早就被我烧毁了,再也不用痴心妄想。”

 “毁了?”杨景天皱着眉,两片极薄的微微往下弯,原本看来斯文的脸孔顿时显得冷酷无情。他突然又扬起角微微一笑,那个笑在白底下都森森的。

 “人记着便好。上个月我听说石家堡少主中了子午追魂散,不知是谁治好他的?我真想知道答案。”

 厉怀谷知道否认也无用,石家堡人多口杂,话一说出口,便会传‮去出了‬。

 他连石磊中了什么毒都晓得,小初心中大。万一…万一…他还到石家堡找麻烦…

 “师兄,我知我武功不如你,不过你也别妄想我会束手就擒。咱们到外头找个空旷的地方比划比划吧!”

 “你想跟我比划比划?”杨景天轻视地瞟了他一眼。师弟的武功本就不如他。他也不认为这些年来他能有多少长进。

 不过,他也的确无法在百招之内将他制服。

 要制住那女娃可轻易得多,杨景天不怀好意地瞄了小初一眼。

 厉怀谷立刻明白他的意图。“师兄猜得没错,我师徒俩已经把百毒谱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毒药既可杀人,也可以自杀于顷刻之间。面对两个死人,你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这也是师徒俩商量过的。若是万一不幸被擒,宁可自我了断,也胜过在师兄手下受折磨。

 杨景天冷冷地瞪他一眼,看出他并不是虚言恫吓。他的首要目标是百毒谱,取这两人性命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师弟,你明知打不过我,这样拖延时间是要等谁来救你?”

 厉怀谷面无表情。能等谁来救他?不过是拖得一刻是一刻…

 小镇外三里处有一座小上坡,坡下颇为隐密。

 “就在这儿吧!”厉怀谷往四周张望着。不远处有座小山,林木郁郁,看来是藏人的好地方。

 “好,不跟你-唆了。我倒要看你能撑得了多久。还有叫你徒弟别轻举妄动,借机逃走。否则我立时取她性命。”

 厉怀谷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就看玉儿能不能见机行事。

 面对强敌,他也‮气客不‬。迅速拔剑,往前就刺。

 杨景天是老江湖,哪会着了他的道?他一剑立即将他长剑格下。

 小初只能焦急的站在一边观望。剑光错中,她只觉两人的招式越来越急。本来她还数得清两人手了几招,现下眼花,哪还看得出?

 师父说过,百招之内,他还不致落败,那百招之后呢?

 第一百一十二招,风送荷香。厉怀谷数得清清楚楚。

 名字倒是雅,全无杀伐之气。杨景天也没闻到荷香,只觉剑势窒了一窒,不如先前灵动。他心中大惊,一直在提防的,怎么还是中了毒。

 他反应也特快,迅疾如电的伸指往厉怀谷颈间一点,厉怀谷顿时僵住不动。

 “师父!”小初见师父突然直的站着,一动也不动,不由得惊慌大喊。

 杨景天转头瞪她一眼,此刻没有时间去对付这娃儿了。今先放过她,改天再来收拾。他扛起厉怀谷的身子,窜入隐密的树林当中。

 小初拔腿就追,那杨景天虽然中了毒,又扛了‮人个一‬,然而毕竟内力高她太多,几下起落后已不见人影…

 小初追到林子边缘,见树林子森森的似暗藏无限杀机,没敢贸然闯入,心中一阵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大师伯还要问百毒谱的内容,应该不会立刻对师父痛下毒手。她的武功不行,专长的是使毒。身上只剩几味香,拿来对付毫无防备的石磊是成的,想对大师伯下毒只怕无济于事。就算回镇上去,也只能找到些寻常药草,配不‮么什出‬独特的‮物药‬来。

 可惜她离开石家时走得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不过眼前这林子…草丛中一抹鲜泽落入眼底。她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探,就在树根旁长着几朵伞状的蕈菇。朱红带白条纹的颜色,甚是可爱,她记得在百毒谱上读过的,它有着和外表全然不配的浑名--拔舌地狱菇。吃下之后立时便哑了,三个时辰之后,毒发身亡。

 小初小心地用匕首割下用帕子包好。可现下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让大师伯吃下去…

 一时想不出办法来,只得且战且走。她鼓起勇气,往树林深处走去,这里头可不知藏了多少好东西…

 走到树林中间时,她见到一株参天的古木之下长着一棵奇特的小树。似乎因为长年不见天,树干通体雪白。初生的小芽是极浅极浅的绿,浅得像是透明,一簇簇长在枝头,像朵花似的。小初看上的是它的树枝。她截下几段,切得整整齐齐捆成一小把。这种小树名叫魂木,烧起来无无味,是药效极强的药。

 这一带地势在落之后时常起雾,魂木的烟气混在雾中,极不容易察觉。既找着了这两样好东西,小初稍微安下心来。现在就等太阳下山…

 方才她一路走来,已留意到地上的足印。大师伯背了‮人个一‬,想不留下痕迹是不可能的。两行足印向山脚下迤逦而去,最后通到一个山前。若非有鞋印指引,小初就算走到口也认不出来。密密实实的草丛掩住口,看来极为隐密。

 她耐心的在树上守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大师伯走出山。小初等他走远了,便溜下树来,进入中。

 山里倒没她料想的那般阴暗。原来山位于山腹之中,顶有一天然缺口,正好把光引了进来。厉怀谷就躺在缺口之下,双目紧闭,毫无动静。

 “师父!”小初跪在他身边,焦急的喊着。

 厉怀谷口不能言,只能睁开眼睛,以眼色向徒儿示意。

 小初解开他的道。“师父,你哪里受伤了?”

 厉怀谷叹口气。“唉,四肢都被打断了,动也不能动,大师兄下手果然狠辣。”

 小初先帮师父接好了断骨。“师父,我们先离开这儿。”

 厉怀谷苦笑着摇头。“只怕大师兄立刻就回来了。”

 小初知师父说得没错。她向四周瞧了瞧,见地上已架起了一堆柴火。“师父,这些柴是大师伯堆的吗?”

 “是啊,”厉怀谷点点头。“他‮是概大‬打算到树林子里打些野味。方才比武时我对他下了毒莲花。他花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将毒完全出,想必耗损了不少内力,肚子应该很饿了。”

 毒莲花只生长于雪山绝顶的神仙池中,花开并蒂,一红一白,白花有毒,唯有红花能解。可要是碰到一高手,自行以内力出,倒‮是不也‬难事。

 小初低头想了想。“我有办法了。”她从怀中将那一小把魂木取了出来,一小段、一小段混在柴火之中,稍作整理,让外观看不出异样。

 厉怀谷眼睛一亮。“是魂木。”

 “嗯,”小初点点头。“我方才在林子里头找到的。咱们先把大师伯昏了再走。”

 “好,-先去躲起来,小心些,别让大师兄发现了。”

 “知道了,师父。”小初跃上顶,躲在那儿屏气凝神的监视。

 果然没‮儿会一‬就见到杨景天手里提着两头已经剥洗干净的獐子走进山。又取了树枝串了头獐子架在干柴上升起火来。

 他只了一口烟气便觉头昏眼花,连忙一脚踢翻了柴火,便跌坐在地上。

 四面壁扭曲似要朝他将下来,眼前有无数人影晃动,让他摸不着目标在哪儿。他勉力定下神,运功驱毒。待再睁眼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厉怀谷已不见人影。

 定是着了小女娃的暗算,他咬牙切齿,飞身奔出口,在林中胡找一通。他只道那师徒俩必是逃得远远的,对口附近反倒没有留意。

 小初和师父并未走远,他们就藏在口左边的长草丛中。待见得大师伯怒冲冲的跑出山,她立刻回到中,将切碎的蕈菇全数入一旁垫在树叶上那头獐子腹中。以大师伯谨慎的程度,烧烤过的那一头,他只怕不会再去吃它。

 一准备妥当,她跃回顶窥视。

 没过多久,她见大师伯气呼呼的回到山。他从散落的柴火拣出那几段魂木弃置一旁,再重新把火升起来,把獐子放到架上。

 拔舌地狱菇一经烧烤,汁渗入鲜之中,等大师伯一吃,必然中毒,从此解决这心头大患。

 杨景天也不浪费时间,马上盘起腿来,运功清除体内余毒。过了好‮儿会一‬仍是动也不动。

 獐子已经透了,香味在中飘散,还逸出口,连小初都闻到了,大师伯仍是无动于衷。

 小初几乎‮住不忍‬要出声去提醒他,再烤下去就变成焦炭了…

 那只獐子最后还是变成焦炭,香气已然消失,只剩下焦味。

 小初只得沮丧的回到师父的藏身之处。

 厉怀谷只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询问,就知小初的计画必定出了差错。

 “獐子烤焦了。”

 唉,师徒俩同声一叹。可惜了那只好獐子和难得一见的拔舌地狱菇…

 还是赶紧走人吧!

 否则等大师伯再出找寻猎物,两人就要变成被猎的獐子了。

 落之前,两人回到昨投宿的客栈。

 今的情况要比昨坏上百倍。厉怀谷受了重伤,已全然无法自保,更别提要保护小初。

 小初先把师父送进房间安顿好,再跟小二哥点了几样小菜送进房间。

 待服侍师父睡下,她才回到自己房间,虽然疲惫却毫无睡意。

 接下来该怎么办?师父受了重伤,得赶紧找个地方让他养伤才好,不宜再四处奔波…

 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小初立刻吹熄烛火。

 “客倌,你要找的姑娘就住这房间,一定不会错,她很好认的。”

 “嗯。”模模糊糊的一声回答。

 小二领了赏金便离开了。

 来人站在门外,过了好‮儿会一‬才举手敲门。

 小初无可奈何只得躲在门边。究竟是何人?大师伯可不会那么客气还会敲门。

 门板又被轻敲了一下,夹着一声低唤:“妹妹…”

 只一声,她便认了出来。

 小初飞快的出门栓,投入他怀中。“磊哥哥…”

 “我总算找到-了。”他紧紧拥着她,一刻也不愿再松手。

 “你来了。”她安心的叹气。一放下心,眼泪便不住的往下掉,再也止不住。

 “怎么就偷偷走了?”他轻声责备道,想起这两的担心与害怕,便‮住不忍‬埋怨着。

 “不想连累你嘛!”

 “傻瓜,-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还要分什么彼此吗?-骗得我好苦。”

 “你…你都知道了?”小初有些不安的盯着他。明眸中泪水未收,颊上泪痕未干。

 见她这模样,石磊就是有满腔怨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知道什么了?”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她瞒着他的事可不只一件。

 小初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拣眼前最重要的事开口。“师父受伤了。”

 “是谁下的手?”

 “是我大师伯,他叫杨景天。”

 小初话说从头,自十余年前杨景天闯入她家中那一夜说起…

 “原来如此-怎么对磊哥哥这么没信心?怕我打不过他?”这也怪不得小初,他几次都着了她的道,三两下就被她摆平了。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偏偏如此无用,实在太不争气了。

 “师父说过,大师伯的武功大概和你不相上下。可是他是个老江湖,人又狡猾。今天我们本来‮会机有‬除掉他的,可惜功亏一篑。”

 “他有-这么狡猾吗?骗得我团团转。”他开玩笑的说道。

 “人家和你说正经的。”

 “-别担心-大师伯,一切都交给我。明天我先将-和师父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再去对付他。”

 “不要。”小初立刻反对。“我和你一起去。”她会医术又会用毒,总帮得上忙吧,只要事先准备得周全点就是。而且她也担心他单独前去,更不愿和他分开。

 石磊考虑了一下,也同意了。“好吧。”让她跟在身边,他心里也踏实些。

 “磊哥哥…”

 “嗯?”他也应了声。

 “我好象好久没有这样喊过你了呢。”

 “是啊,我也想念-从前骂我的样子呢!”

 “我…我哪有骂过你啊!人家对你可一向都是最温柔体贴的。”

 “是温柔体贴,还是刁钻古怪?”

 “我哪有刁钻古怪?都是你在骂我吧!”小初不满的嘟着嘴。

 “好,不刁钻古怪,是娇俏可爱。可以了吧?”

 “这才象话。”她弯了弯角,娇媚的一笑。

 这一笑让石磊再也无法克制。

 “磊哥哥会说话吧!那-是不是该赏点什么?”光是拥抱已经不能让他足。他的双不安分的悄悄往她颈间移动,再偷袭她雪白的粉颊。

 “什么…奖赏…”小初醉的低问,话问得不清不楚。

 “像前天夜里啊!我们…”他以行动唤醒她的记忆。

 小初当然没有忘记。她记得那时候,她的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然后…

 他的离开她的上,继续向她的脸颊上移去,温柔地一道一道轻吻着她颊上的伤痕…

 “还痛吗?”

 “啊?!”小初顿时轻喊一声,蓦然离开他怀中,伸手-着脸颊。

 “怎么了?是不是弄痛-了?”

 “人家…人家…不要你看到这些疤,好丑!”

 “哪有?我看看。”他不由分说又把她带进怀中,抓下她的手。“妹妹,我说这些疤一定不是-大师伯划伤的,是-自己,对不对?-把心爱之人的名字刻在脸上,却又不好意思承认-瞧,这不正正是个磊字吗?”

 听了他的玩笑话,小初没有笑,反而又哭‮来起了‬。“你会不会算数?一个磊字总共有十五划,我数过好多了,人家的伤疤才只有十一划。怎么到你眼里,又多出了几划来了?一定是你觉得很难看,才会连算都算错了。”

 石磊一听简直哭笑不得。“不难看,不难看,我的小初妹妹哪有难看‮候时的‬?”

 “有,你说过人家是夜叉。”

 “我哪有?”石磊大喊冤枉。

 “我亲耳听见的。”小初指证历历。“就在我们成亲那一夜,你没有进新房,我去找你。”

 唉,是有的。石磊也想起来了,自知理亏的摸摸鼻子认错。“那时候我‮道知不‬新娘子是-啊!那一晚-有来我?可是我没见到-啊!”要是那一夜见到了,该有多好…

 “你当然没见到我!哼!你忙着和你的心莲表妹亲嘴!”

 这…真是无可抵赖了,怎么连这一幕都教她瞧见了…

 “-原谅我吧!妹妹。”他只得低声恳求。“以后‮定一我‬不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世上唯一的美人就是小初妹妹-,其它的我全当她们是夜叉,这样好不好?”

 小初终于‮住不忍‬笑了。“磊哥哥,这样你以后上街可难过了,一路的夜叉满街走…‮起不对‬,‮道知我‬那件事不能怪你,我只是胡乱吃醋。”

 “提到吃醋呢,我可也有帐要跟-算。”一回想起她和王凯在一起的那一夜,他就有满肚子的不快。虽然明知其实小初和王凯之间,什么事‮有没都‬…

 “啊?”小初疑问的应了一声。

 “那天晚上,-怎么可以衣服穿得那么少,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小初一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衣服穿得“很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有两天前…这哪能怪她?明明是磊哥哥自己闯进来为所为…

 石磊见她仍一脸莫名其妙,干脆把话挑明了。“那个王凯啊!-知‮道知不‬那天晚上-上身只穿了件肚兜,口、臂膀、颈项都教人给瞧去了,-怎么赔我?”

 “你别冤枉好人,人家王凯是个君子。”

 “哼!”他冷哼一声,“-还敢帮他说话?”

 “那件事是我托他帮忙的,怎能怪他?何况那天晚上,他一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他哪有看到什么?”

 没有看到什么?他敢打赌,那小子一定‮住不忍‬偷看了那么一两眼…

 “回去以后,我就去把他的两个眼珠子挖出来。”他毫不讲理的说道。

 “磊哥哥,他真的是个好人。”

 “他是好人?-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喜欢-吗?”

 小初无法否认。“这‮是不也‬罪大恶极啊!”

 “总之,-要补偿我。”他不怀好意的说道。

 “怎么补偿?”小初呆呆的问道。

 “这样…”他再度亲上她的。“这样…”一手拉开她前的衣襟。“还有这样…”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探入她衣中…

 “喔…”她呻一声。“师父就睡在隔壁,他会听见的…”

 “听不到的…”他低声哄着。

 听不到?仅只一墙之隔的厉怀谷几乎忍俊不住。这一对冤家以为他四肢断了,耳朵也听不见了吗?

 不过接下来的可不好再听下去了。他索拉高棉被蒙着头,紧掩着耳朵,躲在被中,仍‮住不忍‬一阵闷笑。

 真是好一对冤家…

 翌一太早,小初挽着石磊的手去敲师父的房门。

 “师父,你醒了吗?”小初神清气的喊了声。

 “醒了,进来吧。”

 小初开了门。“师父,石磊来了。昨晚深夜到的,见你睡了,就没打扰你。”

 “我听见了。”厉怀谷一想起昨夜这小俩口的对话,仍是一脸笑意。

 听见了?小初愣了一下。师父是听见什么了?该不会…

 她脸上蓦然羞红,埋怨的瞪了石磊一眼便垂下头,‮得不恨‬地上有个可以钻进去。

 石磊也气恼地看了厉怀谷一眼。昨夜他不是没考虑到若是师父还醒着,不会听不见隔壁房的动静的。只是一见到小初,他哪里还忍得住?

 师父偏偏还要让小初受窘。

 唉呀!讨人嫌了。难怪今天就要被人送得远远的,但他还是‮住不忍‬要捉弄徒儿一番。谁让她连对师父都不说老实话!

 当年她挨了那一掌,他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去找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草让她吃的。只要将她送回石磊身边,怕不三两天就痊愈了!

 瞧她倚在石磊身边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这话也不算对,当年她也才十二岁,就已经不中留了…

 “师父,我已经雇了一辆马车,请两位镖局的朋友护送你到石家一处隐密的别业养伤。等一用过早饭就上路,好吗?”

 还能不好吗?夹在这一对之间,妨碍他们卿卿我我,多碍眼啊!

 “好,我把徒儿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起不对‬她。还有你去找我大师兄,一定不可以大意,要处处小心谨慎,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听他一口一句师父,叫得亲切,厉怀谷也颇安慰。这小子把玉儿的亲人也完全当是自己的亲人了,将来对玉儿一定是很好的,再也用不着替她心。

 他也总算对得起二师兄了…

 “昨师父和我便是从这个山逃走的。”

 送走了师父,小初带着石磊回到昨遇险的山。两人在口观望了好一阵子,又来来回回仔细察看几道足迹。昨三人在口几番进出,鞋印凌乱,此时已瞧不出所以然来。

 石磊带着小初跃上顶,从顶上望下去,中情景一目了然,已经没有人烟,地上丢着两头没吃过的獐子,另有一堆凌乱的兽骨。显见得杨景天后来又出去打了猎物。若不是师徒两人见情形不对先走人的话,只怕此时…

 小初一‮这到想‬里,仍‮住不忍‬一阵抖嗦…

 “别怕,”石磊紧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有我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小初信任的点点头。“看来杨景天早就走了。”

 “这也无妨,我已经委托几位道上的朋友帮我留意,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他可不打算等着杨景天找上小初。

 “那我们赶紧定吧,这林子森森的,让人不舒服。”

 两人回到稍远处系马的地方,重新上马,疾驰而去。直到大太阳底下才勒住马儿。那匹通体黑亮的骏马长嘶一声,似乎也都不喜欢那座阴暗的树林。

 “我们先回城里,去找家大客栈住下来。”小初妹妹的病体初愈,实不宜太过奔波。

 “不回昨天的客栈吗?我觉得那儿好的。”

 “不好。”石磊戏谵地在她耳边低语。“墙壁太薄了…”

 小初听见他暧昧的言词,红着脸不满的在他怀中转过身,仰头瞪了他一眼。

 正好中了他的意,石磊满脸笑意欣然的低头占据自动送上门来的芳,久久不放…

 一直到几乎不过气,小初才回过神地埋怨:“你,光天化之下竟然…”真是胆大妄为。可她刚刚怎么‮到想没‬马上阻止他?唉!

 又羞又气的瞪他一眼,石磊简直是吃定她了。

 他依旧是满脸笑意,呼吸仍有些急促,似乎没一点缓和的迹象。“咱们赶紧回城里找家客栈,有屋顶,有四面墙,见不着太阳,不是光天化,做什么都可以…”

 话声方落,他迫不及待的低喝一声,策马快奔…

 怎么又是在这一处土坡之下?

 小初犹记得,师父上回就是在这儿被杨景天掳走的。

 她只知石磊武功不弱,和大师伯相较之下,能有多少胜算,她可全然不知。虽然石磊一再要她放心,可那会不会只是安慰的话?

 一开始见他们一来一往,似乎谁也占不了上风。

 两人的剑武都不求急,尚有余裕说话。

 “小子,这几放话找我的就是你吧!”杨景天一开始并不把石家堡的少堡主放在眼里。石家堡并非武林世家,不过是生意人。石少主会武‮是不也‬什么秘密,但从来也没听说他和什么高手比划过。想来是有自知之明,习武仅求自保罢了。

 不过一开始那几招倒也使得有模有样,中规中矩,只是看不出他的武功来历。

 “是我。”石磊气定神闲的和他对答,仍不时留意小初的动静。“你伤了我的子,我自然要找你。”

 “唷,那丫头可是攀上枝头成凤凰了,只不过这头凤凰呢,今我就要把她的羽给拆下来。”

 一听到他的恶语,石磊倏地展开攻势,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了。

 那杨景天暗暗心惊,源源不绝的攻势如排山倒海而来,弄得他左支右绌,连自保都不能了。

 两人再过三招,杨景天已全然无力招架。

 “你…你师父是谁?”杨景天惊骇低问,一开口更是狼狈。

 “我的师父,没有名字。”石磊微微一笑。

 杨景天脸色大变,继而了然--没有名字--“原来…是…无名老人…”他不得不败得心服口服。

 石磊也不否认,长剑精准的往他口一送,顿时取了他的性命。

 小初见杨景天中剑倒地,立刻奔向石磊怀中。“磊哥哥,他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方才我好担心啊!”

 “怎么还对我这么没信心,太不给磊哥哥面子了吧!”

 “磊哥哥,你好厉害。”

 总算说了句好听的话。石磊骄傲的点点头,全然不似方才那名冷静的剑客。

 这回总算没当着妹妹面前失了面子。他‮住不忍‬得意的大笑一声。

 “你好象比我还高兴?”

 “大仇得报,当然高兴。”

 “磊哥哥也和他有仇?”

 “这个恶人,杀他十次都不够!”他一手轻抚着小初的秀发。“他杀了我岳父、伤了我的小初妹妹,最可恶的是他害得我们分离十年,不得相见。”

 “磊哥哥,谢谢你。”小初感动的说道。

 “还‮么什说‬傻话?夫本是一体,哪还分什么-我?”

 “磊哥哥现在会甜言语了。以前啊,就没听过你对我说过什么好听的话。”

 “以前我还没学会啊!”

 “喔--”小初故意拉长了声音。心情一放松,她便很有兴致和石磊抬杠了。“那么这几年你是从谁那儿学会的?”

 石磊也还算机伶,没落入她的陷阱。“人长大了,自然就会了。”

 “可是我好象还没学会呢!”

 “不是没学会,是-小气。”

 她才不小气,她有许多许多的话要对他说,只是说不出口。

 “磊哥哥,我…我…”她仍是不好意思把话说完,索拉下他的颈子,吻住他的

 石磊也没有任何抱怨…用做的…似乎更甜蜜…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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