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安,自古即有“帝王之都”的称号,繁华的街景,嘈杂的人
,在在诉说这个都城无尽的活力。
然而在王公贵族聚居的区域,门
森严,只有那些意图攀权结贵的富贾才会没事往那儿走动,寻常百姓若非必要,则是能避就避,不能避也都尽量屏着气息快步通过。
一楝楝豪华气派的王公贵族府邸内,壁檐相接,别院相迭,难怪人们会说“侯门深似海”,姑且不论居住在里面的人是否有跟巨宅一样恢弘的气度,光看到门前沉稳威猛的石狮就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此刻,一辆轻便的二骑马车打破街道上的宁静,在一栋深不见底的宅院前停住,大门立刻敞开,江雪衣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等在门边,准备
接贵客。
这时一个柔美的抗议声自马车中传出来。
“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来啦,这样多丢脸!”
陆子楚对星影的抗议根本充耳不闻,他一下车就转身抱起她,朝江雪衣走去,轻松得就像星影一点重量也没有。
星影尽量装作被别人抱进门是件很平常的事,侧靠在陆子楚宽阔的
膛前,红着脸跟江雪衣打招呼,“嗨,江大哥。”
一说完,美眸又瞪回抱着她的顽固男人,以前她就发觉只要是牵涉到她的安全或是有关她健康的事,陆子楚就会变得很顽固,但是跟这次的中毒事件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的伤口明明就好了,连疤痕都在
堡神奇药膏的威力下消失无踪,可是这个超级顽固的人偏偏坚持她气血不足,硬要她多躺半个月,简直拿她当一碰就碎的花瓶似的。
的天每换药过程也成了他们的拉锯战。星影坚持要自己换药,陆子楚偏偏不准,怕她自己换药,一个处理不好会影响伤口的愈合,最后还是在他威胁要把她全身都
光的情形下,她才臭着脸让步。害她每次
出洁白光滑的小腿,脸都红得跟什么似的。
江雪衣朝一脸无奈的星影挤眉弄眼,夸张地说:“哇,一大早就这么恩爱,真是羡煞我了!”
星影的俏脸更红了。她气鼓着脸,瞪着陆子楚,“都是你,害我被取笑,从现在开始,我绝不跟你说话,说话的是小猪!”
陆子楚脚下根本没停,长腿继续朝前迈进。他只低头笑着问:“真的这么狠心?”
星影不假思索,立即反
地大声说:“没错!”
江雪衣住不忍放声大笑,陆子楚
边也勾起一抹笑容。
么什为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星影懊恼地捂住小嘴,怒瞪这两个以取笑她为乐的男人。
江雪衣好不容易止住笑,但是嘴上仍不忘消遣她,“星影,原来今天你成了猪小姐。”
星影气死了,哼一声转头不理这两个坏男人。
一坐到足够装两个她的舒适大椅子上,星影就忙着品尝江雪衣提供的北方甜点,一向冷静优雅的陆子楚则忙着防止她噎到,人个两都手忙脚
的。
江雪衣带着笑意欣赏这难得的画面,好儿会一才开口,“陆伯母现在在我家。”
无
打彩的语气让陆子楚扬起一眉,“然后呢?”
“所以我一回来就遭到疲劳轰炸。”江雪衣愁眉苦脸地抱怨,“自从我娘知道你跟星影的婚事后,我的耳朵就没清静过。她老人家成天看我不顺眼,不是念我不长进,就是念我不懂孝道,限我三个月内找到令她满意的媳妇,好说歹说才缓刑六个月。”他没好气地瞪陆子楚一眼,“我就知道跟你扯上关系的事情,对我都没什么好处。”
陆子楚慢条斯理地轻啜口茶,“你不会跟以前一样逃之夭夭吧?”
江雪衣冷哼一声,“要是逃得掉,你现在还看得到我?我娘早下令,只要我一离开京城,她就要公告天下来个手艺大赛,不管我同不同意,都要把得到第一名的女人娶进门。我光用想的就知道会参加这种比赛的女人会是什么德行,要是真的娶进门还得了!”
“你娘真的会做这种事?”星影惊奇地问。
江雪衣夸张地叹一口大气,“唉,她老人家做事情,一向只问结果不管过程,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哪!”
星影住不忍噗哧一声笑出来,心里已经开始喜欢这位还未见面的
直伯母。她转头欣赏四周古朴优雅的摆设,“江大哥,到想没你们家这么大。”
江雪衣顺着她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家,“其实这里说起来是我二叔的家,但是他多年前离家后就没有再回来,我爹不希望他回来时发现这儿已成了蜘蛛和老鼠的窝,门庭又没有人打扫,所以才吩咐我搬过来。”
星影放下手中的糕饼,好奇地问:“他么什为没有回来?”
江雪衣摇摇头,回想起往事,表情有些沉重。“道知不。我二叔年轻时是城里有名的才子,但是他不屑于趋炎附势,所以年纪稍长就弃文从商,跟我爹一起创业。待事业有成后,他为了增广见闻,也为了犒赏自己多年来的辛劳,就到南方游历。刚开始时,我爹每隔一阵子都会接到他托人送来的家书,可是后来突然失去音信,当时我爹心急如焚,倾全力寻找,但是有没都下落。我爹到现在还期望我二叔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但是…唉!”
星影听得好难过,她很能体会他的心情,她自己的父母也是一去不回。她安慰地说:“我想他一定会回来的。”这句话是对江雪衣说的,也是对她自己的承诺,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爹娘和族人。
陆子楚了解她的心情,大手默默握住她的小手,“雪衣,你的手下有没有办法弄到二十年前京城里所有江姓人家的名单?”
“二十年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江雪衣皱起眉头,“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陆子楚正要解释时,门口就传来一阵吵杂声,一对精力旺盛的中年夫妇傍着陆夫人走进来,所有的人立刻起身,请安的请安,问候的问候,好不热闹。
“样么怎,我这位准媳妇不错吧?”陆夫人笑咪咪地拉着星影的手。
江氏夫妇的注意力立即转到星影身上,认真地端详眼前身着一袭淡粉衣裙的俏佳人。她没有像时下的千金小姐一样用珠簪宝饰来衬托自己,但是典雅高贵的气质却浑然天成,两人双双展
笑容,显然对星影相当欣赏。
江君备自看到星影的第一眼起,就对她有股说不出的好感,刚好这时陆夫人松开星影的手,他的注意力立即被星影右手上的古铜戒指吸引住,目光不时在星影脸上和戒指上徘徊,整个人陷入沉思。
江夫人则在夸赞完星影后,立即把矛头指向江雪衣,气咻咻地说:“叫你快点找媳妇,你不找。你看,子楚都已经找到这么个好媳妇。你啊,一点都不懂得老人家着急的心,真是…”
江雪衣无奈地回答,“娘,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江夫人火气更大了。“我不多说几次,搞不好到我闭眼都抱不到孙子。”
江雪衣尬尴地
手,涎着脸陪笑道:“娘,我不是已经答应要在六个月内找个媳妇给你了吗?”
江夫人的火气这才稍微和缓。“你不要到时又给我找理由搪
。”
江雪衣满脸无奈地保证,“不会不会,我哪敢。”
江夫人没好气地瞪着儿子,“不敢才怪,你哪一次不是找借口逃掉。”
星影好笑地听着他们母子一来一往地争论,显然素有京城“地下皇帝”之称的江雪衣还不想
离快乐的单身生活,不过看来这次他很难逃出江夫人的手掌心。
江雪衣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再度保证一定会在今天下午把媒婆送来的画像看完,江夫人才满意地转向星影,亲切地说:“星影,这几天多来我们这儿走动,子楚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所以你也要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陆子楚面带沉稳的微笑,
足地看着星影跟大家说说笑笑地打成一片,却忽然注意到江君备的脸色愈来愈不对劲。
江君备像是下定决心,突然提出要求,“星影,我是不是可以看看-手上的戒指?”
星影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仍然乖巧地把戒指
下来递给他。
江君备仔细检视戒指后,严肃地问:“你可以告诉我,这只戒指是从哪里来吗?”
星影不解地望陆子楚一眼,老实地回答,“我娘留给我的。”
江君备的神情更为紧张,紧盯着星影,“你听过江树备这个名字吗?”
星影困惑地摇摇头,“没有。”
江君备的视线又回到戒指上,自言自语,“难道我弄错了?”
陆子楚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微微欠身,沉声问:“伯父,二叔的小名是不是『君人』?”
江君备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怎么知道?君人小候时的,算命的说他命中多舛,所以替他改名为树备。”
星影脸上渐渐失去血
,喃喃地说:“不可能这么巧合…”
江雪衣的脸色也有些泛白,他再度仔细地端详星影,才发觉么什为他一见到星影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原来星影勾起了他小时候对二叔江树备的印象。
江君备眼眶微
,“你果然是君人的女儿。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得你的眉宇之间跟君人很相似,再加上这枚戒指…”他哽咽地说不下去,低头欷吁地望着躺在手中的戒指。
室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哀伤,所有的人都道知不该么什说。
良久,江君备才抬头,“虽然我道知不君人么什为不跟我们联络,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坚定地张开手臂,“星影,
你回家。”
星影惊慌地紧拉住陆子楚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啊木般。二十年不是段短暂的岁月,虽然在下山之前,她告诉嬷嬷,她有信心一定会找到父亲的家人,但是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要在京城找亲人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再加上她父亲为了红颜跟家里断绝联系,也许他们会对她娘很不谅解,因而不肯与她相认,她甚至做了会被摒弃在门外的心理准备。
在发现李世安就是梦湖的总管后,是不要陆子楚不希望她心中有任何缺憾,坚持带她来京城,她早就打算放弃寻找父亲的亲人。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爹的亲人这二十年来竟然一直在等他回来,这种坚定的亲情令她感动,也令她心痛。
陆子楚坚定地反握她的手,默默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她,轻声说:“去吧。”
星影含着眼泪站起来,走向亲人温暖的怀中。
在泪水都换成笑脸后,江雪衣愉快地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二叔,或是捎信过去,请他老人家回来。”
星影一脸为难,陆子楚立即把目前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解释一遍。
江君备听完后一脸愕然,他到想没和自己分离了二十年的弟弟,好不容易有了消息,结果却生死不明。陆夫人则脸色发白地频频询问,陆子楚成亲后,是不是也得和江君人一样跟家里断绝关系。
陆子楚坚定地回答,“娘,我会先跟星影的父母和族人们沟通后再作决定,但是您放心,定一我不会不告而别。”
其实陆夫人早看出陆子楚跟星影之间浓烈的感情,她怎么忍心拆散他们呢?她叹口气,“儿子,如果她的族人坚持要遵守祖训,我就跟你们一起隐居去,反正这个繁华世界也待腻了,到山里过过清闲生活也好。”
江君备不赞同地摇头,“这些事还是等找到君人后再说。”
陆子楚点点头,“不过为了星影他们这一族的安全,我们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件事一旦传开,绝对会惹来麻烦。”他环顾室内,看到大家都表示认同后,冷静地开口,“既然真相已经大白,剩下的答案就在梦湖了。”
*****
带着凉意的晨风中,人个两影相偎着坐在大树下,欣赏不时随着秋风飘下的缤纷落叶。
“在想什么?”陆子楚修长的手指玩着星影耳际一丝调皮的鬓发,
足地看着怀中的佳人。
星影肩上披着陆子楚温暖的大氅,靠在坚实的
膛上,她放下在手中玩了半天的枯叶,
足地叹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幸福。”
“既然觉得幸福就该笑,么什为要叹气呢?”
“我只是觉得要是我爹知道伯父对他的手足之情有多深,道知不还会不会忍心离开亲人跟我娘隐居。”她烦恼地轻蹙眉头,“其实这次我跟他们相认就已经违背了祖训,我…”
陆子楚一指
在她的红
上,“星影,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堆,也许你母亲把你父亲的戒指留给你,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跟你父亲的亲人相认。”
星影仍未能释怀,“可是万一我的族人不赞同的话…”
陆子楚眼中闪着睿智,“星影,只要是人定出来的规矩,就一定有变通的办法。”他用一指支起她的下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想我,不要想别的。”
他缓缓俯下头。
情人之间的对话是不需要言语的,不是吗?…
良久,才有一只不识相的笨狐狸惊扰了这对沉浸在幸福天地中的爱侣。
江雪衣大老远就重重咳一声,“咳…嗯!”
星影娇羞地埋进陆子楚宽大的怀里,脸红得抬不起来。
陆子楚搂着佳人,皱起眉头,着恼地瞪着满脸促狭的江雪衣,“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江雪衣右手放在
上,一副心灵受创的样子。“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躲了半天的星影咭笑出来,她发觉这位新认的堂哥双重性格的倾向在陆子楚面前特别容易发作。每次有外人在时,他们的“酷”
都快把人冻死了,可是在她面前却一点形象有没都。
陆子楚受不了地翻翻白眼,笑骂道:“谁跟你这个不正经的人有『旧』了?”
江雪衣朝陆子楚暧昧地眨眨眼睛,“难道你想否认我们十年『同
共枕』的关系?”
星影也跟着起哄,怀疑地斜睨陆子楚,“原来你们还真的关系匪浅。”
陆子楚笑着轻敲她的头,“别被他带坏了,小时候是不要我娘太忙,谁要跟他同
共枕。”他转向江雪衣,“笨狐狸,事情样么怎了?”
江雪衣的脸色立刻转为严肃,“如你所料,请帖今天刚刚送到你家。”
陆子楚
出满意的笑容,“他们果然上当了。”
星影听得满头雾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惑地问:“你们做了什么我道知不的事吗?”
陆子楚拉着她坐起来,细心地替她拍掉沾在衣服上的野草,还理了理她的秀发后,才加以解释,“我叫雪衣传话出去,说我有意在最近封锁梦湖所有的生意路线。”
星影一听完,秀眉立刻皱起来,紧张地瞅着他,“你不是答应我不会掀起战端?”
陆子楚大手揽住她的
肢,“别替他们担心,他们根本不配获得你的关心。我放出这样的风声,只是要迫使孟海主动跟我联络,以他懦弱的天
一定会试图消弭我的怒气,而我只要顺水推舟地表示愿意去商谈,不必动用武力就可以进入梦湖。”
星影望望身上的长衫,大眼睛滴溜一转,兴奋地跳起来,“你要带我去,所以才叫我换上男装,对不对?”
陆子楚
出苦笑,点点她的鼻尖,“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才放心。再说,如果梦湖那些会飞的手下真是你的族人的话,我想也许只有你才能使他们信服。”
星影的心开始飞扬,她已经等不及要再去梦湖查探一次,这可是找到她父母的唯一线索。
*****
离梦湖还有一大段距离时,星影就看到富丽堂皇的大门前站了一群衣着鲜丽的人,最前方的正是孟海父女和李总管。他们之间的距离愈缩愈短,星影也看得更清楚,她已经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李总管就是毁她家园的恶人,是其尤那双眼睛跟她噩梦中的一模一样。
星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陆子楚如电的目光也蒙上一层寒霜,再度不放心地叮嘱,“星影,雪衣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待会儿你一定要依计行事,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星影笑着点头,这一路上陆子楚已经提醒她不下数十次,还一度打算把她送回长安,深怕她出意外。
孟海
上前来,口中说着客套话,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忧虑,目光不时瞟向陆子楚身后的三十骑。江湖上都知道
堡用人一向重质不重量,陆子楚虽然只带了三十骑,但是对他不啻是相当大的威胁。
孟情妤察觉父亲的畏怯,大方地
上前来,笑靥如花,“子楚,
再度大驾光临,上次因为误会,误伤了星影公子,真是过意不去,我特地命令李总管来向你们请罪。”
她的目光在星影身上停留了一下,道知不么什为却让星影有种
骨悚然的感觉,她
手臂把寒意
掉。
李总管的目光自从看到星影后,就没离开她身上过。他欠身道歉,“上回手下不听我的命令,竟然害令表弟中毒,我已经把他凌迟处死。”他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怒意,仿佛真的很愤恨手下伤了星影。
星影听到“凌迟”两个字,吃惊地捂住嘴巴,觉得一阵恶心。
“星影在上次的追逐中,丢失了一件家传宝物。”陆子楚冷漠地说道。
“真的?”孟情妤立即表达她的关心,“丢掉的是什么东西?有多大?我立刻派人去找。”
陆子楚从容地回绝,“这倒是不太方便描述,我想还是让星影亲自去找,麻烦你们派一位管事领路。”迫人的气势立即获得孟海的首肯。
陆子楚在心中不屑地冷笑,回头朝马浩山和罗少恒点点头,两人立即站到星影左右。
他低声叮咛星影,“雪衣现在应该已经到那排屋子附近了,你到了以后,他会立刻出现,自己要当心点。”
星影也
低声量,“别担心,如果他们敢对我们样么怎,我就用魔法把他们都丢到墙外面去。”她
出一个要他放心的笑容。
陆子楚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才在孟海的殷勤接待下往主宅走去。
李总管立刻恭身送他们朝主宅走去,目光中却闪现着一抹毒蛇般的光芒。他沉思片刻后,快步朝大宅右侧走去。
*****
星影在马浩山和罗少恒的护卫下,跟着管事前往东厢那排怪异屋子的所在地。
他们三个人一到东厢,立刻发现情形不对劲。依照计画,孟海他们由陆子楚牵制,江雪衣则乘机带人暗中潜人,把守卫都击倒后,在这儿等星影,一起救她父母和影族的人出去,梦湖吃了暗亏,面对
堡和暗堡的力量,谅孟海也不敢声张。
但是现在却看不到江雪衣的踪影,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飒飒寒风吹动落叶的寒串声回
在空气中,使得气氛显得更加诡异。
按照原定的计画,江雪衣若是无法不声不响地潜入,就干脆豁出去,制造大量噪音通知陆子楚,以他的能耐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若是他遇到阻碍而耽搁,那么这儿也应该有梦湖的守卫站岗,但是现在他们不仅没看到江雪衣,也没见到任何梦湖的守卫,好像除了他们三人和领路的管事外,所有的人都失踪了。
管事显然也觉得情形有点怪异,不解地四下张望,“怎么站岗的人都不见了?”
罗少恒警觉地望着四周,喃喃地说:“我不喜欢这种情形,一点都不喜欢。”
马浩山也感觉情形有异,当机立断,“我们回堡主那儿去。”
他们正要转身退回主宅,那排怪异房子的门突然打开。
李总管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说不出的怪异神情,“你们不是要找东西吗?”
马浩山和罗少恒本能地站到星影左右两旁护卫她,警戒地盯着显然不怀好意的李世安。
星影瞪着李世安嘴角扭曲的笑容,心中寒意直冒,但仍镇静地说:“不用了,我想大概找不到,待会儿我再跟子楚一起来找。”
领路的年轻管事困惑地
嘴,“李总管,怎么今天没有人站岗?”
李世安没回答他,脸上的怪异笑容突然扩大,“谢谢你把他们带来,你可以走了。”
管事一脸不解,“可是总管…”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世安突然一挥手,管事闷哼一声,痛苦地低头看着
在左
心脏位置的薄刀,挂着惊恐不解的神情缓缓倒下,到死他都道知不么什为自己的总管要杀他。
星影按捺下想尖叫的冲动,勇敢地说:“你想做什么?背叛自己的主人吗?”
“你指的是孟海吗?”李世安
出不屑的笑容,“那个自以为聪明的蠢人,没有我,梦湖会有今天的声势?哼!是不要为了要利用他的祖产,我才不屑做他的总管。”他突然面向大宅的方向,手握拳头朝空中挥舞,“我也不会放过他,他居然敢挡在我和月影之间,么什说要是没有她,影族的人不会听他的命令行事,真是既胆小又没用!”
“我娘在哪里?”星影急切地开口。
但是李世安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不停咒骂孟海。马浩山趁这个时候朝罗少恒使个眼色,拉着星影向后退,并掏出当作联络讯号的响炮。
李世安突然又把注意力转回他们身上,像在教训小孩子般,朝马浩山摇摇食指,“放下手中的响炮,不要通知陆子楚,也不要想走,除非你们希望江君人受伤。”他
笑着指指身后的屋子。
他们三人大吃一惊,星影住不忍惊呼出声,“我爹?”
马浩山心中暗暗叫声糟糕,显然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状况了。
李世安满意地看着马浩山放下响炮,转向星影,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良久才喃喃地说:“像,实在太像了。”
星影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匹凶残且已经半疯狂的猛兽。她勉强
出一丝笑容,“我娘在哪里?”
李世安和蔼地朝她笑笑,“想看她的话就单独跟我来,而且不准施魔法,否则--”他狞笑一声,拍拍手,房子里立即走出来六名大汉,架着一名瘦骨嶙峋的中年人走出来,一把刀搁在他脖子上。
中年人一出来,目光就凝注在星影身上,急吼道:“影儿,不要管我们,他已经疯了,你快走!”
星影的喉咙中像是梗了块大石头,她含着眼泪,
口喊出,“爹!”
李世安的眼中突然现出疯狂的神采,大吼道:“住口!月影跟你都搞错了,我才是她的丈夫,而你是我的女儿!都是你,抢走我的
女!”他狠狠地朝江君人头侧打下去,把他击昏在地。
他真的疯了!星影听到他喊她“女儿”,全身的寒
都竖立起来。她惊恐地大叫,“住手!我跟你去,你不要打他。”
李世安突然笑起来,“你就跟你娘当年一样,哈哈!我很快就会纠正你们的错误。”
他愉快地转向手下,一手指向马浩山和罗少恒,“你们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杀了。”
然后他弯
拉起昏
不醒的江君人,薄刀放在他脖子上,笑着对星影说:“而你,我的女儿,乖乖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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