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牛,这位是『大胆』。大胆,这位是『小牛』。你们以后要和谐相处,不可以再出像上次那样的
子。”馥儿把大胆抱到小牛的鼻子前面,让它们熟悉彼此的气味后,再轻轻地把大胆放到小牛背上,然后慢慢退开。
吴
站在她后面,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和猫牛说话,还告诫它们以后要守规矩,开始觉得其实被堡主调来保护小姐也不错,每天都可以见识到新鲜事,或者该说是不正常的事。但他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全神贯注地盯着它们,以免它们没听懂她的话——这一点他相当肯定——又演出一出猫飞牛奔戏。
馥儿其实也很紧张,她提心吊胆地盯着它们,深怕它们又“吵”起来。她跟吴
和赵香打赌,它们绝对可以和平相处。虽然没有赌注,但是这件事攸关她的宠物的名誉。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大胆在牛背上嗅来嗅去,彷佛在考虑它要不要跟小牛和解。
终于,小牛通过它的审查,它在牛背上兜几圈,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缩成一团打起盹来。
馥儿兴奋地大叫,“小香,我成功了,-看,大胆和小牛相处得多好。我就说-太担心了。”她得意地看向赵香。
赵香和吴
从没看过这种猫睡牛背的奇怪景象,齐齐瞪大眼睛。
“小姐,-真的好厉害哦!”赵香崇拜地说。“-今天还想要做什么?”她的目光还黏在一牛一猫身上。
“我还没有想到。”馥儿歪着头想了想,“去看看表哥和拓哥哥有什么建议好了。”
赵香迟疑了一下后回答:“堡主他们都不在。”
馥儿失望地嘴角下垂,“他们去哪儿?怎么没告诉我。”
“大堡主和二堡主去接三堡主。他们出发时,小姐还在睡,所以就吩咐不要吵醒。”她可不敢说堡主他们除了去接三堡主外,还应总府衙门之请,前去捉拿据密报要在今
刺杀五府巡按的刺客。
馥儿脑筋一转,“那我去找他们好了。”她很好奇这个三堡主到底有多“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这些话是萧云坡告诉她的。
她示意赵香准备动身。至今她还没出过乔堡的大门,因为乔拓不准,今天难得会机有,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吴
立刻反对,“堡主们只不过去接三堡主而己,小姐在这儿等就可以了。”
他身负保护馥儿的重任,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绝对吃不完兜着走。
“不要,我要出去。”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瞧瞧,堡里都玩腻了。
馥儿的俏脸紧绷,生起气来。
吴
法办没,向赵香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赵香折衷地建议,“小姐,堡主们现在也道知不停留在哪儿,若是和他们错过,不就白跑一趟?不如这么办吧,现在城里的相国寺正在办祈福法会,往年每逢法会期间,寺门口的广场都热闹非凡。我们去那儿看看好不好?”
“有法会?我们就去那儿。”馥儿眼睛一亮,只要能出去,去哪儿都没关系。
她的心情又恢复愉快。
“可是那里人多…”吴
担心地皱眉。
“定一我乖乖地待在你们的视线内,好不好?”馥儿一手朝天立誓,央求道。
吴
咕哝着勉强同意。
相国寺前的广场热闹极了,一年一度的祈福法会吸引了各式各样的小贩,也带来了络绎不绝的人
,把广场挤得水
不通。有江湖卖艺的、卖狗皮膏药的已不希奇,甚至还有少见的异邦蛮子表演
火奇技。
寻常百姓的姑娘家们,驻足在卖首饰胭脂的摊子前,拿着中意的式样比来比去,询问同伴的意见。富家千金盛装打扮,争奇斗
,在侍女的陪伴下入庙进香。
不少自命风
的公子哥儿跟在后面献殷-,盼能得美人青睐。
在喧嚣声中,一辆轻便华丽的双辔马车悄无声息地在人群外围停了下来。眼尖的人都认出那是乔堡的车子。
听说这种乔堡特有的轻型马车之安全舒适,不亚于王公贵族、达官显赫的座车,甚至尤有过之。但是乔堡的三位堡主一向轻骑进城,这次不知是哪位重要贵客,蒙他们招待来参加法会,不少人好奇地引领张望。
馥儿在赵香的搀扶下步出马车,众人见了心中不
齐声赞叹——好一位俏佳人!芙蓉脸、带笑樱桃嘴,娇弱的模样惹人怜爱极了。
馥儿一下车,就看到一群人张大嘴痴望着她。她顽皮地学起他们的呆模样望回去,众人才惊觉到他们的无礼,不好意思地别开脸。这位姑娘虽然调皮,却赢得他们的好感,若是一般侯门千金,怕不早命人叱喝要周围杂人速速离开,哪还能让他们这样盯着她瞧呀!
馥儿才走了几步,心思已经转到庙会上。每样事物对她来说都很新鲜,看得她眼花
,目不暇给,总要在赵香和吴
不断催促下才移往下一个摊位。
她所到之处莫不引起一阵惊
的静默,但在馥儿主动的问东问西下,众人又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回答。
她买了一堆胭脂花粉,说是要送给堡里的丫鬟们,还买下一位孤苦老人家所有的冰糖葫芦,赠给跟在她身后的小孩们。看到路旁的小乞儿,她立刻吩咐赵香多给些银两,还不避污秽臭气地走近他们,告诉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到乔堡讨生活,
离乞儿的日子。馥儿仁慈的举动令不妇少人
出眼泪,对她更为喜爱,争相询问这位姑娘到底是何身分。
终于,有位店铺老板因为去乔堡送货时曾从远处见过馥儿,认出她来,神气活现地说:“她是萧二堡主的表妹,乔大堡主未来的
子。”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无不羡慕乔拓好运气。
馥儿对每样事物都很感兴趣,随意走了几摊,已经近午。吴
很后悔答应她出来,眼看围在馥儿周围的群众愈聚愈多,他真怕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向堡主
代。糟糕的是,馥儿对各种玩意儿都兴趣浓厚,磨着那些师父当场教她,现在她就站在大铜盘前,凝神打陀螺,旁边有一群人帮她加油打气。吴
瞪着旁边一颗特大陀螺,深怕馥儿会要他把它搬回去。
“小
,我成功了。师父说我很有天分。”她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可不可以把那些都搬回去,闲暇时练习?”她伸出食指,指向倒放在地上的大小陀螺。
吴
心中呻
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姐,那些陀螺太大,-打不动的。”
馥儿打量了它们一眼,再看看自己,失望地说:“好像是。”但她眼睛又一亮,“那我们带回去给拓哥哥他们玩好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看着她兴奋的小脸,吴
实在不忍拒绝,嘀咕着“我不管了”,吩咐小贩把它们送到乔堡。馥儿这才满意地移往下一个摊位。
最后在赵香的告饶下,馥儿才满心依依不舍地离开只逛了一半的庙会,进相国寺里休息。
一进相国寺,馥儿就感受到寺庙特有的庄严祥和。她跪在坛前,双手合掌,诚心诚意地祈祷,“菩萨啊,请你保佑表哥突然发呆的毛病早
改掉;还有拓哥哥的-王脸常常
出笑容;小
礼仪不佳、记忆不好、不够镇定等毛病早
去除;还有…”
一旁的吴
和赵香听得好气又好笑,原来在她眼里,乔堡的人有这么多毛病。
馥儿叨念了半天才站起来。吴
带领她们到专为香客们准备的-房休息,随后便去找知客僧准备午膳。
赵香去打水给馥儿洗脸净手,-房里留下馥儿一人。她无聊地打量四周简朴的摆设,突然,一声压抑的呜咽从窗外的后院传来。
神圣的庙堂中怎么会有人在哭?馥儿好奇地探头出窗外瞧。
真是冤家路窄。
李媚心手执短鞭,正猛
跪在她面前的婢女,婢女的衣服已经破成条状,
出血痕斑斑的肌肤,趴在地上不住地哭泣。旁边一个
里
气的书生和六个一脸横
的打手狞笑着作壁上观,还不时猥亵地指指点点。
馥儿看得不忍,用手支着窗台,深出半个身子,娇声劝阻,“李姑娘,她都已经皮开
绽,就算犯了再大的过错,也该够了,-就原谅她,好不好?”
看李媚心那副狠毒的样子,她决定要给她一个新的封号——蛇蝎女。
李媚心闻言回头,一看是馥儿,立刻双眼冒火,“又是-!”
为了救那名婢女,馥儿努力维持僵硬的笑脸。“是啊!真是巧,我们又碰面了。近来可好?”真是三生不幸!馥儿暗叹。
“好!”李媚心厉声笑起来,愈来愈大声、愈疯狂。
她两天前惊闻乔拓即将娶馥儿,立即赶去乔堡,到想没却被拒于门外,当场颜面尽失。而后她捎信给乔拓尽诉自己的爱意,信也被原封不动地退回。现在这个罪魁祸首竟问她好不好!
“-还好吧?”馥儿担心地望着她。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李媚心笑完后,神色古怪地看着馥儿。“听说-和姊夫要成亲了?”
馥儿脸色微红,“是啊!-问这个做什么?”李媚心
晴不定的神色令她有点
骨悚然。
“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李媚心美丽的双眸蒙上一层泪水。
馥儿忽然觉得她好可怜。看得出来李媚心很喜欢拓哥哥,道知不她是不是为了他而蹉跎年华至今,不然凭她的容貌,恐怕早已嫁作人妇。但是她也道知不该如何安慰她,总不能叫拓哥哥娶她吧!
叫拓哥哥娶她?不行,不行!她立刻摇头,这个想法令她不舒服,而且是非常不舒服。
馥儿猛然领悟一件事,除非乔拓不要她,不然她不可能把他让给别人。至于么什为,她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反正…反正她就是不能!
她正准备说些话来安慰李媚心时,李媚心噬人的眼光又移回她身上,“这么说,是-不准我进乔堡的?”
“不准-进乔堡?”她根本道知不这件事,馥儿诚心地摇摇头,“不是我。”
李媚心见她否认,怒火更炽。“还装蒜!不是-会是谁?要不就是-怂恿姊夫这么做的,-这个
人!”
馥儿听她口出恶言,后悔自己刚才还觉得她很令人同情。她的面色沉下来,“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请-说话不要
骂人。”
馥儿不再理她,向依旧瑟缩在地的婢女招招手,“-要不要到乔堡来做事?”
满身伤痕的婢女惊讶地抬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不但为她出头,还愿意给她工作,她哽咽地开口:“真…真的吗?”
李媚心见婢女竟敢回应馥儿的话,气得又一鞭下去。“-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竟敢吃里扒外,看我打死-!”
李媚心状似疯狂,把气都出在婢女身上。
“小姐,饶了我吧!”不敢躲避的婢女哀哀求饶,泣声令人不忍卒闻。
“住手!”馥儿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么什为世上竟有这种以伤害人为乐的人?
她快步踏出-房,绕过走廊,冲进后院,挡在那名婢女面前,对李媚心吼道:“同样是人生父母养,-怎么这样残忍,一点仁慈之心也没有!”馥儿伸手去扶已站不直的可怜婢女。
李媚心气得脸都变形了,“-要帮她?好,那-就替她挨鞭子好了。”边说边提起鞭子朝馥儿挥去。
馥儿听到鞭子划破空气音声的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旁,顺便把婢女拉到身后。她转身面对李媚心,脸罩寒霜,“-这人不么怎讲理,没听过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吗?”
站在一旁的
气书生自馥儿出现在窗口后,一双贼眼就没离开过她身上。现在美人当前,口水都快
出来了。
他走向馥儿,把方才还摇得起劲的扇子收起来,轻浮地作个揖,谄笑道:“这位小姐,在下李少夫,家姊的
子一向急躁,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一双
眼尽在馥儿身上打转。
馥儿一看到他那副纨
子弟的嘴脸就厌恶,再看他那
的眼光更是懒得理会。她板着脸,不假辞
地说:“若是没别的事,我要走了。这个婢女以后替乔堡工作,她那卖身契的赎金,就由乔堡偿还。”她不理会
碰了一鼻子灰下不了台的李少夫,拉着惊喜的婢女就要回-房。
李媚心推开她弟弟,拦住馥儿,“慢着。”
馥儿厌恶地瞥她一眼,“还有事吗?”
李媚心眼中闪着似毒蛇的光芒。“-想不想知道我姊姊是怎么死的?”
“不想。”这女人口中出来的一定没什么好话。馥儿推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看-是不敢听。”李媚心得意地续道:“是乔拓那个刽子手害死她的。知道吗?-要嫁的是杀人凶手!”
拍!李媚心的脸颊上多了五道指痕。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馥儿一点都不后悔打了她,这个坏女人不但侮辱她,还污蔑拓哥哥。她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打-真是脏了我的手,待会儿一定要记得洗干净点。”她不再理会李媚心,拉着婢女掉头就走。
李媚心几时受过这种对待,她发疯似的尖叫,手中的皮鞭朝馥儿挥下。
馥儿把婢女推进走廊,自己往右躲。火辣辣的感觉立刻从左肩传来,她咬牙忍痛,转身撞向李媚心,顺手又赏了她一耳光。
李媚心气得发抖,鞭子
挥,泼妇骂街般地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把她给我捉起来!”
李少夫眼看事情已闹大,心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朝手下吆喝,“把这丫头捉走!”
几个大汉们立即把馥儿包围起来。
糟了,小
怎么还不回来?馥儿焦急地想,一面告诉自己不要慌。她衡量眼前的情势,一边是
出戏耍猎物表情的
鬼,另一头是执鞭子的蛇蝎女,立刻决定往蛇蝎女那边逃。
她举起两手护着脸,朝李媚心跑去。咻一声,她的前臂被鞭子
到挂彩了,但总算成功地撞开李媚心,朝外奔去。
“你们在做什么?”前头传来吴
雄浑的怒吼声。
“小
,他们欺负我。”馥儿松了一口气躲到他后面。
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仍有三个大汉绕过他追向馥儿,吓得她转绕着走廊朝外跑。一些来进香的香客原本有心帮忙,但在李少夫叫嚣报复之下,不敢
身。
还有一些见义勇为的人,试着帮忙,却被大汉踢翻出去。
馥儿跌跌撞撞地跑到寺外时,手脚都已乌青。
真的跑不动了,馥儿心想,这回她的小命大概报销定了。她不后悔多管闲事,惹来一身麻烦,她只怕再也见不到拓哥哥和表哥。
她
着气回头看李少夫距离她有多远,没注意前方有个也正回头看的蒙面人
面奔来,人个两瞬时撞成一团,跌在地上。尘土飞扬中,馥儿瞥到蒙面巾下的脸,那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扬掌就要劈死她。
“你敢!”寒冰似的怒吼自蒙面人身后传来,他惊慌地回头,打向馥儿的掌势稍顿,就在这顷刻间,乔拓已凌空赶到,一掌朝他当
劈去。蒙面人立吐鲜血,但他也借助乔拓的力道如飞遁走。
“我们去追他!”萧云坡和另一男子越过乔拓,迅速追去。
乔拓焦急地迅速蹲下来,不避嫌地四下摸索着馥儿的身子,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
刚才当他看清蒙面人掌下的人居然是馥儿时,心跳猛地停了半拍,深怕自己来不及救她。
馥儿的小脸苍白,眼神涣散,呆坐着让乔拓检查。好一会后,乔拓忧虑关心的神色才映入她眼帘。一回神,她“哇!”一声哭出来,小手紧紧揪住乔拓的前襟,哭得好不伤心。
乔拓被她哭得六神无主,低声呢喃着安慰的话,一手轻拍她的肩膀。馥儿
泣着倒
一口气,瑟缩一下。
乔拓这才发现她左肩胛上的衣袖裂了一条
,渗出血渍。他再细看,翻开她微裂的袖口,两道猩红鞭痕赫然入目,在如藕玉臂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面色铁青,愤怒地咆哮,“是谁干的?”
“是他们,堡主。”吴
替她回答。他摆平了
住他的打手,把李少夫他们堵在他和乔拓之间。
乔拓冷酷狠毒的目光瞪向他们,把几人钉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乔拓低头审视馥儿还有没有其他伤痕,至于这些人渣,他待会再来收拾他们。
馥儿受惊过度,偎在他怀里哭得柔肠寸断。
“乖,不哭了。”乔拓轻声哄她,温柔地擦拭她颊上的泪水。他怕馥儿哭伤身子,不得已点了她的昏
,让她睡着。
他把馥儿交给甫奔来的赵香,转身走向李少夫,温柔的神色已经消失无踪,换上冷酷无情的-王脸。他每走一步,李少夫他们就抖得更厉害;等乔拓停在他们面前时,两名打手已经吓得跪地求饶,叩头如捣蒜。
乔拓寒着脸,用冷得似冰音声的平静地开口,“你们敢惹乔堡的人?”
李少夫吓得几乎站不住。根据传闻,乔大堡主愈冷静就代表他的报复会愈惨烈。他结巴地说:“这是误会,完全…都是误会,都是…我二姊的错,姊夫。”此刻他恨死那个不知躲到哪儿去的二姊。
“不要叫我姊夫,从今以后,乔堡和尚书府的关系全部断绝,不相往来。”
乔拓紧抿双
,目光无情地瞪视李少夫,阴冷地问:“听清楚了吗?”
李少夫惊慌地点头,
下
了一片。
乔拓厌恶地望他一眼,暴喝一声,“滚!”
李少夫立即和两名打手连爬带跑地仓皇逃走。
乔拓-眼盯着他们狼狈的身影,他不愿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触犯王法的事,但他会用别的方法让他们知道招惹乔堡的后果。
他命令吴
收拾善后,小心地抱着馥儿跨上坐骑,策马赶回乔堡。
围观的群众面
不屑地讨论刚才李少夫的丑态。其中两名一高一矮、身着浅灰劲装、满脸风尘的中年汉子,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们等人群散去后,才低声讨论。
“我肯定她是小姐。”高大汉子一脸凝重地说。
“若她真是小姐,么什为不捎封信回家,反而成了乔堡二堡主的表妹,下个月就要和乔堡主成亲了?”矮壮汉子疑惑地问。
“道知不,也许有什么特别原因。”高大汉子也不解地皱眉,“我们还是据实回报,让庄主和少爷定夺。”
两人对望一眼,迅速上马离去。
乔拓一回堡就请大夫替馥儿的手臂上药,希望不要留下疤痕。他本
狠狠地责骂吴
和赵香一顿;他们未经他同意就出堡不说,还放馥儿单独行动,才导致意外。但是他一开口,馥儿就喊疼,他忙又安慰她,反覆两三次后,他才明白馥儿的用意。她存心不要他怪罪他们,才不停地打断他。
“馥儿,-如果不想我责备他们,就应该乖一点-如果想出去,等我有空,一定亲自陪-,好不好?”
馥儿噘着嘴,“不好!你经常都很忙,哪有空整天陪我。我本来想去找你,又怕打扰你办事,才会『拜托』他们陪我去别处逛逛,谁知道会发生那种事。”
乔拓无奈地想,-没去找我,还是碰上了我要办的事。
乔拓那时追在蒙面人后面,本来以为他肯定逃不掉,谁知中途会杀出个馥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希望师弟们能有所斩获。
他看馥儿又生闷气,决定退让一步,“反正无论如何,以后要出乔堡,不管我在哪儿,一定要先通知我再行动,好吗?”
馥儿听乔拓的口气已缓,高兴地保证她一定照办,并乖乖让乔拓喂她喝药。
喝完药她才想起怀里的东西,连忙伸手入怀拿出个油布包,面带得意的
给乔拓。
“给你,是我亲手做的。”
乔拓看着廉价的油布包,小心地摊开,怕里面是什么易碎物品。一打开后,他感动地看着两个一看就知道是他和萧云坡的捏面人。虽然不是栩栩如生,尺寸比例也捏得不准,但是衣着特征绝不会让人看走眼。
他看着那个是自己的捏面人脸上,故事被捏成绽开老大的笑容,彷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乔拓忽然领悟他么什为一定要娶馥儿为
。
不是馥儿需要他的照顾,而是他迫切地需要她,需要她的一颦一笑来拯救自己沉沦于黑暗中的灵魂,更需要她的善良来温暖他冰冻已久的心。
他需要她的一切!
这份突来的认知让他激动地闭上眼,道知不以前没有她的日子他是如何活过来的。
“拓哥哥,你怎么了?”馥儿担心地望着他。
乔拓睁开眼热切地注视她。是不要周围有这么多人,他真想抱她起来转一圈,向她倾诉满腔的爱意。
既然知道她对自己的意义变得更重要,他希望自己于她也能有相同的分量。
万一没有呢?
乔拓不愿去想这个可能
。即使答案是否定的,他愿用一世的耐心来守候。
馥儿被他热烈的目光盯得好不自在,娇羞地垂下螓首,声如蚊蚋,“是不是做得很丑?”
“的确很丑。”他故意逗她。
“真的?”馥儿抬起头,小脸盛满失望。
“我本人英俊多了。”他摆出美男子的架式。
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在旁伺候的仆人到想没他们冷漠不可亲的堡主,居然也有这一面。
馥儿轻啐,白他一眼,撒娇地摇摇他的手臂,“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怎么敢不喜欢呢?我未来的娘子。”其实,他己经决定要把它放在书房的案头上最明显的地方,办公时抬头就能看到它。
他执起她的手,紧握在掌里。“馥儿,我们把婚期提早可好?”
馥儿刚才听他称呼自己“未来的娘子”,脸早就羞得绯红,现在再听他这么问,没回答就拉着赵香回房更衣。
乔拓痴望着她的背影,好儿会一才想起还有事情尚未处理。
“吴
,那名婢女呢?”
吴
立刻把引起事件的婢女带上来。她果然被打得不轻,以馥儿的个性,也难怪她会住不忍而冲出去阻止。
那名婢女跪在地上,呜咽地说出事情的经过后就匍匐在地,不断哀求乔拓收留她,泣不成声地说再
重的工作她都愿意做,只要不把她送回尚书府。
乔拓听得皱眉。从她话中,他不安地想,恐怕馥儿已经知道媚情的事,道知不她会不会又胡思
想,待会儿要找个时间跟她解释一下。
婢女以为他皱眉是不愿收留她,难过得哭起来。
馥儿更了衣,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幕情景。她赶紧跑到婢女旁边,恳求地说:“拓哥哥,我要收留她当赵香的帮手,赵香为了照顾我常常忙得不可开
,若是有个帮手,她就不会这么劳累。”
赵香闻言,正要说她一点都得觉不服侍小姐是件苦差事时,却被馥儿美眸一瞪,把话
了回去。
乔拓好笑地看着馥儿的举动,只要一遇到需要保护的对象,她总会像只老母
一样,完全没考虑到自己都还需要人保护照料。
馥儿见他没开口,又换了一声,“拓哥哥?”
乔拓本来就不打算把那名婢女送回李府,他只是在考虑要如何做才不会落人口实,他不希望馥儿被人诬指为强抢别人的女仆。他相信以李少夫那种锱铢必较的个性,很有可能反咬一口。他意愿不馥儿的名誉受损,但是看她的态度,若是他不马上答应,这丫头不知又会闯么什出
子,搞不好会自己跑去李府
涉。
“我没说不好啊!”乔拓应允,看着馥儿展现笑容,拉起那名婢女吱吱喳喳地问东问西。
这时萧云坡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馥儿从没见过的英俊男子。她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目光黏在那名男子脸上。
世上竟有长得如此英俊的男人;浓眉大眼、睫
长得令女人嫉妒,完美的五官搭配得宜,身材颀长
拔,整个人像是上天精美的杰作。萧云坡已经算是美男子了,但是站在他旁边,可以说是光彩尽失。
乔拓看到两位师弟的脸色,就知道他们把人追丢了。
萧云坡把自己甩到椅子上,生气地大骂,“那家伙专挑人多的地方跑,还不时推倒无辜百姓挡住我们的路,后来又钻往大户人家的庭院逃窜,害我们反被指为小偷,解释半天才
身。”
金庭毅自进屋来,就发觉有一双美眸紧盯着他,他猜它们的主人大概就是大师兄未过门的
子。为了怕引起师兄的不快,他眼光不敢
瞟,不自在地坐下来。
乔拓正要介绍三师弟给馥儿认识,就看到她呆呆地望着他,根本没听到自己在叫她。
他无奈地起身,把她带到身边坐下,然不要他真怕她会住不忍伸手去摸金庭毅的脸。馥儿乖乖地跟他走,但脸还是看向金庭毅。
乔拓半吃醋、半恼怒地伸手挡住她的视线:“馥儿!”
馥儿推开他的手,抱怨道:“拓哥哥,你挡到我了。”不过乔拓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转向他说:“拓哥哥,你这位客人长得真是奇怪。”
一句话红了一张俊脸,还让萧云坡爆笑出声,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奇怪”
来形容金庭毅。
馥儿这才发觉自己讲得太大声,所有人都听到而笑来起了。她红着脸解释,“起不对,我不是那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他长得不像男人——不对,我的意思是不像一般男人…”
她愈描愈黑,令萧云坡笑得直不起
,连乔拓都住不忍莞尔,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馥儿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看到庭毅令人目眩神移的外表就被
得昏头转向。
“你们到底在笑什么?”馥儿看自己愈解释愈糟,住不忍噘起小嘴,瞪着狂笑的萧云坡,“表哥,你再不停下来,明天我的大胆又要洗澡了。”
萧云坡立刻强憋住笑意,惊恐的摇手,“千万别叫我再去帮它洗澡,否则可能会轮到我变成奇怪的男人——忙着追杀胖猫的怪男人。”说完,又捧腹大笑。
金庭毅没好气,猛朝他后脑一拳挥下去。还好萧云坡反应快,头一低闪过这一拳,为免再被暗算,他跳离椅子,口中直嚷着:“咦,有人胆子愈来愈大,居然想谋杀亲师兄。”
金庭毅立刻反
相稽,“哪有做师兄的像你这样为长不尊,尽会取笑师弟。”
萧云坡眼神一转,“哇,真的造反了,居然敢批评我。”
人个两开始你来我往的斗嘴,还不时可以听到馥儿隔岸-火的娇声。
“表哥,他骂你老不修!”
“呀,奇怪公子,表哥说你是小白脸!”
乔拓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一幕,他这两个师弟什么时候把泼妇骂街的本事学得这么好,连一向一板一眼、少开金口的金庭毅也把正事给忘了。
他伸出大手
住馥儿左看右望地凑热闹的小脑袋,然后深
一口气吼道:“停!”
震天大吼果然奏效,所有音声的霎时停止,人个每都忙着捂住耳朵。
馥儿娇嗔一声,抱怨道:“拓哥哥,你要大吼,也不先通知一下,我耳朵痛死了。”
乔拓就坐在她旁边,她的灾情当然最惨重,耳朵被震得隆隆作响。乔拓抱歉地
她的耳朵,“谁教你们吵得连正事都忘了。”
馥儿这才想起,她还不确定这个奇怪公子到底是不是金庭毅。看那副“花容月貌”,应该就是他了,不过还是确认一下较好,省得认错人。
她清清嗓子,“拓哥哥、表哥,敢问这位公子是何方人氏,烦请为小女子解惑。”
她一开口就是文诌诌的语气,让他们又笑得人仰马翻,连乔拓都受不了地摇头。
“别闹了,馥儿,见过我三师弟,金庭毅。庭毅,她是馥儿,云坡的『表妹』。”乔拓故意提醒他馥儿的身分,以免他
出马脚。
馥儿一听,皱起秀眉,“表哥,既然他是你们的师弟,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她失去记忆,认不出他是应当的,可是他不认识她就不应该了。
萧云坡心想,总算可以不用编谎话,他解释道:“因为-到乔堡候时的,庭毅刚好在外押镖,所以他还没会机有见到。”
金庭毅趁他们讲话时仔细地打量馥儿,而后朝乔拓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以前没见过她。乔拓不知自己是该忧还是该喜,他既庆幸庭毅认不出她是谁,那便暂时毋需面对她亲人的责难,和向馥儿解释他们骗她的原因;又烦恼庭毅肯定他以前没见过她,那他就得再度承受随时会有人出面讨回馥儿的忧虑。
馥儿对金庭毅微微福了福,“馥儿见过毅哥哥。”
萧云坡听了,心中默念,拓“哥哥”、毅“哥哥”、“表哥”?他愈想愈不对,“馥儿,-么什为叫他们哥哥,却叫我『表哥』?”
馥儿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不是我『表哥』吗?不叫你『表哥』,要叫你什么?”
“这样显得比较疏远,-以后也改口叫我『坡哥哥』好了。”萧云坡心想,少让她叫两句“表哥”,骗她的罪恶感也较少。虽然他早已决定,为了师兄,无论如何要留下她,但是欺骗她这件事毕竟让他良心颇为不安。
馥儿觉得她这个表哥还真古怪,在这种称呼上计较。她脑筋一转,想到他刚才笑她的举动。
“当然没问题。”她巧笑倩兮地开口,“『破』哥哥。”
萧云坡一听,连忙纠正,“馥儿,我的后一字是土皮坡,不是石皮破。”
“道知我呀。”馥儿无辜地眨眨大眼,一本正经地说:“『破』哥哥,这你就不懂了,我可是为你好。叫『坡』哥哥,很容易让人误会为水发泼,那不成了泼皮或泼辣。泼皮是小
氓,泼辣是大泼妇,那会有损你的威严。所以你看,我帮你改成石皮破,就如石破天惊、势如破竹,这样气势磅-,多响亮。”
萧云坡被她一番歪理堵得当场愣住。他这下成了“破”掉的石头,再加上“破”掉的竹子。他无趣地摸摸鼻子,忽然瞄到桌上的捏面人,拿起像他的那一个。
“-做的?”
“对呀,要送你的。”
萧云坡的心头暖暖的,这是他收过最令他感动的礼物。
馥儿调皮地再道:“我决定以后要叫它『小破』。”
萧云坡闻言,立刻扬扬手中的捏面人,毫不退让地说:“这个已经是我的,要怎么叫它是我的自由。”
乔拓翻翻白眼,怕他们闹起来又是没完没了,
嘴道:“才说不要闹了,怎么又忘了?这次我们的围捕计画算是失败了,到想没他那么狠,竟用手下的命换得自己突围,最后还杀了他们灭口。”
那蒙面人发现中计后,立刻命令手下阻挡他们,自己则先逃之夭夭。临走前为了怕身分暴
,他还用飞镖
死那些来不及逃出的手下。
萧云坡和金庭毅一听谈到正事,立收笑闹之心,严肃地讨论要如何逮住蒙面人。
馥儿坐着静静旁听他们讨论,大概了解只要蒙面人的身分能确认,官府委托的任务就算完成。
“我看过那张脸,我可以帮你们认人。”
正在讨论的三人同时住口。
“-怎么会见过他?”乔拓皱着眉问。
“就在我和他相撞跌倒候时的。”馥儿一面回答,一手不自觉地抬高,抚平乔拓额上的皱纹。
萧云坡和金庭毅看得同时会心一笑。
乔拓心一沉,难怪蒙面人在匆忙中要杀她灭口。他本以为蒙面人朝馥儿挥掌,只是因为馥儿阻了他的逃路,到想没是为了真面目被窥见。依照蒙面人的手段判断,他一定会再想办法杀掉馥儿,以绝后患。
乔拓想到馥儿爱
跑的
子,立刻严肃地对她说:“馥儿,在这件事解决之前,-要答应我,绝不在没有我们的陪伴下出门。
馥儿感受到气氛的沉重,不想让他们担心,点头应好。
李少夫狼狈地回到尚书府后,甫跨进大门,原本如丧家之犬的惊恐神情立即一扫而空,恢复大少爷的威风。连跟在他身后逃回的打手也重新趾高气扬,完全忘了自个不久前才跪地求饶过。不小心多看他们一眼的奴仆,轻则破口叱喝一顿,重则拳打脚踢,有些特别倒楣的,还被李少夫当成出气筒。他直打到他们鼻青脸肿地跪在一角,才
足地住手,回房去换下一身脏臭的衣服。
在换衣净身时,他愈想愈气。
“我非剥他的皮,将他挫骨扬灰不可。子辈这有哪个市井野民敢让我当众出丑?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他准备捏造事实,向他爹告乔拓一状,唆使他爹运用关系整倒乔拓,起码也要让他们在城里立不了足。
他边构思说服他爹的说辞,边朝大厅走。一进厅门就看到他二姊坐在里面喝茶,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教他气往上冲。
“二姊,-知道知不-这次给我惹了什么麻烦?”李少夫两手握拳朝空中挥舞。
李媚心早从心腹丫鬟口中得知她这个没用又胆小的弟弟在大庭广众下出的糗。
她斜睨他一眼,不屑地奚落,“有本事找乔堡的人吆喝去,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而且你少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谁看不出你对那丫头垂涎三尺,只差没当场扑上去。我看,就算我不发飙,你也不会轻易放过那块天鹅
。可惜的是,人家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李少夫气得脸红脖子
。
从小他爹就特别疼爱两个姊姊。女人嘛,嘴巴甜又工于心计,常哄得爹欢喜不已,是其尤他这个二姊,每次吵架,最后倒楣的总是他。他在心中暗骂一声,心想总有一天也要她尝尝倒楣的滋味。
他忍气
声,忿忿地坐下来,一手大力拍向桌子,把生气的目标指向乔拓。
“真是气死我了,我绝不会放过乔拓那家伙。”
这点倒是和李媚心不谋而合,但是她的目标不在伤他。
想到乔拓,她就住不忍满腔
火和爱意。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被他的男子气概所吸引,其他男人相比之下,都如同绣花枕头一样令她提不起兴趣。她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无奈,她姊姊却梗在她和乔拓之间。在她姊姊自尽后,她本以为乔拓会向她求亲,但她等了又等,却是冒出个野丫头与她争乔拓。
那丫头不但教训她,还甩了她两耳光,更可恨的是她竟抢走乔拓!
她恨,恨不能…李少夫看到他二姊眼中的疯狂,不
背脊发寒。他试探地开口,“二姊…”
李媚心疯狂的眼神瞬息消失,让李少夫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他有好计策的话,她倒是愿意配合。
那丫头给她的奇
大辱,她一定要讨回来,而且是加倍奉还。
还有那个吴
,仗着武艺高强,把她的护卫打得七零八落,又用那种不尊敬的口吻对她说话,一点都没把她这位尚书千金放在眼里。
李少夫听她的口气,知道她也有对付乔拓的意愿。若是爹那边有她出面帮忙说项的话,差不多可说是成功一半。“我打算禀告爹,说乔堡凭恃武力欺
咱们,根本不把他这个尚书放在眼里,新仇加上旧恨,爹一定会替我们出气。”
李媚心不同意,“爹最近为了怕被上次出纰漏的案子牵连,正四处请人疏通,哪有时间管你的事。”她这个弟弟每次一出事就想要靠他们的爹摆平,真是没用。
“怎么能说是我的事,应该说是我们的事。二姊,难道-就不想报复?”他明白地指出,“而且-一向是爹的心头
,只要-帮腔佐证,还怕爹不帮我们出气?”
李媚心听得频频点头。自大姊死后,爹对她更是百依百顺,只要是她想要的,她爹都会想办法替她拿到。
“样么怎?”李少夫看她眉飞
舞,就知道自己马
拍对了地方。
“我还是觉得不妥。”她心念一转,开口建议,“我认为我们应该向那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下手,反正你的目的是要让乔拓痛苦,听说他对那丫头宝贝得很,把她呵护得无微不至,爱逾性命。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她狠辣一笑,原本美
如花的脸庞刻正闪现着冷酷
毒。“我保证他绝对会痛苦一辈子!”
她得不到的,绝不容别人得到。
李少夫不反对她的提议,若是能因此使乔拓痛苦一世也算是出了气。不过,他的计画和他二姊稍有出入,他不打算让那位美娇娘受到损伤,他要暗中把她藏起来当
脔。
他脑子里动着歪脑筋,表面上却言听计从。“就这么办。但是,乔拓对她的保护如此周密,要如何下手?”
李媚心看她弟弟贼眼
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暗中冷笑,并不点破,她倒要看看他们姊弟斗了二十几年,他凭什么认为这次就斗得过她。她摆出笑脸,“我倒是有个计策。”
她谨慎的左右环视,看到在旁服侍的都是他们的心腹,才低声把她的计画说明给李少夫听。
李少夫听得频频点头。末了,他甘拜下风地说:“二姊,-比我还狠,-是存心不让那丫头活下去,还要让乔拓永不得翻身。”
李媚心一点都不以这句批评为侮,反而得意洋洋地回答:“谁教他们谁不好惹,偏偏惹到我李媚心!”
人个两各自怀着鬼胎,针对动手的方式和时机讨论起来。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蒙面人蜷缩在大梁上,把他们的阴谋听得一字不漏。
他被萧云坡和金庭毅追得无处躲,最后在匆忙中,随便挑了一户人家藏身,到想没反而让他撞上这件事。
他无声地狞笑,这两个蠢材,正好当他的替死鬼。
他在心中盘算,要如何利用这人个两达到他目前的首要工作──把看到他真面目的馥儿给杀掉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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