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也因为王谡的关系,平素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原则而对秦楼那些姑娘敬而远之的我,也把除了庄青烟之外的秦楼当红名
如冀小仙、冷银屏她们玩了个遍。
按下心中对魏柔的怨恨,我道:“苏州此刻是江湖
感之地,魏柔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听鲁卫说,她可从来没有回家过年的习惯,家乡在她心中恐怕只是个抽象的概念罢了。”
六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若有所思地道:“动儿,你得觉不奇怪吗?我们费了多少功夫来打探魏柔的消息却没有结果,可大江盟似乎对此却了如指掌…”
“这奇怪什么,定是齐小天
了她的行踪。”我没好气地打断了六娘的话,其实我一直想在大江盟里发展一个线人,可齐功虽然自己贪恋女
,御下却是极严,绝不让属下与同一个女子
好两次,而看齐功对齐放的崇拜模样,他又绝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哥哥。
李岐山倒是个很好的人选,可惜现在我还把捏不准他的心思。“这几天我才知道,齐小天去了泉州,因为齐功在秦楼,他就暂代了同盟会鹰击堂堂主之位。
鹰击堂的班底是大江盟人马,原本就训练有素,此番也去了泉州,听说一来是给其他堂做个榜样,二来与其他堂的配合也需要磨合一下,所以齐小天并没有与魏柔同行。”
“哦?”我沉
了一声,这消息倒是让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而我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莫非是辛垂杨?”
想到与魏柔的几次接触,她似乎并不是个高调的人,相反辛垂杨却是八面玲珑,我越想这种可能
越大:“哼,魏柔对她这个师叔还真是言听计从呢。”
心中开始算计是不是把我的征服目标先定在辛的身上更容易些。“辛垂杨毕竟是隐湖在江湖上的总指挥嘛。”
六娘淡淡道,她总是这样,只是把信息客观地传给我,至于我如何行动,她却很少干涉了。“那…干娘,可有辛的消息吗?”六娘摇头,我便默然,既然魏柔送上了门,那就让我好好会会她吧!
***与慕容仲达越走越近的王谡得到了他的邀请,苏瑾明天晚上要举办一个私人聚会,届时请务必参加云云。
我心中顿时犹豫起来,女人有种很奇怪的直觉,特别是与你有着亲密关系的女子,很可能从你的眼神、体味等诸多细节中分辨出你来,正因为如此,无论是相请还是偶遇,我都一直极力避免这个冒牌的王谡与苏瑾、孙妙的碰面,可慕容仲达的邀请却是像王谡这样的风
子所无法拒绝的,我真是两难起来。
“主子有好长时间没见过苏姐姐了吧!”萧潇偎在我怀里细声道。“她现在不是
好的嘛!朝朝管弦,夜夜笙歌的,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相见争如不见。”
可我心中却蓦地生出一片涟漪,不光是王谡,恐怕就连我自己也在躲避着她吧,当往日那些美妙的时光一一从眼前
过,我心里真是又怜又恨,酸甜苦辣的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萧潇低眉浅笑道:“真的吗?那…么什为一听到苏姐姐,主子、主子那儿就又…”她话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一只纤纤玉手温柔地握住了我怒目圆张的独角龙王。
“因为你该挨揍了!”我一翻身,把她娇小的身躯
在了身下。解雨从没这么仔细的替我易容,那张人皮面具原本就精致非常,她又对细处进行了精心处理,甚至把自己带的据说是世间仅有的那一副柔软而富有弹
的薄片戴在了我的眼睛里,那张脸相信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最后她用一点点淡雅的香水撒在了我的腋下臂弯,然后才满意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若是这样苏姐姐还能认出你来的话,那只能说是天意了。”
我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到了一袋烟的功夫,却到想没自己已经是爱晚楼里最后一个到达的被邀客人了。
加上苏瑾和丫鬟喜子,客厅里也只不过稀稀拉拉坐了七个人。慕容仲达自然是主客,不过慕容世家除了他,却再没有第二个人,就连他的副手漕帮副帮主混龙何庆都不在场。
倒是他的死对头齐功正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他的对面,而齐功下首却是霁月斋苏州分号的掌柜李宽人,更出乎我意料的,在苏瑾的背后坐着的那个戴着面具彷佛保镖似的高瘦汉子,正是那晚在秦楼偶
峥嵘后就杳无音信的青衣人,而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该是武当手握重权的长老孤竹清云。
这真是奇妙的客人组合呀,看到大家的脸上似乎都挂着轻松愉快的微笑,我心里不
暗叹苏瑾的魅力果然无法阻挡。这些人当中只有清云面无表情,事实上那张劣质面具也完全把他的表情遮盖住了,我只能通过他的眼睛来判断他的喜怒哀乐。
他怎么肯放下他孤傲的身段和高贵的身分来做苏瑾的保镖呢?我一面暗忖,一面和齐功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在慕容仲达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下首,而齐功此时也恰到好处的一皱眉,似乎是不满我与慕容仲达的交往,然而也仅此而已。
“老弟,你可来晚了,以后记着,苏大家的聚会,怎么也要早来半个时辰,机会难得呀!想当年老哥我在扬州候时的,都很少有这样的福气呢!”
望着慕容仲达翕合的嘴
,我不
替慕容千秋悲哀,这家伙在扬州候时的可没这么讨厌,或许天高皇帝远的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吧!
不错,苏瑾当初确实是你慕容家的红歌伎,可也没有必要总挂在嘴边吧,看他那幅猥琐的模样,我住不忍想一巴掌拍死他。
偷眼观看苏瑾,她的眼中果然闪过了一丝不豫。其实苏瑾的样子已经让我吃惊不小,虽然来起看还像是冰山上的雪莲,可原本对人从不假辞
的她今夜却让这朵雪莲彻底的绽放了,那冰雪容颜不再像屋外的满天飞雪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是让这被火炉熏得太温暖的屋子里平添了一分舒
的凉意。
那双
着一丝
意的眸子和娇慵地半倚在榻上雪臂半
的媚态,竟是我从前也不能轻易见到的。难道这才是真实的苏瑾?这才是那个有着冰美人之称的她背后真正的面孔?她的神态是那么的自如,让我的脑海里竟涌出了这样的念头。
“那只能说苏大家以往遇人不淑。”齐放嘲笑道:“看动少的手段,比你慕容世家高明了多少!”
末了他还不忘挑拨我与慕容家的关系。齐功的一番话让苏瑾的目光再度游移起来,不过显然王谡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她的目光只是从我脸上一掠而过,就停留在了李宽人的脸上,微笑着问道:“李先生,上次在江园见到宋三娘候时的,就觉得她有不凡技艺,最近听说她的闺名和
妾一模一样,真是巧极了,三娘她最近还在苏州吗?我好想见见她。”
“定是动少多嘴了,”李宽人哈哈一笑道:“三娘她虽是我苏州号的柜台,可她正如您说的那样,是珠宝界不可多得的人材,眼下她被敝号调往宁波支持敝号新开的宁波分号,要等年前才能回来呢!”
我心中却是一愣,李宽人想当然的猜测并不正确,若是我和苏瑾依旧像在扬州那般卿卿我我的话,我十有八九会把宋三娘的事儿当做一件趣闻讲给她听,可眼下的我哪儿还有多么那的闲情逸致呢,那这宋三娘的事情究竟是谁告诉她的呢?苏瑾“哦”的一声,喃喃自语道:“原本还想让三娘帮我看看参加来年正月的花会所要佩戴的珠宝呢…”众人皆是一怔,就连我都吃了一惊。李宽人结结巴巴地道:“苏大家,您、您要参加苏州花会?”
苏瑾嫣然一笑:“怎么,不行么,李先生?是不是小女子面貌太过丑陋了呢?”这一笑直如百花初绽一般,几乎把众人的魂魄都笑到了九天去,李宽人更是连忙摆手:“不不不,在下哪是这个意思,说真的,是因为苏大家实在太出色了,您若是参加花会的话,别人可就只有争第二的份儿了,只是、只是…”
他沉
了半晌,才决定把话说完:“这是动少的意思吗?”我自然明白李宽人话里的意思,苏瑾眼下一反常态的样子已经够让他消化一段时间的了,再去参加什么花会,这与在扬州大相径庭的作风让李宽人怎能得觉不惊讶。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不过我想动少他会答应的。”苏瑾淡淡地道。这不啻表明她和我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结束的话语,让李宽人顿时目瞪口呆起来,只是他实在是拥有一颗灵活的大脑,转瞬间就明白绝对不可以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便努力展开了一个笑容道:“其实任何珠宝都比不让苏大家您的美丽,不过好花还需绿叶扶,若是苏大家愿意的话,敝号将免费给您提供所需要的珠宝。”
慕容仲达听到苏瑾那番话候时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显然他已经从其它渠道知道了我与苏瑾的现状,秦楼里不乏慕容家的线人,我和苏瑾的关系绝瞒不过这些有心人,甚至苏瑾自己就是慕容家的线人也定不说。
可他听了李宽人的话,却微微有些动容。不管李宽人的品格是不是有些卑下,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确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了这么绝妙的点子,虽然这里面有原来秦楼与霁月斋的协议这个因素在里面,可他当机立断的气魄恐怕没有一个宝大祥的分号掌柜能比得上他。
“那就多谢李先生了!”苏瑾似乎也有些喜出望外,站起身来冲李宽人袅娜一拜。她身后的喜子却微微皱了一下眉,显然并非十分赞同主子的决定,而那青衣人的眼中也
出一丝不满。
慕容仲达看在眼里,心中不知闪过什么念头,嘴角
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只是除了李宽人之外,其余几人似乎都留心到了这一点。这时火炉上的水开始翻滚了,苏瑾使了个颜色,喜子忙上前把玉书给提起放在了一旁,炉前的短几上已经摆好了一套白瓷茶具,喜子净了手,在炉上把手烘干,从一个名贵茶罐里捻出吓煞人香来,然后静等着水温稍稍冷却下来。
看着这熟悉的
程,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悲哀。苏瑾是个茶道高手,雪天煮茶正是和她的闺房佳趣之一,记得好几次就在炉边翻云覆雨的都把火上烧的水给忘记了,因此还废掉了一套名贵的茶壶,而以前这都是我的专利,可眼下就连慕容仲达、齐功这样的
鲁之人也能享受到她的细腻,怎不让我感慨万分。
恍惚间喜子已经点好了茶,那片片茶叶恰似屋外纷飞的雪花,一朵朵的与杯底相映成趣:“这小妮子茶冲的也有苏瑾六七成功力了。”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我一边心中暗忖,一边习惯地端起了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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