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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博士给戴哩
 “妈妈,妈妈…”娜娜在院子的紫藤萝下边喊“舅舅咋还不来呢!”“马上就到了。”杜雨霏‮音声的‬从厨房里传出。许俊岭“吱…”地推开虚掩的楼门,喊了声“娜娜…看舅舅带了什么。”说着,就取出一支礼花在院子放‮来起了‬,喜得娜娜招着小手喊“哟,一朵大荔花,还有紫罗花。”

 “俊岭来啦,你。”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接住了许俊岭的礼品。杜雨霏在案上忙着。一手端水,一手拿着条鱼的张建明笑嘻嘻了出来,往水池里倒了水说“俊岭,晚上喝两杯,学学你们大洛山里的拳。”

 “我来帮忙吧。”许俊岭总觉张建明的言语里有一种歧视,可仍陪着笑脸说“只有动了手,吃起来才有味。”

 话外音是说他平时不劳而获。这家伙是个吃连骨头一体咽的角儿,上次信封装的一万元,肯定在杜雨霏跟前没吭一声。

 按杜雨霏的为人,绝不会收我钱的。就在他心里叽咕‮候时的‬,戴着围裙的杜雨霏对着门外喊“娜娜,跟你舅舅在院子玩。等月亮阿姨爬上屋头了,咱就开饭了。”

 张建明自从得了许俊岭的一万元后,不管言语里如何看不起出强盗的大洛人,脸上总和颜悦,这也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年龄再大,没结婚还都是孩子。他领着娜娜在月亮还没升起的暮色里放礼花玩,喜得老太太坐在北屋门槛上咧开没牙的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独生子女是寂寞的、孤独的,许俊岭的到来使娜娜高兴不已。他教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每次抓住他后,就举她跟紫藤萝架比一回高低,放一桶礼花。

 小孩兴趣容易转移,玩着玩着,娜娜撒起娇来,依在他的腿旁昂着头,促着小鼻子小眼喊“舅舅,娜娜要风筝玩儿。”“这样吧。”许俊岭蹲下身哄她“改天舅舅领你去天安门广场,买个大大的风筝给娜娜玩。”

 “要个大蜈蚣。”“行。”“还要个…要个小燕子。”“表叔给娜娜买什么了…”刘朝阳忽然进了楼门,手里除一盒中秋月饼外,果真还有一个风筝,而且是燕子状的。娜娜一声“我要”举着双手跑过去。刘朝阳把风筝递给娜娜说“明天表叔带你去世纪坛放风筝。”“朝阳来啦。”

 老太太喜笑颜开地喊着。刘朝阳喊了声“姑妈…做什么好吃的啦”喊着,就把月饼递给老太太,转身下厨房里跟杜雨霏夫妇又说又笑起来。

 “舅舅…”娜娜过来住许俊岭硬要放风筝。许俊岭摸摸她的头说“娜娜听话,咱的院场太小,这会儿又没有风。”他对刘朝阳那种傲气很不以为然,故意提高声音问“娜娜,明天舅舅领你放风筝。咱到哪儿去”“天安门…”娜娜气地说。

 “天安门就要放大风筝哩,这小的咋办”“不要了。”娜娜扔了刘朝阳的风筝,许俊岭颇为得意地抱起她,正在院里转圈圈玩,就听杜雨霏喊“建明,把桌子往出搬。”她的话语十分硬气,仿佛许俊岭真成了她娘家哥哥了。

 桌子搬出来了,许俊岭领着娜娜搬出椅子,搀扶老太太坐在北面主座上,这时,爬上屋头的月亮圆润、清澈而安祥,光波把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却又比白昼多了层柔和的朦胧。

 杜雨霏在往桌上摆月饼菜肴时,特意把许俊岭买的绿豆糕放在碟里端上桌,对着老太太亲热地喊了声“妈,这是娜娜她舅孝敬你老的。”“噢,好。谢谢我娃。”“我拿的月饼呢”刘朝阳急了。“在北屋放着。”老太太说。

 “都是月饼嘛,咋还分你我哩。坐下吃吧!”张建明说。

 “阿姨,我敬你老人家一杯长寿酒。”许俊岭拿过出自大洛的天韵牌红葡萄酒,给桌上所有的人,包括娜娜在内都倒了酒。

 他的主动,赢得张家上下一片好感。张建明拿过一瓶北京二锅头,分别倒进他们三个男人门前的玻璃杯说“来,俊岭。今晚,北京人民跟大洛人民划中华大拳。”

 “哥俩好哇…”许俊岭跟张建明碰过杯后,就划起了拳,有意把不可一世的刘朝阳冷在一边。杜雨霏侍侯着张家一老一少吃他们的菜,喝商洛的红葡萄酒。酒是英雄胆。

 跟张建明的拳划完后,许俊岭的话便多‮来起了‬“拳打燕山大洛,脚踏大江南北。哈哈,刘行长要不要比划比划”“来,‮不么怎‬能来呢。”不及刘朝阳答话,张建明已代为回答。

 “我喝酒不划拳。”刘朝阳也被起来了“对着喝‮样么怎‬”“大象吃豆芽,小菜一碟。”许俊岭端起了杯子,也摆开了商州冷娃的架势。“六满杯。”“行。”

 酒碰得没有了装腔作势。刘朝阳喝得有些眼睛发直地说“你、建明,还有我,来工兵挖地雷。”“倒不如来大西瓜,小西瓜。”许俊岭坚持着。“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张建明说“就按照你俩提议的,一个来三次。”

 酒融洽了他们的关系,模糊了地域歧视。划拳喝酒,手拍疼了,声喊哑了,闹闹嚷嚷一个多小时。老太太体力不支地说“你们‮人轻年‬,多玩‮儿会一‬。”说着起身往回走,杜雨霏扶婆婆去北屋休息,娜娜挟着盘里的菜,轮番给许俊岭和刘朝阳往嘴里喂。***

 第二瓶酒剩下去一半时,张建明的话多‮来起了‬“嘿嘿嘿嘿,马克思花了大半辈子精力,写下的《资本论》把资本给了西方,只留一个论给了共产。”听得怀抱女儿的杜雨霏十分不安起来“不能喝就别喝,喝多了胡说八道。”

 “高…”许俊岭喝了声彩,一仰脖子喝下杯中的酒,十分虔诚地问“博、博士,你是,是怎样研、研究出来的”他故意装醉。来府右街张家胡同前,他曾捧着黄灿灿的金手镯,发誓要当着张建明的面送给杜雨霏。

 “嗨,处处留心皆学问。物理学家牛顿,躺在苹果树下,正好一个苹果落在头上。由此,他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发明家瓦特,眼看着火炉上的水壶盖被神秘地顶起。

 由此,他发明了蒸气机的原理。还有门德列也夫,把化学元素写在一张张纸牌上,赌博似地摆来摆去,从中发现了元素周期律…”

 喝了酒的刘朝阳,笑眯眯一语不发,趁我跟张建明不注意间,便拿眼睃杜雨霏。“快打住。你怎么成教书先生了。”

 杜雨霏的话,不但没有使张建明住嘴,相反,酒的作用力,使他的大脑空前活跃起来“嘿嘿嘿嘿,你们听这一首歌,社会主义孬,社会主义孬,社会主义强搞人民立不了,反动派没打倒,美帝国主义挟着皮包回来了…”

 “喝酒。”许俊岭见杜雨霏听得脸色都变了,就端起酒敬起张建明“感谢多年来,你对雨霏妹妹的照顾,来来,我敬你一杯。”“谢谢。”张建明接过酒就灌了下去。“刘行长,也敬你一杯,很高兴在北京认识你。”

 “好。往后有用到刘某人的,万死不辞。”刘朝阳说着就回来笑嘻嘻地望着杜雨霏道“山中出凤凰,小杜,可、可是大洛飞出来的金凤凰啊!”—个金字提醒了我“好,啥人啥陪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对金镯子,呛啷往桌上一放道“这对镯子,给我们的金凤凰了。”“啊,不。”杜雨霏怀里抱着睡着了的女儿,摇手又摇头地连连拒绝“不。你留下,给女朋友去。”

 “博士,给我们的金凤凰戴上吧!”许俊岭的话未落,兴奋不已、忘乎所以的张建明,果真就往杜雨霏胳膊上套起来,看得出她半推半就,许俊岭便顺水推舟道“雨霏,博士给你戴哩,咋好驳回大老爷们的面子呀!”“…”刘朝阳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这一招,无可奈何地愣在一边。“戴上了。”张建明像打了胜仗似地端起女儿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许俊岭也毫不犹豫地端起杜雨霏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刘朝阳端起自己的门盅也一饮而尽。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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