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午零时的洛杉矶LAX机场,104登机口的候机室里已经快要人满为患,也不晓得么什为这里的座椅总是不够用,你要只晚一点晃进来,保证只有站着当观众的份,虽然我并不愁这个问题,但是看到一大堆人像游民般的挤在各个角落或坐或卧,我就会有“美国人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我看了一下手表,应该是要准备登机候时的了,然而这时扩音器却传来广播,又是误点,不过还好这次只会延迟十五到二十分钟,我靠在柱子上望着闹烘烘的人群,发现今天要飞回台湾的高中游学生很多,我估计他们至少有两、个团体,年轻孩子一多,整个候机室也就更加人声鼎沸,我就快被我旁边那位胖小姐吵死了。
她抱着一只刚从环球影城买来的劣质大白鲨,聒噪地就像睡不着的乌鸦,但是法办没,她们一群十几个男女老少全是我亲爱的同胞,所以我只好继续听她们发表来美国以后的所见和所闻。
我接了一通从台北打来的电话以后,干脆就切断手机,然后一
股坐在我的硬壳行李箱上再度综观全场,还是看不到半个美女。
虽然有个体态非常高挑优雅的金发女人背对着我在看文件,但她的年纪少说也有四十五以上,她穿着黑色套装的姣好身影已经在我面前穿梭过四、五次,不过我毫无兴趣,因为我只想赶快飞回家好好睡个大头觉。总算开始登机了。
照例头等舱和商务舱的旅客以及携带婴、幼儿的人士优先,然后意外
入一批台湾游学生,我变成了第三批,由于我的座位两个月前就已排定是12-C,所以登机时相当方便和迅速,不过我放好行李箱以后并未马上入座,因为我是靠走道这边。
为了避免麻烦,我索
就坐在中央扶手上等我旁边靠窗的A座旅客出现,最后一批乘客过了几分钟才鱼贯而入,有两个人轻年伫足在我面前核对座位,然后那个提着一堆纸袋的女孩对男生说道:“这是我的位子,你的是十六排,要再过去一点,”
鼻梁以下长满青春痘、穿着松垮
的男孩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善,不过我也没理他,只是赶快站出来朝那女孩比了个“请入座”的手势。
小姐倒是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以后便赶紧入座,但是就在她正忙着摆放手上的东西时,那个男生又走回来了。
他用英语跟女孩子说道:“我不喜欢坐我旁边那个印度人,我想换到这边和你坐在一起。”女孩子也用英语回答他:“你怎么知道人家肯不肯跟你换?”
男孩有点离谱的应道:“你跟他说他应该会同意。”别说我心里已经打算拒绝,就是那女孩也不以为然的摇着头改用国语说道:“要你就自己跟他说。”
那小子还考虑了一下才拍着我的右手肘说:“起不对,能不能麻烦你跟我
换座位,我们两个本来是在一起的,因为…”我才刚系好安全带,本来想一口就回绝掉。
但就在我摇手制止他继续用矫
造作的英语跟我说话时,刚好看到我右前方那两排游学生也忙着在
换座位,整个走道顿时显得既拥挤又混乱。
不过这一幕突然让我想到自己也曾年轻过,因此我临时改口告诉他说:“你讲国语我听得懂,不必跟我讲英文,好了,你是不是靠走道的位子?如果是靠窗的我就不换。”
机会我已经给了,那小子转头望着他的座位说:“好像不是…麻烦你等等,我去确认一下。”他跑回去不到五秒钟便又过来摇着头说:“是靠窗的,而且那个人意愿不换。”我也摇着头说:“那我就法办没帮你了。
反正靠窗的位置免谈。”这时我身旁的女孩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能不能跟他
换我的位置。“她这一动我也只好解开安全带站到走道上好让她通过,她一边移动身子一边跟我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再多等一下。”
我懂她的意思,所以只点了点头并没说话,当她们走过去
涉时,我顺便观察了一下我周围的邻居,横排座椅并不是平行的,大约有半个位置的落差,右手边最靠近我的一排是四个女高中生、她们后面是一对白人老夫
和两个来起看像是拉丁裔的女
,我后面则是一对中年夫
,看样子应该也是台湾人,那老公来起看很疲倦的样子。
而我前面来起看是两个没有关联的男女,至少有六十岁的老女人坐我正前方,她左边那个较年轻的瘦子是个马来人,带着一副仿古眼镜,胡渣留得象是没钱买把较好的刮胡刀。
我才刚扫瞄完左邻右舍,女孩子已经走回来说道:“没半个人愿意
换,我们就这样坐吧。”
本来我就不在乎旁边坐的是谁,所以她一落座,我便立刻归位系回安全带说:“你们么什为买票候时的不先把座位划在一起?”她继续整理着东西说:“我是网络订的票,当时就差不多要拿不到机位了,所以根本没会机有挑。”
看她有点莫可奈何的模样,我只好摊了一下双手解释着说:“其实我坐哪个位子都无所谓。
不过坐长途的还是靠走道比较方便,上次我来美国时就因为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一个印度小女孩,结果被换到夹在中间的座位弄很不舒服,所以现在非走道的位子我绝对不换。”
她似乎有点好奇的问道:“你为什要把位子让给那个印度小孩?”我回忆着当时的状况说:“因为那小女生从登机以后就一直哭,非要有位子可以让她垂着脚躺着睡不可。
可是飞机上就只剩两个空位,加上没有人肯让位,搞得一大堆空服员都快被她父母骂疯了,所以我只好顾全大局,免得全机的人都不得安宁…”她相当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不关你的事。
而且她父母一直骂空姐么什干?”我笑着答道:“因为错在航空公司,他们的地勤人员搞了个重复划位的大乌龙,所以人家当然得理不饶人,不过那对父母的态度也实在很恶劣。”
“哇!”她睁大眼睛望着我说:“那航空公司的人不就很感谢你?”我点着头说:“应该是吧,因为那个请我帮忙的空姐到我要下机了都还一直跑来跟我道谢和聊天。”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
你这次机票买多少钱?”我想了一下说:“刷卡刷了一千多块美元。”她神情愉悦的拍着手说:“那还是我买的比较便宜,我只花了九百五十块,我还一直怕会当了冤大头呢。”
我道知不该怎么回答她,所以只好赞美道:“厉害,懂得
打细算。”但是她马上又有些沮丧的说:“可是机票还是越来越贵了,景气又没有好转,怎么机票价格几乎是三
一涨?
我现在旅行可都要靠自己打工赚钱,这样寒假就不能去别的国家玩了。”这时机身已在开始移动。
不过我估计离起飞最少也还要再等个一、二十分钟,所以我接下她的话题答覆道:“第一是石油涨价、第二是因为航空公司改变经营策略,他们现在是利用减少一半的航班来集中客源,再加上新航已经因亏损过巨而不飞洛杉矶这条航线,所以一碰到大假期价格就会不断往上调。”
她总算把东西整理完毕,在将两个纸袋子叠放在左脚边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反正我们也只能任人宰割,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这班飞机留学生还是好多喔。”
我指着右前方那两排高中生说:“她们是游学生、不是留学生,这些只是趁着暑徦到美国来见见世面的小孩子,很多都还有家长和老师陪着。”
她笑来起了说:“对啦,她们是来游学的,不能算留学生,听说是整个学校都来了,分成好几批。”我摇着头说:“以台湾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太可能全校学生都参加,可能只是几个特殊班级而已。
而且这一大票孩子有没都留学生那种气质,我判断她们应该来自不同的三、四个学校,不过男生好像少了点。”她咯咯轻笑着说:“留学生应该有什么气质?我怎么都道知不?”
一时之间我也很难确定该怎么形容,所以有点沉
的缓缓答道:“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比较独立、比较活泼,也显得比较有自信。”她忽然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说:“那我呢?你看我像不像留学生?”
我到想没她会有此一问,但是人家既然存心考我,我当然也不能胡乱回答,所以我第一次转头正视着她。
这时飞机竟然不像往常那样拖拖拉拉的穷耗时间,就在我眼睛为之一亮、心头也大感诧异之际,机身已经开始在加速滑行,由于引擎声大作,并不是适合讲话的时刻,因此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而她也落落大方的望着我笑,我俩大概都在仔细打量着对方,不过我是越看越想捶自己的脑袋,怎么我身边坐了一个这么亮眼的美女我都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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