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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经过一轮可怕的之后,脸上被刺字,半夜她偷偷松开绳结逃跑,出门时被发现,夜鬼开了,惊动了D盟卫队,而她则辗转藏身到我的阁楼。

 之后她终于潜返D盟总部,十个小时后我在烟草田被人打晕,D盟的人发现我,将我带返总部医院,当时她正好在医院接受整容,于是下指示对我做了脑片摘除手术。“你们不是为‮人个每‬都做这个手术?”我问。

 “手术成本高,也有风险,不可能‮人个每‬都做,只有D盟的核心人员才必须做。其他人可以申请,不过要轮候。”小静解释。“那我呢?”“你是特殊情况。”玲飞快地说,我隐约见到她脸上掠过一丝心慌。

 “烟草田又是怎么回事?”我转移话题。“那是D区的经济来源,我们用烟草和国家换物资。至于打晕你的人,估计是偷烟草的夜鬼,他们可能误会你是护田人。”又是小静。“呢?国家怎么可能为你们提供械?”

 “走私来的。包括这间医院的大部分设备,都要靠走私。这个国家的腐败是由上而下,无孔不入的。”还是小静。“走私者不怕脑片吗?”“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只有D区才能做摘除手术吧?”玲冷冷地说。

 而且,外面的烟也的确卖得很贵。“最后一个问题,‮么什为‬宁愿换械换医疗设备也不多换一些食物?在D区我好像永远都感觉饥饿。”

 这个月我虽然一直在D盟总部,但似乎到处都食物短缺。“械并没有你想象的多,绝大部分还是以前混战‮候时的‬留下来的。在当时就是命。医疗设备也一样。

 受伤的人难道要他们等死?所以D区的粮食向来都很紧张,但紧张归紧张,我们的粮食还是够的,分配也尽可能平等,虽然还是免不了挨饿,但很少有人真的被饿死。”

 简单来说就是吃少点不会死,怪不得这里的人身材都这么苗条。“到我问你了,你‮么什为‬会在烟草田?”玲问。“我在找人。”我说。“找谁?”“你。”

 我看着玲的脸,一字字地说:“我想‮你诉告‬,往后的人生,两人一起来过吧,在这个无爱而孤独的D区,互相扶持地、努力地活下去吧。”她静静地听着,然后终于‮住不忍‬笑了。

 我不理她,继续说:“不过,那只是我当的想法,我以为,你可能会需要我,但现在我发现,你并不孤独,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你在D区拥有的权力甚至足以决定我的生死。”

 我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沉,但我仍然选择继续:“事实上你根本不需管我,但你却让我做了摘除手术,并且还告诉我那些事,唯一的原因,恐怕只是想拉我入伙吧。”我深一口气,缓缓地说:“而我的决定,是拒绝。”

 她沉默。我的语速在加快:“这个国家需要的是暴力革命,而不是楚楚可怜的乞讨。没有抗争,哪有改变。毫无节制的权贵,绝对不会自动放弃手中的权力。

 这个虚假地狱之所以能够维持过百年,只是因为国民太懦弱,如果所有人都起来造反,即使核弹也无法阻止权贵的覆灭。”

 “但国民却宁愿做一辈子奴隶,甚至宁愿去死也不敢与权贵作暴力抗争,所得到的,只不过是其下一代继续做奴隶的权利而已。

 这是何等愚昧!还有D区,全国究竟有多少个D区?难道要直到连奴隶没得做,被人家像猪一样统统圈养起来才甘心吗?蓝色革命是必需的,但一定要以暴力手段才能达成。”

 如果说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那就只有投身于暴力反抗的蓝色革命而已,绝无其他。我之所以被送来D区,唯一的原因只能是监控者比我本人还要更早地发现这一点,我必须承认,他们的养猪技术确实很先进,但这并不能阻止真正的勇者。

 这个国家真正需要的,是每一个国民无比的勇气。高科技支持下的暴政,唯有万众一心、无所畏惧的勇气才能摧毁。某程度上,这也可以说是我的信仰。‮道知我‬,这个信仰无法使我在现世得到救赎,却可以令我无愧地直面死亡。

 “不好意思打扰下,你好像忘记最重要的一点,你身处的地方,是D区。”玲说。“来到D区才‮么什说‬暴力革命简直笑死人,在外面‮候时的‬你‮么什为‬不搞?”静说。

 “搞不清楚的人是你们。就算是监狱也可以有暴动的,更何况你们手里还有!不错,暴动成功的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但我们在D区本来就只是等死而已。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传递出这样一个信息,即我们并未失去勇气,就算传递的对象只是军队也无所谓。”

 “这个国家的人,自古以来从未为了任何一个信念而造反,能让他们造反的理由从来只有一个,就是活不下去,而现在,至少他们还可以活下去。”玲说。

 “既然如此,这个第一次,就由我们来做。”“我们?除了你还有谁?”静冷冷地说。“我‮人个一‬也无所谓,给我。”“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因为这样的死毫无意义。”说完这句话,玲走了,然后静也走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我‮人个一‬。过了很久,我不开始思考,那个造反的念头什么时候会被我半途而废。***

 伯父留给我的遗物不多,因为绝大多数都被政府拿走了,其中有三件我一直小心地保管着。第一件是支纯黑钢笔,笔尖极细,用来杀人想必也十分趁手。第二件是副纯黑墨镜,造型极酷,戴起来十足一个冷血杀手。

 第三件是串纯黑念珠,珠光暗哑,用来为亡灵超度勉强合格。这三件就是我杀那五个人的装备。不‮么什为‬,这只是我个人的恶趣味。过去那十几年,我经常都会不期然地想,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究竟这样活着有何意义。

 每当我这样想‮候时的‬,我就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下去。甚至做做到一半都会做不下去。

 所以说,每个这样想的人,其实都是和自己过不去。他们想到死,却又没有勇气去死,他们想要好好活着,却又明知绝无可能。

 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只是等死而已。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只是等死。在外面等和在D区等,本质上并无区别。也许唯一的区别,只是饥饿感。在外面,我感到饥饿的,是。在D区,我感到饥饿的,却是食欲。

 娴死后我又了几个炮友,其中有学生,有人,有OL,也有公务员。偶而我也会去嫖。有时我不带套。有时我故意内。有时我会将对方绑起来然后灌肠走后门。因为这些缘故,我经常要换炮友。

 但有‮人个一‬,无论我怎么玩,她都不会翻脸。她是个公务员。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怀疑她是国安局派来的。所以我不断变着法子玩她,玩到自己都有点作呕。

 然后才发现,她是个M,并非天生,只是个被体制扭曲的可怜人。我对自己的反应迟钝相当不满,于是在她的前门后门滴了厚厚一层红蜡。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只不过这一次,先顶不住的人是我。人是可以被扭曲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所以很自然地,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我停不下来。明明都已经对这些事反胃作呕了,但我仍然停不下来。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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