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英雄的秘密
圣旨八百里加急下达苏州后,李鸿章同一天收到了消息。端坐在书房中阴沉着脸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周馥立在一旁犹豫了下,还是拱手谏言道,“大帅,此事事不宜迟,要是让他们被带到京城受审,那我们就算是走到头了啊。”
“怕什么,老夫要是有事,他乔志清能
得了干系。苏州新政,哪一条不是违背祖制的大罪。”
李鸿章大骂了声,重重的拍着书桌站起身子。他一心向圣人之道看齐,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可是此时,他却失态了。
“大人要明白,我们和乔志清不一样。乔志清是反心毕
,明摆着和朝廷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而您不一样,您心里装着朝廷。朝廷要拿乔志清的罪,乔志清一定会反,而您却还会忠于朝廷。所以此事我们犯不上跟乔志清鱼死网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周馥在一旁给他宽心,道知他李鸿章一定会咽下这口气闷气,不然他就不会是李鸿章了。
“你说怎么办?如今我们已经和乔志清撕破脸了,他自然不会对我们手软的。”
李鸿章深
了口气,果然面色又恢复了平静,淡定的坐下了身子。
“大人怕是忘了,前几
我们刚刚抓获一名女刺客,属下已经查明她就是在洋人租界行凶的人之一。而且具目击者的供词来看,此事一定和乔志清有莫大的关联。据属下了解,凶手用的武器世所罕见,也只有清字军配备。我们不如把女凶犯提上来再审,要是她真的和乔志清相
,依照乔志清的性格,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正好我们可以用这个女人当做筹码,让乔志清把那件事给抹干净了。如果他们没有关系,那我们就和乔志清拼死也要除掉这几个祸患,总之不能让他们活着赴京城受审。”
周馥阴沉的
出了一丝笑容,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好吧,你尽快去落实这件事,最好还是乔志清自己解决。要是这些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朝廷会更加的怀疑老夫。乔志清这时要是再煽风点火,老夫就是百口莫辩了。”
李鸿章提醒了句,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挥手示意周馥退了下去。
上海县衙大牢
周馥带着衙役在一间女牢的门前停住了脚步,那女犯穿着一身灰布囚服,满身子全是被鞭
过的血印,披头散发的带着枷锁,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奄奄一息。但饶是如此,也掩盖不住她那秀丽的脸庞,和健美白皙的身材。
衙役把牢门打开后,周馥厌恶的用袖子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周秀英,你还不认罪吗?”
周馥冷冷的询问了一声。
“你们这些认贼作父的走狗,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秀英吧嗒了下嘴
,干咳了几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顿出。
“你虽为一介女
,但在大刑面前不失为一条好汉,老夫是打心里里为你可惜。只叹你一身的青春美貌,却早早的化归尘土,你自己不觉的可惜吗?”
周馥叹了口气,吩咐衙役给周秀英脖颈上的枷锁打开。
周秀英顿觉轻松的直了下
,冰冷的看着周馥回道,“我只恨没有亲手宰了李鸿章那个狗贼,为我们小刀会的兄弟报仇。”
“我知你
子刚烈,也没想你能认罪悔悟。今
来我是想你诉告,江苏总兵乔志清已经派人亲自来接你了,你今
就能离开这里。”
周馥眼神如炬的紧盯着周秀英的反应,周秀英听到乔志清的名字后,果然颤抖了下肩膀,摇着头嘶声喊道,“不,你不要再套我的话了,我和乔大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你要杀就杀,我什么都道知不。”
“乔大人?周姑娘叫的可真心亲热啊。”
周馥一下便看出了端倪,肯定周秀英和乔志清有莫大的关系。
“狗官,你不冤枉乔大人,事情都是我周秀英一人所为。”
周秀英双目眐圆的咆哮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额头朝牢壁撞去,顷刻间血溅三尺,晕死的滚落在了地上。
“快,快把她抬出去医治。”
周馥看着这个刚烈的女人,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到莫名的战栗。
女牢一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周秀英的耳边只剩下噪杂的响动声,接着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周秀英在昏
中,似乎进了一片仙境之中。一座高耸的山峰直立眼前,银色的瀑布飞
直下。周围云雾缭绕,草木盛开。在瀑布的前面直立着一位衣带偏偏的俊俏公子,背对着周秀英垂着头闭目沉思。
“志清,是你吗?”
周秀英住不忍对着那公子询问了一声,那背影像极了她那个
思夜想的人。
那公子毫无反应,仍是旁若无人的背对着身子。周秀英皱着眉终于住不忍朝他的身边走去,刚走近他的身边,那公子便随着眼前的景
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周秀英才慌张的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道悬崖之上,脚下一滑,便朝那万丈深渊跌落了下去。
“志清…”
周秀英大叫了一声,猛然睁开了双眼。
“乔大哥,周姐姐醒了。”
周秀英的脑子慢慢的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好好的躺在一个古朴的屋舍里。身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推着跟前的一个公子肩膀娇喊着,那公子猛然抬起头,连忙紧握住了周秀英的纤手,不是乔志清又是何人。
“志清,真的是你吗?”
周秀英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一下就委屈的呜咽了出来,满眼的泪水决堤而出。
“傻瓜,是我,我在这里。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乔志清轻拭着她那惨白的脸庞,柔声安慰了一句,把她的小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晏玉婷在一旁也道知不怎么被他俩感动的眼泪直
,抹了抹脸颊的泪珠子,又哭又笑的退下,把房门给他二人轻轻合上。
“志清,你瘦了,也有胡茬子了。”
周秀英的双手轻抚着乔志清的脸颊上,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道知不为何是如此贪恋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个傻瓜,么什为要不辞而别,道知你我有多担心你吗?”
乔志清长吐了口气,狠狠的瞪了周秀英一眼。站起身子端起桌上的药汤,一口口的喂周秀英吃了下去。
“我不是在上海的大牢里吗?你真的去上海救我了吗?”
周秀英看着乔志清哽咽的苦笑了一声,听话的喝完后,脸上的气
一下便好了很多。
“李鸿章有个小忙求我帮他,就顺便把你送了回来。不过好在没么什出大问题,你以后万不可再做傻事。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乔志清发自肺腑的吐了一句,周馥也把事情都告诉了他,周秀英当时是为了不把他招供出来,才撞墙自尽。把乔志清好一阵的内疚,不该当初放任她不管。
“那就好,我怕他对你不利,用租界的事情为难你,所以才出自下策,以后断然不会了。除非你让我死,为了你,我什么也愿意做。”
周秀英用力的挣扎起身,双臂环抱在乔志清的身子上,又簌簌的抹起泪来。
“傻瓜,说这些胡话干嘛。”
乔志清轻抚着她的秀发,感伤的长叹了一句。
周馥在确定周秀英的身份后,连忙派人给乔志清去了封书信,在信中把周秀英刺杀李鸿章的事情细说了一遍,告诉乔志清,李大人念着他二人往日的情分,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那八个老师的事情也让乔志清自行处理。作为
换,乔志清也可随时把周秀英接到苏州。
圣旨下达的当天,乔志清就带着亲兵到华兴书院把那八个老师扣押来起了。当着全校众师生的面,满是惆怅的宣读了朝廷的旨意。告诫全体师生,莫要再给朝廷上奏变法的事情,并对八位老师的壮烈之举表示衷心的钦佩。承诺一定会上奏朝廷,宽恕几人的罪过。
八个老师在那时便恍然明白,是上了乔志清的套了,乔志清一定把底稿都上奏给了朝廷,想借刀杀人。几人在府衙的大牢中对乔志清无不是痛心疾首的大骂。
乔志清把周馥的来信给几人看了下,并把满清的十大酷刑一一解释给众人。
众老师这才知道,乔志清是早已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而自己却蒙在鼓里,被乔志清耍来耍去。
“乔志清,你既知我等的身份,么什为不一刀给个痛快,这般羞辱我们到底为何?”
祁世名骂的最为厉害,把乔志清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你们当时受李鸿章的指派策动学生们闹事时就应该想到今
的结果,他们可还是一群无辜的孩子,却被你们这群别有用心的王八蛋左右。幸亏本官发现的早,不然这些未来的栋梁之才可都要被你们几个狗娘养的给糟蹋了。你们还有脸质问本官,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良心是让狗吃了吗?”
几人果然面色羞愧的被乔志清大骂的抬不起头来,乔志清给每人准备了
绳子,让他们自己选择,是上京城受审,还是自己痛快的了断。
第二
,华兴书院张榜公文,八位老师在牢中因为不想连累书院,集体自杀身亡。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为变法献身的精神永世长存。乔大人已派专人在书院为这八人树立一块英雄纪念碑,以供后来人瞻仰。
学生们一片哗然,对朝廷的腐朽无不是发自肺腑的痛恨,自发的组织起来,在八位老师安葬的那天,追悼送行。
这八位老师真的成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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