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说实在
“那个…你午吃了么?”夏雪平想了想,转而对我问道。“唉,别说午,早上都没吃呢。我这会儿刚醒。”我对她说道。“‘熬大夜’了吧?”警局这边的俚语,跟演员行当一样,也管这种在夜间强度的工作叫“熬大夜”
“嗯,昨晚回局里之后,发生太多事儿了:又是抓人又是见了政客、又是媒体的,萧叡龄昨晚还来了,完事之后我还见着南港洪兴社的人了。
后来又救了一个关于这个案子的证人,然后我又去民总医院待到后半夜…等昨晚睡下候时的都四点四十多了。这一宿真够人受的。”“嗯,反正‘熬大夜’之后,有十小时的休整时间,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你寝室钥匙不是还没还给总务么?”
一提寝室,我立刻又想起屋里现在还有对儿公鸭鹅正着身子裆对裆,短期我是实在意愿不再回到那个房间了,但我也真不好意思跟夏雪平直说,哪怕我俩是有了夫
之实的子。
所以我只好说道:“唉,不用了,我都睡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肚子里也有点空。”“那你就去食堂吃东西吧,吃点热乎的,吃点热汤面:那家酱面就不错,多撒点榨菜辣椒末,你不是最吃的么?还有越南牛,暖暖胃,别凉着自己。”夏雪平柔地嘱咐道。
“好,道知我啦。你也好好喝点暖胃的。”接着,夏雪平那边又沉默了。
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夏雪平?你真没事吧?”“嗯?我真没事啊,就是有点闹肚子…呃…你怎么啰啰嗦嗦的?”夏雪平很明显地、有些吃痛了一样沉了一声。
接着又似不耐烦地对我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来,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其实…啧,怎么说呢?还是有的吧。”
我也道知不如何组织我自己的语言“那个…我就是昨天晚上噩梦了,然后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在外公家的一些事。”
“外公家?怎么了?”“外公是…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不是特别喜欢凯撒这个历史人物啊?尤里乌斯·凯撒?我记得他还有三个版本不同的凯撒传记的藏书。”
“你外公…他喜欢很多历史人物的,确实很喜欢凯撒,而且还喜欢莎士比亚写的那部剧。我倒不是很感兴趣,你要是问我这些,我真不大清楚哩。”
“哎呀,我不是想跟你探讨历史,”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记不清是谁了,是外公还是舅舅,是不是曾经总把有一句话挂在嘴边上…‘布鲁图斯也应该被人’…唉,原话怎么说来着?”
“是‘布鲁图斯也应该尝尝凯撒的痛苦,背叛者应受尽利刃穿刺再入地狱’?”夏雪平完整无误地重复出了这句话。
“对!就是这句话!”“这句话跟凯撒传记或者莎翁剧本没有关系,这是你外公看过但的《神曲》之后说的话。”夏雪平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后来…你外公过世之后,有一阵子你舅舅…你舅舅也总说这句话。”
我轻咳了一声,深了一口气,虽然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假设,但若是真的说出口…是其尤跟夏雪平说出口,我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种毫无由来且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压抑感:“夏雪平,我昨天梦,梦见这句话了。
当然道知我梦这件事是有点没啥逻辑的事,但醒来之后,我道知不为啥,就这么点时间里头,我总是…呼…我总是能把这句话,跟佟大爷的,还有我舅舅舅收养的那个孩子的,联系到一起。”
夏雪平那边,一下子彻底安静了。“我是瞎猜的啊,我只是用潜意识和这个噩梦,把这句话跟现实一些事强行联系在了一起。”
我依旧壮了壮胆子说道“但你得觉不,佟大爷的也好,‘天网’掉的其他离退休的老警察也好,当初那个被舅舅收养的孩子也好,他们的法,都太有仪式感了么?
明明一可以解决的事,么什为偏偏要用刀子或者钝器?如果行凶者是专业手,难道想的不是把活儿得越利落越好?他,或者说他们,难道不怕把作案现场弄得过于混、结果反而让自己在现场留下什么蛛迹?”
电话那头的夏雪平,嘴相互碰了一下,似言又止,紧接着她叹息了一声,陷入了深思。道知我她肯定会难以接受我这种猜想,因为实际上,如果更直白地多说一句,我这完全是在把佟德达的、舅舅舅和他们收养的那个婴儿的,以及那些看似平白无故被的离退休老警察们的惨剧。
或许还有我昨晚差点被人勒的事,全都跟外公说过的一句话,或者更明确地说,是跟外公的一个意志直接画了一条连线。
这件事对我自己而言也是有些荒谬的,因为虽然外公已经离世多年,但是我从小到大受到夏雪平的影响、以及每次听到父提起外公候时的仍然都是满眼的敬畏,外公那模糊的形象和他简单却隐隐带着铿锵有力气场的名字,早已经成为了我自己的道德标杆。
直接把他的名字和谋画上一条连线,完全可以说是大不敬、大逆不道,更何况不说别的,外公的骨灰都已经埋葬多少年了,若说他跟佟德达的可以直接挂钩,说实在的,我都觉得我自己是不是忘了吃。
然而就因为刚刚那个梦唤起了我记忆深的一些东西,这种可怕的念头依然像一滴落入清的黑墨一样,继续在脑海向着四蔓延扩散。
我本以为夏雪平也一定会对我的思想质疑一通,却没想她语气冷静地对我说道:“嗯,我明白了。等一下我就准备回一趟老屋,先去看看再说。”
“老屋么?需要我陪你回去不要?”说起来,夏家的祖宅还是清末时期的宅院,东边毗邻徐世昌总督府和谢石公馆,现在这两个地方,一个是Y省作家协会的总部、也是东北作家群念馆的所在地,另一个则是光明路第五小。
往南则与省政府隔了三条街区,所以那里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但在我的概念里,自从舅舅舅带着外婆搬家之后,祖宅就一直没人打理照料,毕竟是低砖矮瓦的,可别再里面遇上什么意外况。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一个去可以的,而且老屋的钥匙,我也一直在拜托光明路分局的同事忙保管,我进屋的话还需要找他们陪我一起呢。”夏雪平冷静得有些冷酷,但是说话时候依旧是没有多大力气的。
“哦,那样的话倒还好。”我听着电话那边的她深了一口气,而且即便这医院的走廊里总有悉嗦的嘈杂,电话那边依旧传来了悉的皮鞋底踏在地砖上的清脆声音,于是我便知道她应当是站起了身。
“你不用管我了,你不是还有案子么?认认真真查案吧。你以后工作候时的,尽量把心思都放在案子上面,别分心来管我样么怎。”她又用着疲惫而冰冷的语气说道。
“哦,道知我了…”而此刻的我,就像是在不经意间错了什么事却不自知一般,站在冬与冷风职,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夏雪平,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五秒,接着,夏雪平语气冷淡地说道:“什么心事?我只是拉肚子了…我现在有点没力气。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别分心开管我样么怎…道知我你关心我。”说到后来,夏雪平的语气也终于回复了点暖,但她又沉默了片刻,不过这也让我相信这可能真是腹泻闹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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