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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指挥着奴
 指挥着奴隶把马屍和破碎的大车搬开,祁远分好队伍,两名护卫和四名奴隶看一辆车,络绎通过铁索桥。

 咦?这是什么?祁远从马上伸出手。那名黑衣女子刚才站立过的松枝上,悬着一丝线,丝线尽头是一颗白色的药丸。凝羽摘下来看了看,脸上出一丝怪异的表情。

 如果她没有认错,这该是光明观堂的化毒丸。程宗扬‮住不忍‬道:喂,武老二,你嫂子来看你了,怎么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武二郎扭过脸,不去理他。

 像武二郎这样嚣张的家伙,突然萎靡起来,那副惨态看着简直令人心痛。程宗扬都不忍心看了。好了,好了。程宗扬安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定不说‬过了山,咱们就又碰见她了。

 他突然发现,武二郎的眼神停留在那条松枝上,猛虎般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走吧。武二郎沙哑着声音道:路还着长呢。***山间浓,不时有泉水从岩间淌过,淙淙往山下,空气仿佛被泉水洗过般清新。

 苍翠的植被沿着山形的起伏勾勒出舒缓的线条,一层层叠在一起,身后大雪山白皑皑的山脉蜿蜒没入云端,犹如一条叫曲的雪龙。过了铁索桥,道路渐渐变得平坦。

 一行人惊魂甫定,又折损了一名兄弟,谁‮有没都‬心情说话。唯一的叫嚷声来自身后的马车上“看着点儿路!颠成这样!还让不让老子睡了!”

 武二郎服下解毒丸,罗汁的毒素虽然没有完全清除,精神已经恢复了大牛,叫嚷声又变得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发麻。程宗扬一阵头痛。这家伙真够没心没肺的,刚才还和死狗差不多,这会儿一回过力气,立刻又嚣张起来。

 谁‮道知不‬那些刺客是冲着这家伙来的,连累大伙差点儿途命,连句道歉的话‮有没都‬,还摆他二爷的架子。祁远试探着道:“程头儿?”程宗扬知道他要‮么什说‬,叹了口气道:“武二就这脾气,不用理他。”

 祁远笑了笑“祁老四是个跑腿干活的,大主意你拿。老祁本来也不该‮么什说‬,只不过这位姓武的二爷,脾气也太大了。”吴战威死里逃生,也没有‮多么那‬顾己i,接口道:“如果再来一拨,这位爷还是在旁边看笑话,只怕咱们就该打道回府了。”

 “哼!哼!”武二郎耳朵倒尖,两声冷笑传来,然后从车内探出身来,一把抓住吴战威的后颈,像提婴儿一样,把他从马上提‮来起了‬。

 吴战威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刀柄,拔出半截。可没等他出手,武二郎便拧住他的脖子一抖。吴战威如受电殛,长刀当啷掉在地上。武二郎贴在他耳边炸雷般吼道:“叽歪个!泊陵鱼家跟二爷有个关系!”程宗扬干咳一声。

 “二爷,有件事忘了‮你诉告‬。昨晚醉月楼鸳鸯阁被杀死的那个,‮是概大‬鱼家的人。”武二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程宗扬耸了耸肩“听西门大官人说,好像是他请的客人。”武二郎脸色由黄转红,由红转白,顷刻间七情上脸,接着暴吼一声扔下吴战威,返身就要回五原找西门庆的麻烦。

 “武二!”程宗扬叫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话!”武二郎虎躯一顿,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最后沉着脸钻进车内,吼道:“快些赶路!从南荒回来,二爷还有事要办!”

 吴战威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他也算把好手,但在武二郎手下却连一招也走不了,这会儿扭伤了大腿,一跛一跛地追上座骑,再不敢去招惹那头野虎。程宗扬悄悄透了口气。

 武二郎这会儿功力已复,若是摆出恶的嘴脸耍赖,谁拿他也‮法办没‬。他既然能够守信,这让自己松了一大口气。众人携带的货物不多,路途走起来分外轻松,入暮时分,便赶到山脚。

 祁远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招呼着众人进入山林,来到一处空地。进出五原的商旅大都在这里停歇,周围的几棵树木被伐倒,形成一道简陋的栅栏。中间用石头砌成火塘,里面还有篝火的痕迹。在祁远安排下,三辆马车被放在营地正前方,堵住栅栏。

 马匹和走骡分别系好,留了几名奴隶看守,防备山中的野兽。吴战威和一名姓魏的年轻护卫拖来一截晒干的枯木,用刀斧劈开,在火塘里升起篝火。行李中带有干粮,几名护卫却贪图野味,跟祁远报备后,结伴到林中打猎。

 回去送信的护卫已经快马赶了回来,带来苏妲己的口信,声称武二郎与商馆合作的消息并没有走漏风声,那些刺客只不过是守在桥头,察觉到行旅中有人中了本家的秘制毒物,才出手截杀。

 既然鱼家的人无一逃脱,就不必再理会,早赶赴南荒要紧。“骗鬼啊!”程宗扬才不信这些漏百出的说法。鱼家的人有本事隔着一座桥分辨出谁中了毒?

 他用脚后跟都能猜到,那些人绝对是西门庆的手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苏妲己似乎很乐意把赃栽到鱼家的身上,对西门庆只是敷衍了事。好在现在已经离开五原,那些刺客又死了个干净,在摸清他们的底细前,未必再有人敢来追杀。

 程宗扬只好这样安慰自己。掌心传来麻的感觉,程宗扬摊开手,只见掌心划破的伤口已经愈合大牛,只余下一抹微红的血痕。

 刚才遇袭时,一共有三道死气透过生死进入体内。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死亡的气息,但那种冰凉森的寒意仍让他很不舒服。

 第一道死气来自最初被杀的护卫,他的气息与左武军的士卒差不多,并不是很强烈。另外两道则是那个持斧的大汉和使剑的男子,丧命时散发出的死亡气息要浓烈的多。

 其他四名刺客都是在山谷中摔死,离得太远,并没有捕捉到他们死亡的气息。那些森而诡异的死亡气息让程宗扬发慌。

 他‮道知不‬该怎么处理这些来自于死人的气息,只好还是用王哲筑下的基础,让它们旋转着融入腹内的气轮,一点一点地化入丹田。

 安抚了那些死气,程宗扬拖着被马鞍磨得僵痛的大腿,蹒跚地在树边坐下,无限怀念起原来世界的机车。如果有一辆哈雷,何必骑马这么辛苦。如果可能,再有一辆山地越野车,这段路走起来会和旅行一样轻松惬意。

 着大腿发僵的肌,程宗扬回想起这些天所遇到的种种危险:草原上两军的厮杀,月霜在自己的军营里遇刺,戈龙滴血的眼睛,孙疤脸的死,太乙昙宗内部的暗杀,还有刚才经历的行刺…

 这是一个用力量说话的世界啊。模糊中,程宗扬隐约看到这个世界的奂实面目。拥有力量者将成为主宰,无力者只能沦为鱼

 如果有足够的力量,自己就不至于眼睁睁看着王哲化为燃烧的光芒,更不会落到苏妲己那妖妇手中,成为她的奴隶。一阵香飘来。护卫们从山林中猎了头鹿,在溪水中剥洗干净,架在篝火上烤得金黄。

 祁远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拿出盐巴、酱料抹在上面,两手换着来回翻烤,浓郁的香在林中飘散开来,令人垂涎滴。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伸来,毫‮气客不‬从祁远手里抢过烤鹿,撕下一条鹿腿,放在口中大嚼起来。

 “淡了些,再加点佐料!”亏得武二郎满口是,还能理直气壮说得这么大声。那些护卫一半都是‮人轻年‬,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一个个按住刀柄,眼中透出怒火。祁远挡住众人,息事?人地笑道:“那就再加些盐,再加些盐。”

 一名护卫攀住祁远的肩膀,客气地把他推开,盯着武二郎道:“四哥,这位爷[qisuu奇书网]什么来头?”祁远连忙劝阻“石刚,别来!”

 武二郎对那护卫的挑衅视若无睹,狼虎咽啃完了鹿腿,抛了骨头,伸手又去撕另一条。刷!石刚的雁翎刀贴着武二郎的手指直劈下来,那条鹿腿刀而断,接着雁翎刀一翻,在鹿腿落地前用刀尖挑住。

 武二郎手指,若无其事地说道:“孙子,刀不是这么玩的。”说着他两手一张,右手扣住石刚的脉门,左手在另一名护卫按住刀柄的手上一切,双掌一错便将两柄雁翎刀夺在手中。

 武二郎右手一抖,刀尖的鹿腿冲天而起,左手顺势斜抹,将那只烤好的鹿身挑到半空,接着手间暴出两团刀光。鹿雨点般从刀光中纷飞而出,整整齐齐掉在地上一片用来裹的蒲叶上。

 武二郎大模大样抛下双刀,接住那支刚从空中掉落下来的鹿腿,一边啃着,一边晃晃悠悠地走了,剩下那几名汉子盯着蒲叶上的鹿发呆。那些鹿每一块的分量都分毫不差,就是用尺量都未必有这么精确。

 程宗扬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二郎既然把给大伙切好了,大伙就赶紧吃吧。吃了明天好赶路。”说着捡了块鹿皎了一口,赞道:“祁老四烤的手艺真不错!大家都尝尝!那边的,”

 他指了指那些奴隶“你们也都来尝尝。”那些护卫虽然失了面子,但部被武二郎的刀法镇住,谁都不敢作声。

 祁远悄悄对程宗扬竖起了大拇指,走南荒是刀头血的生意,有武二郎这样的强手一道走,大伙儿的生命都多了几分保障。别说他是二爷,就算他是大爷也认了。

 “二郎。今天多亏了…”看着武二郎的脸色,程宗扬满脸堆笑道:“那位不知名的女侠。现在身上感觉‮样么怎‬?好些没有?”武二郎用牙齿撕扯着鹿,用力下一口,然后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杀错了人一?”

 “二郎在醉月楼大展神威,血洗鸳鸯阁,小弟正好就在楼下。西门大官人吓得,在小弟的房间躲了一晚。”武二郎脸色一沉,寒声道:“你跟那西门狗贼是朋友?”程宗扬连忙摇手“萍水相逢,没有什么情。”

 武二郎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重重哼了一声“等从南荒回来,二爷必定要取了那狗贼的首级。你小心些,若跟那狗贼在一起,别让二爷一时起,顺手把你干掉!”

 程宗扬笑道:“你放心,就算你当着我的面把他剁碎了,我也不会替他皱皱眉头。”武二郎脸色稍霁,手臂抱在口道:“找二爷有什么事吗?”程宗扬道:“二郎的双刀用得虎虎生威,今一见让小弟大开眼界…”

 “行了,”武二郎打断他的吹捧,直接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看着眼馋,想跟二爷学刀法?”

 程宗扬被他揭穿心思,不出一丝傻笑。武二郎斜眼打量着他,毫不掩饰地出一丝轻蔑“玩过刀吗?”如果水果刀也算的话。程宗扬老实摇了摇头“没有。”

 “连刀都没玩过,就想跟二爷学?”武二郎打量了程宗扬牛晌,最后勉为其难地说道:“看在你叫人给二爷解毒的面子上,二爷就教你两手,大伙算是扯平了。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造化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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